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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卓夙恭把乔季商拉进房后,自顾自地开始整理床铺睡觉,车夫也早在另一张床上睡了,房里只剩一张床,乔季商僵在门边,看着卓夙恭铺床。
      “你是属马的?”卓夙恭坐上床,漆黑的鹿眼看着他。
      “啊?”乔季商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属马,你干嘛站着睡觉?”卓夙恭已经脱掉外衫,穿着单衣背对着他躺了下去,“赶紧休息养好精神,我等不及日夜兼程地去过舒服日子了。”
      乔季商愣愣地哦了一声,慢吞吞挪到床边,解开盔甲,脱掉衣服,低头看了一眼床上背对着自己的人,一头乌亮长发散在床铺上,乔季商出了会儿神,俯下身将卓夙恭的头发往里拨了拨,才小心翼翼地躺下睡觉。
      卓夙恭可没闲工夫思虑别的,按往常的作息,他很快就睡熟了。
      乔季商本来也是背对着卓夙恭睡的,但他后来又觉得这样两人之间空了很大空间,容易让卓夙恭着凉,于是又慢慢变成平躺,余光看着已经睡熟的人,乔季商脸红了红,闭上眼强行让自己赶紧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乔季商正半梦半醒间时,突然听见一些细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刀片磨门栓。乔季商猛地睁开眼,谁知正好对上黑暗中带着杀意的一双眼睛,蒙面人也没想到他突然醒来,眼中诧异一闪,之后是更浓的杀意,举起手中匕首就狠狠往下刺。
      乔季商迅速反应过来,匕首扎下来时堪堪避过,泛着寒光的匕首没入脸边的枕头,乔季商双手抓住蒙面人握着匕首的手,在蒙面人抽刀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并且大声地呼救,“抓刺客!”
      卓夙恭早在他开口喊之前就被惊醒了,车夫也被这一声给惊醒,蒙面人一惊,想撤离,此时窗边也映着两三个人影,似乎想打破窗解救房内这个蒙面人,乔季商不能让他逃脱,直接扑上去和刺客肉搏。
      门外也因乔季商那声抓刺客躁动起来,震得床抖的开门声,然后就是激烈的打斗声,听声音,这拨刺客要么人很多,要么武功高强,能一个敌三。
      卓夙恭只呆了一瞬,就反应过来,从床上下来后就去摸乔季商的衣物,然后将摸到的短刀抽了出来,想递给乔季商,又发现根本没机会,眼看着刺客手中的匕首要刺入乔季商的胸口,卓夙恭冲上去抓住刺客的手,用力往外掰。
      这时窗户被突然用外力打碎,刺客用力一掙,反手就是一刀,急着跳窗而逃。
      卓夙恭右肩被扎了一刀,左手迅速往那个刺客脸上一抓,蒙面黑布被扯下,刺客眼睁大,用力一推,翻身出去,直接从楼上跳下去。乔季商马上想追上去,但突然又停下来,回过头来看卓夙恭的伤势。
      正此时,门被打开,赵折戟猛地冲进来,眼睛盯着蹲在地上的乔季商,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一把抓住乔季商的手,“你小子,没事吧?”
      乔季商一手抱着卓夙恭,抬头看着赵折戟,清亮的眼睛还带着惊慌,“赵副将我没事,卓先生,卓先生受伤了。”
      赵折戟暗自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快疼晕过去的卓夙恭,蹲下去将他抱起来,往外面走。“跟着我。”
      乔季商和车夫跟着他出去,发现整个旅馆已经灯火通明了,二楼还算好,一楼一片狼藉,有几具穿着夜行衣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其中一具好像才死,下巴整个脱臼,双手也被两支箭深深钉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血肉模糊的,旅店老板和店小二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店小二抖着抖着实在扛不住了,直挺挺地晕了过去,店老板攀着柜台,看着地上翻白眼的店小二,只恨自己心里素质太好。整个军队已经穿整好将旅店围了起来,宋岂问坐在中间的桌前,脸色低沉。
      听见下楼的声音,宋岂问抬头,看见赵折戟抱着卓夙恭下来,再看卓夙恭,只着一件素色单衣,匕首深深没入右肩,血流不止,把大半个身子都染红了,一头冷汗,漆黑发丝凌乱地黏在脸上,双眸紧闭,已经面无血色。
      心里一凉,宋岂问后悔刚才没有直接去找卓夙恭。
      “直接把人送去医馆。”宋岂问寒声道,眼睛看向柜台后努力让自己存在感降低的老板,“他死了,你也活不了。”
      店老板哪见过这样凶神恶煞的男人,立马甩着自己抖得跟筛子一样的腿,领着赵折戟就往外面跑。
      乔季商着急地跟上去。
      “你们几个,也跟过去。”
      “是!”
