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说》风临水上

16、女巫之罪 下(更新）

　　前面章节的有更新，……

　　当伊珞顺从地跟随骑士停停走走，来到神殿山不远的一处古圣殿建筑前；描绘过建筑上残留的精致异教纹饰，对比记忆中知识才猛然发现乃是圣地所罗门神殿遗址。

　　所罗门神殿？……所罗门神殿的遗址……已经被前代圣地君主恩赐给王国三大军队之的圣堂骑士团做总部。是为圣堂骑士团之名的由来！

　　目光再扫过身边骑士的王家服色和标志。伊珞隐约明白，她已经被卷入一场是非的漩涡脱身不得。但是此时心中却毫无半分后悔方才的顺从，因为她要见的人应该已登场！

　　被推搡着来到一个封闭的小厅中，被押上前，点点如星烛台把个阴暗小厅照得通彻之际，也照亮高高主座上几人心思各异，阴晴不定的脸。

　　一人转着傲慢的口气，居高临下道：“伊珞，幸会！……你该感到荣幸，我居然能记住你这卑贱侍从的名字！”

　　伊珞也不惊不怯地笑出：“盖伊大人，你该荣幸，在这群有如强盗般无礼带我来此的人中，我居然首先认出是你！”

　　这话刺的盖伊差点又沉不住气，怒道，“你……“却一把被旁边坐的红胡子中年贵族拉下，挑着眼道：“你和他计较什么，现在先验证西碧拉公主的话，若是的，他自有苦头吃！”

　　说着，一拍手，大约有二三十宫廷女侍服色的中年妇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转出，人人手捧一匹白布，个个脸色沉肃地有如多年修道院苦修禁欲的修女，上前围住伊珞成一个圈。

　　“你们想干什么？”伊珞警觉地后退。眼看着这些宫廷女侍又分成两层，最外的一圈人“哗”的展开手中白布，连接在一起，瞬间就布成一个隔绝视野的空间。

　　而内中的女侍挽手齐步，神色严肃的步步逼上。眼见此，伊珞步步后退，她不愿伤害这些女子，思忖不伤人脱身之计。

　　但是刚一动就撞上了身后的女侍，那人迅速的箍上她的手，此时伊珞才发现这些女子的手劲大的吓人。

　　另一些女侍立刻上前一把扯下她的外袍，未料此举的伊珞，几乎是意识下挣开禁锢，少女羞涩的本能使然回手护住胸前；此举让这些久处宫廷的中年女侍根本不需要再确认，笃定的话音传出：
　　“大人！她是女子！”

　　此言令主座上几人有些哗然，尽管早有猜测在前，但是一个女子居然可以隐瞒他们这么久，而不暴露自己，这不由几人相顾复杂而看；最终还是那个正在啃鸡腿的红胡子得意高声笑出，
　　抹着一手的油，搓手连连高吼：
　　“给我继续查，看看……她是不是处女！”
　　听到这里，旁边几人也忍俊不禁的理解状有些隐隐笑起。
　　可未及片刻，只听一片哀号声过，几声碎裂声，那层白布围成幔帐水波般倒下，披散着长发的伊珞，在侍女们哀嚎，闪躲中，手执匕首有如复仇女神般从一地狼藉中走出。

　　此时守在一侧的骑士们虽是迟疑，还是迅速拔剑出鞘，合围住伊珞，却不敢上前，静候着命令。

　　仿佛根本没有看见自己深陷于骑士，侍卫的包围中；仅仅挥着匕首径直轻蔑地比向主座上的几人。缓缓抬起沉寂的眼眸，冰冷的眸光和正滴落着鲜血的刃上寒光交汇。气势夺人地一笑：
　　“找死的，尽管上！”

　　主座上的几人就此一呆，他们生平谁曾被一个女子如此威胁，轻视过。但是此时他们若是命令动手的话，堂堂骑士团围攻一个女子？

　　反是伊珞根本不曾理会他们的迟疑。身形如风，只在错眼之际，手中匕首已经削断最近的骑士剑，反手已经将刀刃比在那个骑士的咽喉，同时一轻盈闪身，以这个骑士的高大的身形和身上链甲为盾，滑开身畔引来的一阵连锁攻击。

　　刹时，负手一扬，几把飞刀已经从袖中滑落指尖！眸光扫过，伊珞已经确认了最近几人攻来的角度。诚如骑士密集的链甲可以拖慢他们サ乃俣龋且部梢匀闷锸烤痛硕愎部话愕督５墓セ鳌Ｋ哉嬲茉谒布渲滤怯谒赖氐闹挥醒屎聿课弧?

