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说》风临水上

53、叛军之魂

　　茵伦查理王的去世给茵伦军带来的损失和打击是不可估量。所以在大军陆续撤回之际。
　　在几名大主教的斡旋下，菲力王得以从容签订和约，笑望急着赶回西敏寺继承兄长王位的约翰，菲力笑容更深……较量才开始，不是吗？

　　与此同时盛大庆典接连举行，当地最大的教堂因兰斯大主教和教宗使者赶来主持祭礼，城中所有钟声不断。
　　“真是不明白，那些愚蠢的茵伦人怎么把那么多滥美之词加给查理。仁慈？公正？更为可笑的是我的骑士居然有些神色哀伤。”
　　瞧着阶下等候的骑士，菲力低声冷笑。
　　“查理不是好国王，好儿子更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他是一个优秀的战士。骑士的致敬哀悼这个理由已经够了。”
　　平时这种话一定惹来菲力沉脸，但难得今日好心情忽略过话中刺

　　“伊珞，等下你和我一起进入教堂接受祝福！”有些期待的等候伊珞的反应，让国王身边的情人得以一起参与祭礼，这可是前所未有国王赐予的荣耀。

　　谁料伊珞抬眸仰望宏伟的哥特大教堂，只是笑笑：
　　“我不愿面对他人的指责，请给予我不去的幸运。”因为教义认定孕妇的污秽，所以至怀孕起就不得踏入教堂。尽管平常对于这种话是嗤之一笑，但现在起码伊珞不愿去冒任何未知的危险。

　　“可是，你……”
　　菲力话音未完，忽然一个教士礼貌上前：“夫人，请随我来，主教有事情相谈！”
　　尽管伊珞怀疑教士的错认，主教会有事情找她？但是看过他坚定眼神，忽然转念一笑道：
　　“对了，我忘了请求告解的事情。”菲力虽疑惑却点头允许。

　　追随着大理石回廊下渐远离去的婷款身影，菲力高立于教厅台阶微微一笑，抬首望向碧蓝的天际，眼疾得治。查理的被上帝及时的“召回”，还有佳人的来归陪伴，等待自己就是不世的功业……这一切让刺目的阳光都觉得分外可爱。

　　正要依从教士指引走入圣殿，忽然却瞧见自己近卫骑士正把一张羊皮纸交给教士。立刻唤住，
　　“这是什么？”瞧见不经意露出的一角信纸徽记，按下心中猜疑。什么信件值的自己骑士专门找教士专门查看。
　　“国王陛下，这是我们上次清查城堡战场，一小房间无意发现。”骑士明白菲力王疑心病，心知若是被误会成勾结谋反将是大麻烦，连忙递上解释：“上边的文字，我……看不懂。我身边的教士判断用艰深的文字写的，所以让我拿给这里的教士翻译。”
　　（有些低等级骑士不识字，尤其是拉丁文，一切文书工作交给教士完成。）

　　原来如此，菲力接过漫不经心扫了一眼，笑出声：“这是教会的文字（拉丁文），而且文词用的很艰深，难怪一般教士看不懂……”

　　女子娟秀笔迹划过眼前，菲力好心给骑士念出
　　“我又梦见到你的影象，一如往常梦境中的你，穿越长长大理石的回廊，推开厚重橡木门，回声荡在幽深宫殿中……我真希望，梦中那时我陪在你的身边。也许这样，我也能找到那份失落的安慰和陪伴。”

　　优美的字句流过空中，“情书？”战场上写情书？四周的骑士都有些怔住，那渗透过优雅字句却勾出寒夜孤灯下，一清丽女子执笔给远处爱人……那份纸页下久违的真挚之情让四周隐然叹息响起。

　　菲力抬首，也难得有些感慨的道：“这不是……情书，是信，是妻子写给丈夫的。骑士如果这是你妻子写给你，那可真的值的。”
　　话音忽然涩住，微笑的面具一下子冻结，信中字句闪回。宫殿，战场，这是写给国王的信？
　　国王妻子？西菲战场上有王后？
　　不动声色，悄然把信折好，“去，一定查清那个房间之前何人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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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神父来到一简洁小房间，正独自观看壁上精致的壁毯时。