      宋岂问派完人,又看向地上的尸首,这些刺客,训练有素,都穿一样的夜行衣,却使用的不同门类来源的武器,尽管自己眼疾手快去卡住那个刺客的下巴,但还是让他咬破了嘴里的毒药,所有人都如此,什么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唯一的信息,可能就在插在卓夙恭身上的匕首上,可以看出,那个匕首上的花纹不是一般兵器库里出来的。
      宋岂问还在脑海里思索有关那匕首花纹的信息,门外进来两个士兵,垂着头说,“将军,没追上。”
      宋岂问眼睛一眯。
      几个士兵后背开始觉得刺刺的,不舒适。
      “将军,那现在……”
      “这里清理一下,行程暂拖,一切等卓夙恭醒了再说。”宋岂问脸上还溅着血,此刻阴骘的表情有如阎罗。

      好不容易到了医馆,乔季商敲门久不应,赵折戟眼神一狠,抬起脚就踹了过去,直接把门板一块块踹断,乔季商愣了,虽然对他这种行为感到不认同,但还是考虑到卓夙恭性命要紧,赶紧把叠起来的门板拆干净了,几个人直接冲了进去。
      躲在内室卧房假装睡着的大夫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抱着人的赵折戟露出森森白牙一笑,“既然他流了这么多血,不如就用你的来补。”
      这话一落,年过六旬的大夫立马爬了起来,本来还想假装才醒,迫于赵折戟的凶恶,又放弃了。赵折戟表情就是又凶又冷,尤其是他左眉那条疤,做起表情来,不管什么表情,都添了几分恶,吓得大夫鞋都穿错了左右,让他把卓夙恭往床上放,然后掏出药箱就开始处理伤口。
      赵折戟看见事情已经办完了,想叫上乔季商一起走,但乔季商不愿意,虽然他从来没有违背过谁的命令,尤其是他的,但这次就是坚持不走,赵折戟眉头一皱,啧了一声,“大夫不是已经在治了?”
      乔季商看着卓夙恭惨白的脸戚戚然地回答,“他救了我的命。”
      赵折戟闻言,瞥了卓夙恭一眼,又看向乔季商,眉上的疤动了动,“你先回去休息,将军让我送他来,我留着就行。”
      乔季商不愿意,看赵折戟的表情,赶来的几个士兵心想乔季商要挨骂了,但意外的是,赵折戟咬牙切齿了好几回,还是没说什么,由着他去。这倒是让那几个士兵惊讶了一下。
      这时,门外又走进一个人,带着血腥气和阴沉的冷意。
      “将军。”几个士兵往旁边让了让。
      赵折戟回头,看着宋岂问的模样,心里也是一惊,他这兄弟当了大将军后再没露出过这种表情,搞得他还以为他从良了,现在这种戾气再次出现,赵折戟才明白,不是宋岂问从良了,是他一直隐藏着。
      宋岂问看着脸色浅得都要透明了的卓夙恭,看着大夫忙这忙那地让赵折戟帮忙,弄了好一会儿,匕首才被拔出来,然后就是清理伤口,上药,缝针。他全程都冰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
      大夫明显感觉到新来的这个男人比刚刚那个人还要不好惹,处理起伤口来更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生怕重了点力道让这个男人发怒。
      赵折戟看完这些,想跟乔季商说搞完了让他回去,转头一看,人已经趴在放着沾满了血的布巾和匕首的桌案上睡着了。
      没办法,他睡前因为紧张,花了很长时间才睡着,还没怎么睡就碰上了刺客。
      ……
      赵折戟将两个士兵伸手招过来。
      “赵副将。”
      “你们先把他送回去。”
      “是。”
