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博士》沐淡

3、羞涩情娘

　　他对我展开了明显不是恋爱关系导向却很GENTLE的追求攻势。我们吃饭的周期还是维持在两三个星期，但偶尔他会陪我看画展、听音乐会，并邀我一起参加小型酒会。在社交场合，他多用英语交谈，看得出来只有跟特别熟识的人或上了年纪的本土人才用粤语交谈。
　　不知是出于虚荣心，还是真的动了心。我开始像钱钟书先生在《围城》中所描写的方鸿渐那澎湃的内心：“约着见一面，就能使见面的前后几天都沾着光，变成好日子。”
　　有一天吃过晚饭，他带我去到一家氛围安静、惬意的酒吧，里面轻柔地播放着swing音乐的旋律。因为刚喝过红酒，现在又喝鸡尾酒，我感觉晕乎乎的，酒劲上头。我问他这是哪里，但听不清他的回答。我们聊了聊《哈姆雷特》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有一位穿着让人印象深刻，相貌英俊的外国友人过来跟他打招呼。我在鹅黄的灯光中观察他的侧脸，以及他由始至终从容的商务态度。恍惚联想到过去一段时间，在同他一起参加的party上，从他与别人的谈话中旁听到的关于他的点滴。还想起当一个朋友问他我是不是他的女朋友时，只见他微微一笑而不言语。
　　我们最后聊到了《红楼梦》中的晴雯。他问要不要送我回去，我说好。路上，我打开一点车窗，吹着夜里晴和的风，让脑袋稍微降降温，望着窗外的霓虹发呆。我不想说他有多了不起，然而事实是他很了不起。他的长相不精致但轮廓清晰，气质很MAN也很有魅力。他大约比我大十来岁，但我们又不会结婚。正当我想入非非之时，听到他叫司机掉头送我们回公寓。我的心突突地跳起来。那晚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见红。他可能感觉到什么，问我是不是第一次，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羞赧地点点头。
　　他□□的时候比平常更加温柔，很会顾及我的感受。我似乎对此产生迷恋。期待着下一次的到来。然而，他未曾道别便去英国置业已经快一个月了。我忍不住向nick打听他的行踪，peter说他还带着女朋友。我被现实重重地摔在地上。想到自己只是若干陪他滚床单的女人之一，心情沮丧至极。熟悉的同学说我最近很有女人味，我则感觉自己已经从大龄少女没有过渡而直接掉进怨妇、妒妇的地狱。我靠在图书馆的窗上，反复读着斯蒂文司的诗歌《室内情娘的最后独白》，心中无限期许，无比羡慕，也无限惆怅：

　　点亮夜晚的第一支烛光，就像在一个房间
　　我们在里面闲憩，为一些无足轻重的缘由，觉得
　　想象的世界才至善至美。

　　因此，这就是，最深切的相遇。
　　在这个想法中我们从一切
　　无动于衷中聚拢自己，成为一个：

　　在单一的一个，一条披肩里
　　紧紧裹住我们，因为我们很穷，一点温暖，
　　一点光，一点力量，都有奇迹般的效果。

　　这里，此刻，我们忘了彼此和我们自己。
　　我们感受一种秩序，一种完整，一种知识
　　冥冥难辨，它安排了这相遇。

　　在它生机的疆域内，心灵。
　　我们说上帝和想象为一......
　　真高啊！那最高的蜡烛，照亮了黑暗。

　　由这同样的光，由心灵的核心，
　　我们在夜空中造了一个居所，
　　在那儿只要在一起就已足够。

　　我将这首诗发信息给他，杳无回音。
　　对于我来说，性不可不算是一种托付。所以我开始瞻前顾后，思虑重重。当我感觉到他一如既往，并不曾深情款款地对待过我，内心涌起痛苦的失望和自我厌恶的顿悟。真的不想再见面了，然而我说不出口。还在继续，不管是雇佣关系，还是我们的约会。现在我更相信是约炮。他给了我一张月透支额度是10万美金的信用卡。虽然我拒绝接受，但他说和孩子们一起如果需要购买什么，我自己做主便是，不必麻烦Sam。我不好再说什么。他补充道：你看到喜欢的衣服和包包就果断买下来吧，额度不够我来支付。某一天晚上，我们□□之前，他拿出一对公主型切割的1克拉钻石耳钉帮我戴上，非常闪亮。我在镜子里看到裸体的自己，身上唯一的点缀在光束的照射下色彩斑斓，心里五味杂陈。耳环很精致，但镜子里的我美得不自然。回过神来，我们尝试了各种刺激的姿态，在他怀里我愿意柔软得像一团青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