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说》风临水上

36、该隐之痕(上）

　　密不见天日的牢房中，呻吟声，咳嗽声和着弥漫着铁锈血腥气味的有如死神绝望之翼笼罩着这里。黑暗中只有墙上燃烧的火把照亮来回巡逻的卫兵.

　　在一个铺满稻草的牢房中，昏暗的油灯下，唾过那些偶尔偷眼看他的卫士。嚼着稻草，身负西菲公爵头衔的雷诺也有些哼不起起初来的小调了。这样绝望中近乎窒息的黑暗日子，他曾经在穆族的牢中熬过十六年。所以他发誓不再要经历，但这次的失算让他的计划出现了裂痕。所以尽管面上依旧维系着公爵的尊严。

　　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拖长，“不会国王没死？”“盖伊那个小子过河拆桥？”“有人借机想中伤吞并我的领地？”……各种可能的猜想随着焦躁塞满了无事可做的头脑，一日日地堆积下，再这样下去，雷诺自觉难免有着克制不住要发疯的一天。

　　正在转眼思索时，忽然哐当一声悠长脆响，推开远处铁门声，索索脚步声急奔而来。雷诺狡诈小眼顿时转过一线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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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着拂面凉爽的风，雷诺得意地舒展了一下筋骨。留意到身边几名沉默王廷骑士。从他们有如罗马石雕的脸，根本看不出任何喜怒的端倪。心中不由有些悬空，喜悦的心情无由去了泰半。
　　会客厅，当被命令低首的雷诺偷眼看清办公桌后人时，小眼顿时被不敢置信的惊骇撑大。
　　斜靠在座上，一手正翻过一卷雅歌的君主，居高临下的目光淡淡瞟过被震惊的雷诺。

　　“国王陛下，能看见您无恙，我真是高……”半晌，雷诺才找回属于自己的话音。
　　“十天前，我就想放你出来，”博杜文没有理会雷诺言不由衷的话，只是淡然而道“但是，我怕有些事情，公爵大人你还没有想清楚。所以再给了你一些时日！”

　　“放？”，抓出国王话语中这个含义模糊的话，雷诺绝对是惶惶不安地看去，确有些不甘如此被摆布，忍不住道：
　　“国王陛下，就算是处罚，我愿意交纳足够的罚金来显示我的清白和忠心！我将”

　　按照规定以他王国第四大的领主的身份，不可以无凭之下，轻易剥夺爵位。就算是审罪也该交于议廷。不能再让他长久呆于囚室。那时各个贵族可能为兔死狐悲之故，自会很多转机。

　　这些背后因果，雷纳想到了，自然国王也能明白。所以雷诺的话其实是在无意提醒国王。

　　博杜文十指优雅交合，扫过书页上的字句，缓缓打断雷诺的表白，只是道：“公爵大人，有些虚伪忠诚的话只会有让我把你再扔回囚室的冲动！”没有抬眼看他，忽然反问一句：“审判？你以为我无法让审判迟迟不得召开吗？”

　　一句话成功让雷诺冷汗滚下，若是国王存心如此暗示法庭，那么……那么自己将会一辈子被关在那个死水无波监牢中……尽管依旧拥有着高贵的名衔，公爵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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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色转了几转，雷诺忽然灵光闪过，如果国王有心这么做的话，根本不必让他来到面前，这么说……，其实当看清王座上的人是谁时。雷诺就明白这次自己是输的彻头彻尾，命运已经不由他来掌握。所以这次……也只能虔然跪下，不敢再多话，悬心等待。

　　扫过地上做出“抉择”态度的雷诺，博杜文合上手中的圣经，示意周围的人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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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以后，书记官等候骑士再度如先前一样悄然带走那名囚犯后，才推门进入厅中。正要迟疑着是否要惊动以手支住头的君主。
　　“天亮了吧？把窗帘拉开！”闭目休息的博杜文却已经灵敏的清楚来人是谁，忽然开口吩咐。

　　清新晨风流入厅中，让厅中满溢着燃烧了一夜蜡烛的灼热空气为之驱散。博杜文凝望窗外初升的朝阳，此刻它刚出地平线，并没有摇目光彩的只是彤红如血……，此时风轻轻吹起桌上的文件和书页，修长的手指按住翻飞的书页。阳光正好穿透那页一行字句

　　“你们不要想，我来是叫地上太平；我来并不是叫世间太平，乃是叫地上动刀兵。”
　　——《圣经•马太福音》

　　走过会客厅，伊珞留意到侍从官向她递来的暗示，尚不解之际仆从已经打开了接见外国使节的大殿侧门。一进入厅中，伊珞立刻感觉到自己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华服的使者们纷纷恭敬向她低首行礼，但是他们偷看看来目光中惊讶，审视，评估皆在如镜的地板上映得清晰无比。

