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初代}西西里纪事》公孙橙子

23、新的开始

　　1871年，东京湾附近。
　　早在1868年鸟羽伏见战役后，倒幕派取得决定性的胜利，统治日本264年的德川幕府终于倒台，江户时代结束；一并结束的还有自七世纪“大化改新”以来千余年的封建制度，明治天皇在新势力的拥立下上台，迁都江户、并致力于学习欧洲，变法维新。
　　江户，这个沿用七百余年古老的名字，也随着天皇由京都迁都至此而改名为“东京”。
　　今年冬天派往欧洲的岩仓使团肩负着与欧洲交流的使命；东京湾附近，岩仓具视大使的船队正做着最后的准备，很快，他们将前往遥远的欧洲。跟随船队的人要么是像岩仓一样身负特殊使命的维新派，要么是一些对外界出游很感兴趣的达官显贵。
　　一个银发天然卷的男子和一个黑色长发的男子站在港口送别即将前往欧洲的一位年轻的黑发男子，两位表情不舍，长发男子更是激动，抓着年轻人的手，有一把没一把地抹着眼泪......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年轻男子虽心里这么想着，他唇角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像是温润的雨。黑发年轻男子相貌十分英俊，穿着阴阳师的白色狩衣，戴着黑色的冠帽，一派翩翩的贵族气度；但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年轻男子周身沉淀的温文儒雅的气质，平易近人中有透着一丝与生俱来的高贵感、以及淡淡的疏离感。男子腰间别着一把长笛，手中拿着一把太刀和随身的三把短刀；虽看起来像习武之人，但四把刀的刀鞘似乎积了一层厚重的灰尘，看起来长期未曾使用。
　　也许是这位贵公子为了防身携带的吧，如此书生气息，应该是不懂刀的。路过的人都这么想。
　　远远的还站着一名抽着烟的紫发男子，男子左眼缠着绷带，金紫色的和服放荡不羁；他面色平静，时不时瞥向港口边的穿着白色狩衣的黑发男子。
　　“雨月啊，你和岩仓阁下去欧洲访问一定要多加保重啊，”桂拉起雨月的手，泪眼婆娑：“我和银时还有维新派的各位同志会在日本等你回来的！一定要回来啊！一定！”
　　旁边的银时不耐烦地打断了桂的自我抒情：“好啦好啦假发，你有完没完啊？雨月君都21岁了！又不是当年的小鬼，你瞎操个什么心？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不就是个出访外国吗？洋人还能把他吃啦？”
　　“跟个老妈子一样。”银时死鱼眼抠鼻。
　　“不是假发！是桂！”桂无比严肃地纠正：“你是不会明白的，银时。我指导雨月多年，这就是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啊......”桂感叹道。
　　......谁是你家的“女”啊。雨月温和的笑容快挂不住了。
　　“.......”银时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一脸严肃地桂：“我突然庆幸雨月君只是学到了你的贵族风度而没有学到你的脑残。”
　　说完，银时转头告别雨月。这个被高杉一时兴起从火场里救出来的孩子，从一个八岁的男孩成长为已过弱冠之年的青年。自己一步步看着他成长，还记得当年他指导剑术孩子稚嫩模样，现在已成为独当一面、甚至创立自己的流派-----“时雨苍燕流”的出色剑客了；不知不觉，银时和桂他们也快奔三了。
　　“保重哦，雨月君。”
　　雨月浅浅一笑，向银时和桂深深鞠躬，同时也朝高杉的方向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银时、桂、还有高杉前辈。”
　　高杉斜睨了雨月一眼，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银时则把鞠躬的雨月一把拽起来，红色死鱼眼望天：“哎呀哎呀，这种大礼银桑可受不起哦。话说你小子，做出这种举动，非奸即盗，说吧，这次又有什么要银桑帮忙的？”
　　“银时，”雨月望向东京湾的海天相接处，轻声说：“银时，你还记得七年前，你说的关于‘守护的剑’的事吗？你说：‘剑是凶器，必带来腥风血雨；所谓‘救人的剑’根本就是个笑话，除非哪一天把剑锋利的金属刃换成木头、竹子一类的-----也许那种温和的武器才是用来守护人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银时沉默片刻。望向自己腰间的‘洞爷湖’，他在幕府被推倒的那天起，就扔掉了攘夷战争时期一直陪伴左右的剑，换成了一把木制的剑。
　　“那，”雨月转头直视着银时的眼睛，沉静如水的黑色眸子泛起一层光芒：“你可以帮我打造一把竹刀吗？”
　　“哈？银桑可不是刀匠......”
　　“一把竹刀，那种只有用我的‘时雨苍燕流’才能幻化为金属利刃的竹刀；对，‘时雨苍燕流’是用来守护的剑法，只有用这套剑法，有觉悟的持刀之人才能为保护什么人去战斗，而不是为了杀戮和掠夺。”雨月打断银时的疑问，笑容温润如雨。
　　“.....这种武器根本就不存在吧？难道要银桑去带着打好的竹刀去巫女、和尚或是阴阳师那里祈愿吗？听起来好玄幻啊。”银时无语，头疼得挠了挠银色卷发。
　　“况且，你那个什么‘时雨苍燕流’，都说了，一共才三招，能不能流传都是个问题。毕竟大家都喜欢那种复杂的剑法啊，看起来就很厉害的那种。”
　　雨月温和地笑了笑：“能的。我相信这把竹刀一定会被打造出来。只要有人为了守护什么去战斗、有不杀人的觉悟，他也就一定能最终学会这套剑法。况且------”
　　“我的‘时雨苍燕流’可是最强无敌、完美无缺的剑法啊。”雨月自信地补充道。
　　银时无奈地叹了口气，耸肩：“好吧好吧，那种神奇的武器银桑就勉为其难地想想办法吧；没准去问问那些僧侣巫女还真有办法呢，嘛~毕竟东西久了都能成精嘛。”
　　雨月点了点头，最后回望自己生活了21年的土地，在码头船工的吆喝声中告别故乡，踏上随使团访问欧洲的旅程。远处的东京湾，海平面与苍蓝色的天空相吻，傍晚金橙色的晚霞洒满天际；这是一个晴朗的冬日，21岁的维新派成员、现新政权重要成员的朝利雨月正走在全新的道路上，遥望着未知的远方。
　　“再见，日本。我来了，欧洲。”身着白色狩衣的黑发青年站在甲板上，轻声对自己说。
　　（江户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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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交（nie）代（zao）了一下山本同学竹刀的来历
下章彭格列指环正式上线~埋了这么久的伏笔，终于可以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