　　冷笑掠过，她伊珞的确不善长肉搏近战，但是为此缺点而多年训练出的技能却不容小觑！

　　这一系列动作，快如惊雷，流水般毫无停滞。若是按寻常的估计，这几名骑士绝无活命之理。
　　可也在这刹那间，几道更快的黑物破空袭来，拦下了进攻的骑士，也准确而重重击在伊珞的手背上。

　　顿时，手中飞刀被击落，伊珞抚手咬牙，看清击中她手背的仅仅是一块小小黑石。眸中立刻被一种异样的怒火点燃。竟然没有顾忌逼向她攻击的骑士，抬首寻看向黑石袭来的地方。

　　幸好也就在霎时间，一轻脆的女子声音适时响起：
　　“全部给我住手！”

　　伴着话音，在几位侍女的簇拥下，一位华服丽人傲然而出，摘下扣住面纱的金别针，扫过主座上向她行礼的几人，不客气的嘲笑道：
　　“对一个小小侍从，居然出动骑士？未曾见过你们这么丢脸的！”

　　“西碧拉，她是女子，所以……”盖伊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西碧拉没有理会，转动水眸，示意骑士住手，当目光流过伊珞，无意触及她手中的匕首，却不由一怔。但很快言道：

　　“伊珞，身为女子，我倒很佩服你！”
　　伊珞没有领情，心下明白靠盖伊等粗人决不可能发现她的性别，只有女子，敏感的女子；所以仅是一扬眉，：“我何时让公主发现破绽？”

　　西碧拉微微探出纤纤手指，笑道：“还记得那日寝宫中，我当时在打你之前，抚过你的颈和脸……当时就隐然觉得不对劲，直到刚才我才明白过来，所以无意向他们提及！”

　　神色不改，伊珞看向主座上的男子：“您的无意提及，却成全了这里的人的好奇心？尤其这里有一位雷诺大人。”

　　听到此话，开始那个红胡子贵族再度得意笑出声，问道：“你居然认识我？”
　　想起医护骑士杰尼克的话，转过一抹笑意：“我本来不曾认识雷诺大人，只是想起盖伊大人和雷诺大人是蛇鼠一窝，想起刚才您的话，倒让我确认了您！”

　　“哦？你居然可以凭一句话认出我？小丫头，很聪明！”

　　伊珞没有理会，笑意淡然接着说：“因为有人对我提及雷诺大人，乃是不折不扣的人渣！而您可以趁机逼问是否为处女？我想不出谁还能如此无耻！”

　　雷诺一笑嗤之：“小丫头，只知道趁口舌之利，等下被烧死在火刑架上看你逞强几时！”

　　“雷诺，她还有更大的用处！”身边的盖伊打断：“等下，把神甫等人找来，就算我们不杀她，她依旧有罪！我们将在主前审判罪人！”

　　伊珞保持着颜上淡然笑意，瞟过身边严阵以待的骑士，忽然将没有被击伤的那只手上的匕首，
　　反比向自己咽喉，
　　“别做梦了，我不会成全你们的；……而且别一副虔诚教徒的样子，如果，我不是伯瑞安的侍从，同时又是医护骑士的侍从，又曾经被统领提比特大人，推荐入宫，成为医师助手！我一个小小侍从，是男是女，你们根本不在意！”

　　未料伊珞此举，盖伊话音一涩，反是他身后的那个一直带着头盔的高等圣堂骑士团中人不屑地提醒道：
　　“无知！你以为死了就没有办法指控他们了吗？”

　　笑意更深，匕首微向上抬，一般不屑口气反问道
　　“蠢材！除了伯瑞安，你以为提比特等人会面对一个毁了容的尸体，就承认指控？你们就不会落下诬陷之罪！？”

　　“你敢！”无人敢相信一个年轻如此少女可以狡猾如此，甚至对自己都狠绝到如此地步！

　　伊珞轻轻嗤笑：“换点新鲜的词语！“ 刃上一挑，一道血线滑过脸颊。……

　　这下，厅堂中是真正的静默无声，凝涩尴尬气氛流转，主座上几人再度以目交换着商议，何尝遇见过这等事情？！居然头一次被一个完全处在不利地位的女子给威胁？

　　倒是西碧拉若有所思对上伊珞倨傲的眼眸，缓缓问道
　　“你手中的短剑，嵌钻点翠，以着大马士革最精粹的技师锻造而出，……刃光优美……是他送你的吧？你……用它来伤害自己？……若是他认出，毁掉你容貌，让你自尽的正是这把刀，我真想看看他的神情！”

