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看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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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按理说，您素来喜欢清静，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的，未曾开罪过人，这平白无故的，为何会突然冒出个刺客？如今刺客逃脱了，若是明晚又来行刺，那该如何是好？”珞儿心有余悸地来回打转儿，眼底尽是担忧之色。
“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姜沅眼神凌厉，暗自在心底大致还原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希望能借此找出些许蛛丝马迹。
姜沅夜里睡觉，总是双足冰凉很难捂热，方才起身时，原本是怕出去一趟回来后床会变冷，所以离开前特地把被褥盖得很严实。
而那杀手偷溜进屋以后，见屋内并没有点灯，自然以为床上躺着人，这才会在被褥覆盖住的脖颈处，以及心脏的位置各自狠刺了一剑。
长剑刺入被褥，刺客立时察觉不对，猛然掀开被褥后见床上无人，便误以为是行迹提前败露，于是转身便逃，仓皇间剑鞘却不慎撞在屏风上发出了声响，恰好被门口的姜沅听了个正着……
琥珀则一边下跪一边请罪：“小姐，这都是奴婢的错，在当值期间擅离职守，险些酿成大祸。”
姜沅摇头：“不关你的事儿，都过去了，我不怪你，起来吧！”
琥珀听后，磕了个头，便缓缓起身。
“对了，琥珀，这半夜三更的，你刚才到底去哪儿了？”珞儿很好奇。
琥珀闻言，默默地抬手从怀里取出一件东西，还是用手帕包裹着的。
在姜沅和珞儿的目光灼灼下，琥珀慢慢解开手帕，露出几株不知名的小草。
珞儿歪着脑袋问：“咦，这是什么？”
琥珀神秘一笑：“它叫醒神草，是嗜睡草的克星，白日里我去花园采花时无意间看到的，原本打算明儿一早再去挖回来，可白天人多眼杂的，被人瞧见了反倒不好。我思来想去，倒不如趁着半夜去，若是不慎被巡逻的护院撞见了也无妨，就说是白日里不小心把耳坠子弄丢了，所以才会急着大半夜去寻找。”
珞儿听得云里雾里的，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什么醒神草、嗜睡草？完全听不懂……
姜沅莞尔一笑：“你呀，真是个小机灵鬼，不过，这醒神草究竟有何功效？”
提起药理，琥珀眼底瞬间迸射出自信的光，语气轻快地答：“世界万物相生相克，若是中了嗜睡草汁的毒，可以每隔三日服食一回醒神草的叶子，即可解除毒性，无性命之忧！”
姜沅眼前一亮：“太好了！琥珀，你这回可真真是立了大功！”话落，似又回想起了什么，有些不确定地指着那几株醒神草问：“不过，这醒神草的叶子该怎么服食？总不能让我生吃吧？”
“小姐果然聪慧过人，一猜就中，生吃之法效果最佳，且每次最少要吃六片叶子，方才有效！”琥珀一本正经的，半点儿也不似在开玩笑。
珞儿听得目瞪口呆，盯着琥珀手里的醒神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沅脸瞬间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汁来，暗道自己嘴欠，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吃草？解个毒居然还得学牛羊吃草！
姜沅此时此刻，恨不能立即揪出下毒之人，也让他们尝尝吃草是个啥滋味儿！
“不过……”琥珀故意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姜沅一脸的生无可恋，该不会光吃叶子还不够，得连草根一起嚼吧？想想就一阵恶寒！
琥珀清了清嗓子道：“不过，这生吃之法效果虽好，却过于粗野，实在是不雅，所以，奴婢觉得，还是将其叶子捣碎加入面粉中，制成既好看又好吃的糕点更合适，小姐意下如何？”
姜沅闻言，眸子一眯：“琥、珀！好你个鬼丫头，胆子挺肥嘛，竟然敢戏耍本小姐！珞儿，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抓住她，哼哼，痒刑伺候！！！”
“啊？”珞儿一脸莫名，稀里糊涂的应了一声：“是！”便当真从背后一把抱住琥珀。
“痒刑是什么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琥珀愣住了。
“嘿嘿嘿，你猜……！”姜沅慢慢靠近琥珀，笑得不怀好意，在琥珀高度戒备的注视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琥珀挠起了痒痒。
琥珀哪里受得了这个，立时被弄得“咯咯”直笑，一边笑还一边讨饶：“哈哈……小姐……哈哈……奴婢……知错了……哈哈哈……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哈哈……奴婢……再也不敢了…哈哈哈……”
闹了一会儿，琥珀眼泪都笑出来了，姜沅自个儿也累了，这才罢了手，来到桌前坐下。
琥珀瘫软在珞儿怀里，实在是方才笑得太久，此时半点力气也无。
珞儿见状，差点儿又忍不住笑出声，假咳一声，弯起眸子扶着琥珀来到桌前站定。
“小姐深夜遇刺，一直愁眉不展，奴婢不过是想开个小玩笑，趁机缓解一下气氛，您上来就用这招痒刑，也太狠了点吧？”琥珀委屈地噘着嘴小声嘟囔。
珞儿“噗呲”一笑，急忙别过头去继续偷笑。
“嗯？”姜沅眼神威胁。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琥珀立马站直了身子，急忙摆手澄清：“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什么也没说，小姐可还有别的吩咐？”