　　此时，王座上的博杜文向伊珞微一点头。伊珞向他一礼后，才从容步上高高之阶落座于他身畔同阶的座位。

　　那镶嵌着绿宝石的座位上覆着昂贵的天鹅绒罩布，罩布上镶着银色的郁金香并且还配着精致的银饰和珍珠穗子。这是专为王后所设的御座。但是如此情况下而来还是第一次。

　　发觉阶下使节的眼神都化成欣赏和尊敬，然后一致专向她一礼
　　“女王陛下，臣等很高兴见到您！我们无比期待您的才德将为我们臣民带来的福祉！”

　　这个轻拽银红披帛而来的清灵少女，仪态高贵，气宇端华。在乍逢君主之令时面对陌生的使节，举止沉稳淡定，王家尊贵风范尽显无遗。单就这点，她就已经有资格出现于期许已久的民众面前。

　　倒是伊珞听见“女王陛下”这个称呼，眸光一闪，正欲推辞提醒。却看见博杜文示意泰然接受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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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回事？”好容易等那帮华服使臣絮叨完毕，行礼退下。伊珞才转问博杜文。什么国家的使者值得他病还没好就亲自接见？而且对她越级称呼。

　　博杜文压下笑意，正色道：“恭喜你伊珞。你即将成为勃兰登国的女王，同时斯瓦迪亚地区等将接受女王的统治！”

　　伊珞瞟向博杜文，试图从他眼中找出半点玩笑的痕迹，结果“绝望”的放弃！挫败的低头，嘀咕
　　“上帝呀……为什么这等‘好运’又砸到我头上了？”
　　博杜文笑笑，“哦，好运？伊珞我怎么记得，你的母后原本就是勃兰登王国唯一的女继承人！”
　　“残酷”地提醒伊珞面对现实。

　　“是的，这也是我那位父皇娶她为第三任妻子的原因！”
　　伊珞当然知道这个忽然砸下的王冠由来。叹气按下抱怨声……基曼皇帝的尊号其实是来自七大地区的选侯制度。勃兰登正是其中之一。自己的母亲勃兰登女王再嫁给当时王朝的继承人－施尔本公爵，就正是因为王朝希望把这顶王冠收入家族。

　　“我父王未曾继位前，已经有过三次婚姻，其中我母亲和二哥的母亲西里王国公主其实都是自己王国的唯一女继承人，这就意味着随着她们嫁给我父王，也给他带来了两顶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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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不愿意看见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才在出嫁前把自己前夫的长子，就是我的圣人兄长定为勃兰登王国的继承人。这当然是父系王族不愿意看见的事情，他们自然更乐意让两个家族的合法血脉……我来继承这王冠。所以为了防止危害到兄长继承权，母亲才把我交托于母系的卡特莱斯家族，同时宣布我献身于天主修道院，从此剥夺我勃兰登王国的继承权！”

　　博杜文点点头，试着理理这一团乱麻的关系，
　　“所以你父亲三次婚姻，四个孩子。所以长兄和你是同母异父之兄。而你和现在的亨利王，法蒂玛公主皆相当于同父异母的兄妹？而现在的基曼皇二哥亨利，所继承的王冠中有一顶是来自他的母亲西里公主。……那么按理他也有资格继承你母亲那方勃兰登王冠，虽然他和勃兰登王室毫无血缘关系……但承继父系的？也因此勃兰登王国的臣子，不愿看见这等情况发生，可惜你的兄长早逝。而你又曾经被宣布不继承世俗的地位。”

　　……说到这里，博杜文也隐隐有些明白，可能伊珞兄长的早逝和这等王位继承上纠缠不无关系。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姐妹……无由苦笑一声，自己又好的到那里去。

　　王族的婚姻是领地和王冠的叠加，却是给后代骨肉兄妹间埋下了相憎相残之因。

　　“但是……我现在已经是圣地王国的王后了，这等于重新回到了世俗。所以我自然又可以获得母亲那方的王冠！”伊珞沮丧万分地补充！自己接受这顶王冠无疑将制约基曼皇二哥的权力，
　　又有的一番争斗。

　　“所以恭喜你！女王陛下……”博杜文“好心祝福”。

　　“算了，国王陛下，”瞧向博杜文，伊珞感觉他微笑的眼神，怎么看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所以没好气地提醒“他们之所以接受我这个女王，更重要是因为我出嫁给了您！别忘了我加冕的同时，您也是勃兰登等地国王了！”
　　那帮臣子一定是权衡之下，觉得与其让王国落入毫无血缘的二哥手中。不如让自己来继承，因为重要的是，自己远嫁的是双王之一的圣地君主！