      等处理完毕后,宋岂问慢慢俯下身,将面无血色的卓夙恭打横抱起,动作很轻,赵折戟看得都心里感到一阵难受。
      卓夙恭从被抱出旅馆到处理好伤口再被送回旅馆,一直都昏迷不醒,虽然他本来就白,但不是这种褪色了一样的白。
      根据乔季商的描述,卓夙恭看见了那个逃脱了的刺客的脸,为了避免卓夙恭被一个回马枪灭口,从医馆回来之后,他就和宋岂问一间房。
      大夫又开了一副新的单子,每天除了外敷,还要喝好几次药。
      昏迷状态的卓夙恭根本喂不进,宋岂问坐在床头,让卓夙恭躺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抱着他,一手喂药,还要避免碰到他的伤口,一勺药下来,入嘴了二分,流出去了八分,不仅勺子喂不进去牙关,流出来的药汁也浸湿了素色单衣。
      宋岂问低着头看着没有反应的卓夙恭,这样子的卓夙恭眉眼间仍是带着点淡漠清冷,他都要怀疑是不是他早醒了故意为难他。但这个猜想根本经不起推敲,卓夙恭一身没几两肉,靠在他身上都没什么压迫感,面无血色,什么力气都没有,不可能还有劲去为难他。
      宋岂问嘴一抿,端起药碗喝一口,然后低下头,一手抱稳了卓夙恭,一手卡住他的下巴,嘴唇敷上那两片浅白的唇,舌头顶开闭着的牙关,将汤药渡进去,卡着下巴的手微微抬起,让卓夙恭的头抬起来,脖子仰成一道优美紧致的弧线,好让药流下去。这时候房间都只有他们两人,宋岂问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将碗里面的药都喂完,喂完后,又将人轻轻放床上,盖好被子,端着药碗出去了。
      这样的喂药,持续了两天。
      他们一日三餐,卓夙恭一日三药。
      晚上宋岂问沐浴完,走到床边坐下,将床上的人捞入怀里,端起放在一旁的药,继续喂药。两日没进食,怀里人抱着更轻了,下巴尖尖的,光滑细腻的皮肤下面就是骨头,只有两片嘴唇还有点肉肉的感觉,只是这样想着,动作却无意识地做了出来。
      宋岂问在卓夙恭口腔里舔了一下,压着嘴唇的力度也加重了,甚至反复摩擦碾压了几下,卡着下巴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下巴尖,无意识地摩擦,扶着卓夙恭肩膀的手也滑到了他纤细的腰间,扣紧,指尖透过轻薄的一层蚕丝单衣摩挲着,感受着衣料下光滑温热的肌肤。
      “嗯……”一声呻吟突然给了宋岂问一盆冷水。
      他迅速离开卓夙恭的嘴唇,看着卓夙恭被自己吸吮得微微泛红的唇瓣,上面还有亮晶晶的水光。但整张脸还是惨白。人还没醒,刚刚那声呻吟应该是亲得狠了,喘不上气导致的。
      宋岂问脸一沉,放开紧抱着他的手,将人轻轻放下,端起药碗转身出了门。
      自己这是怎么了,太久没碰女人了么?但是,卓夙恭也不是女人。
      不是女人么?
      宋岂问突然想起,赵折戟整天整天地在自己耳边说卓夙恭像个女人,自己也打量过卓夙恭,肌肤滑腻白皙,眉眼比男性要柔和,一身轻飘飘的白衣,泼墨般的乌亮长发,每日梳洗都很认真,一双拨弦的手骨节分明又纤长,只食素不食肉,瘦得腰细得简直就是盈盈一握。
      他突然又想起那日卓夙恭误喝了酒被呛到的模样,三分生气,七分委屈,一双鹿眼沾了泪,连睫毛都湿了,坐在马车里,就那样仰视他,叫人看了很难不生怜惜之情。
      宋岂问越想脸色越黑,手里的药碗快要承受不住,上楼来禀报消息的士兵看着将军这幅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宋岂问自然知道有人上楼了,将碗放下,扭头看着那个士兵,“何事?”