　　门再度轻开。转身中一雪白华丽的法衣映入眼底，来人手持一本厚厚圣经，但一进门就把圣经随手一扔。但触及伊珞似艰难忍下世间酷刑般，高傲的一低头，以着主悲悯的口气说：
　　“来我的肩借你哭！”

　　伊珞白眼一下这位俊美的主教，鄙夷不屑要走过他身边。
　　“主教大人，看清楚了，我不是你佛罗伦萨的红颜知已，也不是你罗马的情人！”
　　谁料主教却有些“粗暴”地拉住伊珞，似按下万分脾气，微笑道：
　　“那把我当你现在心中最想见到的人，他就在你面前……这么没有人，不必再掩饰自己！”

　　伊珞惶然回首，迎入眼帘是一双洞悉伤痛的清眸，那份关切和坦然象极了那个人.战场竭尽心智积蓄的焦虑，坎坷忐忑和掩饰住彷惶都可以在他们面前不必伪装因为是亲人！忍下泪光，
　　终默默任他将自己抱拥入坚定的怀抱……

　　“对不起，我太任性自大，以为一切事情皆可掌握，结果……我错了！”
　　拥入面前惶惶道歉的女孩，主教叹息一声：
　　“笨蛋，斐德林查理的事情都不怪你，战场死伤本是天意你要撑到几时？经历这些事情，怎么不告诉我们？傻瓜，任何时候你还有家族可以求救！”
　　一句话终于把伊珞眼底氤晕的泪水逼落，
　　……

　　等伊珞泪水发泄完毕，红衣主教才咳嗽一声，盯着堂妹开始训话
　　“你也太任性了，因为争强好胜，居然假装被俘混入查理军刺探。博杜文王也太纵容你了！这种事情一旦泄漏，那一方的尊严都会……”
　　“我不是假装！”打断数落，伊珞苦笑
　　红衣主教愣住，“喂喂！小伊珞，我记得区区几个骑士并不是你的对手，近卫统领可不是给弱手能混上的！”

　　“但是……就算我是再优秀的战士，我也不会在有孩子时，还逞强与骑士短兵搏斗！”叹息着解释。
　　这一下红衣主教真正的呆愣住。

　　同时呆愣住还有在另一房间的菲力，盯着眼前壁上盒子……那是为了探听其它房间对话的机关。

　　博杜文王……王后陛下……怀孕！

　　清晨薄雾微散，勃根第查理公爵就被一行匆忙赶来的人，扣开城堡大门。
　　“显然他们是打听到您在此，连夜赶来。是一行骑士。”通报的侍者从吊桥上隐约分辨出来人的披风盔甲，所以不无猜测的道：“可能是您领下伯国的骑士前来申述？”

　　公爵沉思了一下，示意把这群“奇怪”的骑士带入日光客厅。可是当为首的骑士摘下斗篷，公爵忍不住惊呼出声，却收到年轻骑士微笑示意不要张扬的眼神。会意下，立刻带向隐秘的书房。
　　“上帝呀，我的这个城堡还没有做好迎接一位国王的准备！请原谅。”一入书房，公爵连忙礼貌的致意。
　　“没有关系，我想你们的国王可不乐意看见我和他的公爵在一起。”维特碧蓝如海的眸中闪着耀眼的光彩，诙谐地回答。但马上正色提及来意：“公爵大人，之所以连夜赶来是想见见我的小姑姑，凯瑟林公主。她还好吗？”

　　公爵一怔，堂堂基曼国王居然因为这个理由赶来西菲！
　　“伊珞吗，可她不在此，您有何要事？”
　　维特没有直言：“我很担心她，长途跋涉何况她还有着身孕。“
　　“身孕！”公爵不敢置信地看去！

　　……
　　埃维古城中有着一闻名遐尔的大学，尽管古老的建筑处处有着修道院神圣的痕迹，但花园废弃的一角。浓荫避日下崎岖的小道积满了经年枯败的腐叶。黄昏时分，精致的软鞋一踏上落叶就发出沙沙披索之音！顿时静谧打破，寒鸦归来之声划过树枝。
　　“公主，我们……”
　　甩开已经心惊胆战的弓箭手扶持。伊珞冷冷张望四周：
　　“斐德林姐姐，我知道你在这！”
　　……
　　回忆的碎片化成沸腾的热油翻起，珍妮有些厌恶后退：
　　“夫人，为什么连做蜡烛的方法我都得学？”是的，她没有正规淑女教育，所以当菲力国王从王庄中挑中她为情人，的确令人不敢置信。

