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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往都城 ...

  •   三日后,木屋外依旧大雪纷飞,这个寒冬怕是无限延长了。屋内的雪儿独自整理着衣物,该收拾的东西也一并收拾了。

      从马棚里牵出一匹马,喂些干草。雪儿摸着马匹,说:“爹爹走了,也就是剩你陪伴我了,等到了那都城,我便让你独自离开。你陪伴我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去寻找自己的归宿了。”让马儿去寻找归宿,可自己的归宿又在哪儿呢?

      听着雪儿的话,那马似乎也有灵性,摆动着尾巴,“聿聿”地叫着,眼里尽显沧桑。看着马儿此般,雪儿眼含泪水,轻轻地亲吻了一下马身。再次进屋,拿出一些自己收拾好的物品分分挂在马背上。

      骑在马上的雪儿,看着那木屋子,看着父亲微笑着,每日坐在那门槛上拿着酒壶喝着酒,尽情地赞扬着自己的剑法练得极好。雪儿一次又一次地收剑过来劝导父亲少喝些、少喝些。

      可如今,门槛上空空荡荡的,只剩雪花在那飞舞着,一片,一片……

      “爹爹,我会回来的。你等着我。”

      “去吧,去吧。”

      ……

      白雪皑皑的深山里,除了呼啸的北风,剩下也就是雪儿骑马狂奔的声音了。听从父亲遗言,雪儿便独自赴都城了。路途中休息的时候,雪儿拿出父亲生前所说的两封信。

      一封信是给都城李府的李学士的投靠信,信中的内容大概是拜托李大官人收留雪儿;另一封信是父亲给自己的遗言:雪儿,有些事情,为父悔恨没有早早交代于汝。现今,要记住,汝身世不同常人,颈上的玉佩可证明汝的身份。从今往后,汝要为人低调,不争不抢,方可保一生平安。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到底什么意思?雪儿读着信,泪水盈眶。父亲临终前为何说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为何要让自己去从未去过的东京投奔一没见过面的人?对这一系列的问题,雪儿始终不解。

      或许那东京城的李府里有自己要找的答案吧。雪儿永远不会想到她会在那都城里遇到什么事情。

      行程几日后,总算快到了东京城。雪儿牵着那老马行走着,背着行囊,能够远远地看见城门口的时候,雪儿停了下来,深情地看着马儿,摸着它满是雪花的耳朵,说:“我到地方了,你看,就是前面。你走吧,你快走吧,寻找你自己的自由去吧。”说着,雪儿便拍打着马身,要赶它走。

      可那马就是倔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低着头,甩着自己的尾巴。

      “你走啊你,你都陪我大半辈子了,如今我不能再陪你了,你走吧。是我狠心,是我对不起你,你倒是走啊。”雪儿继续说着,拍打着马身赶它走。其实,她何曾想赶走这陪伴自己多年的马儿,只是这马真的很老了,不能再这样下去,再被圈养着,老了的时候总得自由奔跑一番吧。

      “走啊你,你听见了没有!”雪儿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使劲拍打马身,无情地驱赶着它。

      “聿聿。聿聿。”马儿大叫着,它懂得雪儿的意思,只是真的不愿离开,但现实总是残酷的。马儿叫了几声,眼角尚未流出的泪水反成了冰滴,它似乎在用泪与雪儿告别。之后便掉转身子,往北方奔跑而去,还时不时的停下来回头看了看雪儿。或许,此生不再相见,唯独与你再见最后一眼吧。

      看着那渐渐消失在转弯处的马儿,雪儿终究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现在,才是真正的一个人了。未来的路,只有自己一人前行了。

      听从父亲的话,进城门口时,雪儿便身着低调,换上市井女子衣服,把父亲遗留的剑用布匹包裹着背在身后。这个重文轻武的朝代,倘若让人知道一女子武刀弄剑的,那还了得。

      进了都城,眼所到之处,很是热闹,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各种表演,深深地吸引着雪儿。原来这就是东京城,比以前和父亲所行走过的地方热闹多了。

      突然,雪儿在一耍杂技的地方停了下来。那是一对父女在互相切磋大刀,各自舞画着、又交叉着,拼命在博取围观者的眼球。雪儿仿佛看到了自己与父亲,仿佛那表演中的人就是自己与父亲。这样的表演,自己可是也与父亲进行了无数次。

      “好,好。”周围人大声喊着。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实在是好看啊。”

      看着看着,一轮表演结束了,雪儿早已泪流满面了。

      “给个赏钱?”那老父亲端着一大碗过来,正双眼渴望巴巴地望着雪儿。“给个赏钱?”