      士兵连忙低下头走过去,将手中未拆的信叫过去,宋岂问接了信后,士兵立马转身下楼。
      宋岂问将信上的封泥揭开,取出信纸,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取出火信烧掉。
      皇帝动手了。
      潮州那边果然是假。
      但潮州又怎么会不考虑到皇帝的人,直接递假消息过来呢?
      宋岂问站了一会儿,叫住了过路给每间房添热水的店小二,店小二被突然叫住,腿一软,不知道这次能抖多久再晕,还没细想,手中就多了个药碗,再抬头看,那个可怕的男人已经回了房。
      店小二大松一口气,端着碗提着水壶就立马跑下了楼。
      回到房间后,宋岂问又从窗外收到了一封飞书,拆开来看,是皇帝亲笔信。
      面对皇帝对行程推迟的质问,宋岂问心里想着还昏迷不醒的卓夙恭,走到桌案边,回信。
      信也不长,仅一句话。
      琴师重伤,刺客之事背后有人,尚待查明。
      将信卷进细杆内,绑在鸽子腿上,往外放了去,看着白鸽扑棱着翅膀飞入黑暗之中。
      “咳咳……”
      房内一身低沉的咳嗽声迅速将他的思绪拉回,宋岂问将窗户关上,马上走到床边,俯下身看着卓夙恭。
      卓夙恭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人果然是他。
      “宋将军。”卓夙恭气息还很不稳,三个字说得很费力。
      宋岂问坐下来,看着他,声音出奇得轻,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
      “醒了。”
      卓夙恭听着他说这两个字,心里感觉一阵怪异,“刺客……”
      卓夙恭还想着那个逃走的刺客。
      宋岂问被提起那件事,眉头一皱,“再也别让自己陷入险境。”
      卓夙恭看着眼前男人的眼睛,心里的怪异感愈加浓。
      “你是琴师,不是战士。”宋岂问低声道,“你应该站在战士的身后。”
      卓夙恭被眼前男人过于轻柔的语气和心里的怪异感扰乱了思绪,发白的嘴唇动了动,“濯素……”
      宋岂问垂眸看着他颤动的嘴唇,喉结上下滑动,“濯素完好无损,放在我的桌案旁,现在要吃点东西么?你两天没进食了。”
      卓夙恭感到自己身体虚得很,点了点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得瞬间冒出冷汗。
      宋岂问扶住他,“别动,我让人拿来。”
      乔季商送完白粥后,犹豫了一下,站在床边看着卓夙恭,眼里尽是担忧。
      卓夙恭看着他,牵了牵嘴角,“别担心。”
      宋岂问弯腰将卓夙恭慢慢扶起,语气淡然,“下去吧。”
      乔季商看了宋岂问的背影一眼,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等卓夙恭稳稳靠在自己身上后,宋岂问左手环着卓夙恭,端着冒着热气的粥,右手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凉几分后,将勺子搭在卓夙恭下唇上。
      卓夙恭面上几分僵,有点尴尬,“宋将军照顾得真细致。”
      宋岂问右手稍稍抬了抬,卓夙恭只好先将粥咽下。
      卓夙恭心想自己可以喝,不用人喂,但稍微动了一下后,伤口就痛得让他呻吟一声。
      宋岂问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别动。”
      这一声太近,让卓夙恭突然注意起宋岂问几乎贴着自己右耳的有点急促的湿热呼吸。
      心忽的一紧,卓夙恭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僵了,抬起没受伤的左手,握住勺柄,手指碰到了宋岂问的手。
      宋岂问手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宋将军,还是我自己来吧。”卓夙恭用了点力。
      拿不动。
      卓夙恭捏住勺柄尾巴晃了晃。
      宋岂问看着那两根竹节一样的手指,舌头有点渴得发木,“再闹我就惩罚你。”
      ?