　　那么自己这个女王痴傻愚笨，毫无治国本领等等都没有关系，反正按惯例她加冕的同时，她丈夫也将成为该地君主，这个国家管理有饶有贤明口碑的双王之一来保证，自然可以放心无虞！
　　所以与其说那帮家伙信任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公主的能力，还不说是信赖博杜文的能力。

　　“我不接受！”
　　不必多想。伊珞干脆明了的回答，自己从未被视为该国的公主一日，凭什么卖命苦力的王国责任就想到她了？而且博杜文的身体根本不宜再操劳！

　　“伊珞，你若是不接受，王位可能就要转入你二哥手中；这应该是你母亲生前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吧？”这是因此他才接见这群使者。

　　伊珞不加思索相应：“那又如何？从我一降生是家族训导了我，我也是基曼公主呀！何况我并不懂治理国家！”

　　博杜文淡淡一笑：“伊珞不用担心，我会尽量帮你的！”

　　泄气低头，那不正中那帮人下怀，叹气望向自己的君主，同情地反问：“陛下，你觉得自己头上的四顶王冠还不够多，责任还不够重？”

　　“有些东西是不可以逃避的！”博杜文如常淡漠而回答。其实他知道这件事第一反应也是头疼。但是看见了那封遗书，他就知道有些责任自己还是得承担！

　　“可您的病还没有好，怎么可能长途跋涉去参加那个该死的加冕仪式呢？所以等以后吧……”既然闪避不得，伊珞决心赖皮拖过这关！

　　“伊珞，我没说我要陪你回去参与加冕典礼！“博杜文笑意莫测。

　　“那是……”奇怪，他不参与那帮家伙的苦心不白费了吗？
　　没有直接给予答案，博杜文只是说；“你若是肯去，我自有办法！”

　　“我不去！除非你赶我走！”
　　伊珞干脆玩赖到底，此时她根本无法放心离开。她就不相信博杜文能硬逼着她回去参与典礼。

　　博杜文认命地点点头，他早料到自己这位王后任性脾气是说一不二的！拿起旁边一侧备好的文件，眸中转过淡定笑意
　　“对了……伊珞，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两件事情；第一 ，你家族的兄长买通穆族暗杀派－阿萨辛派来结果我！”

　　闻言，怔了怔，立刻猜透因果，伊珞明眸渐渐怒火腾起，没等她开口，博杜文已经告知：
　　“不必担心，阿萨辛派和圣殿骑士团一直有着往来合作关系，所以我才知道此事！”说来好笑，彼此视为仇呲的誓不两立两教，居然为了彼此利益有着这样的合作关系。

　　松一口气，伊珞心中给大堂兄先记下这笔帐，再问道：“第二件事情是？”

　　“我病重期间，因为担心这里力量均衡，而且……西碧拉也专门写信去教宗那里求助。为了防止圣地有事，也为了剿灭异教徒，教宗号令再度组织东征军，西陆各国纷纷相应。”说到这里，博杜文有意一停，笑看伊珞，补充道：“其中……西菲国王带领军队将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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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散开，瞧过博杜文似笑非笑的眼眸……半晌，伊珞咬牙，露出“宛转”的笑意，
　　“国王陛下，请问您先前说的替代加冕方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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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露水刚滑下梧桐绿叶。白石铺地的圣，泽让修道院的侧门前已经排好了两列朝圣者的队伍。晨祷的钟声一停，杂务修士们就协助着两名高级修士抬着面包，水果清水等等从内而出。依次地分发给这些等候着的朝圣者。

　　此时，忽然一些卫兵从修道院中奔出，向修士们拍手示意。修士们立刻领会配合着卫兵把朝圣者，行人等等引至路旁阶下，让出空阔的路面。这些远来的朝圣者尚不明白何事时，十数名宫廷侍女已经簇拥着一衣妆淡雅的少女步出。修士立刻划字行礼。反是少女摘下面纱，宛尔一笑，上前询问：
　　“可需要帮忙？”
　　修士有礼回应：“不了，仁慈的您已经给予我们许多帮助。主保佑您一路平安！”

　　少女谢过这份祝福，颔首却还是留下两名侍女帮忙。空阔的路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数十骑士控马停下，一甩华丽的披风齐落行礼后。和着开始的卫兵等候少女登上马车后。风驰电掣的离开。

　　这一毫不张扬却有序的一行人，显然吸引着这些平民朝圣者的目光，于是窃窃音起，纷纷猜测着那该是何种等级贵族夫人的微行？接过侍女递上的黑麦面包，一个刚从震惊中回神的中年妇女，强自镇定后装出轻松口吻，似不经意问着侍女：“请问刚才那名……尊贵的夫人是？天主呀，她可真气派！不是吗？”

　　修士听到此，善意解答：“她的身份何止尊贵？她可是圣地国度的王后陛下呀！”看出妇女眼中震撼，修士却会错意，笑着解释道：“是很让人惊讶。不过如有这座美丽圣城一样，国王陛下，雷蒙德伯爵等等很多贵族都是仁慈，大方的人。王后陛下这位远嫁来的公主，也经常来此帮助和资助困苦之人。比如帮助你们这些远方的朝圣者，这些善举……”

