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创业》原上老枪

65、压力山大

　　第二篇：创业艰难百战多
　　65、压力山大
　　开完会后，二诸葛跟在苏丹红身后来到她的房门外。
　　“六叔，是不是进去坐坐啊？”苏丹红站在门口问道。
　　“不了，不了。丹丹啊，就是一点小事，你可不能叫我六叔啊，你叫我六哥或者就叫郝有智吧，哎，叫二诸葛也行啊，他们背后都叫我二诸葛呢。”二诸葛笑着说道。
　　“郝时代、黑子、二狗、禾禾他们不都叫你六叔吗，我为什么不能叫啊？”苏丹红奇怪地问道。
　　“他们都是我的晚辈呀，你不一样啊。”二诸葛认真地说道。
　　“怎么不一样了，他们年龄和我差不多啊，我就吃点亏，也算你的晚辈吧。”苏丹红大度地说道。
　　“哎，不对，不对呀。丹丹啊，你这么叫就乱了呀，要不了多久你就是我二嫂了，我们是一个辈分的呀。” 二诸葛赶紧说道。
　　两个多月来，他为了娶到花儿费尽精力策划了这么个釜底抽薪之计，他看到这个计策实施得非常顺利心里就甭提多高兴了。哈哈，苏丹红已经进了有财轧钢厂了，她再也跑不掉了。二诸葛既高兴又得意啊，今晚喝了很多酒有了几分醉意管不住自己了，就把心里琢磨的事给说了出来。
　　苏丹红愣住了，我怎么就成了他二嫂呢？郝有财是二诸葛的二哥，他是这个意思吗？
　　苏丹红想到这正色道：“你别胡说啊，我是来当厂长的，可不是来当二嫂的。”
　　二诸葛已经喝多了哪还知道进退啊，以为苏丹红害羞呢，便笑道：“你别瞧不起这个厂子啊，要是材料问题解决了，一年赚个百八十万的没问题啊。二哥喜欢你呢，这个厂子的事还不是你说了算啊。厂长得当，二嫂也得当啊。”
　　苏丹红火了，猛地将他一推，转身进门“砰”地一声关上门。
　　二诸葛喝多了酒本来就踉踉跄跄的，被苏丹红猛地一推往外倒退了好几步，被放在地上的脚盆一拌一屁股坐在了脚盆里。
　　脚盆装满了水，冬天的水冰凉冰凉的，他一惊酒醒了一半，拍着脑袋说道：“完了完了，说错话了，操之过急、操之过急啊。二诸葛，你他妈的猪头啊你。”
　　几天后材料就用完了，厂里给工人们放了一个长长的的年假。
　　回家前，肖月英找苏丹红帮忙，托她帮自己的儿子上江城钢铁厂的幼儿园。
　　“他们接收外面的孩子吗？”苏丹红问道。
　　“那得看有没有关系了，大龙轧钢厂老板的儿子就上的江城钢铁厂幼儿园，还是最好的那个幼儿园呢。”肖月英说道。
　　“月英姐，有机会再说吧。哎，记得开工的时间，别误了上工啊。”
　　“苏厂长，你怎么叫我姐啊，应该是我叫你婶子呢。”肖月英纠正着她的称呼。
　　“哎呀，叫什么有什么关系啊，你快收拾一下回去过年吧。”苏丹红忙着写材料呢，便赶紧打发她。
　　苏丹红制订了一个薄钢板供应的解决方案。这个方案能不能顺利实施，能不能解决问题她没有把握，便到医院征求郝有财和东方的意见。
　　苏丹红走马上任后，二诸葛让禾禾与苏丹红轮班，苏丹红在厂里处理事情的时候，就由禾禾送饭，苏丹红需要来医院的时候，禾禾就在厂里办理各个部门的报销等事宜。
　　苏丹红端出饭菜摆着碗筷说道：“薄钢板的供应没问题的，无非是价格。”
　　她已经详细地收集了省内几个钢铁公司的薄钢板信息，发现正品料的供应充足，次品料的供应也是很充足的。
　　“特供次品就是正品只是价格低些，厂子赚的就是这个差价。”郝有财说道。
　　“特供次品以后不会再有了，在几个中小钢铁厂中找个替代品吧。”东方说道：“不过，轧钢厂升级换代是长远的事，可以详细考虑下这个问题了。”
　　“东方，说具体点。”郝有财说道。
　　“用激光对薄钢板进行切割和表面处理，既能提高价格也更有市场需求。”
　　“为什么？”苏丹红问道。
　　“轧钢厂都用剪板机来切钢板，是机械加工方式，剪出来的钢板存在两个问题，不平整、有毛刺，有财轧钢厂是不是有几个人专门负责成品整形啊？”东方问道。
　　苏丹红点点头。
　　“花几个人进行整形，有一定的效果，但要让钢板恢复到完全平整是不可能的，况且效率低下，人工成本高。”东方接过苏丹红递给他的饭碗继续说道：“用激光切割机切钢板，没有毛刺也没有任何形变，也就不需要整形了、不需要打毛刺了，生产出来的成品不但成本低一些，质量也更好。还有个更大的优势，开孔，方孔圆孔任何形状的孔都能开，产品的应用拓展了。”
　　郝有财听懂了，问道：“哎呀，这好啊。哎，激光机贵吗，哪有卖的呀？”
　　“老郝，你们切的钢板一般是多厚的？”东方问道。
　　“两毫米内吧，大部分是马口铁。”郝有财说道。
　　“两毫米以下的，小功率切割机就足够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卖的。我原本是想将小功率激光切割机作为华夏激光的第二个产品的，这一住院给耽误了。”东方叹了口气说道。
　　“如果你做一台激光切割机，需要多少钱啊？”苏丹红问道，她将几种菜各夹一些到东方碗里。