　　“你以为做几百城堡的女主人，仅仅需要学的是如何挑珠宝和衣服吗？”从回忆中拽出，伊珞回眸相看：“你以为个个城堡的仆从都万事俱会，不需要你指点还是你觉得可以忍受华丽厅堂中是蜡烛匠购来低劣蜡烛？”

　　珍妮有些腼腆一笑，看过伊珞冰沉的脸色，担心问道：“夫人，您的脸色很差。三天后的婚礼。”
　　“你的婚礼，我会准时参加！”勉强一笑。伊珞将将一些熏衣草的花油倒入已经渐渐凉下的大锅中，却只听珍妮有些兴奋补充：“真没有想到国王陛下除了同意赐福参与婚礼，他还为此接见我询问。”

　　一丝警觉闪过，“珍妮，你没有泄漏你怀孕的事？”
　　“那当然，我记得你的叮嘱！”
　　伊珞松了一口气，倒是珍妮依旧高兴补充：“他问我对于勃根第公国知道多少，公爵和你的关系如何？我没想到他居然还担心我将来和公爵家族相处的事情。”
　　但是本该细听的伊珞却盯着沸腾的水烟，思绪飘远。
　　……

　　三日后尽管天空阴云密布，闷热中有着大雨将至的预兆，可在圣索非大教堂中依旧烛影辉煌圣歌声声，衣香鬓影。难得一向阴郁冷漠的菲力也笑着参与。可惜反是和新郎血缘最近的勃根第公爵没有赶来参与。

　　而在一旁小小的祈祷室中，珍妮正紧张由着十数侍女帮助，检查着身上繁琐的首饰，好容易把珍珠花冠旁的薄纱压下，却通过铜镜瞧见，端坐在一旁沉宁不动的伊珞。和自己一样雪白的裙纱，目光幽幽落在伊珞发际的钻石冠冕上，有些羡慕的一笑：
　　“夫人发际花冠真是夺目耀眼，美极了……是菲力王送于您？王后的王冠都没有这么美……
　　他可真宠爱您！“

　　珍妮话中的酸味让想着心事的伊珞回神，正要笑而安慰：那只狐狸再怎么宠爱人，也不会让情妇头戴王冠饰物给他惹麻烦……等等，王冠？拉回思绪，伊珞才意识到自己侍女犯了大错，可能把平时典礼的搭配的衣饰穿戴上，却忘了此间自己绝对不能泄漏身份！

　　幸好贵族常识不够的珍妮没能分辨出公爵冠冕和王冠的差别。，
　　“误会了，这不是的……“连忙不动声色摘下：“怎么，美丽新娘担心我会抢去你的光彩。”似不在意的扔下，顺手操起梳妆盒旁一镶着翠玉莲的发簪将长发盘起。

　　“当然不是！”珍妮连忙辩解。此刻倒是身边年长女仆忍不住提醒：“尊贵的夫人，您可得小心那只发针，真不知道怎么弄得。那个翠玉磨的太薄，锋利曾经划伤过我的手。”

　　伊珞一笑宛如没有在意：“我会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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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候祝福的欢宴过半，宾主微醺之际。贵妇人都吃吃笑看，打算离宴聚到一旁闲话跳舞。
　　伊珞也瞧见一个婚礼中见过的教士的上前，悄然相请。思及可能又是堂兄的相邀，所以没有让侍从和护卫跟随，起身离去。

　　谁料几转之后却来到先前教堂□□。一路上火把渐少，摇曳的灯光偶然划开的夜色中。一些不知名的动物奔过空旷拱形走廊，惊破一地寂静。步向一幽深的暗房时，伊珞忍不住皱眉，自己这个堂兄在想什么，又不是偷情至于弄得如此隐秘吗？

　　尚未来得及发问，身后教士已经带着那一盏灯伴着厚重木门哐然合上。隐约传来反锁声，伊珞对于这种深深秘秘已经不耐至极点，头疼的瞧过窗前森冷月光勾出人影
　　“今晚之后，应该没事了。你也不必弄得如此……”话音消失在空中，只因窗前负手缓缓转过身的人居然是菲力。