　　失神地走开，中年妇人急促间寻到一个无人之地……托着裙兜的手控制不住哆嗦。面包，无花果散落一地，泪水再也止不住滚落！呐呐而道：
　　“那个女巫，这样的魔女……居然还能成为圣地的王后，天主呀，您的公正何在！”
　　渐渐的……低低啜泣化成了悲恫欲绝的号哭声！
　　“感谢主，让我们得以再次遇见她！……这一次，我们一定要烤干她的血，来为我们的圣人报仇！”
　　恫哭声中，这满腔怨愤最终迸出血腥的诅咒，就此一次又一次的被重复于寂静，阴暗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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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此刻的圣墓大教堂的明净会客厅中，医护骑士统领提比特站在年轻的君主身边，正好奇地看着大主教经过一番繁琐祝祷仪式后捧出的圣物匣。这被无数宝石装点的金匣最终被装入一个外观朴实的檀木盒中。博杜文上前亲手接过后才郑重交给身边的侍从。

　　“这么说你们认为王后有罪？”静候这一场盛大仪式刚完成，未等众神经紧崩的高级修士松一口。
　　国王忽然冒出这一问。

　　“您是指？”
　　“听说在我病重时，王后曾因为焦急而举止失措？”博杜文话没有挑明，但是此话立刻让修士明白过来是指王后当时打断临终祈祷仪式的渎神之举。

　　“这当……”手执烛台的修士差点脱口应道。但更快旁边的高级修士脚下一踹这个口直心快的同伴：国王没有救治回来，你当然可以名正言顺的质问王后蔑视教廷之举。可是国王病情好转，你的质问不等于直接挑战王室？

　　“感谢主的庇佑。您……”宽恕的话教廷颜面扫地，质问的话，当心惹来王室和教廷的决裂所以高级修士只想含混地带过此事。

　　博杜文微然一笑，教廷现在的沉默不等于将来的不提及。一旦将来稍被有心人利用，这个罪名会很麻烦。……所以今日他必须得逼教会做出承诺！瞟向侍从手中的圣物匣，似毫不相干的语气道：
　　“可……有罪之人好像不配戴上这圣石之冠吧?”

　　教士们冷汗涔下，他们都当众宣告捧出了圣物，将奉与王后。现在国王才有意提醒，他们拿什么来说服信徒相信圣物的神圣？
　　无奈中，还是刚才那个高级修士站出，肃然回应道：
　　“陛下，您误会。这里都是为主而战的骑士们，如果他们的妻子因为关切丈夫的生死，任何举止都值得宽恕！”

　　“这才该是主的仁慈精神！”站在博杜文身边的提比特，立刻聪明地接下，也是正色诚恳话音：
　　“尽管我已经发誓献身于主，不会有着世俗的婚姻。但是将来我训导的骑士中，他们很多是从远方而来，离别了自己舒适的城堡，美丽的妻子来此为主而战。难不成还要他们时刻牵挂家乡妻子的贞洁与否吗？”

　　教士们面面相觑，不明白提比特扯到贞洁，目的何在？幸好，此刻身着华丽法衣的大主教和着王后等人赶来，适时地开口：
　　“所以任何一名高贵女子只要是为了捍卫她的婚姻，她丈夫。只要是出于正当缘由，主都能谅解，”说到这里，大主教“亲切”“和蔼”的看向伊珞：“相反这等贞洁行为更应该为我们教众所知晓，立为女子仿效的美德！我将写呈愿给教宗。”

　　树德铭文？……斐德林忍下咳嗽声，艰难地把忍下笑意转成颜上的端庄。
　　而既然偌大礼拜厅中所有人的目光因此而集中到王后身上，伊珞也谦逊地低下头，合手跪在祭台前，神色纯洁无暇地道：
　　“我微薄的品德不过是主给予礼物，一个虔诚信徒怎么能轻易妄称美德，还是请这等殊荣给予更为适合的人选吧！”

　　尽管完全可以理解伊珞不愿和教廷玩交易，但是这份虔诚圣洁语气真让一旁的斐德林，甚至博杜文都不免感觉到牙酸。瞧过旁边神色开始缓和的教士，博杜文眼神微扬掠过……他总算明白圣经上难得出现的圣徒，何以在当世屡见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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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礼开始，乳香腾起的神圣吟唱声中，步上阶前，博杜文将一钻石王冠给半跪下的伊珞亲自戴上。然后才将圣物匣交于。本欲借此机会叮嘱两句，却发现垂眸的伊珞只是礼仪化道过感谢，然后立刻不落痕迹地退后，疏离般地隔开距离。博杜文也只好微敛眼帘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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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十天来，当博杜文从刚接回手的繁琐政务中抬首，留意到伊珞除了两人礼仪必要的对话外，根本不发一言时，他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明白伊珞在生气。习惯了有如西碧拉等等任性公主一旦生气，立刻摔物砸人殃及众生的发火方式。有如伊珞完美做好一切事情，除了公事必须外，不发一言的沉默，的确显得很有修养。可也的确不在料想中……