　　。

　　伊珞手微滞，手中的匕首正是博杜文赏赐给她的。念及此，绝决对抗到底的气势不由一松。
　　西碧拉留意到此，一丝隐然笑意泯过唇角。
　　，

　　西碧拉步下高阶，轻轻上前，翻转皓腕，有如梦一般的催眠的语调道：
　　“傻孩子，把刀给我。……女子为骑士尽管各国都不曾明文承认过，但是民间百姓并不排斥为了保卫城邦，挺身而出的圣女！你不过是私心向往她们，所以无知犯下大错。我会向教会说明，为你请求赦免的！”

　　“我……”伊珞迟疑的后退一步。

　　“没有了生命，就一切等于结束。你不想在他身边，陪着他度过最后的日子吗？”西碧拉继续反问道，同时暗自摆手示意身边的骑士不必跟上。

　　听到此话，直直注视着向她缓缓走来的西碧拉，伊珞颜上露出一丝惊慌，有些整理不了的句子的彷惶问道：“怎么？你知道，什么。”就此无由地停下后退的脚步

　　西碧拉美丽的容颜浮出一抹哀伤和无奈；叹道：
　　“傻孩子，我能不明白吗？他毕竟是我的弟弟，他肯把这个给你，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怎么能忍心连他在意的人都处置了，何况你因为担心自己低微的身份，而甘心犯下重罪被他人诱惑，不正是因此吗？”

　　这话宛如一无形的丝带渐渐缠上伊珞的手，伊珞黯然地垂下紧握匕首的手；见状，尽管不明白西碧拉的话有什么魔力，能让这个难缠的少女都为之颓然放弃，主座上的几人也不由松气，喜形于色。

　　伊珞任西碧拉亲近，上前握住她的手，只是转眸迟疑地追问：
　　“你会帮我们？成全我们？”

　　西碧拉拂过伊珞颜上细长的伤痕叹道：
　　“你还不相信我吗？” 莫测笑起，正要转头向盖伊示意，让骑士上前。
　　……却在这瞬间，忽然腕上一阵剧痛袭来，被人毫不客气地一拽，随即刚才雪亮的刀刃换主而候――准确地架上她的咽喉处。

　　未及抚下震撼，耳畔学着她的语调，一亲柔细语回应道：
　　“伟大聪明的公主，我当然不相信你！”

　　说着拽着西碧拉当盾后退，伊珞轻蔑看着被她措手不及举动再度给搅乱成一锅滚水的众人，眼见骑士们个个神色慌张的打算冲来，却顾忌西碧拉不敢上前；顿时心情大好，继续调笑道：
　　“公主殿下，你可以由己度人！为情痴狂，奋不顾身来当无助的我的手中筹码的伟大，我真的是自叹不如！……但是下次请不要在如此感人的时候，搬出你痛恨的兄弟当角色，如何？”
　　笑话，她伊珞连西菲那只奸诈狡猾的狐狸都挑战过；这个西碧拉这样就想对付她？

　　“你……”西碧拉气绝，咬牙顾及公主的尊严，别脸不语！

　　“伊珞，你太胆大妄为了！放开公主！你以为你走得出这里？”主座上有人高呼，几乎有些不敢相信，一般而言，平民见到他们早就无胆说话了，今日却居然遇见这等侍从？拿出威风，试图威胁！

　　根本不曾理会这些威胁，伊珞只是思量着步步朝厅门方向返身后退。一旦放下手中武器，无异于束手待毙。她不会连这个都不清楚！而且这里虽是圣堂骑士的总部，但是他们私自抓来自己，就没有想过要大肆惊饶，所以戒备森严之地仅仅限于此厅范围内。

　　主座上的几人除了雷诺，皆焦躁地注视着伊珞的举动，有些切齿吼道
　　“该死的贱民，你不要命了，连王家公主你都敢……”

　　“我没有什么不敢！”伊珞手一紧，扼地西碧拉顿时咳声连连，瞟眼过去，冷笑道：“我今日生死不过也是一命，而在座的诸位都比我尊贵多了！所以我只好拉最高贵的女子去和魔鬼做伴了，……但是可能让某人的王位就此成空，也真是万分抱歉了！”

