108、光阴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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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诶，我为什么要说又？
等等，想起来了，上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似乎是我死了以后。
死了……以后？我又死了？我，又，死，了？
这什么时候的事啊！
让我想想——不对啊，我明明只是被雷劈了而已，对就是“只是”和“而已”，我就不信这天雷真能给我劈死了。
等等，天雷啊……难道说是——
我还记得上一次天雷劈我的时候，把我的魂给劈了出来，由此见到了前世的晓梦。我寻思着这一次是不是也是这样，天雷将我的意识与□□劈得分开，这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可是这一次却又和上一次不太一样，虽然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可就是觉得……等等，这似乎和我第一次被劈的情形比较相似。
第一次……又是个什么情况来着？
哦，想起来了，那次也是被劈的七荤八素，末了醒过来的时候，章邯还问我是谁来着。
我说自己是晓梦的时候他还否认了，偏说我是白楚楚，那白楚楚和晓梦可不就是同一个人……吗……吗？
晓梦和白楚楚，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彼时倒也没有深究，如今细想起来，章邯为什么会那么问，绝对不是没有缘由的。难道是在我昏过去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才让他觉得白楚楚不是晓梦？
那，会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那时候我昏倒了，如果在那段时间里我一直都没有醒过，那也就不会有章邯的那么一问，也就是说，我——或者说我的身体，曾经醒过来，并且与章邯说过话了。
而我的身体里，应该的确不止一个人的意识——我是穿越来的，而且是在走曾经发生过的剧情，那么这具身体，其实在前一世，是有另一个人掌控的，也就是真正的晓梦。现在是我鸠占鹊巢，那么晓梦的意识和魂魄去了哪里呢？
只有一个解释，她的意识和魂魄是和我同时存在的，只不过如今是我占主导，她像是被封印起来了一样。
而打开这个封印的一种方法就是，被雷劈。
被雷一劈她就出现了，再被雷劈一次，就换我。
这是目前看来唯一合理的解释。
如此看来方才被雷劈了一道，我那具身体里的魂魄已经变成晓梦了。
那可不行，好歹我也用这具身体活了小二十年了，怎么能说被人夺走就夺走了？
想都别想，我才不管上一世这是谁的身体，这一世是我的，就得一辈子都是我的。想要这具身体的话，下辈子投胎的时候早一点。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把身体让给我呢？
再被雷劈一次吗？可若是她从现在开始谨言慎行，一直都不被雷劈，那我该怎么办呢？
想想办法啊白楚楚！
*****
卫庄盯着眼前的这个人，心下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
这个人长得和白楚楚一模一样，可他就是觉得，这个人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姑娘。
白楚楚的眼睛里是懒散无所谓，是假装的毫不在乎，而这个人，眼神宁静远阔，仿佛人间烟火山河寥落，亦或是斗转星移沧海桑田，都不过是一瞬。
而她只是翩然的行者。
这不是白楚楚。
卫庄的眉头越蹙越紧，眼神中亦透露些许的危险：“你是谁？”
那人瞥了他一眼，淡淡然道：“吾名晓梦。”
卫庄一愣。
他忽然间想起来，白楚楚也曾是天宗的晓梦，那么她又是哪个晓梦？
只见眼前那人轻轻皱了皱眉，向着骊山山巅遥遥一望，便轻声道：“怎会如此？”
不知是在对谁说。
片刻，她又将目光落在卫聂二人身上，逡巡几分，又道：“带吾至天乩宫。”
天乩宫，鬼谷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个地方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据言乃是中原大陆上最神秘的所在，也是与所谓“上苍”最接近的地方。
只不过——
卫庄的唇角勾了起来：“凭什么？”
晓梦倒是没有被他的气势所迫，仍旧一派泰然自若的作风：“到了你自然知道。”
卫庄差点被她气笑了：“如若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答案，那我是不是可以杀了你？”
晓梦对对方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行为十分反感，眉宇间极快地掠过一丝不快，就道：“天乩宫中，必然有……”
话未说完，她忽觉胸口一痛，眉梢都不自觉得抽动起来。这阵疼痛来得十分突然，丝毫没有预兆，且气势凶猛。
这难道是……