　　不过至少能领悟这种很有高贵气度的发脾气方式，说明博杜文的头脑并非不可救药。所以斐德林按下笑意，屏开侍从让出安静的侧厅给这一对。

　　忍了忍，看过伊珞恭谨垂眸的神色，博杜文觉得还是以着纯公事的口吻说话自然一些 ：“伊……王后。这次去西陆的加冕仪式。很抱歉我无法陪你去。但相信你能给该国的臣民带去福音。”

　　“多谢！”伊珞屈膝行礼，低首做出恭候他离去的完美的礼仪。适时让博杜文连客套询问说下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如此，博杜文只好理解地点点头，转身正欲向仆从已经打开的殿门行出。就在他刚要步出的瞬时，伊珞忽然扬声道：
　　“国王陛下！”
　　“嗯？”意识下回首。
　　“……请您多保重！”
　　伊珞明眸漾笑意，清澈盈然。这一变数成功地让生平不曾发呆过的博杜文当场愣住。有些不知所措望向忍住笑意，静观他反应的伊珞。此时，伊珞优雅一礼，抢在博杜文回神之前道
　　“陛下……你我，平局！”
　　说罢以扇掩笑先行离去。……不能总让博杜文这个家伙自信地算无遗策，所以十天忍耐，换来一向沉稳如神的他有着惊讶，无措的那一瞬间。值了！

　　倒是好容易明白过来这女孩迂回玲珑心思的博杜文，清敛的目光和熙地扫过一边的棋盘。那王旁并列比肩的王后棋子……无奈微笑眸中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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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帆出海，踏上彼岸繁华城市，迎着潮热的地中海海风；佛吉亚这百年名城的伯爵府邸中，主人以着最殷勤的礼仪迎着由圣殿骑士和王家骑士护卫而来的王后。有别于初见此热闹奢华排场的小唯，伊珞正冷静皱眉，执图看着行程的路线。
　　“伊珞，你不留下来和我等家族两位堂兄赶来吗？”啜饮着杯中的青柠酒，斐德林闲闲地问道。

　　“我哪敢？这个城市不日就要被诸多显贵塞满，所以公爵小姐的殡礼，我就不出席了！”
　　区区一个佛吉亚的公爵小姐，在出嫁之际感染天花去世。这等常见小事，居然惹来西菲国王，基曼皇帝，甚至教宗等等一行人参与。只能说太诡异了。所以小心为上，伊珞决心无论是二哥基曼皇，还是两个将陪着教宗前来的堂兄，谁都不见，自己赶快躲狐狸要紧！

　　“奇怪，如果说东征大军，要出发也不该是这里呀。教宗召军队来这里干什么？”对此，斐德林也百思不解。

　　伊珞笑笑，她才不担心现在会如何，而是将来……博杜文和撒拉丁尚有一年和约；无论是出于信义还是双方利益。撕毁和约都是不智之举。

　　尤其博杜文现在根本就不想出战，但是东征大军的到来……可能会让他别无选择，或者面临诸多分歧和争执。而她……身为前教宗的教女，无论支持那方都难以两全，所以此时留在圣地会很尴尬的！
　　所以伊珞完全能理解博杜文“逼”她离开的心思。
　　……只是面对这数十万的狂热偏执的大军，博杜文该如何应付？难不成还要再上战场吗？

　　推开窗，伊珞仰望星闪的夜空，忧然思绪转过……不久这个城市将聚满又一批即将东去的骑士，又一批寻觅天宇下天国之人……无声的叹息散开。

　　次日清晨，抱着未展的心绪，只带了三两侍从和好奇的小唯，径直去往别墅不远处的安略湖。
　　丛丛绿林旁，晨曦薄雾尚笼罩在翡翠般的湖面上。如画中仙境般景色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平素沉默的孩子。一获得伊珞的同意。立刻就甩衣跳入湖中大加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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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阳光微露，点点撒于湖面，伊珞正笑看侍从们笨拙的戏水时。此际，绿林畔路上传来阵阵间杂的马蹄声，居然还有这么早来游玩的贵族？不经意地看去，从疾驰而来的侍从服色徽记和熟悉旗帜却让伊珞神色为之一改！

