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创业》原上老枪

25、落毛凤凰不如鸡

　　苏丹红常年四季忙忙碌碌的就没有好好地考虑过这些问题，听了明月的话不由得有些迷茫地问道。“那我应该赚什么钱啊？我只会打扫卫生、摆地摊、做饭啊。”
　　“你一个堂堂的大学生，就只会干这些啊。”明月笑道：“其实你是没有去想，或者说你就没做过人生规划。”
　　“想了也没用啊。”苏丹红嘀咕道。
　　“怎么没用呢，如果想清楚了，你就会朝一个明确的方向努力，在那个领域里你就会越来越强大。”明月启发道。
　　“嘻嘻，好像是这样的啊。不过，我不赞同你的观点，姐，我不认为人都是自私的，每个人到世上来都是为了享受。”苏丹红嘻嘻笑着说道。
　　明月从包里拿出两盒酸奶，一人一盒。
　　“你那天教训了李小刚，是不是感到很痛快了？”明月突然问起这个事来。
　　“是啊，很痛快呀。”苏丹红点着头答道。
　　“痛快就是一种快感，就是一种享受。”明月进一步点拨着她。
　　“那你的意思是，我干什么都是为了享受啊？”苏丹红大声问道。
　　“不是吗？”明月反问道。
　　“那你今天送我这套衣服？也是为了享受吗？”苏丹红转守为攻，反问道。
　　“当然了，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弟媳妇啊，你穿得漂漂亮亮的，我就有面子就有快感啊。”明月点了点又将话题回到李小刚的例子说道：“李小刚偷窥是为了享受女人的胴体，你看这些人。”她指了指对面三五成群走过来的人说道：“他们都在看我们，看你的丰乳肥臀天使面庞呢，他们也在享受女人的胴体，是不是啊。”苏丹红点点头表示同意。
　　“同样的享受却有着不同的结局，为什么呢？这就说明两个问题，第一，方式决定对错，李小刚的方式错了，所以没有好结果成了笑面人。第二、付出不一定有效果，这些人随便瞟一眼就达到了目的，而李小刚翻墙越室挨了鞭子却不一定达到了目的。那些心灵鸡汤忽悠人，说什么付出越多得到就越多，都是骗人的鬼话。干什么都得找到最佳方式、付出多少要恰到好处，这样才能成为大赢家。”
　　“姐，你的结论与大多数人相反啊？”苏丹红迷惑地说道。
　　“这就对了呀，大多数人一定是错的嘛，思维方式当然不能大众化了。你看的企业管理教材里不是讲了80/20原则吗？”
　　明月说到这里不再说了，她认为自己说得够清楚的了，能不能理解能不能接受，那就是苏丹红自己的事了。

　　丁字桥街一个小巷子里,一栋典型的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私房，十几个平米的客厅连接个过道直通到屋后。过道上有三扇门，其中有两扇连接的是两间卧室，一扇是到厨房卫生间的。
　　后门外十多米远处是京广铁路，不时的有火车经过，发出一阵阵“呜、轰、隆隆隆，轰、隆隆隆……”的响声。
　　这套房子在一楼，大门旁的墙上写着“华夏激光”四个大大的黑体红字，每个字足有一尺见方，两个居室的门上各钉着个长方形的小木牌，分别写着：大功率激光研发部、中小功率激光研发部。
　　华夏激光唯一的问题是产品了，研发什么样的产品，江涛和东方的意见完全不一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东方要上激光焊接机，他的理由是产品的物资供应有保证，技术难点已经攻克，市场需求大，容易形成小批量规模化生产。
　　江涛是时刻坚持政治挂帅的，他说激光炮是得到市长肯定的当然要搞这个了。思想有多远才能走多远啊，定位要高一点嘛，激光炮最合适了，有震撼力能把美帝给吓尿啊。
　　两人争来争去的，连逻辑都不一样，谁也说服不了谁。其他人没什么主意，也不知道他们俩谁对谁错，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江涛拿东方没办法，他只好来个折中成立两个研发部，卢工、赵军、小周、小郑组成激光炮研发部，东方加上刚招聘的李志文组成焊接机研发部。
　　卢工建议道：“研发部的名称是不是改为大功率激光研发部、中小功率激光研发部啊，这样适应范围广一些啊。”叶英也发表意见道：“是啊，也适合保密啊，激光炮是军工产品呢，还是隐秘一些好啊。”江涛觉得两人说得对，点头同意了。
　　“好，就按你们说的，卢工任大功率部主任，东方任小功率部主任。”江涛开始打压东方了，故意将卢工排在他前面。