　　阴冷月色让菲力俊美的脸上只有一片令人胆寒的平静，缓缓逼上划出一抹柔和笑意，以着往昔伊珞熟悉的轻柔话音说道：
　　“伊珞，好女孩……桌上有一杯药，去喝下它！”

　　几乎是瞬间伊珞已经明白了是什么，一转身冽亮的电光照亮是身后已经被反锁的门。傲然戒备一抬首
　　“菲力王陛下，如果我喝了那个会如何？不喝又如何？”
　　菲力压迫状逼上前，把伊珞逼入墙角，轻柔笑道：
　　“伊珞，你喝了……我也许就饶过你的性命。”

　　且退且冷眼浏过周围的环境，伊珞笑意如初，
　　“性命？看来您是知道我的身份？那么请问菲力王陛下，您如何解释一位王后在您王国的忽然去世且又不会导致战争？”
　　菲力压住伊珞的手，有如狐狸一般琥珀眼眸，笑意淡淡：
　　“小伊珞，忘了我当初教你的吗？让一个王后神秘去世的方式太多。急病，毒杀，跌断脖子……但是这些都会惹来质疑。最好的方式就让她以着不名誉的方式死去！王室自然羞于谈论此事。”

　　“那么你给我安排的剧本是什么？”溜过光洁无一物的墙壁，显然为了防止她有可趁的机会，已经“收拾”过此。

　　宛如看着一步步踏入陷阱的美丽猎物，菲力冷静笑起解释：
　　“因为私通而怀孕‘圣洁’王后，为了掩盖这个秘密独自回到大陆，结果因为不慎流产而死。这个剧本如何？”

　　“你以为我的丈夫，家族会相信这等无聊的剧本？”不屑地看去。
　　菲力笑意更深：“你以为世人还能相信麻风病人还能有后代？不然你因何掩饰怀孕的消息？”看着伊珞嘲笑晶冷的眼眸，缓缓道：“另外，还记得你写的那封情书吗？我帮你‘错寄’给你的国王了！”

　　“情书？”忽然伊珞话音止住，有些领悟回看菲力
　　欣赏着少女失去血色的容颜，菲力得意笑道：“我又梦见到你的影象，……多美的情书，只要改改其它男子称呼，对了昔日你身边那个骑士名字？再照旧帮你送回……当然王室一切信息都是书信，王后匆忙间弄错也有可能！这样你认为世人或者他是否相信？”

　　缓缓扼住手，任指甲陷入掌心，伊珞薄冰眸中头一次升起怒火：“狐狸，你卑鄙！”

　　菲力大方地说到：“所以我说是在给你一条生路。放弃你腹中的孽种，我会给你安排你一切！我……”

　　根本没有多想：“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放弃我的孩子！”
　　菲力脸上闪过惊异，冷冷嘲笑：“其实我杀了你，博杜文王感激我都来不及，去掉一个不贞的王后，却名正言顺获得她的领地和王国！不过……你还真护住你的私生子？”
　　“私生子？”伊珞笑音回荡在空洞的房间中，那个笑声笑得菲力十分不自然，笑音却蓦的止住，回眸：“原来卡佩王朝婚床上的好运，这句谚语是这样来的？”

　　菲力身为卡佩王朝的国王，当然听过此话，却不懂眼前明显陷入他局中的对手因何忽然提及此，
　　伊珞嘲然笑看：“我早知道此句是形容卡佩王朝的国王凭着王后的嫁妆和家族实力，不断强大。同时也是说卡佩家族幸而代代有着继承人保证了王位的传承，所以是为好运。”目光盯着菲力，有意刻薄道：“见神疑心，只有私生子辈出成习惯的家族……才会动辄置疑他人血脉是否纯粹！原来卡佩家族是这样？难怪您的剧本编地如此熟捻！这样……我们来猜猜，卡佩家有多少国王无能到逼王后上情夫的床，获得后代保住王位，又还有几位国王是所谓王家血脉？”