　　此刻，一脸不耐的雷诺扔下手中的鸡腿，正暗中向柱后的一个骑士下命令。可伊珞之话却骇地正要下令的盖伊，顿时直觉地拉住雷诺。雷诺按下盖伊的手，打量的目光落在柱后，那里仓惶躲着几个方才的宫廷女侍，面色如土，却不见有人重伤；

　　雷诺思忖的目光再度流过刚才围攻伊珞的骑士，发现就算是被伊珞拉来挡攻击的骑士，都不见有伤；而先前西碧拉和伊珞的对话再度流过脑海。一道隐约的感觉掠过心中……

　　现在，退至离厅门尚有十米远的地方，伊珞瞟眼看去地上，那刚才击伤她手背的黑石，厉声喝道：“打开厅门！”

　　仆从只得照做！厅门轰然而开；也在这刹那，雷诺领悟住那飞逝灵光的含义，就此拔剑下令“拿下她！无论死活！”

　　“不！”盖伊慌忙前拦。
　　“她不敢伤害这里的人！”雷诺摔开盖伊，吼道。

　　而伊珞一呆，没料到，雷诺居然看透她！但很快反手一推西碧拉，让她狼狈跌入冲上来的骑士当中，自己反身向洞开的厅门奔去；

　　这下骑士再无顾忌，正要合围住伊珞时。忽然一阵疾风卷入，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伴着疾风，无数只鸽子窜飞入厅中。纷纷扑落在人前，骑士们直觉地用剑劈去，却惊地鸽子愈加乱飞不停，断羽翻飞中，舞地人几乎睁不开眼。

　　这等横生变局，谁也未曾料到；
　　乱景中，一个小号身影灵活地穿越鸽群，一把拉住伊珞的手，将她带出厅中。

　　此刻，在医护骑士团总部，提比特正与几位高阶职务的骑士商议着计划，王宫使者匆匆赶来
　　带来国王命令。
　　“什么，调及在我这里的西菲骑士？”不确定地再度重复命令，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是的！”使者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国王陛下说，‘他们要找得的人找到了！”
　　……
　　沿着曲曲折折的小路，克纳菲没命地拉着伊珞向神殿山上奔去。
　　摔开克纳菲的手，看着眼前喘地上气不接下气的克纳菲，伊珞有心缓下脚步，给脸色煞白的克拉菲一个喘气镇定的机会，环顾四周，略皱眉头，有些奇怪克纳菲居然带她来此。
　　“克纳菲，要想不被圣堂骑士抓到，我们应该去城中各处市集；他们不敢横行惊扰抓人的！”

　　俯身喘气，撑住腿，克纳菲摆摆手道：“没用的，那个只能躲一时；现在你也无法回官邸了，赶快跟我走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伊珞反没有问，克纳菲何以混入戒备森严的圣堂骑士团总部。

　　“是主教大人在高处目送你走开，发现你被王宫骑士带走，觉得不对劲，所以派人跟着！”克纳菲没好气地道，说着掠过伊珞衣衫不整地样子，脸一红，脱下斗篷扔给伊珞，嘟囔道：“先穿上，你是女子，不可以连外袍都不穿！你居然女伴男装……这是亵渎！”

　　提及宗教，这伊珞头一次没有和克纳菲斗嘴，只是默默穿上后，站起却向相反方向下山。

　　见状，克纳菲顾不得喘气，“伊珞，你疯了!”，惊讶绕上前拦下伊珞，“你下去就是死！”

　　伊珞难得平和地对克纳菲解释道“克纳菲，你最好别和我在一起，不然，熟悉教中法规的你，应该清楚……再这样下去，你会被我连累的！”。

　　克纳菲闻言，默然一呆；立刻明白伊珞言下之意，诚如西碧拉公主所言，其实身为女骑士，懂得医术都并非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真正让伊珞将被处死的是因她女子乔装为男子，甚至不曾言明的行为。在以往于教中和各国这其实屡见不鲜；但是直到百年前，曾经有一个女子乔装为男入教，后来隐瞒中得以不断升迁甚至成为教宗。

　　但是这位女子却非贞洁自律的修士，居然于人前私生一子。事情败露之后，这位女教宗被愤怒的修士们当场活活用石头砸死。从此，教宗国度，牢记这段三重冠冕上的耻辱，宣布；女扮男装成为接受魔鬼诱惑之举，不可宽恕！如今再加上伊珞精于草药的外伤医治，在日渐对此严格的管理中；可以确定的是伊珞一旦被送及教中，必然将是女巫火刑之罪！