　　东方到省科委办事，经过工业处时沈处长把他喊了进去。
　　沈处长递给东方支烟说道：“这次科技成果转化，你们又搞到前面去了啊。”
　　“嘿嘿，都是上面领导有方啊。”东方接过烟说道。
　　“东方，省科委也要办个激光集团，也是搞科技成果转化的，投入三百八十万。”老沈做着手势比划着说道。
　　东方一愣说道：“三百八十万，这么多啊。好，好事啊，省里是财大气粗啊。”
　　沈处长凑近东方耳边，悄悄说道：“你别告诉别人啊，省科委的领导已经决定了，派我去当这个集团的法人代表兼总经理呢。”
　　“理所当然啊，省科委这边，技术上沈处长是这个。”东方竖起大拇指说道。
　　“过誉了、过誉了，好多年不搞具体的技术工作了，再说了我是电子专业的，不懂激光啊。东方，希望老弟到时候在激光技术上多多帮忙啊。”沈处长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沈处长，必须的。”东方笑道。
　　“哎，东方，你帮我带个资料给李所长吧，他上次问我要的。”老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资料袋，递给东方说道。
　　“沈处长，华夏激光公司设在中南路这块，离光学所太远了，不一定什么时候碰上李所长呢，不会耽误了时间吧。”东方伸手去接资料袋，问道。
　　“你不回家吗，晚上给老李也不迟啊。”老沈说道。
　　“嘿嘿，我住在办公室里，不回去了。”东方慢慢地说道。
　　“住办公室里，不回去了，为什么？”老沈奇怪地问道。
　　“嘿嘿，没啥。” 东方有点尴尬。
　　“没啥？你瞒不了我的，两口子又扯皮了吧。哎呀，东方啊，两口子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呀，别把它当回事啊，哄哄她认个错不就完事了吗。”老沈拍拍东方的肩膀笑道。
　　“这次不会认错了，已经惯坏了没得救了。”东方的声音虽小却很坚定。
　　“哦，这么严重啊。那就算了，我派人送过去吧。”老沈愣了愣，将资料袋从东方手中抽了回去。
　　东方回到公司看到赵军、小郑等人都围着江涛在办公室里聊天，赵军问道：“江总，公司的编制报几个呀？”
　　“多报几个吧，现在八个人，八大金刚，少了点啊，公司得发展啊。小张，先报十八个吧。”江涛琢磨着答道。
　　小郑讨好着笑道：“嘿嘿，江总，那就是十八棵青松了。”
　　“对呀，华夏激光的每个人啊，都得学学那个什么地方的青松啊？”江涛说着，他想不起来了，问道。
　　“泰山顶上一青松。”小周说道。
　　“对了，你们都得学学泰山顶上的那棵青松啊，要坚定不移把激光炮造出来。哎，小武，你不是会唱样板戏吗，把那个青松唱一唱。”江涛架起二郎腿惬意地翘着脚说道。
　　“嗯、嗯、嗯、啊、啊、啊。”小武高兴地站起，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要学那泰山顶上一青松。
　　要学那泰山顶上一青松，
　　顶天立地傲苍穹，
　　八百里风暴吹不到，
　　九千个雷霆也难轰……”
　　坐到角落里看报纸的东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们，放下报纸起身出去了。
　　东方走出公司来到马路对面的公园里坐到山坡一棵树下，拿出支笔一个小本子写着。
　　卢工从山下走来，他看到了东方没有惊动他，悄悄绕到他身后看看他在写什么。
　　看了半天，卢工小声问道：“喂，这是什么数据啊？”
　　东方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卢工，说道：“老卢啊，人吓人，吓死人的啊。”
　　“哎呀，我怎么会吓你呀，看你写得聚精会神的，怕影响到你呗。”卢工在旁边坐下来掏出香烟给了东方一支，两人点着烟抽着。
　　卢工问道：“什么数据啊，是不是激光焊接的工艺数据啊？”
　　“嗨，没啥，瞎写呢，写着玩、写着玩呢。”东方敷衍道。
　　“你呀，对我都不说实话了。”卢工指指东方说道：“写着玩，那也得写几句歪诗淫词吧，哪有写数字的。东方，不把我当朋友了？”
　　“老卢啊，人在屋檐下哪还有朋友啊。呵，都围着江总转呢，都十八棵青松了。你怎么跑出来了，江总那么信任你，你得抓紧时间把激光炮研制出来呀。”东方冷笑着说道。
　　“别扯蛋了，东方，我能搞出激光炮还会坐在这儿啊。”卢工自嘲着又对东方说道：“你这人不够意思啊，连我这个老朋友都信不过了。”
　　东方叹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这个世界上只有利益哪有朋友啊。老卢啊，难啊，要想成大事，你爹都不能相信啊。”
　　江涛让卢工写了个激光炮立项报告，送到市科委。
　　蔡主任觉得立意很好很有意义，只是经费多了点。分三期完成激光炮的研制工作，第一期需
　　要经费三百万元。三百万对光学所是天文数字了，市科委也给不出啊。
　　蔡主任想道，是不是上报国家科委呀，这么重要的项目得国家科委支持才行啊。
　　蔡主任给上面做了汇报，上面很支持她的想法。
　　有了上级的支持，江涛信心满满地带着叶英上北京申报项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