　　西菲的王家和基曼皇族标记！很快，女子银铃笑声张扬的传来，只见，侍从拱卫处两骑贵族男女追逐嘻笑而来。

　　不必等到看清这些他们的样子，伊珞已经决心开躲，拉紧面纱，正要唤回湖中玩水的小唯，无意抬首，湖畔对面树林，一抹熟悉的银光闪过。那是……一切思想停滞换来多年训练下直觉地反应，掠过尚无察觉的侍从，在鲜血溅开的刹那，伊珞冲上前厉声简洁吩咐：
　　“小唯，潜水！”，

　　话音未落，几只弩箭挟势破空而来，不明就里怔然站起的两名侍从顷刻间就成了箭底亡魂。
　　剩下一名侍从也就在擦身过的箭划破手臂刹那，猛拉回神志，一把拽住伊珞，以身为盾迅速拖她后退。同时放声朝向路边正纷纷下马的那行人示警！

　　因为伊珞处在毫无隐蔽的湖畔草地上，所以此时从对岸射来的弩箭根本可以直指目标！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对岸的弩箭忽然停落了下来。

　　伊珞瞬间明白过来：对方暗伏射击的人不多。绞上齿轮的弩弓在射完一轮后，还需要费时间上箭。

　　攫住这间歇的宝贵分秒，“走！”此时反是伊珞转身推着侍从欲走！
　　但脚步一涩，只因发觉这里骚乱冲来察看的骑士，正是西菲王家近卫骑士……狐狸在此？头脑一炸，还来不及抱怨这上帝的“杰作”。

　　正下马小心向她这方探来的西菲骑士忽然两侧让开，一骑冲出，俯冲直趋伊珞这方而来，转眼已经近到眼前，却根本没有收势缓速，避让不及伊珞在仆从惊呼声中，被此骑轻巧地掠上马。然后亲昵抱住，防止她跌下。

　　伊珞眸光一闪，未等那个强行掠她上马的骑士再靠近，一把闪着寒光的飞刀已经比上那人咽喉。
　　“你放……”话音噎下，满脸惭色。任由那个头戴王冠的俊美男子把她抱的更紧
　　“笨丫头！”那人咬牙抹过脖上的伤口，一拧她的手腕，飞刀跌落在地。然后大大刺刺搂紧怀中少女，面露暧昧的笑意，迎向西菲那方骑士。

　　一片混乱中，猎犬狂吠着冲出，随即基曼皇家骑士也插入张开戒备的人群中。立刻冲向湖畔对岸捉拿可疑的人物。

　　“这是怎么回事！”骑士行礼中，慢慢驰近的另一王冠男子身着西菲王家特有金红服色，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年纪，亚麻色飘逸的长发，令人惊叹的完美轮廓，一如希腊传说中的美少年阿多尼斯。可惜眉宇中郁色让他尊贵的气质中多了一份让人想躲闪的阴冷。

　　一见此人，伊珞识趣把头埋地更低。
　　“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顶男儿不在意地懒懒回应，“估计是针对我们而来的，让我们猜猜会是谁主使:你国内的贵族，我域内选侯，教……，反正他们该死地吓坏了我的小宝贝！”

　　未等伊珞忍下这肉麻称呼，另一个娇嗔的女声已经响起：“我真佩服您，我的王兄。连今日和菲力国王陛下的行猎，您都不忘把这异教女人带出来！”一个绝美娇艳的女子被骑士小心保护着，也慢慢赶来。

　　异教女人……扫过被基曼皇搂在怀中的女子，长裙面纱看的并不真切。但是她手腕露出处的百合花饰的蓝宝金链，无疑却是穆族精湛手工的杰作。早就听说，这位基曼王者和他以前西里国王一样，喜爱穆族美丽的宫妃，经常无视教规带着一些穆族女子和珍禽异兽出游。没料到今日和自己会面这等情况下，也毫不掩饰这等喜好。

　　所以菲力理解的笑笑，拉回法蒂玛公主的视线。
　　“陛下你先让这美丽的夫人在此等侯，可能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吧？可惜却让一帮贱民扫了游兴！”

　　风度翩翩的菲力一席话，立刻让法蒂玛收敛了嘲笑神色，任菲力礼仪周到地把她抱下马，然后目光得意地低看那个被王兄也带下马的“女奴”。亨利一使眼色，贴身侍从已经领会把伊珞先前的仆从和小唯带到一边。

　　不过此时，菲力的注意力也正好被跚跚迟来基曼骑士吸引，他们小心翼翼从马车上搬下两个笼子，一掀上边的绒布，竟然是憋在笼中狮子和猎豹。法蒂玛如常被“吓”地退后几步，
　　菲力体贴地扶住她。而那边动作迅捷的骑士已经骂骂咧咧押着几名平民装束男子回来。

