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博士》沐淡

2、意外初吻

　　第二个周末我在公寓里看到了此前要求Sam购买的COSPLAY服装和道具。我和小朋友们玩儿得颇为投入，NICK喜欢扮钢铁侠，peter喜欢扮蜘蛛侠，我喜欢扮神奇博士。咱们摆了几个POSE，用拍立得留影，贴在公寓的墙上。我打电话请Sam明天安排车送我们去公园的草坪上踢球。Sam说要去指定的场馆，他会安排安保人员。如果我们要逛公园，安保人员会随身保护两个小朋友。
　　Sam约了一个很好的小场地。我喜欢跑动，每一脚都踢得很卖力，Nick和peter这两个小小的人儿也踢得很起劲。Sam在旁边偶尔会帮我们录像。他问过我的意见，我并不反对。我问他为什么不加入我们，他说之前裸关节受过伤，不宜剧烈运动。我对Sam很有好感，源于他那让人安心的搭档气质。
　　又是一个周五。Sam来电话说林先生想约我吃晚饭。我的校园生活比较简单，下了课就是吃饭、自习和睡觉。所以时间上没什么冲突。地点在一家很高档的餐厅，还好我没有穿卫衣什么的，而是一条极简风格的连身长裙。点菜的时候，服务生各给了我们一份菜单，林先生向我示意，我烦请他帮我推荐。等待的时间，他轻描淡写地问了一些我的情况，我说自己是西南人，大学毕业工作一年后考上全额奖学金才来港大深造，学的是英美比较文学。在这边刚学习一年，再过一年准备去英国留学。我们吃的是法式西餐，喝的是林先生存在这里的什么九几年的红酒。每一道菜品都很精美，酒的口感也非常柔和、果香氤氲。我故作正定、不紧不慢地品尝，心里美极了。作为一个美食爱好者，深深被它的鱼子酱和上等鹅肝所打动，松露的味道醇厚悠长，吃货的幸福感让人沉醉。我完全没有心思找话说，他也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我们甚至没有谈到双胞胎兄弟。饭后，他让司机送我回学校，并客气地向我道谢，说能感受到我的陪伴让他的小孩很快乐。我也回应说：您太客气了！两个孩子特别有教养，我们三人行必有我师。您给的待遇很优厚，谢谢款待。回到宿舍我上网搜了一下，原来是一家港岛知名的米其林三星餐厅。
　　自那以后，林先生每隔两三个星期会约我吃饭，我们总是不咸不淡地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有一次，他邀我同他们一起回家吃饭。这个家是他父亲的家，一座很大的半山别墅，他的母亲已经去世。我在这里见到了他的兄弟、嫂子和侄儿。晚餐时，他们一家人聊着最近国内外一些重要的新闻时事，偶尔也有一些娱乐八卦的话题。我没有参与但听得颇为专注。我喜欢看别人吃饭，尤其是人多且吃得津津有味的场合。三个孩子在另一间房由家庭保姆伺候。饭后，男士们去书房继续谈论，大太太回自己房间了。我去看孩子们，大公子是初中生，性格比较内敛，吃过饭已经回房间学习了。双胞胎在放映室看动画片。我请他们带我到花园转转，nick同意了，peter还想接着看。散步的时候，nick跟我说起下周幼儿园要举办朗诵比赛，我鼓励他参加。我说自己也经常在网络上与朋友们各自朗诵同一首诗歌，每一个人的声音传达出不同的情绪和信息，这样的交流能够促进人与人之间相互理解与包容。我们还会为自己的朗诵配上喜好的背景音乐和图片，这也是拓展艺术鉴赏力的一种途径。我跟双胞胎讲话，粤语、国语、英语三种语言都会用到，而跟林先生对话一般讲粤语，因为他的国语听着别扭，而同为中国人说英语又让我感觉有点崇洋媚外。
　　这一晚，林先生亲自开车送我回宿舍。他先帮我打开车门，并站在一旁示意我上车。待我落座时，他俯身下来帮我系安全带，出其不意地亲吻了我的嘴唇。我顿感坐立不安，不知该作何反应。至少不要跑开吧，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那就只能这样浑身绷得紧紧地坐着咯，好难受。车开上环山公路的时候，他替我轻轻地打开了一些车窗。熟悉的空气味道让我稍微感觉放松，风的吹拂也让我热呼呼的脸颊舒服一些。他开口说道，今晚你就住在公寓吧，学校离得远免去明天大早跑这一趟。他的连续出招让我感觉像胸口被撞，心里闷闷的。脑袋里面很想要理性地做出应答，却慌乱得很，于是沉默良久。我在想与这个男人相处的时候，自己总是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超出了员工对雇主的敬畏。我们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充满了未知。对我来说感觉不到源于他的异性荷尔蒙的刺激，因为我对他处于一种更高水平的应激状态。所以不管是或不是婚外情，是或不是单纯的性关系，都不在我的YY范畴。我终于小心翼翼地回答：“不了。我还是回学校宿舍吧。如果您不方便，我自己赶地铁就好。”他好像有所准备，并未坚持。路上我们只是表面安静地聆听汽车音响传来的爵士音乐。我知道自己不能马上睡着的，所以下车以后就在校园里转悠。这时候独处的感觉真好。男女碰撞的情愫在这个时候才在心里荡漾开来。我不禁幻想假如我同意了，我们会发展出什么样的关系。我猜测他想要的肯定是单纯的性关系。来到这里读书三年，我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但因为抱着很不成熟的外协观，总是从自己比较偏好的外貌和身型去切入所谓的爱情，所以失败了两次，交往时间不长便发现彼此的价值取向差异之大，也来不及发生身体接触。刚刚那个中年油腻男碰瓷了我的初吻。
　　我问社交网络上最好的朋友怎么看待此事。她说如果换做是自己，不会患得患失，因为这辈子跟这样一个人发生关系的机会很难失而复得，他的眼界就像在山顶的观景台俯瞰整个HK。如果感觉他在利用自己，不如反被动为主动，尽量从他身上汲取营养。我跟她就是在诗歌朗诵群相识相知的，我很信任她。我们并不是絮絮叨叨唠嗑的关系，但在需要时可以彼此交换日记。然而，我知道对于这类人物她比我要感兴趣得多，因为她学的是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