　　伊珞则趁着克纳菲的思索之际，继续恳切的劝导：“你再接近我，你也会被误会的……克纳菲，你身为主教的侍从，只要成年就可以成为修士，凭你的才华，必然很快得到高级职位，甚至将来被派去王宫担任大臣职务……这样有美好的前途，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

　　说完，转身欲走，没有看呆怔思索的克纳菲接下来的反应……她并不奢望克纳菲这等虔诚教徒能去置疑荒谬的教规，但是他能够冒死闯入救自己脱身，已经是够叫人惊讶和感动了，所以……所以不能再因此耽误他一生前程。

　　但是出于意料的是拦在前的克纳菲却不为所动，仅仅抬起宁和的眼眸看向伊珞，涨红了脸，断断续续道：
　　“教义是否有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面对无辜，不予拯救，这不是我们教徒该信奉的！”

　　疾风无声刮过……伊珞则叹息着低眸，掩去眼底复杂的波动，却马上又骄傲的抬头欣然一笑！没有赘言，明白自己再废话纠缠，就是断送两人生命，所以仅一拍克纳菲的肩，有如平常分析问道
　　“除了最高议廷，王宫；圣堂骑士不敢擅入外；其余的地方都无法拦下他们的！你这是……”

　　克纳菲了悟，再度扯着伊珞沿着曲折的小路而奔，且奔且说道
　　“你女扮男装是事实，所以道理在他们手中；姑且不说进入守卫森严的议廷等地不可能，去了他们也有理由拿你！不过……还有一地，他们决不会想到的！”

　　“那……是”伊珞好笑而期待看着面前似长大，头一次神色镇定谋划的少年，

　　克纳菲豪迈地指着远处和他们正在奔着小路，并行的另一条路道：
　　“伊珞，你知道那就是主被判定钉刑，背负十字走过的苦路；路的尽头就是他的墓地！后来的复活之地！这条小路也一样……对你而言，就是新生起点！”

　　伊珞眼神一亮，蓦的领悟克纳菲之意，“圣墓教堂？”

　　……

　　圣墓教堂，乃是教宗国度最神圣之地；传说主于此被钉上十字后，三日复活！从穆族盘踞的手中收复此地也正是东征骑士的神圣使命。经过经年累月的呵护和重建，圣墓教堂已经由最初罗马王后修建的一个小教堂，成为一气势浑然包连几座小教堂的重重殿宇。

　　傍晚时分，正赶上教堂举办的盛大燃灯仪式。所以四下里一片漆黑。趁着自己的熟悉，克纳菲顺利地从小门带着伊珞来到二层洗礼小厅。这间装饰着巨大彩色宝石壁画的小厅，正中停着一微红的大理石板，旁边金色祭台上装饰着十字。

　　松开克拉菲的带领，伊珞顺着厅中的玻璃柱子里透出点点烛光，径直来到十字前，凝神静望而听。
　　“伊珞快走！”克纳菲奇怪此时伊珞的反应，焦急地扯扯她。伊珞不为所动，反开始点起层层银烛台上的蜡烛。平淡地道：
　　“不用了，他们已经先到了！”
　　话音一落，果然点亮的烛光映出了动开厅门处一张张黑袍森然的脸，他们正是戒备久候的宗教裁判所中的－黑衣修士。
　　……

　　随着烛光层层亮起，几位高级修士神色素冷着把两人带到另一侧大殿；殿中早已经候有一些人，除了伊珞早料到的雷诺等人，还包括提比特，和圣堂骑士团统领杰米立，议廷最高执事等人都在，甚至还包括了主教大人。

　　看见伊珞和克纳菲进入，将各异的神色隐在烛光暗处地诸人皆转目随着他们举动。但谁都没有开口先说话。

　　倒是伊珞轻松地对这连串变故震惊不已的克纳菲，鼓励般一笑，示意镇定！
　　按正常程序，虽是事关宗教裁判的审讯，也该先由世俗的贵族提出指控；但今日，厅中贵族都保持异常的缄默，两两对视，几次欲开口，都忍下。令裁判所的修士都为之感染，面面相觑不知从那里开始。

　　最后既然王国贵族众人都默契般保持沉默，询问的任务还是只有落在黑衣修士身上；一如平日宗教裁判团的议事，修士念过冗长的经文章节，语调威严的开始问道：
　　“侍从伊珞，你可承认被魔鬼诱惑，所以开始你的胡乱念头！你的行为大大的……”

