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本山海经》崛地而起

13、第十三章

　　从别墅一路冲出来，刘轩的目标明确，明明神志不清，手下动作却不停顿，油门踩到最大，火红色跑车如剧烈燃烧的火焰一般呼啸一声冲向黑夜无人的街道。
　　十多年了，自从当年那件事情之后他就不敢再和那人联系，若不是这次走投无路他也根本不可能联系对方。
　　想到对方说的话，刘轩咬着牙再一次提速。
　　他私下里得到消息，张启福和王仁的死根本就不是单纯的凶杀案，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个跑掉的怪物回来找他们报仇了！
　　刘轩握紧方向盘，一道刺眼的白光从对面的十字街口穿透贴着黑膜的车窗，直直落在他的脸上。
　　下意识伸出一只手遮住眼睛，透过骨节之间的缝隙，他清楚地看到对面的街口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男子。
　　男子的脸被兜帽的阴影遮住，依稀可见尖锐的唇线和右手大拇指上黑绿色的扳指，那扳指没有华丽的花纹，却一眼就让人挪不开眼睛。
　　看清楚那枚扳指的一瞬间，刘轩瞳孔一缩，来不及打方向盘，对面的货车就像喝醉酒的醉汉，直冲冲如入无人之境向他撞来。
　　耳边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没有害怕，没有惊慌，也没有嗡鸣的嘈杂声，他的目光落在男子轻勾起的唇角，嘴巴张了张，却是发不出声音。
　　“砰！”
　　刺耳的撞击声过后是燃尽一切的火花，以及刘轩最后的粗重喘息。
　　轰隆隆一声巨响，跑车在爆炸的最后一刻冲下了立交桥。
　　死亡前的最后一秒，刘轩突然没有了恐惧，他想，这就是报应。
　　在那一刻，时光仿若开始旋转，他的目光落在街角刚走出来的男孩儿身上。
　　男孩儿有一双剔透黑亮的眼睛，笑起来眉眼弯弯，白皙的脸颊上有两个小巧的酒窝，俊秀可爱，看着就讨喜，也总是有许多家庭想要领养他。
　　男孩儿越走越近，身影也从五六岁长到了十八九岁，那张脸依然俊俏，嘴角弯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黑亮的眼睛却是一片血红。
　　青年身后背着小巧的背包，包里是一袋小点心，这是他特意让饕餮楼的大厨帮他留下的。
　　寝室的舍友都很喜欢他带回去的点心，所以，最近几天他都会带点回去，因为刚出锅，这会儿还挺热乎。
　　青年慢慢蹲下身子，血红的眼珠落在从车窗中被甩出来的人身上，像往常一样，微微弯起嘴角，两个梨涡依然若隐若现。
　　“还没动手，你就玩完了吗？”
　　青年的声音带着点蛊惑的意味儿，歪着脑袋似笑非笑打量对方破碎的身体。
　　“嗬...嗬....”
　　锤死边缘的刘轩说不出话来，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惊惧，血肉模糊的手指动了动，直到吐出最后一口气，他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刘轩的脑袋落在冰凉的马路上，青年倏地抬头，森冷的眸光落在对面街口身穿黑色卫衣的男子身上，血眸微眯，缓缓向前走去，嘴角扯出一抹嗜血的笑，“别急，下一个，就是你了。”
　　男人握着扳指的手一顿，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顾不得心慌，在青年走到自己跟前之前，用力捏碎了手中的扳指。
　　一道红色雾气升腾而起，青年晃了晃神，眼中的血红开始退散，等他再次抬头之时，男子已经不知所踪。
　　“啧，跑得真快呀，一身血腥味儿，真臭。”
　　说话间，青年眼中的血色完全褪去，神智开始回归。
　　头顶的月光清澈透亮，一抹黑色的云朵慢慢靠近银月，将大半个月盘掩盖，只余下少许的银丝。
　　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警察局地下一层案卷室内，赵乾和实习小警察依然在翻找历年的案卷。
　　小警察将一杯滚烫的咖啡轻轻放在赵乾桌边，端着自己的那一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轻轻抿了一口，继续手中的工作。
　　小警察眼底带着淡青色，面色疲惫，查询案卷的动作却不慢，不一会儿就看了几卷。
　　手指从书页上滑过，突然眸光一亮，在看清阳光孤儿院五个字的那一刻，激动道，
　　“赵队，快来，我找到了！”
　　赵乾站起身一个跨步，顾不得被打翻的咖啡杯，拿起小警察手中的案卷，一字一句细细查阅。
　　“06年初，阳光孤儿院，总人口23人，尸体22人？！”
　　小警察疑惑的声音响起，“赵队，怎么了？”
　　“不对，这份案卷有遗漏！”
