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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活着是硬道理 ...

  •   见她颓废起来,明月赶紧引导她,静静地说道。“丹丹,站得高一点看得远一点,人生最怕三岔口啊。”
      “你没事的时候就抱着本企业管理啃,不是想当老板赚大钱吧。”马丽问道。
      “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呀,唉,我得赚钱啊,得把我们家撑下去呀,唉,没钱是万万不能地,活着是硬道理啊。”苏丹红连连叹气,苦笑道。
      “丹丹,如果你们家生活问题解决了之后呢,如果有了很多钱,你想干什么呢?”明月看着苏丹红问道。
      “脱贫的桅杆还没冒出地平线呢,就算正式参加工作了,每月四十五块钱的工资,还没我现在赚得多呢,我们家脱贫也只是个梦啊。”苏丹红笑道。
      “那就当老板呗,老板赚钱多。”马丽叫道。
      “拿什么当老板啊,一穷二白的,哪有本钱啊。”苏丹红叹道:“我是盼啊、盼啊,只盼着早日国家富强起来,人人吃饱穿暖,谁也不愁穿衣吃饭了。”
      “丹丹与我的理想是一样的,就是要把社会建设得更加美好。”明月笑着说道。
      “我的理想也是这样的呀,也是为了把社会建设得更加美好啊。”马丽叫道。
      “让理想再飞一会吧,我得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呀。我只想赶紧找份工赚点钱,要不然我们家就得喝西北风了。”苏丹红说完又对明月说道:“不能总是剥削明月姐吧,都让姐返贫了。”
      明月握着她的手说道:“姐当知青插队的时候可是铁姑娘哦,那么容易返贫啊。丹丹,找不到工就算了,有我吃的就饿不着你啊。”
      “明月已经到了付出就快乐的境界了,真是物质决定意识啊。我呢,还处于得到了才快乐的阶段呢,唉,再喝一盒酸奶再来些快感吧。”马丽说着又拿起盒酸奶喝着。
      “可是我欠姐太多了呀,怎么还啊,都还不清了。”苏丹红将头靠在明月肩上小声道。
      “这很简单啊,那你就赖账不还了呗,要是不好意思赖啊,嫁给明月不就得了。”马丽几口喝完了酸奶不靠谱地嚷着,她突然捂着肚子痛苦地说道:“哎呀,怎么回事啊,一喝进去就要拉出来呀,哎呀,我得赶紧去洗手间啊。”马丽一手捂着肚子,爬起来向教学楼那边走去。
      “哈、哈、哈、哈,看你再胡说八道,报应来了吧。”苏丹红大声笑道。
      她停止笑声小声对明月说道:“姐,我想休学。”
      “休学,为什么?不到一年就毕业了呀。”明月不解地问道。
      “我们家已经过不下去了,我得休学赚钱去啊,再把卤菜摊子支起来吧。”苏丹红若有所思地说道。
      明月摇摇头说道:“不行,丹丹,你这个想法不对呀,凡事不能停止更不能倒退,逆水行舟用力撑啊。哦,忘了告诉你了,那件事,我已经把罚款交了。”
      “啊,我爸抢劫被罚款的事,姐,你怎么知道的呀?马丽又到处小喇叭了吧,真是不靠谱啊。”苏丹红惊讶地问道,埋怨着马丽。
      “这次与马丽没关系,我插队时的室友小麦,在九龙街派出所当警察呢,是你们家那一片的户籍警。”明月解释道。
      “哎呀,真没面子呀,我爸老糊涂了竟然干这样丢脸的事。”苏丹红羞愧地说道。
      “丹丹,不要怪你爸。我了解过了,他是爱你呀,他不是真的去抢劫是想吃牢饭减轻你的负担啊。”明月动情地说道:“天下父母有贫富之分,有地位高低之分,有能力大小之分,但他们对儿女的爱都是一样的,都是那么无私无畏啊。”
      苏丹红眼睛湿润了,明月搂着她说道:“休学的事想都别想了啊,丹丹,就算有天大的困难不是还有姐吗,遇上困难可不能畏缩,迎难而上困难就退却了。”
      见苏丹红点了点头,明月从包里拿出件崭新的连衣裙来递给她说道:“丹丹,姐给你买了条裙子,面料挺好的,换上试试,你身上的这件也太旧了,都快磨穿了。
      明月本来是想安排苏丹红和王清风约会的,她觉得今天不合适便忍住了。

      大伟提着半袋馒头上了蛇山,边走边哼着印度电影《流浪者》的插曲《拉兹之歌》:
      “到处流浪、到处流浪,
      命运伴我奔向远方,奔向远方,
      到处流浪、到处流浪。
      我没约会也没有人等我前往、到处流浪,
      孤苦伶丁、露宿街巷
      我看这世界象沙漠
      我看这世界象沙漠……”
      这首歌他唱着特别合适,因为他就是个流浪者,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叫大伟,别的事都不记得了,瞎子老爹捡到他的时候他才五、六岁。
      山腰树丛中有个小石洞,这个石洞口是猫仔半年前发现的,从这个石洞爬进去二十来米就到了宽敞的防空洞了,这个防空洞是江城最大的人防工程之一,也是他们现在的家。