      这话什么意思?
      卓夙恭下意识觉得这个问题不能细想,乖乖放下手,只做吞咽的动作。
      偏偏这时候宋岂问还要嘴唇贴着卓夙恭的耳廓轻轻吐出一个字,“乖。”
      ……
      是那样吧?
      是那个意思吧?!
      卓夙恭突然如坐针毡,身体僵直,额头冒出点细汗,怎么办,那种师父深恶痛绝的事情,怎么能落到自己身上?要是师父知道了……不敢想,他不敢想象。
      卓夙恭紧张又焦虑不安地思考时,忘记问自己个人对那种事的看法了,并且忍不住把自己和宋岂问之间的关系越想越远。
      感受到怀里人的僵硬,宋岂问心中不悦,但还是悉心地喂完了那碗粥。
      “那个……宋将军,”卓夙恭语气缓了缓,“将军娶妻了吗?”
      宋岂问垂眸看着怀里的小脑瓜,“没。”
      “将军这般好男儿,家里也应该有一位温柔贤淑的妻子才对。”卓夙恭想挽救一下这位抱着自己不撒手的好男儿。
      “哦?怎么温柔贤淑?”
      卓夙恭脑内开始构思一位贤内助的形象,但无奈不知怎的,脑子里总是挥之不去的宋岂问的脸。
      魔怔,魔怔。
      卓夙恭懊恼。
      见卓夙恭不说话,宋岂问先开口,“在想什么?”
      卓夙恭脸一热,在想什么怎么能说出来。
      “在想……那个逃走的刺客。”卓夙恭把话题引开。
      宋岂问心知他在故意扯开话题,但没有追究,因为调查那些刺客也是很重要的事。
      “你看到那个人的脸了?”宋岂问道。
      “嗯,但是当时太混乱,我只能记得个大概。”卓夙恭开始回想那张脸。
      “刺客的事我有安排,你不用担心。”宋岂问将卓夙恭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卓夙恭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的手在慢慢移动,心道,我不担心刺客,我担心我自己。
      “要睡觉吗?”宋岂问声音低低的,在夜里寂静中显得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卓夙恭道,“将军呢?”他心想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宋岂问自然而然理解为邀请一起睡,“我会陪你一起睡。”
      ……
      不该的,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
      卓夙恭看着男人坐在床边脱衣服,眉头皱起来,刚想别开头,正好男人转过头来看着他,发现他看着自己时,露出了这么多天来第一个笑容。
      卓夙恭太阳穴突突地跳,要不是受伤了翻不了身,他早就屁股朝着宋岂问,眼不见心不烦了,但此刻卓夙恭转念一想,不对,不能屁股朝着宋岂问,不能细想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能。
      宋岂问揭开被子躺进来,调整了一下卓夙恭的枕头和自己的,又俯身将卓夙恭靠里的被子捏好,卓夙恭看着他这样做,心里怪道,怎么做得如此熟练。
      甚至熟练地将卓夙恭抱在了怀里,贴着没受伤的左臂。
      卓夙恭靠着男人火热的身体,心里的怪异感又上来了,“在下岂敢和将军同床。”
      “一路上不都这样么?”宋岂问闭上眼。
      卓夙恭心想那是没办法,现在不是有房间了吗?
      “除了你硬要和那个小兵一起睡那天。”宋岂问突然又补一句。
      卓夙恭觉得这句话语气怪怪的。
      “然后就受伤了。”宋岂问语气低沉下去。
      卓夙恭不言,宋岂问自顾自地说下去,“所以要一直待在我身边,不能任性。”
      “……那不叫任性。”卓夙恭忍不住纠正他。
      “那是娇纵。”
      “恃宠才能骄。”卓夙恭心想他用的都是些什么词。
      “对,恃宠而娇。”宋岂问很认同。
      ……
      卓夙恭不禁内心责问为什么自己这么虚了还要和他说这么多没用的。
      宋岂问看着闭上眼睛安静休息的卓夙恭,心里对于怀里的人的想法已经了然,他只考虑怎么留住这个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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