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本山海经》崛地而起

11、第十一章

　　从体育馆离开，叶染就没在开口说过话，受他影响，王洋跟在他身后也没敢开口说话，瞅了一眼叶染的面色，看不出什么，只好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他们回寝室的时候赵小奇已经退烧了，白嫩的脸蛋因为捂汗而红润润的，看起来就像水蜜桃，笑着的时候嘴角的小酒窝特别明显，显得乖乖巧巧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个才十九岁的大男孩儿是从偏远的山区出来的，平时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打工和学习上，从来不去招惹别人，待人真诚，虽然不够活泼但是在金融系是一位火热的人物。
　　叶染站在赵小奇床头，沉默了足足十多秒，突然开口，“小奇，你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你去洗洗，然后睡一觉，等会儿让王洋去给你请假，你好好休息一天。”
　　旁边一口一个包子的王洋点点头，嘴里呜呜出声，“堆，窝去给你请加。”
　　赵小奇低头看了半湿的睡衣一眼，确实不是太舒服，便点点头，“那洋哥等会儿帮我请个假。”
　　说着，从柜子里翻出一见刷洗得非常干净的睡衣走进浴室。
　　等赵小奇出来的时候寝室里只有叶染坐在电脑桌前，王洋已经去上课了。
　　学校里虽然又出现命案，但是课还是要上的，不过古文化专业的学生这两天停课。
　　赵小奇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过去，发烧消耗了他的精力，这会儿确实需要再睡一觉养养神。
　　叶染起身站在赵小奇的床前，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上，他定神看了两秒，随后若无其事地坐回椅子上，继续浏览网页。
　　这是一个怪异事件的论坛，里面是许多楼主觉得神秘而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件。
　　“惊天秘闻，终南山突现数十具镶嵌在石壁上的石头人！”
　　二楼：楼主，这算什么秘闻，恐怕是哪个学人体雕像的小年轻没事儿的练手作品吧！
　　三楼：楼上说得对，石头人算什么，比得上我们的了山大佛吗？
　　......
　　十五楼：我是楼主，这是我拍的照片！！！！附图附图。
　　十六楼：真的很奇怪，当时大半夜的，我都快被吓死了！
　　十七楼：楼主，你是不是个萌妹子呀，这有什么可怕的，来，快给我们爆照片。
　　接下来一大串附议爆照片，论题中心完全歪了。
　　叶染移动鼠标，双击放大照片。
　　图片上是一些穿着不同年代服饰的雕像，唯一的共同点便是这些雕像的面孔都非常狰狞。
　　又继续看了几篇帖子，都是些似真似假的消息。
　　没看到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消息，叶染把网页关掉，顺手取过桌上的花雕，从刚才开始一直紧抿的嘴角微微上翘。
　　食指从憨翘可爱的花雕上掠过，一只手捂住脸，掩下眼里的盈盈笑意，“傻不傻。”
　　很难想象，那样一个冷冰冰，仿佛石雕一般的男人端坐在桌前，小心翼翼雕琢胡萝卜的样子。
　　距离体育馆猛兽袭人事件已经过去一周了，警方那边有没有线索叶染无从得知，他们专业前两天恢复正常上课，叶染也不得不每天准时起床了。
　　这两天天气挺凉爽的，王洋每天翘着脚丫子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一会儿两眼冒光傻笑，一会儿又像是吃了炮仗似的。
　　张建国依然每天大半时间陪女朋友，赵小奇这几天迷迷糊糊地，站着都能睡着，昨天吃午饭地时候一口饭还没咽下去，人就倒在桌上，吓了他们一跳，后来校医说是什么体能消耗过度，好好休息就成。
　　胖球前两天出去了一趟，回来整个球恹恹地，晚上睡觉也不上床了，叶染看着惊奇，好心把它抱上床，它也会双腿一蹬，两只金黄色竖瞳瞪得圆溜溜地，像是在控诉叶染突如其来的举动，胖乎乎的脸上带着后怕和惊惧。
　　叶染以为是自己动作太粗鲁弄痛了它，蹲下身子准备靠近一点，谁知道胖球突然伏低身子，全身上下都是不要靠近我的拒绝气息。
　　叶染无奈摇头放弃抱他上床的想法，觉得自己果然不是很懂这只虎。
　　夏日的早上很少有雾，做清洁的老阿姨穿着一身白净的工作服，弯下腰，将树桩形状垃圾桶内的垃圾倒入黑色的大塑料袋内。
　　垃圾桶内的垃圾有点多，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这里距离京大约会圣地枫树林很近，有时候里面还能看见一两个套套，老阿姨对于这些东西也是见怪不怪了。