　　“是他们！请允许我们带……”
　　“废话什么，这就是想暗杀我们！”没等骑士说出带去审问的话，亨利已经抢先喝断，定下罪名！

　　伊珞眼尖的扫过那几个被强压于地的人，透过他们看向自己满是怨毒的眼神，忽然停落在他们挣扎中甩出身边的十字架，那是……瞬间，伊珞明白了一切……一切皆是针对她而来！
　　尽管……尽管有着一刹那的迟疑和犹豫。但还是轻轻撞了一下兄长的手。这一点似亲昵动作的暗示，让亨利仅是看了一眼怀中女孩。立刻拉出不在意笑容，带着她退后几步。

　　一挥手，笼门拉开，训者的指引下，笼中狮豹迅速扑出，撕咬上那些来不及说话的暗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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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修长的手指覆住伊珞凝望去的双眼，挡去那一幕活生生撕裂拖拽中的血人。只余下不息的哀嚎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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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顷时分后。湖畔凉风习习，不知名的野花芬芳竞开，如茵绿草地上，艳艳阳光洒落，仿佛刚才一点血腥有如幻梦。
　　“等下，你堂兄会来接你。回到行宫后，你去见法蒂玛一面，免得她生疑。”以着丝巾拭去颈上伤口的血丝，亨利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多谢！“伊珞勉强挤出两字。因为反正自己二哥也是怕西菲狐狸认出自己，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会给他带来无穷麻烦。所以才如此配合的帮忙。
　　这十分没有诚意的道谢，让亨利受不了地摆摆手。却好奇的追问另一事：“刚才那些人是针对你而来？他们可知道你身份？”如果知道伊珞的身份，还敢动手，这份勇气真得让他刮目相看。不过显然伊珞是为了庇护另一些人，所以才请求自己当场处决。

　　“为了留更多人的命，我不得已……不过，以后你也小心那些教中狂热之信徒！”尽管无法明言，伊珞还是宛转暗示了兄长。

　　“是教宗？”诧异看去。
　　摇头，伊珞只是看过眼前容颜清秀富丽的兄长，她同父异母的二哥。多年了，若非今日的偶遇，彼此可能还是“冷淡”疏离到王家礼仪通信的程度上。但今日这番情况下，他对于自己的关心和爱护却是不容置疑的。……半晌，才默默接过他手中丝巾，帮忙按住他颈上的伤口，低声道
　　“女王的位子，我不想接受，如果您能专心治理于我们父亲留下的王国。勃兰登地区将永远努力支持把皇帝的荣冠留在您的姓名前！”

　　一丝复杂的波动侵过眼底，从长兄过世后，伊珞看着自己就厌恶地避走。但……此刻她还是选择了维护自己。……无由的亨利收起平常嘻笑之态，正色道：“你应该记得祖父和父亲的心愿吧？基曼是我们本土，我们有全力可以控制住，不用多加在意。……我们目的是在意国，让该死的教宗不敢再威胁我们这最尊贵的家族！”

　　“可……”

　　按住妹妹的手，亨利叹气不想再继续这个争执了数次的话题。叮嘱道
　　“伊珞，接受勃兰登地区的王冠……好生治理。反正是你，还是我，不都是把这顶王冠留在家族中吗？”

　　未料兄长居然是此话，伊珞无言再辩，喟然轻叹。只是无意回望草地那方未干的血迹，眸光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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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亮的书房中，精致点心香气和融融笑声并起。

　　“伊珞，他是你的孩子？”低首瞧过面前神采奕奕的小男孩，红衣主教毫无形象的吹了一声口哨，惊讶低叹：圣地国王真大度，自己妻子的私生子都允许随行着这么招摇！

　　……结果嘘声未停，就被兄长施威尔伯爵一掌拍过头。这个白痴，伊珞才多大，就算情人私生子也不会有这等六七岁的孩子！

　　拉过小唯，伊珞介绍他见礼过自己卡特莱斯家族的两位堂兄。才没好气的道：
　　“他是我的教子。我接受他母亲叮嘱，教导于他。”

　　“刚才你散步有路特派的人暗杀你？”相比起红衣主教的不正经，施威尔伯爵则聪明地抓住了该在意的事情。

　　一丝惊讶闪过。“你们怎么知道那些人是西菲路特教派？”

　　“你二哥派人告知的，他的骑士在抓那些人到狐狸和你们面前时，暗下留了一个活口，审问出来的！”

　　之前……暗下，留下活口。……面对这个刚才二哥根本没有提及的事情，虽是意料中，伊珞也无奈的叹气，自己身边的亲人，那一个不是和西菲狐狸一样不逞多让的狡猾？

　　“我不想把此事闹大……否则。”伊珞话没说完，但是两名精明的堂兄已经明了，且不说教宗容不下这等异端之派，光他们居然敢煽动平民暗杀王族。为了消灭这信仰上有如瘟疫之派，各国君主贵族，绝对会借机毫不留情的清剿完路特教派中每一人。