　　话音未落，气急的菲力已经毫不留情掐上伊珞的脖子！力气之大，立刻将伊珞钉在墙上：
　　“伊珞，你在逼我！”
　　“我的孩子是堂堂王家血脉，怎会见不得光？”
　　“你以为我相信？”
　　伊珞不慌不忙看去，眸中闪着怜悯，
　　“你不是拜读过我的信吗？”
　　菲力不敢置信看去，旋即毫不留情收紧手指，咬牙切齿道：
　　“你宁可嫁给一个满身腐蚀的麻风病人，也要逃避我的求婚！”
　　伊珞且咳且笑，“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逃婚吗？你知道我真实身份，比当时处死我更有利……我又怎么会让你卡佩家族好运继续延续？你以为算无遗策……我们至死都不知道是你－我们以生命效忠的国王出卖吗？”
　　狐狸眼神一怔，手不由一松，“你知道了？”

　　伊珞笑声未停，但是笑意中交织太多愤慨和痛心以及失落。
　　“如果我不是‘及时’让你女子身份，尚有利用价值！我当时应该和同伴一样死在刽子手刀下。我们曾经为了这个国家忠诚到殒身不惜，就是如此回报？”

　　一阵颓然和失落闪过，但很快菲力傲然回应：
　　“我……是为了西菲！他们不会白死！”
　　也就是在菲力叹然分神的刹那，伊珞反手一撞墙，曲肘一撞，狠狠踢上菲力的膝盖，谁料菲力虽是疼一退，却没有避开。伊珞惊讶看去，明白他衣袍下居然穿了链甲！但一反抗却激怒了菲力，手中再度扼紧，，轻轻道：
　　“伊珞，别忘了当初给你统领委任书的是谁！飞刀，银线对于骑士链甲效果可没有那么好”暴戾之气压过眼底阴郁：“你居然选择那个麻风溃烂之人，却抛弃西菲王后之冠！这种羞辱就让他的孩子来偿还！”

　　说着，丧失理智一般把伊珞拽走，劈手抓过木桌上的碗，就要强制的灌下，挣扎中伊珞冷静道：
　　“狐狸你以为斐德林没在你身上下毒？”
　　菲力一愣，，伊珞冷笑出声：“斐德林是我的姐姐，来自教宗国度的家族，那里一大特色就是毒杀！” 手就此停住，菲力猛然想起那些关于教宗所在家族可怕和运用近乎奇迹般的毒药，
　　可以控制毒发时间，毫无痕迹可寻的毒杀！

　　“就如你不曾相信过人一样，斐德林也一样。你想继续接查理后控制她，她又凭什么不暗制你？”
　　“不可能！她不曾接近过我！“菲力有些胆寒盯去。

　　“能被你察觉，还有资格称为家族药剂师时吗？共处一室的空气，手绢，爱犬，盔甲……你触及过的文件，任何一件东西都可以！”伊珞的话音渐渐沉冷，化成挑衅对手的嘲笑：“我死了算什么，如你所说博杜文说不定很高兴你如此，反正王后可以再娶！但是您呢？您好像还没有继承人？今日……”话音一转，抓住刹那的不备，银碗已经被打翻在地。

　　低看溅洒一地的药，更深的怒火袭上眼底，菲力逼上前去，揪住伊珞！今日已经无法再退！谁说弄死一个孩子只有一种办法！
　　伊珞看出菲力的绝决，正要挣开菲力时，忽然细微的响声在房间响起。两人均一停，天空中闷雷滚过，木门从外传来了被推动之声！
　　也就是这瞬间的停顿，已经足够让久受训练的伊珞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一偏头，发针拔出，以着彼端薄薄翠玉有如刀刃一般运用在满身
　　盔甲之人此刻唯一的弱点上：眼睛！痛楚的呼声顿起！

　　木门轰然而开，一身雪衣的珍妮高兴嚷着：“伊珞，知道刚才宴会上谁来了吗？”话音未落，接着划空的闪电和摇曳灯光看清，满身狼狈却手握发针傲立的伊珞和……半跪在地上捂脸抵呼的人。

　　伊珞冷静后退，鲜血从发针上滴落……。尖叫迸出，手中油灯摔跌在地，珍妮后怕连连反退，哐当一声，廊上碎裂花瓶被撞在地
　　菲力一抹脸上的血，看清最后一抹模糊景象，抢先以着国王气势喊出：
　　“珍妮，她是刺客，帮我揪住她！你参与阴谋的事情，我既往不就！”