“来不及了！”晓梦鲜有地失了不紧不慢的仪态，“快带我去天乩宫！”
*****
靠！没有用！
我试了好几种法子，都没有办法让我从这片黑暗中挣脱出来。
而且我隐隐感觉到如果再拖下去的话，一定会有非常不妙的事情发生。
晓梦你给老子记好了，等老子夺回肉身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就倒立洗头！
实则我用的方法也都是乱七八糟自己试的，毕竟我从前学的法术里也没教过我魂魄离开了身体会发生什么，现在的情况真是两眼一抹黑了。
我可真是太难了。
现在可怎么办呢？
“晓梦？”我尝试着想和晓梦沟通，“晓梦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也不知为何，可能是出于共用同一具身体的默契，我能很清楚的知道晓梦其实能听到我说话，但就是不想理我。
靠。
前一世她是没有活够，所以这一世，她要抢了我的身体来活吗！
她想干什么？再见章邯一面，把前世未了的情愫再说一次么？
做梦。
于是我又道：“晓梦，我知道你在听，你给我说话。”
仍旧没有回音。
我愤愤一跺脚，心说你特娘的就在这儿给我装聋是吧！
“晓梦！”我又向黑暗中踹了一脚，语气终于不耐烦起来，“别逼我。”
*****
这几日来卫庄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眼见已然到了峨眉山脚下，他的表情愈发凝重。
去了天乩宫就能解决眼前的问题了么？
晓梦似乎有些虚弱，本就白皙的脸颊此时可以称得上是惨白，眼神中的光偶尔黯淡下去，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在卫庄的记忆中这个人从来都不是这样弱不禁风的，她可是文能朝上斗百官，武能边疆斩敌寇的奇女子，何曾有过这副模样。
再想，气又不打一处来，这人根本就不是白楚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自然也听说过江湖上的一些传闻，说是有些阴诡的法术，可以夺人身体。
也就是夺舍。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白楚楚似乎真的是被夺舍了，可这是何时发生的呢？
卫庄细细地想。
那日他们原本还在说着话，却不想无故降了一道雷，且只有一道，诡异异常。而那道雷生生劈在白楚楚身上，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难道说是那道雷？
卫庄百思不得其解。
他本来当然不愿意带晓梦来峨眉山，只不过他依稀觉得这或许是可以解决当下问题的方法。
也不知是怎样，没来由的直觉。
*****
“白楚楚。”
我自黑暗中睁开双眼。
和我说话的人没有出现，但我知道那是晓梦。
“哈。”虽然知道她看不见，但我的嘴角还是勾了起来，“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啊”
只听那声音平平淡淡：“我已经到峨眉山了。”
我眸色一紧：“你来这里干什么？找天道使者么？”
她只“嗯”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啊？”得到答案之后我的语调就嘲讽起来，“早些时候你还努力辟了个魂识求我帮章邯，怎么的这才多久功夫你就反悔了？”
那头似乎顿了一顿，才道：“因为你回天宗了。”
我忽的一愣。
是啊，回了天宗了。
晓梦曾经和我说过千万不要回天宗，而彼时章邯率兵上天宗之时亦和我说过“果然是这样”，这个果然，原来真是我猜的一般。
前世重演，我终究逃不过天命……么？
但我终归是嘴硬的，不服气地嘴硬道：“我是回天宗了，可那又如何？”
我死过了，但我又活了，而且晓梦你记得，上一世你死了就是死了，我和你不一样的！
“你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照你这么做，什么都不会变的！”
她的语气骤然变得激动，似乎若是我此时站在她面前，她已经把我撕了。
“所以现在换我。”
换你？你凭什么。
我才是天道选中的人，可你——你拿什么和我争？你现在不过是空有身体，你连峨眉山都上不去的。
别做梦了。
但是我又想，她有身体，可我有的只是灵魂，我也上不了峨眉山。
想着就又来气，一脚狠狠跺在地上。
妈的。
老子怎么就这么菜，如果老子真的强到逆天，还会是现在这个亚子？
什么天道命定之人啊，我这是被天道放弃了吧！
果然不是亲妈养的，就是不一样啊。
我在黑暗中轻轻骂：“楚岚君啊楚岚君，你这个臭弟弟平时出现的挺积极啊，现在他娘的去哪里了？”
“晓梦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你现在没办法去天乩宫，快换我出来，我才是能上天乩宫的。”
晓梦没理我，事实上，从方才她说完换她开始，就再也没理过我。
救命啊，谁来理理我！
结果就当我又踢又骂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朦朦胧胧的一声：“白楚楚？”
作者有话说
第108章 光阴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