　　丢了一个不许闪躲的眼神，大堂兄施威尔伯爵敏锐地追问道：
　　“不过，为什么路特教派要以你为目标？”记得这等教派主要活动在西菲国内，何时伊珞开罪他们。

　　再次无奈低叹：“因为他们认定，是我把他们教派的圣人□□到西菲王都，让他死在小狐狸刀下！”

　　“□□？”红衣主教瞟过面前清灵的少女，忍不住喃喃嘀咕道：“圣人？嗯……外加圣地的君主，看来圣人们欣赏女人的口味的确是我等俗人无法想通的！”

　　啪一声，兄长再次猛揍过头，和另一记清脆的声音，让英俊潇洒的主教会见情人时，三天内脸上多了一别致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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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时后，基曼皇富丽堂皇的别宫内，久违的姐妹相见可就没有方才的笑声。
　　拨弄着手指上的绿宝石戒指，法蒂玛炫耀般笑看伊珞
　　“嗯……菲力陛下真是一个风趣，体贴的人。等他东征荣耀的归来，他……”

　　“法蒂玛公主，男子的甜言蜜语请不要轻信！”白了一眼，自己美丽的姐姐。除了皮相外，菲力那等精明的人，在意是婚姻那方的贵族少女能为自己带来多少好处。法蒂玛一无可以拉拢的西菲贵族势力，二无基曼王国的在意重视。三无自己的封邑。嫁过去，熬的岁月就长了！

　　可法蒂玛却误会了伊珞的提醒，愤然写上眼中，扬眉轻蔑，且笑且大声追问道：
　　“怎么你担心……担心我获得并肩的地位？西菲的国王看不上你也罢，可我真佩服你，为了王后的位子，居然可以嫁给一个麻风病！怎么他被腐蚀的脸，还能见人……没有吓坏你?”
　　放肆的笑声随着话音迸出……

　　伊珞扼紧了手指，压下冲动。拂开水蓝裙纱，转身摔开殿门，就要离开。
　　只是在手扣住把手的瞬间，停下！任指尖描过精致把手上的天使雕像，巧笑倩兮回望法蒂玛，一丝哀怜闪过眸中，鄙夷地问道：
　　“法蒂玛……你把你自己的婚姻当什么，你尊重过自己吗？原来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一样！你真把自己当成市集案板上任人指戳，估价的肉吗？”

　　说完，没等法蒂玛怒极回神，殿门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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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时分，月光如水，正是好梦时节，可年轻的红衣主教却被仆从粗鲁地拽离了情人身边，带到客厅。

　　一见来人，主教哀叹：
　　“伊珞，现在才……”
　　“我的一套首饰丢了！无价的东西……”忧色锁在眉间，伊珞瞧向睡眼惺忪的堂兄。

　　“就算是无价的……我赔你十套！“红衣主教立刻拿出哄情人的大方，安慰自己的小堂妹！说着不以为然地打算继续去补觉。

　　谁料伊珞清冷话音传来“那套首饰，尤其是王冠上有着圣地真神十字上取下圣石！“
　　一句话让红衣主教睡意，立刻全飞到天外，惊骇下有些结结巴巴的确认
　　“真十字……那个主被钉死……最高圣物？”

　　伊珞郑重点头，眼瞅过主教一下子变的雪白的脸色，握扇，凉凉镇定补充
　　“这是经过前代教宗特许的，圣石被镶嵌在圣地王冠上。因为这属于国王王冠的一部分，所以按规定，这套首饰本是不得离开圣地王国的领土的！”

　　“那你……”

　　“博杜文因为无法参与加冕仪式，接受王冠。所以就以此权代他接受这方国王称号……。有专人保管。可今日，专门保管它的侍从，来询问我多久重新交于他？”
　　幸好是现在，若加冕典礼上一旦发现首饰不见……那真真就是一场浩劫了！

　　主教立刻领悟到这是一场天大的乱子，精明本色浮现，转问：“何时发现的？”

　　出人意料的是伊珞并没有慌乱无措。淡定抬眸
　　“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法蒂玛派人偷走！”

　　“她……”

　　“是的，除了她……保管之人认出取走的人是我基曼侍女的服色，能够再调动基曼侍女的……只有她！”
　　“好！走！“主教抓起外套。利落吩咐，颜上是少有的凝重和严肃，……“我立刻派人，把行宫围地一只蚂蚁都跑不出！然后带人攫地三尺地给我搜！” 该死的法蒂玛，她以为现在还踩在基曼的土地上吗？

　　“等等……”伊珞拉住冲动的堂兄，神色平静道：“她不会那么笨，留在身边……”

　　“那……”
　　“送我到西菲狐狸那里去！”

　　明天晚上更新。XDJM不用在前面刻意补分的，你们随着我更新，写下的支持话语，已经很让人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