　　珍妮迟疑的看向伊珞，勉强一把抓住伊珞，伊珞镇定看去：
　　“这种丑闻之地，你最好马上离开！”
　　珍妮战栗着一直不停后退中，忽然拽抓伊珞反身没命狂奔，这种冲法当伊珞觉察时，“小心”提醒已晚，花瓶的水和油灯之油，让急奔反身两个女子同时打滑纠缠着从大理石楼梯上滚下。

　　“伊珞！”菲力勉强支持奔出！

　　此时听见响声，菲力一亲卫已经冲入修道院□□，顿时呆住！滚滚闷雷下，划空逝过的闪电
　　照亮空阔阴森之隅，满脸是血的菲力王只手扶在栏上。两名女子低低呻吟地摔跌在楼梯下。
　　冽凉的电光中，鲜红的血液浸过女子雪白的礼服，迅速蔓延在大理石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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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呆着干什么。救人！”菲力的厉声呵斥总算惊醒了惊呆的卫兵。
　　“国王陛下，”呆怔中的近卫失措的望向满脸是血的菲力，冲上前打算扶住他“可是您！”
　　“闭嘴，我不小心跌伤而已！”挥开走廊那方奔来的近卫，菲力扶住栏杆疾步赶下楼梯，想查看伊珞两名女子的状况。
　　但是瞬息间伴着急促的链甲撞击声，另一端巨大的拱门已经涌入一群人，为首的人黑色华服气度摄人，正是勃根第的查理公爵。

　　伴着轰雷，雪亮的电光再度划开这方暗色之地，疾风带过的庭院中涔涔的鲜血散浸过雪纱，可怕的静谧中针落可闻，刚站定的众人都不敢置信陷住脚步。……最快反应过来反是公爵身后的一名骑士，一声怒极嘶吼中，那名骑士冲上前抱起伊珞，不顾满身血污。急切的低身检查。
　　同时更多人的人涌入，领头瞧见这一乱局的正是红衣主教，
　　“上帝呀！”，飞快检查过，低咒一声，红衣主教：“她……已经流产了！”话如平地惊雷，震撼了对立的双方，主教却一推那个骑士，“带这些女子走！”

　　但是那个骑士没有动，只是退后一步，旋即一群骑士冲上前护住他，却没有随之退后，噌然拔剑声中，剑刃寒光映亮一片。此刻国王的卫队也已经赶来，一见此景，不加犹豫中也纷纷拔剑护卫！

　　这种哗然窒息的僵持中，还是主教立刻度清形式，上前一记耳光摔在公爵骑士脸上，厉声责问道：“听着孕妇之血不可以沾染到圣洁教堂之地！今日这里再敢动刀剑之人，就是和上帝宣战！”
　　炙人的话语撂下，身为教皇特使的主教的气度竟然一时压住全场躁动的血腥。主教冷静回首死死盯着先前那名骑士，
　　“再不走，我可要断罪了，胆敢死在教堂的女子，将与最低贱之人抛骨在外！”这句暗示的话语，拉回了骑士的理智。看了一下怀抱的伊珞，傲然眼眸中闪过切齿的恨意，却冷静一挥手，转身回撤。

　　有如得到无声的命令，骑士们纷纷后撤，查理公爵也没有行礼，只是意味深长看了一下国王那方，微一点头后转身也离去，很快庭中半壁为之一空。
　　“陛下，您的伤？”
　　菲力挥手摔下侍从的扶持，只是久久静静地盯着地上散开的血迹，很快倾盆大雨从天倾泄，雨水冲刷下血痕为之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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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如回忆迷雾拢和，大学花园废弃的一角。浓荫避日下崎岖的小道积满了经年枯败的腐叶。黄昏时分，精致的软鞋一踏上落叶就发出沙沙披索之音！顿时静谧打破，寒鸦归来之声划过树枝。
　　“斐德林姐姐，我知道你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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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扫过身边一群尚挣扎在昏沉边缘的弓箭手和侍从，发现只有自己才是此刻唯一不受空中诡异香气影响的人。