姜沅叹了口气道：“这一夜也真是够闹腾的，刺客行刺失败，想必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来了，珞儿，你去帮我把床上的被褥换一换，我有点儿困乏了。”说完还打了个呵欠。
琥珀硬着头皮问：“那我呢？”
姜沅也不再逗她了，微微一笑道：“你？眼下时辰也不早了，院外应该有护院留守，你带上那几株草先下去歇息吧，有珞儿陪着我，这下半夜你就不用当值了，去吧。”
琥珀依言退下后，珞儿便忙着去换被褥，姜沅则托着腮发呆。
深夜刺杀，会是谁呢？
次日清晨，老太太等人闻迅赶来，又是好一番的寒暄温暖，姜沅望着一屋子的“亲人”，除了上朝未归的姜韫，该来的一个也没落下，应付得脸都快笑僵了。
至于谁是真心探望，谁是凑热闹看戏，可就不得而知了。
老太太一脸心疼地道：“沅儿，昨夜怕是吓坏了吧？天子脚下，官员府邸，这天杀的盗贼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仅跑来姜府盗窃，还出手伤人性命，实在是罪大恶极！”
姜沅眉眼弯弯地道：“奶奶放心，孙女儿运气好，虽然受了点惊吓，但已喝了压惊的汤药，已经无碍了。”
王姨娘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大小姐平安无事，真是菩萨保佑。”
秦姨娘则阴阳怪气的道：“大小姐福泽深厚，可怜那守后院院门的婆子就没这么幸运了，听说昨夜护院们四处搜查盗贼，却在水沅院外不远处的墙角下，发现了那婆子的尸体，死得那叫一个惨呀，喉咙被生生割断暂且不说，那殷红的血可流了一地呀，死不瞑目的惨状，真是能把人给活活吓死。”
姜沅闻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那刺客能在众多院子中，精准无误的找到水沅院，想必便是那婆子带的路，只可惜刺客心狠手辣，达到目的后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人灭口。
王姨娘哪里是吃素的，立马出言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咱们大小姐平安无恙你很失望？非要出点意外你才满意？秦思思，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秦姨娘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出言嘲讽道：“姓王的，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老太太和老爷是信任你，才会把姜府的庶务交予你打理，可如今倒好，昨夜盗贼潜入府邸，杀人盗窃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巡逻的护院是半点儿都没察觉，啧啧啧……，盗贼那叫一个来去自如，今儿个当着老太太和大家伙儿的面儿，你且说说看，你便是如此管家的？”
蒋姨娘等人默不作声，全都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模样，静静地任凭王姨娘和秦姨娘斗法，老太太则旁若无人的吃起了茶。
王姨娘立时反击：“府中事务繁多，难免会有所疏漏，护院们失职，我自会吩咐下去狠狠责罚，还轮不到你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哟，这人呐，说话可得凭良心，胡乱找个疏漏和失职的借口，就想轻易蒙混过关？未免也太过儿戏了吧？说句不好听的，昨夜死了个婆子你可以不当回事儿，可万一今晚盗贼去而复返，你倒是说说看，下一个死的是你还是我？”秦姨娘这话问得极有水准，姜沅眼底隐隐闪过一道光。
一旁的姜游适时地清咳了一声，王姨娘顿时警醒，强行摁下怒气道：“秦姨娘，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我一向赏罚分明，这件事儿我自会处理周全，给老太太和老爷一个的交代！”
秦姨娘冷冷一笑：“呵，我危言耸听？亏你说的出口！谁不知道那群护院里头，有两个是你的表外甥，把全府上下的性命安危，交到几个只会吃酒赌钱的毛头小子手里，姓王的，我倒是很好奇，你会如何赏罚分明！”
姜沁一贯的急性子，早就按捺不住了，找准机会就落井下石：“哎呀，那些护院如此玩忽职守，王姨娘该不会装模作样的赏几板子，再罚两个月月银就算完了吧？”
王姨娘气得脸色铁青，保养得极好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姜游见形势不妙，急忙开口道：“二妹妹说笑了，失职乃是重罪，不送官已是恩泽，自当是要重罚的，来水沅院之前，我姨娘就已经吩咐下去，府中护院力有不逮，无法继续担此重任，但眼下一时之间无法寻到那么多人替换，只能暂且记着，待新选的护院们入府，这些人不仅要打板子罚月银，还统统都要被逐出府去的。”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漂亮，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局势。姜沅自愧不如。
当然，虽说王姨娘母子表面上扳回了一局，可指不定心里在如何滴血呢。
不过，这秦姨娘也挺厉害的，不单借机削减拔除了王姨娘的势力，还在老太太跟前狠踩了王姨娘一回，而护院里头没了亲信，王姨娘母子以后行事，怕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嗯，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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