　　“几万块钱就够了。”东方扒着饭说道。
　　“需要多长时间呢？”
　　“最快得四、五个月吧。”东方估摸着说道。
　　“时间太长了，能不能快点啊？”苏丹红问道。
　　“提前订器材，可以的。现在迫在眉睫的是轧钢厂不能垮，如果垮掉了一切都无从谈起了，得先想个救急的法子。”东方指出有财轧钢厂最急迫的事情是生存。
　　“要想厂子不垮，就得在一个多月内弄到材料，这样工人们返厂后就可以开工生产了。”苏丹红吃了口饭说道。
　　“对啊。”郝有财说道：“可是这一个月怎么才能弄得到材料呢？”
　　“江城钢铁厂的特供次品，你还有一条渠道，你得告诉我。”苏丹红开门见山地说道，她知道老郝现在必须得告诉她人脉关系了，这关系到轧钢厂的生死存亡了。
　　她之所以断定老郝还有一条进货渠道，是因为她看出来老郝还没到惊恐的程度。
　　“这个事吧，我是准备专门给你讲讲的。只是我现在动不了，你跟他们又不熟，很难办啊。”老郝喝了口酒说道。
　　“把正品压低等级变成次品，他们的风险可不小，他们要求的回扣是多少啊？你得告诉我，要不然我怎么去谈啊？”苏丹红笑着说道。
　　“你去没用的，他们都是老江湖了，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郝有财叹道。
　　“哦，看不起我呀？”苏丹红不服气了。
　　“不是不是，你和他们不熟嘛，我和他们打交道多少年了。再说这个事，人家不是也担心吗，毕竟是见不得光的嘛，况且现在又在搞运动。”郝有财沉吟着。
　　“郝总啊，疑人不用，用人可要不疑哦。”苏丹红看着他说道。
　　“哪能呢，丹丹，要是信不过你干嘛请你呀。”郝有财笑道。
　　“你的初衷是请我当办公室主任的，就是想摆个花瓶对不对呀。”苏丹红看着他问道。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郝有财闪避着她的目光。
　　“二诸葛酒后吐真言，都告诉我了。”苏丹红坦然一笑说道：“这个歪心思你就别动了啊，厂子现在很困难，倒是引起我的兴趣了。郝有财，我这人做事干干脆脆的，你要是不放心呢，那我可就不管了啊。”
　　苏丹红放下筷子作势要站起来，老郝忙拦住她说道：“别、别、别呀，丹丹，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老郝将赵钱孙三个处长的情况简单做了介绍，说道：“赵是正处长，钱、孙是副处长，轧钢厂的进货都是通过两位副处长办的。当然了，每次进货前都要给他们三个红包。现在形势紧，钱孙批指标的权力被取消了，只有赵处长才能解决问题了。真正的权力在赵处长手上呢，但是这人很谨慎啊，炸药包都炸不动，我这么多年来就一直没法子搞定他呀。”
　　“三个人都拿红包，差价都拿走一大半了，轧钢厂不是给他们打工了吗？”苏丹红知道现在贪腐严重，但没料到有这么厉害。
　　“不都这样吗，不给红包他怎么会给你货呢。唉，咱们有赚的就行了。”老郝早就习惯了权力寻租。
　　“你怎么能肯定赵处长还有批指标的权力呢？”苏丹红点了点头，回到正题。
　　“大龙厂是他侄子赵大龙的。我问过老六了，大龙厂在加班加点干活呢，这说明他们的材料供应充足得很啊，也就是说赵处长的权力还在。”郝有财说道。
　　“赵处长有些啥嗜好呢？”东方问道。
　　“好像没什么嗜好啊，每次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就是喜欢讲讲故事，老讲些什么三国啊、唐朝的故事，还有什么名山的故事、邮票的故事。这些东西我听不懂还要附和着他，也蛮难受的。”郝有财回忆着。
　　“丹丹，我看可以来个双管齐下。”东方说道。
　　苏丹红点点头说道：“是的。再搞一批江城钢铁厂的特供次品才能确保平稳过渡，可是赵处长这个人，老郝这么多年都搞不定他，怎么办呢？”
　　“任何堡垒都有突破口，老郝没有找到他的弱点，你换个角度或许就能找出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嘛。来，给我倒上酒。”苏丹红倒了半杯酒递给东方，东方举起杯说道：“丹丹，这是你上任第一仗，也是最难打的一仗，祝你马到成功。”
　　苏丹红既兴奋又担忧，兴奋的是自己这个为了活着而挣扎的穷孩子竟然有了一显身手参与创业的机会，野百合也有春天啊。担忧的是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呢？她转而想道：郝老板说得对呀，有人打理总比没人管强，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呗。
　　想到这里她也拿个杯子到了半杯酒，举起杯来大声说道：“一定得打赢这一仗。”
　　三人碰了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