      和大伟住在一起的有猫仔、二狗和兔子,兔子十五岁了,猫仔和二狗才十来岁,他们都叫他伟哥。他们发现这个防空洞是居住的好地方,便在长长的防空洞里找到一些砖头、木板,架起四张床和一张桌子,停止流浪在这儿安居了下来。
      每天大伟去地摊市场卖黄碟,兔子到码头上帮人提提行李扛扛包什么的,也能赚得几个小费,猫仔和二狗年龄还小,只能整日闲逛。
      在一起流浪了两年,四人倒是相互产生了依赖有了感情,大伟将他们三个当着弟弟了,他每天虽然赚得不多,但买回来半袋馒头还是够的,足够四人吃饱肚子了。
      大伟发现今天有点不一样,猫仔、二狗拿了馒头不像以前那般欣喜,便问道:“哎,今天怎么没胃口啊,吃了八仙楼的山珍海味了。”
      “没有啊,八仙楼的人坏得很,还没走到大门口他们就赶你走。”二狗说道。
      “伟哥,我们想吃热干面,那天有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姐姐,给了我们一人一碗热干面,刚烫出来的,热乎乎的,真好吃。”猫仔口齿伶俐说话在点,打断二狗对大伟说道。
      “哦,怎么好看了?”大伟拿了个大馒头坐到床沿掰着馒头慢慢吃着,随意问道。
      兔子用个旧洋瓷缸子给他端来半缸水。
      “那个姐姐可好看了。”二狗刚说了一句,又被猫仔将话接了过去:“是那种,大大的眼睛,大屁股,细腰的那种,穿的衣服也好看,是连衣裙,上面印了很多小花呢。”
      “是蓝色的花。”二狗终于抢到了一句。
      “哦。”大伟不由得想到在地摊市场抢自己摊位的苏丹红,问道:“你们在哪吃的热干面啊?”
      “江城大学大门口旁边的面馆里。”猫仔答道。
      衣服身材都与那个姑娘一样,长像呢?大伟想到这问道:“脸盘子长得怎么样啊?”
      “大眼睛,喜欢笑。”
      “长辫子,盘在头上。”
      “鼻梁挺挺的。”
      “尖下巴。”
      猫仔和二狗说着,大伟与脑海里面的对应着,想道:这不就是摆地摊的苏丹红吗。
      少年是情犊初开的年龄,流浪儿也是如此。
      大伟觉得苏丹红挺好看、挺耐看的。可是,再好看跟老子也没关系啊。大伟想到这里喝了口水吃完了手里拿着的馒头,躺在床上。
      一躺到床上,他就忍不住琢磨自己的身世,我是谁呀?
      大伟依稀记得自己是五、六岁的时候遇上瞎子老爹的,瞎子老爹死的时候他跟着老爹已经有十个年头了,现在老爹死了快两年了,自己应该差不多十八、九岁了吧。
      他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反正牵着瞎子老爹走街串巷卖唱也不需要姓。
      他曾问过瞎子老爹自己是谁,老爹说:“我哪知道你是谁呀?我捡到你的时候,你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发呆,也算是缘分吧,就让你跟着我了。”
      一老一少结伴而行,一副快板一把琴,行万里路吃百家饭。
      瞎子老爹跟别的叫花子可不一样,他不是叫花子因为他从不乞讨,他赖以为生的是赶红白喜事。
      红喜为人祝福,一曲《良宵》拉得来宾神清气爽,喜气洋洋;
      白喜替人哭丧,一曲《江河水》使奔丧的亲友潸然泪下、寸断柔肠。
      不知是没有拉琴的天赋还是瞎子老爹教学不得法,大伟跟着老爹第五年的时候,他拉出的琴声还像杀鸡一样的,吵得人心里烦。
      瞎子老爹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不是拉胡琴的料啊。”他不再教他拉琴了,让他打快板,学唱歌。
      除了快板、唱歌,大伟识字、算数和功夫都是瞎子老爹教的。
      大伟跟着瞎子老爹满九年的时候,老爹告诉大伟,他年轻时是戏班的琴师,后来不知咋的两只眼睛瞎了,便流落在江湖上了。
      末早上苏丹红再去地摊市场摆摊的时候,看到那块地扩大了一些,上面多出了一块瓦楞纸招牌,招牌上写着:服装鞋帽。
      苏丹红不解地看着站在那里的大伟,问道:“大伟,为什么要帮我写招牌啊?”
      “因为你给猫仔、二狗吃热干面了,你是好人。”大伟答道。
      “猫仔、二狗?”苏丹红想了想问道:“哦,你说的是那两个小叫花吧?”
      大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他们不是小叫花子,是流浪儿。”
      “有区别吗?”苏丹红说着打开箱子,铺上塑料布摆放货物。
      “当然有区别了,区别可大了。等到他们长大了有能力干活赚钱吃饭了,就不会乞讨了。”大伟解释道。
      “哦,还真是不一样啊。”苏丹红摆好了货物,笑着对大伟说道:“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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