      许久,雪儿才反应过来,擦擦泪水,从兜里拿出了几铜币,放下大碗里边,“哐当哐当”响着。好心人总是有的,就算自己与父亲一样,总能遇到好心人的施舍。

      离开杂技表演,继续往前边走着,突然,雪儿在一处买饰品的摊子前停了下来。

      “小娘子,可有什么中意的?”摊子卖主询问着,看雪儿那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一腰带,准是有意思的了。

      其实是雪儿看上了那摊子的一腰带,简单、单调却不失大气,要是买给父亲的话,那定是最好不过了。不过,不过,父亲如今不再了,还看什么呢?再看下去的话,也就再多了几分伤心气罢了。

      “小娘子?小娘子?可有什么中意的?”见雪儿没一点反应,那人继续问着,还用手在雪儿眼前晃了两下。

      就在这时,一男子从后边过来,故意碰撞了一下雪儿。这时雪儿才反应过来,转身只见是一穿着花花绿绿长袍的醉酒男子,五官还算端正,就是看着不大正经,其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

      这是满都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林将军的花花公子林晓,人称林衙内。因其父是都城唯一的护城将军,几乎掌握着都城的所有兵力,因此这林晓在都城是出了名的横行霸道,却无人敢说,除了一人。

      当然,雪儿刚进都城怎么会知道这些呢?再说了,知道又与她何干呢?

      只是,那摊主看到的是林晓,便自觉地害怕起来了,抖着双手,低着头,不敢看,生怕无端惹祸上身。看来,这林晓真不是一般人啊。

      虽低调穿着市井之衣的雪儿,但就算这样随便放在这都城里,那容颜仍然极其惹人注目。

      林晓色眯眯地调戏着:“你这小娘子,长得好生精致啊。是刚从外边来的吗?走,衙内带你逛逛去。”

      林晓说着,便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搭着雪儿的肩膀。旁人看着了不但不敢说些什么,反而赶紧掉头走人了。

      “你谁啊,要干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雪儿转身一躲,便让那林晓手指落了空。转身一旁的雪儿大声问道,狠狠地瞪着着林晓。难道这大都城的人都这般轻浮?还有没有法了?还是在这京东城内。

      “哟,哟。普天之下,竟然还有人敢拒绝衙内我不成,你好大的胆子啊。”

      满嘴酒气的林晓说着,继续吊儿郎当地往雪儿处走来,又伸手过来,说着:“走,带你回我府中享福去。本衙内会很温柔的。”说完,还给雪儿使了个眼神。这花花公子到底把雪儿当成哪个楼里的行首了。

      雪儿再后退两步,眼睛瞪得更圆了,简直就想把林晓生吞了去。本就心情不好,正握着拳头要收拾这无理之人来发泄、发泄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声音。

      “林衙内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为何为难一小娘子?”人群中走出一男子说着,其男年纪约十七八,风度翩翩,手抱一叠诗书。这是当朝宰相白晋江的公子,白云峰,人称白东阁。这就是都城里唯一一个敢跟林晓对着干的人了。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白东阁啊。怎么,不喝酒,大白天的看书作甚。我的事,你少理,走开,走开。”林晓说着,用力地推开白云峰,欲强硬拉走雪儿。哪知,雪儿手一甩,又拉了个空。

      “诸位邻里都来看看啊,林府林衙内要当街拐走良家小娘子,你们评评理,说行不行啊?”白云峰故意提高声音说着,意要引来围观的人。

      看着是白云峰出面了,往来的人才敢稍稍走过来看热闹。因此,都城大街上围堵观看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林晓哪那么容易说走就走得了的,还是要当街拐带一小娘子。

      “不行,不行。”

      “这怎么可以呢。”

      “这可是清白人家的小娘子吧,不能祸害了人家啊。”

      看着路人指指点点的,加上雪儿的反抗,满嘴酒气的林晓气得不行,欲动手来教训这些多嘴之人。

      那身后的一小厮赶紧上前拦住,“衙内消消气。”再附耳林晓,“将军紧急找衙内回去呢,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听着小厮的话,林晓立马就是一脚踢过去,“什么?回去?让我回去?我还不能收拾这些个子人了?我林衙内是谁?谁敢挡我啊。”

      “林衙内还是快快些回府吧,别又让林将军给罚跪祠堂了。我这刚经过将军府,见那林将军可是生着极大的气走进的府……”

      “闭嘴。”

      林晓伸手指着白云峰,咬牙切齿的、狠狠地说:“白云峰,你行,你真行!怎么就次次都让你给碰上了,你个爱管闲事的。”

      说完,林晓就带着几个小厮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用脚踢着随从,骂着:“什么用都没,要你们做什么。”人虽走了,仍不时地回头对着雪儿喊着:“下次你就没那么走运了。”

      看着林晓走远了,白云峰才回过头来,想要对雪儿说些什么,只见雪儿也已走远了。

      白云峰自言自语道:“怎连一声道谢的话都没说就走了?好生奇怪,大概是吓到了吧。”说完,便用手拍拍书上的灰尘也独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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