　　赵乾紧握案卷，像是被什么问题困扰微蹙着眉心，缓缓解释道，“之前我们找到的那份案卷上明明写着‘尸体23人’，而这份备用案卷上却写着尸体22人。”
　　“这么大一个纰漏不可能没人注意到，是这份案卷记载错误，还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将其中一人的存在抹掉了！”
　　赵乾的面色冷肃，将现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总觉得自己找到了什么关键线索，却总是连接不起来。
　　张启福，王仁，刘轩，还有最后一人李建和那个消失的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还没等他想出一个所以然来，一个电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什么，刘轩死了？”
　　京都大学门禁时间是11点，赵小奇进门的时候差点被宿管大爷拦在门外，还是因为他平日里乖巧的形象深入人心，这才能够网开一面。
　　“下次可不能这么晚回来了呀，你看这天气，乌云蔽日的，你这个小身板不安全，最近这世道不太平，行了，快点上去吧。”
　　宿管大爷唠唠叨叨在哪儿数落，赵小奇好脾气的笑了笑，“行，大叔，我知道的，下次一定不会这么晚回来了。”
　　从饕餮楼到京大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不过今天他走慢了一些，晚了半个小时。
　　寝室里，王洋左手半块点心，右手一杯可乐，嘴里叼着一根辣条，一个飞扑赶紧咽下辣条对着赵小奇白嫩的脸蛋就是一阵揉搓。
　　“小奇奇，你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又可爱又舒心，谁要是能够娶到你，一定是积了八辈子的福。”
　　赵小奇不好意思的弯了弯嘴角，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雾蒙蒙的，“洋哥你别开玩笑，你喜欢我下次再多带点回来。”
　　叶染侧过脸，将手心一块点心喂给胖球，另一只手捏着黑色钢笔，只见一抹黑影在修长手指间翻飞，衬着白皙的骨节越发精致灵活：“小奇你今天晚了半个小时，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赵小奇摇摇头：“没，就是有点累，路上走慢了。”
　　叶染点点头，捏了一块点心继续喂，“下次要是时间太晚就给我们打电话，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赵小奇眨巴眨巴眼睛，又笑了，“下次我一定早点回来，刚宿管大爷也让我早点回，不然不让我进了。”
　　王洋嘴巴包得满满当当，拍拍他的肩膀，“瑕疵，我去基尼......接你。”
　　好不容易咽下去，灌一口冰爽的可乐，王洋嘿嘿一笑道，“下次你让我见见大师傅呗，看我能不能有个天分偷偷师。”
　　叶染对他贪吃的毛病一清二楚，蹲在床边的胖球也甩了他一个白眼。
　　这二傻子怕会把人家顶级厨房烧个干净哟！
　　没注意到一人一猫之间的默契对视，王洋一个利落翻身上了床，像是想起什么，讨好的冲叶染合起双手，“对了，叶染，你明天没事陪我去金元寺求个平安福吧？拜托拜托！”
　　金元寺山顶有一座塔，塔顶放着历代圆寂僧侣的舍利，下面则是一些供奉的牌位，那座塔无人可进。
　　每次去金元寺王洋路过那座塔都胆战心惊的，就好像无形之中有人用一双渗人的眼珠子盯着他，没人陪着他根本不敢去。
　　这几天奶奶的咳嗽又犯了，他不放心，想去求一张平安福，果子要陪女朋友逛街，小奇要去兼职，只有叶染能够和他一起去了。
　　对于这座国家承认认可的第一大寺庙叶染也是好奇的，不过他是不会这么简单就答应王洋的，扬了扬下巴，“行啊，不过明天我家胖球的夜宵你可得包圆了。”
　　“......”王洋苦着一张脸，看了一眼白色胖猫的肥肚子，哀怨的叹息道：“等胖球大爷明天满意了，我这可能就去掉半条命了。”
　　胖球冲他咧咧嘴，“喵喵！”
　　放心，胖爷明天争取多吃点，让你一条命都去掉了！
　　王洋听不懂胖球说什么，还在那儿干巴巴和胖球商量，“胖爷，你看你今天吃了这么多，明天是不是能够少吃点？虽然你身材完美，不过网上那些铲屎官都喜欢精瘦的小可爱，你看那个黑色的谁谁谁就特别受欢迎！”
　　胖球“......”
　　这怕是个傻子，以为胖爷不知道网红猫的本质，胖爷可比他们健硕多了！
　　“对对对，明天哥带你去江边漫步，相信经过江风的洗礼，我们家胖爷绝对美颜盛世！”王洋见胖球挺了挺小胸脯，一拍巴掌做好了明天的夜宵计划。
　　去江边吃烤鱼！
　　叶染心中有千言万语无法说出口，只好默默摊开一本专业书，假装自己听不懂这一人一猫鸡同鸭讲的对话。
　　这天晚上，久违不曾光临的梦开始有了新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