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暗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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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佣兵在先知离开后轻轻摇了摇头，“总是故弄玄虚。”
空军则轻轻哼了一声，随后带了几分认真对卡尔说道：“虽然故弄玄虚是挺讨厌的，但你最好记住他说的每个字。那家伙神神叨叨的时候通常不是在开玩笑。”
“好。”卡尔点头。其实不用空军提醒，当先知说出那几句话的时候卡尔有一种古怪的感觉，眼前仿佛不断闪现缥缈的幻象。
机械师之前一直安静地坐在空军身边，这时大概是看其他人都走光了，就悄悄问空军：“玛尔塔，你知道是谁给饼干下毒的吗？”
“很遗憾我不知道，亲爱的。”空军懒洋洋地回答，“如果让我知道的话，我不介意把那个人的肠子给揪出来。”
机械师皱了皱鼻子，嘀咕道：“不是卡尔先生和那位监管者先生，也不是庄园主人，难道真是其他求生者干的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啊？”
“是谁其实并不重要。”空军似笑非笑地看了卡尔一眼，“给饼干下毒最多毒死一两个人，因为是剧毒，吃下去就会毒发。那么下毒之人的用意就很有趣了，毕竟谁先吃饼干根本无法预测，那么他或者她是想随便杀几个人玩儿？”
佣兵接口道：“还是想在庄园中引起混乱？”
“唔，应该是想引起混乱吧。”机械师托着腮帮子闷闷地说，“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空军嗤笑了一声：“这一群人本来就是一盘散沙，现在更好了，谁看谁都像凶手。我看咱们是别想赢了，在这里养老也不是问题。”
“信任的确是个问题，”佣兵点头说道，“如果这就是下毒之人的用意的话，那么他或者她已经成功做到了。”
机械师撇了撇嘴：“玛尔塔都说了，我们想赢就必须齐心协力。大家本来就已经存在合作问题，这下弄这么一出不是雪上加霜吗？这不是更难有人逃出去了？”
“说的是啊。”空军叹道，“难道真有人能从中获益吗？你们觉得有谁能在大家劲不往一处使、互相耍心眼使绊子的时候更容易逃出去？”
佣兵冥思了片刻，然后深沉地问了一句：“疯人院的耗子？”
“谢了，萨贝达。”空军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怕老鼠，下次我们一起去疯人院的话，我可以把我的肩膀借给你，不用客气。”
佣兵故意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机械师哧哧笑起来。
在其他人讨论的时候，卡尔则一直低着头。他当然也在思索这些问题，因为下毒的不可能是约瑟夫，其他监管者似乎也的确没必要给求生者下毒。
那么，下毒的会是谁呢？
卡尔忽然问道：“今、今天是谁、谁第一个到餐厅的？”他问得有些急，不免有些结结巴巴的。
“咱们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的有海伦娜、玛格丽莎、薇拉和那位阿尤索先生。”机械师回忆道。薇拉·奈尔就是那位调制出“忘忧之香”的调香师，而凯文·阿尤索则是个来自美陆大洲的冒险牛仔。
空军往后靠在椅背上，叹道：“可这些人看着都不像疯子。不过这个地方大概也没有真正的正常人吧。”
“而且也不一定是先来餐厅的人动的手脚。”佣兵抱着胳膊，“可以先趁所有人不在的时候把饼干放下，然后再溜回房间去。”
卡尔喃喃道：“那就不是二楼的人。”他起得很早，真有人端着饼干进了餐厅又出来，他不可能没注意到。
“也别太肯定了，”空军对卡尔说道，“你起得是挺早，万一人家起得比你还早呢？万一这盘饼干昨晚就放好了呢？”
佣兵在边上泼凉水：“饼干是热的。”
“那不是还得大早上烤饼干啊。”机械师有些诧异地说，“咱们这里倒是有烤炉，但烤饼干可挺费时间的。还想要瞒过所有人的眼睛，这何止得起得早，这得是一宿没睡吧？”
空军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又问佣兵：“看得出这是什么毒吗？咱们这里能搞到毒物也不容易。”
“我看这像是南美洲土人制造毒箭时用的一种剧毒生物碱。”佣兵沉吟道，“这种东西其实欧洲并不常见，我只在印度见过几次。”
空军哈了一声：“很好，这下有嫌疑的又多了一个。虽然那位美洲来的牛仔先生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做饼干的样子。”
“还有一种可能，这饼干不是他或者她做的，而是有人直接给他或者她的。”佣兵用手指关节轻轻揉着眉心。
空军扬眉：“你可是亲口否认了庄园主人或者监管者参与此事的可能，难道现在又要推翻自己的结论吗？”