　　梦境中的迷雾再度散去，没有再犹豫提裙奔入阴绿盘错的树藤。却没有料到那些纠结的古木似有生命一般让开。沿着满是斑驳绿痕石板步入，伊珞如期的看见在如火枫红下黑衣飞扬的女子。
　　“姐姐，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急切上前想要她劝道：“周围的人寻找传黑衣女巫，我就知道会是你……而且你也一定会在大学，教会之地！但是现在……快走呀，”

　　避开伊珞，斐德林飞快退地更深盯着树中诡异飘零的纷纷红叶，没有回首。
　　“姐姐，你在干什么！”
　　“你以为城中人就比那些村民来的理智？上个月他们才烧死两个女巫。最近这里发生的诡异，已经让这些人到处搜捕你！我知道现在你在帮狐狸，但是一旦被发现，你以为狐狸会救你？”

　　看着身影又要陷入迷雾废墟中的斐德林，随风传来的灼热令伊珞忍不住着急上前：
　　“他们约定如果在黄昏魔鬼时刻，还没有抓到女巫，就会放火烧这里！”

　　桀桀笑音划过梦境，“伊珞，你是来劝我的？还是来杀我，你又安排了什么计谋？象对付查理王那样……”斐德林开口说了说了第一句话，但是出口话音却有如铁砂锉过钝刀般难听地令人惊骇。

　　“姐姐！我……是为你而来，快走吧。你何苦让自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我要报复！”
　　“你不会的……”伊珞喃喃说道：“你也是医者当然明白，一旦瘟疫发生说不定毁掉不光是西菲。还有你我的家国。如果不是为此，你何苦躲着到今日……我又怎么会在此找到你？
　　因为老师的缘故，所以我们小时最喜欢不是大学，修道院这些有着羊皮纸，书册地方吗？你不曾忘记，对吗？”

　　“伊珞，你闭嘴！”
　　没有理会，试探性上前含泪说道：“姐姐，这么多年来。我不曾忘切从当初的那一幕，我一直以为你比我坚强。但是灾难再来时，我才明白你比我更傻，连正视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老师他的灵魂始终无法安息！”坚冰破开一角，斐德林难掩怨气回眸诅咒道！

　　“那消灭了西菲又如何？能还老师清白吗？象老师那样的人会不再有这等悲剧吗？”伊珞逼上前问道：“那些无知人就能知道他们错了？他们会为当年事情有半点内疚不安吗？
　　都不会！因为他们愚昧，甚至不知道这是罪孽……老师毕生追寻的是什么，这才是他灵魂无法安息的原因！如果消灭那个村落有用的话，你我都不在乎是否下地狱，还需要等到今天吗？”

　　掷地有声后就是无声僵持的蔓延，因为知道这些话，必然能懂，所以等待，但空中灼热越来越近，终幽幽一声长叹淡去，斐德林苦笑道：
　　“我很迷茫……那伊珞找到如何报仇的方式了。”

　　“有！“压下眼中的酸涩，伊珞微笑道：“就像老师要求我们做的那样，教会那些无知的人以真理，以知识……让他们懂的分辨对错！让他们，他们的后代为自己行为受到良心的谴责，永远永远为老师那样的人而忏悔！”

　　看着眼前枫叶和着林间逼近的火光交织，斐德林轻轻笑起如陷入梦境追忆：
　　“伊珞，我好希望能再回到老师墓前，能够抚摸着他的名字，能他的存在……就象我第一次看见他那样，那位白衣尔雅的学者，甩下长袍救起失足落湖的我……高贵身世，永久的荣华这一切又如何，在这灵魂枯竭的时代，不过是焚尽心田的火焰。……我只希望等我长大，有如一般学者夫妻那样，以着微薄的薪水依旧探求着学术的殿堂……可是！” 哽咽之音埋下了更多的话语。

　　辟索的火舌已经添近，当伊珞小心试图接近斐德林的刹那，斐德林推开了伊珞。
　　“晚了……伊珞记得我战场上带你回涉那一幕吗？”
　　“姐姐？”不解看去，隐然中似感觉到临别的叮嘱。