　　打断修士的罗嗦废话，伊珞不耐的说道。：“够了，我是女伴男装不错，违背了教义，我也清楚，不要废话了，不就是女巫之罪吗？我认罪，请宣判！”

　　“伊珞，你必须招先认出谁是你们同谋，在这神圣之地……”

　　“哦？”伊珞再度打断，眸光流转，好笑地反问“你确定真要知道我的同谋？“，说着目光若有所指般看向盖伊等人的方向！

　　这个挑衅举动让雷诺再也无法保持缄默的美德，无礼地站起，大胆质问修士：
　　“既然，她都承认了，我们还等什么？先定罪这个巫女，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追问她的同谋！“

　　听到此，被按捺在地的克纳菲眼睛一转，争辩地喊起
　　“在这神圣地圣墓，你们要以污秽的血来玷污吗？”

　　克纳菲不愧为主教的博学侍从，这句符合教义的出于激愤之话，正中是打动这些刻板修士的要诀，黑衣修士显然听到此，是被提醒了一般，转眼询问般看向红衣主教大人。但是主教大人还是有如先前的沉思样子交合着手，宛如没听到。

　　“主教大人，请问我们还在等待什么？若是不能在圣墓进行审讯，那么请带出圣墓去审判！”
　　看见主教不冷不热的态度，西碧拉也不耐地站起。大声置疑问道

　　主教此时才恍然从梦中惊醒一般，看向西碧拉公主，诚恳道：
　　“公主殿下还有盖伊大人，我建议你们马上离开；如果不想被定为违背国王命令之罪！”

　　“主教大人！你什么意思！”这次出口诘问的是盖伊。

　　主教慈祥地一笑：“我好像记得国王下令，叫你们马上离开，不得在他面前出现！”

　　“那又如何？”

　　主教笑意依旧保持着和蔼：“因为国王陛下马上会到；而我在等他！”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西碧拉公主颜上有如跳跃的烛光，点点明晦流转不定，但是毕竟是了解自己兄弟个性的她，最终还是压下气，摔开衣袍含怒而走！

　　……

　　很快，王国侍从层层进来禀报，深居简出国王的到来，虽是出于所有人意料外的，但却无人敢怠慢；……等候众人纷纷行礼后；博杜文向主教略一点头确认。

　　先示意让侍从退后，才抬眼对地上跪着克纳菲微一比手；对此举动，克纳菲尚在惊疑不解时，博杜文已经淡然笑出：
　　“克纳菲，不介意扶我一下！”

　　克纳菲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毫不顾忌地扶住博杜文；而博杜文仅仅是象征性按了一下仅及他肩头的克纳菲，缓缓坐下；
　　……这样克纳菲就不落痕迹般站到国王身侧，不再是待罪于地，见此，主教感激地轻轻对国王一点头。

　　尽管这个是属于教廷内部的审讯，但是博杜文身为国王，亦有权过问。所以接下来黑衣裁判的修士虽是不愿，也只得上前行礼，禀报缘由和定下的罪名，请求执行。

　　“你说侍从伊珞是隐瞒性别，而且以巫术治疗人？所以圣堂骑士可以私下逮捕人？”国王随意翻过几页呈上的记录问道

　　“是……”虽是恭敬相应，可参与行动的圣堂骑士立刻感觉的出话音的不对劲。赶紧推出总团长上前解释，“这……国王陛下，我们的追捕行动是协助教会缉拿可怕的女巫，所以行动惊扰了上下，请原谅！”

　　“可怕的女巫？”莫测的笑过，“那么这位女巫在被你围捕中，可曾伤害过一人？”
　　总团长杰米立汗然的一摇头，这正是他们事后检识受伤侍女和骑士的惊讶发现。明明那个凶悍的女孩有很多机会伤人，但是她偏偏巧妙地不曾伤及一人。

　　国王讽刺地看向圣堂骑士：“不懂的反抗，毫无武力的女子需要我们世俗的骑士来动手？”

　　圣堂骑士理亏，哑然不语，就此默在一边。主教微笑点点头明了：伊珞不曾伤人，那么责权就仅仅落在教会身上。但是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安然等待国王的接下裁决。

　　合上记录，博杜文也没心思再去钻研上面的字句，反手推在一边，径直反问裁判修士。
　　“隐瞒性别？……可是我一早就知道她是女子，这也算隐瞒吗？“

　　此等轻缓平和话音未落地，却已经震的四周的人不知所措，甚至连伊珞都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看去。

