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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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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深山老林,白茫茫一片,寂静得仅听见雪花飘落的声音。竹林下,一木屋前,传来一位十七岁左右的女子在练剑的声音。
天空中雪花纷飞,女子飘然长发,婀娜身姿,剑于手中,手于剑中,时快时轻,与雪共同舞蹈。这就是雪儿,于雪儿。
雪儿之父于谦坐在木屋门槛上,手中拿着一酒壶,大口喝着酒,看到雪儿那娴熟的动作,直呼:“好,好!能做到人与剑合一的,发挥到如此水平的人,不愧是我于谦养大的女儿,爹爹都不能及咦!”
此时,雪儿身子已渐渐随雪花一齐落下,放下手中的剑,娴熟地收剑入鞘,骄傲地说着:“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
说完,踏着雪花开心地小跑着过来,饭一看到于谦手里的酒壶,雪儿立马变脸了,生气着,“爹爹,你怎么又喝酒?身体还没好,你不能再喝了。”
于谦略微咳嗽两声,摇摇手,继续拿起酒壶喝着酒,说:“这么多年来,我们父女两走南闯北,好不容易定居下来,现在喝几口酒算是舒坦的了。再说了,如今你有此等武艺伴身,定然不再受人欺负。唉,我心愿已了。人生自古谁无死,方能快一时是一时啊。”
于谦说着,再来一口酒,可就在此时,一下子就被酒给呛到了,一口酒血喷吐出来,当即晕倒在地。
“爹爹,爹爹。”
雪儿吓得直跪下地,手中剑扔一边去,一手扶着自己的父亲,一手擦拭着那鲜血。极力地嘶喊着:“爹爹,爹爹,你别吓雪儿,你醒醒。”
天已黑,外边的雪花仍飘落着。简陋的木屋内,烛光之下,风烛残年的于谦躺在那竹木床上,眼睛紧闭着,像是断了气一般。
而雪儿眼眶湿漉漉地,手里拿着湿毛巾擦拭着其父的额头、脸颊。那门边的炉碳上烧着滚烫的中草药,白烟直冒着。
突然,于谦眼角抽动了一下,微微张开,又紧闭着。
“爹爹,你醒啦?你终于醒都了。”雪儿欣喜若狂,立即询问着。接着,又要起身,去倒药。
谁知这时候,于谦抓住她的衣角,眼神示意坐下。
“雪儿,好孩子,别哭,为父还好。为父要话对你讲。”于谦边说边咳嗽着,脸上不是流露出强忍痛苦的表情。
“爹爹,你要说什么,等身体好了,再告诉我。我现在什么也不听,我不听,爹爹,你要好起来。”雪儿流着眼泪说着,手里紧紧抓着其父的手。
“咳咳,咳咳。”于谦咳嗽了几下,仍竭力说着:“雪儿,爹爹这一身伤,也熬了这么多年,我怕我这次不行了。”
“爹爹,你说什么啊?什么不行了,你不要乱说啊。”雪儿摇着头哭泣地说着。
“雪儿,我接下来的话,你要认真听着。你记住,你这脖子上的玉佩要好好保管着。这关乎你的身世、你的未来。”
于谦嘶哑着嗓子低声说着,极力忍耐着自己不要咳嗽出来。
“爹爹,你说什么啊?什么身世?什么未来?你怎么说胡话了啊?”
“雪儿,你听着,我离世后,你便去东京,投奔李府的李学士,他是我的昔日好友。去他那安稳生活下去,他定不会亏待你的。”于谦边说边口吐鲜血,差点儿上不来气。
“爹爹,你说什么啊?去投奔谁啊?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
“雪儿,爹爹没能为你留下什么物品,如今你已学有所成,爹爹就只剩那剑给你了,也算是为父的心意了。”
又一阵咳嗽,“我那,我那衣柜那有两封信,一封你交给李大人,一封是写给你的。雪儿要记住,那,那玉佩是你的身世证明,你务必保管好,勿轻易让人看见了。你听好了,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记住,你身份尊贵,你是,是……”
话语尚未完,于谦口狂吐鲜血,头一歪,已然断气。
深山的一切都被白雪覆盖着,显得如此冰冷冰冷的。屋外大雪纷飞,寒风咆哮着。屋内灵堂前,炉火前,雪儿身穿孝服,跪在冰冷的地上,缓缓烧着纸钱。
雪儿从小与父于谦行走江湖,两人相依为命。而现在,父亲于谦离世了,居然还告诉自己说不是自己的生父。不管怎样,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人孤零零的,这是多大的打击。
此时的雪儿再也忍不住泪水了,大喊一声:“爹,爹”。语落,便起身拿起木架上摆放着的剑,直冲出屋门,在大雪纷飞之下拼命地挥舞着。怎奈,眼角甩出去的泪水即成冰,直直地掉落地上,散开一地。或许,这不是泪水,而是雪儿的心吧。
父亲走了,雪儿的心也碎了。从此,原本这孤冷孤寂的深山老林,就真的孤独冷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心悲伤七度,只因你今日才光临寒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