　　“我身负家族使命追查宝藏事情，就交给你完成了。就在圣地国王他们身上，开始我曾以为他们知道内维尔老师的事情，想借两国联姻从你身上取回失落那部分手稿，所以我一直曾不赞同过博杜文王……现在请帮老师把那些东西还给圣王陛下。而且……”依恋的看过想走近的亲人，叮嘱道：
　　“博杜文王他们是上帝挑选的守护之人……但偏偏延续他们的血脉却是逆天之举！上帝真的太不公平了，对老师，对他们……所以伊珞宁可死也保住孩子！因为他……我放过西菲，我在地狱等着看他长大那天，等着看我们对于上帝的嘲弄！” 转身走入废墟枯木深处。
　　觉察出斐德林举动，伊珞冲上前，却只徒劳拉下斐德林一方衣角，顿时呆住，黑色衣袍那里是往昔艳丽动人的姐姐，斑驳溃烂的肌肤，一如阿威罗伊医师去世前的症状。

　　从容挽好衣袍：“晚了，……“探手接过一片飘零的血色枫叶，仰望天际初起的弯月，一抹失落的绝美笑容泛过：“不知道地狱中鲜血是否有如这枫红，他不信神……应该在枫叶下等我！” 说罢，从容步入火焰腾起的林木中。

　　“姐姐！不……，我带你回家！”呢喃的话音跌落，回应在梦境中只有那冲天漫起的火光，斐德林微微笑音：
　　“记住，你答应过我保住孩子！”

　　余音荡漾和着腾起红叶回环于梦境中，斐德林手书诗歌的纸页在火中渐渐燃起，化为灰烬：
　　且望西沉月，相悟如樱落，艳惊始开时，风来不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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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华荣光下，皆如焚心火，尘世之婆娑，今日得归离？

　　“伊珞？”
　　抬手轻拭去不自觉中泪水滑落，睁开眼帘，映入是堂兄松了气的脸。
　　有些夸张的笑道：
　　“你再不醒，我只好祈祷你见上帝时，别忘了说从小到大我违背圣职所有的谎言都是帮你这个无辜的羔羊！”

　　没有平素给予的白眼，这个从小和自己狼狈为奸的堂兄，为了帮自己做过违誓和撒谎足够让他买下几辈子免罪符了。勉强笑笑：
　　“主教大人，你又帮我说过了什么谎？“

　　主教比比手，咳声道：“当时一片乱糟糟，眼见美人泣血，而你冲动侄儿国王和公爵打算当场开战，而狐狸势必也不会轻易放过你……所以英俊绝伦，睿智沉谋的我……“接到伊珞警告的颜色，马上把废话挤为一句：“我骗他们说你流产了！”

　　“那……珍妮？”
　　一叹：“她是真的……喂！“主教手足无措的安慰道：“伊珞你别哭呀！她流产了，不是你，你难过也不用！”

　　伊珞摇摇头，流产？耗费了这几许心力这般挫折，上天居然如此嘲笑她为之努力的一切！勃根第家族……挣扎着站起疾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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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堡的书房中，权威赫赫的查理公爵当面对伊珞时，也没能比手足无措的主教好上几分。连连结巴拉起款款跪下的伊珞：
　　“孩子，你这是干什么？“
　　“都怪我太任性和自信，自以为一切都能掌握。”伊珞含泪道：“现在珍妮的孩子……”

　　明白了缘由，查理公爵一叹，正色道：
　　“孩子，就算一切按你的安排来。我也不会接受珍妮的孩子!”接到伊珞惊讶不解的眼神
　　缓缓道：“我不会承认一个私生子，只有血脉纯正的合法孩子才有资格为我勃根第的继承人！无论你说迂腐也罢！在这个世间，有一些规定需要我们带头恪守！”

　　伊珞憾然垂眸不语。谁料查理公爵却在扶起伊珞时道：
　　“其实我还有继承人不是吗？就是你……你的孩子！”
　　“公爵大人！”
　　拦住伊珞惊诧的话音
　　“我听基曼国王说了，你不打算让圣王陛下知道，而且这个孩子将无法拥有王子之名……那么给我！无论男女，他将继承我西菲勃根第公国的一切，拥有比国王还广大的领土和权势！”说到此，盯着伊珞苍玉般双瞳追问道：“他是圣王陛下孩子，更是我们家族的孩子！如今就让博杜文王的血脉来归，来归他为之守护大陆，他的家族！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