“其实有个简单的办法来证明这饼干的来源，”机械师忽然站了起来，“去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痕迹留下来。如果真的做过饼干的话，总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吧。”
佣兵摇了摇头：“既然计划周密那么八成不会留下蛛丝马迹。”不过他还是站了起来，“去看看也好，省得咱们几个跟傻子似的坐在这里，还以为自己是大侦探杜宾呢。”
“真看不出来你还会看侦探小说，”空军也跟着站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更喜欢冒险故事呢，佣兵男孩。”
他们几个说着话到了厨房，结果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之前从没人想到过要来厨房看一眼，因为没人做饭。一日三餐都是神秘出现在饭桌上，因此这个厨房更多的是让求生者们自己开小灶用的。
而现在，它看上去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面粉打翻了，水和油洒了一地，盘子和碗摔碎了七八个，留下一地残骸。
“上帝啊。”机械师喃喃道，“这、这就没人听见什么动机吗？”
空军转身便走：“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说完拉着机械师朝医生的房间走去，因为她住得离厨房最近。
卡尔正想跟上，却看到佣兵单膝跪了下来，趴在地板上仔细地看了看。他忍不住问佣兵：“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连半个脚印都没有留下。”佣兵说着拍拍手站了起来，不无讥讽地说，“我看这个地方是出了鬼了。”
而空军也没从医生那里问出什么，当时园丁也在她房里，听说厨房出了事显得大为吃惊：“有人破坏了厨房？”她惊愕地问道，“谁会做这种事呢？”
“鬼知道。”空军不耐烦地耸了耸肩。
几人一无所获。最后空军宣布：“侦探队原地解散吧，咱们可还有正事儿呢。”
“要小心。”佣兵则对卡尔说道，“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卡尔感激地点头。几人分开后，他也无意再去调查些什么，索性便慢吞吞上楼回了房间。
结果刚推开房门，卡尔差点被侧身坐在窗台上的人吓得叫出声来。他立刻回手把门关上，压低声音问道：“约瑟夫，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是那个白痴提议要一刀宰了你的时候吧。”约瑟夫阴沉地回答，然后冲他招手，“卡尔，过来。”
卡尔老老实实走过去，约瑟夫随意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你看到了什么？”
“嗯？”卡尔疑惑了一下，不知道约瑟夫具体问的是什么，“你是说刚才在餐厅吗？”
约瑟夫的目光始终透过窗子落在外面庄园的草坪上，他摇头道：“不，现在，现在你看到了什么？”
“你啊。”卡尔答得很快。
约瑟夫回过头时终于笑了笑，他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说道：“这个该死的地方能把人变成怪物和疯子。卡尔，你要小心，我也许没办法时时刻刻确保你的安全。”
“我知道。”卡尔点头，他很想告诉约瑟夫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躲在房间里的胆小鬼了，不过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但约瑟夫仿佛明白他的心思，微微笑起来。
“你、你知道谁是凶手吗？”卡尔忍不住问，带了一丝希冀。
约瑟夫却回答：“那不重要。”他把手放在卡尔的脖子后面轻轻搂了搂他，语气认真，“卡尔，你必须明白，谁是凶手其实并不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而人的心思是最可怕的。你得知道该提防谁，而你该提防的人绝不仅仅是凶手这么简单。”
“好。”卡尔其实觉得这番话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但没有说出来，只是用力点头，“别担心我，约瑟夫。”他说着又想起什么，“你们、你们那里没事吧？”
约瑟夫笑了起来：“如果真有谁在我们那边下毒的话，我会很乐意看到多了些乐子的。”
卡尔若有所思地看着约瑟夫，后者的神情似乎令他触动了一些久远的回忆。卡尔情不自禁伸开双臂用力搂了搂约瑟夫，感到胸口有些发烫。
也许这个地方真的能把人变成怪物和疯子，但卡尔知道，约瑟夫仍旧在这个地方保留了一些东西。
所以他不是怪物，卡尔在这个短暂的拥抱中默默想道，约瑟夫终究没有被这个地方变成怪物和疯子。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17.暗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