　　博杜文没理会周围人的反应，继续追问黑衣高阶修士
　　“而且伊珞曾经参与我身边医师对我的诊治，这么说来我也接受了她的巫术？”

　　“不……不……”黑衣修士几乎直觉地反驳，但是话出口，才觉得伤及教会自主的尊严，立刻发挥平时滔滔不绝的口才：“国王陛下，怎么说您一早就知道她是女子？既然如此，您的明智为什么要同意她荒谬的行为继续下去，而不加以纠正？您……”

　　博杜文一笑：“你质问我？”

　　“不敢……！”所有的裁判修士皆低首，毕竟他们没敢忘博杜文的另一重身份。

　　沉思片刻，博杜文斟酌着话语解释道:“伊珞的医术还算不错，可惜因是女子和年纪尚小的原因，无法正式调派到我的身边。询问过主教，获得他的支持，我才同意暂时让她伪装为侍从！”

　　听到此，主教也连连点头，附和：“因为这件事情有些超脱于教义，但是鉴于为国王陛下病情医治的需要。我认为……我们身为主在世间的臣仆，应该学会灵活处理！”

　　这句话的开脱，实际已经让宗教裁判的修士无法再问下去。掌握世俗最高权利的国王和当地的最高红衣主教既然开始皆已经知道此事，甚至默许；那么根本就不能构成定罪的理由！

　　至此，一直将脸色隐在暗处的提比特松了一口气，他不愿看见那个聪敏可爱有如脱兔的孩子就此活活被烧死，但是方才为了大局，自己真的没有立场帮她说一句话。

　　但是雷诺睁大眼，不甘心自己这方的胜算就在国王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中化为乌有，所以也没有理会一旁圣堂骑士统领杰米立连连递过来的眼神，站出行礼有如不解般问道：
　　“国王陛下……我们只是不明白，尽管她只是一介女子，为什么国王陛下您宁可让她背负女巫不赦的罪名，也不让她按正常的途径为您医治？”

　　“正常途径？”博杜文笑出声，没有瞅向雷诺，反抬眼看着描过对面壁上镶嵌的金色十字，淡淡道：“如果我说她是女子，你们中有些人不是更有理由拦阻她成为我的医师吗？
　　哪怕……我觉得她的医术对我的病很有帮助！”

　　说着目光一一扫过自己的臣子，目光所及处无人再敢抬头……也无人再有异议。

　　黑衣修士到现在再无立场，只得干笑几声追问：
　　“那么国王陛下可曾为无心此举的他们请下免罪符？”

　　明白黑衣修士要强调教会自主权的言外之意，博杜文依旧不客气的道：“我忘了！“
　　没有理会黑衣修士因此很难看的脸色，却是对主教说，“而且修士……身为圣墓守护人，我记得身为圣城国王好像有一项特权，可以代为赦免那些无心犯罪却诚心祈求赎免之人？”

　　主教肃然合作站起，行礼：“国王陛下，这个是教宗代替主给以您的荣耀，你的确有权如此做！”

　　博杜文也站起，侧头反问黑衣修士：“本来这若是在外是需要很繁琐的仪式。不过现在刚好在圣墓？”

　　修士无语，只得有礼颔首，站在一旁；圣墓主前就是最神圣之地，国王不用太多的王家仪式反是显出他的虔诚和尊重。所以至此他再无话语可以反驳！

　　“伊珞上前来！”
　　主教大人赶快示意伊珞上前跪在国王面前。然后自己率先划字，开始念起圣经上的福音章节，这里本是教士聚集之地，这都是日常的熟悉仪式；所以神圣的祈祷，吟诵声立刻杳杳回荡在空旷殿中。

　　伊珞按叮嘱上前，如是照做。徐徐跪下之际却不曾按规定低首忏悔；只是任目光锁着步下王座，向她走来的国王。

　　博杜文立定伊珞面前，才留意到少女一直不曾转移，沉然凝望他的水眸；避过她的关切眼神，若无其事按住她的肩，低声吩咐：
　　“低头！”

　　伊珞才低首闭目，合手祈祷。却能敏锐感觉到博杜文的目光若有所思的停在她身上，这是自从他进入殿中，头一次地看向她；却再度如往昔一样，若清水流过般微滞，再度透过她散开于四际无形中。
　　随即，清凉的话音响起和着吟诵声回荡在这教宗国度最神圣的殿堂；
　　“我－圣地守护者，博杜文承接主的荣耀，愿将主的仁慈给予真心的忏悔之人！
　　自此刻起，你得还静洁自由之身，善自珍惜！”

　　不知道是体力不支，但是其他的原因，博杜文低念的免罪之词并不冗长，相反短的叫专心为之祈祷的修士为之注目。

　　“国王陛下，您不能太简单应付……”修士上前小声提醒，这等可以比美圣门免罪的荣誉，不知道是多少人一生所渴求的时刻；甚至在教宗那里，都是十年一度的圣彼得教堂圣门大开之日，以高贵之人的力保才有资格的，居然如此潦草完事？

　　没有看教士，“那下次，你事先写完一篇长长致词，我会照念！”亦是淡然简洁回应；这本就是博杜文要言不烦的习惯。如此频频的软钉子让王宫的侍从都对这不识趣的修士同情地一笑。
　　修士再度无语地退至一边。

　　而伊珞悄然睁开眼，抬首看向博杜文，微一接触，正迎上他静敛如海的平静眼神……有如自己心扉沉藏的秘密被人不经意窥见，连忙低头，颜上掠过一丝少女羞涩；恭敬地回应
　　“感谢主的恩赐和宽赦，感谢……国王陛下的恩赐！”

　　说罢，执起博杜文的手，轻落下一吻。这本是按礼仪的步骤，却令博杜文十分不自然，眸中闪过一丝波动，仅仅刻板地吩咐一句道：“站起来!”，就悄然抽回自己的手。目光转而搜寻自己等待的人。

　　起先早有一个王国骑士疾步走入殿中，因为正遇上仪式的进行，不得不垂手候在一边。此刻却看见国王寻找他的目光，所以急趋上前禀报。

　　轻轻颔首许可，“好的，我允许他们进来！”留意到自己臣子的不解的目光，却没有解释。

　　倒是提比特明白轮到自己，才一清嗓子，缓缓站起宣布道：“伊珞并非伯瑞安的男爵刻意安排而来，也非平民！相反她……代替西菲国王完成朝圣之任务！是我知道她医术的出色，……所以冒然请她参与国王陛下的诊治，现在我感谢她的屈尊帮助；至此伊珞算是西菲的特使，在此处的安全将交由医护骑士团和西菲近卫骑士。”

　　这话虽说来平静却有如潮劈礁石，激起层层波澜，却碍于国王面前，只得化为私下窃窃议论的波澜。连伊珞也再度被震惊，蓦的回首抬眸望向博杜文，却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丝宁然笑意。

　　此刻随着提比特的话音，一个年轻，俊美有如精灵般的骑士率着身着真红斗篷的西菲近卫骑士，迈入殿中，一如多年宫廷熏陶出的优雅贵族，礼仪周全地行过礼；客套致上感谢之词。然后迅速站到伊珞身前。跪下，再度恭敬行礼。

　　“格瑞斯，站起来！”此时的伊珞也有如换了一人般，平日笑闹亲和如水般褪去，取代地是
　　倨傲般的冷漠，系上骑士所捧上的华美外袍，掩起银色面纱；顿时宛如隔绝往昔身份一般，疏离中无形流出她高贵的气质。

　　回首忽略过所有人交织在她身上各异的目光，优雅地再次向博杜文以国家使者身份致谢。
　　“国王陛下，感谢您的……帮助！”

　　“听说你三日后即将离去！主会保佑你平安的。”这话令又一次伊珞有如往昔侍从身份时，失态震惊地看向博杜文；但也只在刹那，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百般神情。平和回答：

　　“主也定会庇佑您，请不要放弃！“
　　说罢，先行转身告辞离去。

　　修改错别字，另外补充一点资料。给大米和好奇的人。
　　博杜文所在的王国，是东征后3－4年攻下圣地后创立，几乎伴随着东征而存在。当时本身四大东征的首领谁都不愿在圣人去世的城中加冕称王，仅仅接受圣墓守护者的称号。但是后来还是权利转移到博杜文家族，改为王国。最终创立了一个领土辽阔而强大的国家。以圣城王国为首，还有安条顿等四大公国，不过最终这四大公国的权利还是被逐步，几乎收归于圣城王国。应该说博杜文之前和他本身而言，这个国家出的君主都算的上出色，称的起英雄。

　　博杜文的去世，国内的派系矛盾的不可调和；最终导致海廷大战的失败，也导致了圣城陷落，不过这个王国由此只是失去部分领土和圣城，依旧存在，但是……真正能统治，管理的国王再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