　　不过今天垃圾桶内一个猫形玩偶引起了她的注意，水壶大的玩偶被什么污渍弄脏了，肚子部分圆滚滚的，看起来有些鼓胀，粉白色的玩偶一半黑漆漆地，一半干干净净，就像是天使与恶魔的完美结合，拿回家倒是能够洗干净。
　　想着家里白白胖胖的小孙子前两天还想着要个玩具，阿姨伸手捡起玩偶。
　　一股腥臭带着点酸味袭来，老阿姨瞪大了双眼，手掌上的触感黏稠湿热，手一哆嗦，玩偶扑哧一声落在旁边的长椅上。
　　老阿姨哆哆嗦嗦跌倒在地，手掌撑在地上，不小心将身旁的垃圾袋打翻，里面一坨红白色的纸巾咕噜噜滚了出来。
　　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老阿姨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工作，沙哑的嗓音愣是被她拔高八度，一声惊叫拉开京大新的序幕。
　　这一次，警察接到报案不到十分钟就抵达案发现场，垃圾桶周围五十米都被戒严了，叶染一行四人站在外围，看着现场也忍不住开始干呕。
　　粉白色的玩偶被掉在地上，另一半就完全显露出来，鼓胀的玩偶腹部被撕裂，里面是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褐色心脏。
　　似乎因为时间和温度的原因，血浸透了玩偶，慢慢变为了黑色，隔着老远，依然能够感觉到那股血腥味。
　　赵乾接到报案立马就赶来了，这会儿看着实习生交给他的笔录。
　　脑袋痛！
　　昨天凌晨，他在近十几年的卷宗里翻找了几遍，终于找到当年阳光福利院失火的照片，那是一家老旧的福利院，门口有一颗大槐树，大门破破旧旧地，隔着照片，他都能够感觉到冷风拂过的刺骨寒凉。
　　当年阳光福利院由于线路老旧，造成火灾，院子里十几个孩子连带做饭的老厨师，看门的大爷，两个照顾孩子的老妈子以及院长一起葬身在那一起大火里，一个都没能逃脱。
　　这会儿看着地上那颗被挖掘出来塞进玩偶中的心脏，赵乾隐隐有种感觉，这一次的受害者一定也和当年的事件有什么关联。
　　两个小时后，警方找到了受害人的尸体，那具尸体就躺在枫树林中一颗枝桠繁盛的树梢上。
　　若不是黑色的血迹一直蔓延到树根，恐怕很难让人发现。
　　尸体被警方从树梢取下来，法医进行拍照取证，很快，死者的身份就被传到了京大的校园官网上。
　　“死者王仁，是金融系大一新生，昨天夜里夜不归宿，听说是为了给女朋友庆生，那个玩偶是其中一个礼物。”
　　法医将鉴定结果扔给赵乾，揉了揉眉心，“初步判断是被利器或者利爪多次划破胸腔造成失血以及心脏割裂而死亡。”
　　赵乾皱了皱眉心，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什么叫多次？”
　　法医面色有些发白，“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凶手是在胸腔上方一次一次割开被害人的胸骨，最后活生生取出心脏，造成大量失血。”
　　赵乾捏紧鉴定报告，面色发黑，忍不住骂道，“这都他妈是些什么鬼！”
　　法医看他那样，反而笑了笑，晃了晃三根手指，“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凶手还算是为民除害了，这个叫王仁的前科累累，偏偏家里有些权势，被他祸害的人家也有十几个了，手上就沾了三条人命。”
　　赵乾脸一黑，抽了抽眉梢，“啧，还真是活该了啊！”
　　警方调查的结果叶染并不知道，那天回到宿舍，赵小奇一睡不醒，还发起了高烧，三人大半夜连忙把人送到医院。
　　不过校园网上关于王仁和张启福的各种消息倒是络绎不绝。
　　“某富二代权二代不得不扒的罪恶”
　　王洋拿着手机，靠近叶染，将被顶到首页的文章翻出来，“看看，什么殴打老人虐杀动物这还是小事儿，竟然还有猥琐儿童，真他妈不是人，这比畜生还不如！”
　　王洋对那些受害者感同身受，义愤填膺，叶染瞥了一眼，这些事情十有八九恐怕都是真的，他虽然不是道士但是却能大概感觉到两个死者周身的气息十分阴暗。
　　他体内的灵力对各种气息十分敏感，虽然没见过王仁，不过张启福那个人十有八九手上可能还有几条人命，这种人也没什么好同情的。
　　“滚蛋，这些没脑子的蛇精病，这他妈都什么回复，还同情，对这种畜生，老子恨不得千刀万剐！”
　　王洋气得差点砸了手机，论坛上大部分都表示对那些受害人和动物表示同情，其中有那么两三个老鼠屎，在哪儿说什么仇富心理，垃圾就该早死早超生。
　　王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恶狠狠道，“老子今天不掐死你们这些没人性的东西老子跟着王仁姓！”
　　叶染将被子搭在赵小奇身上，闻言额角抽了抽，王仁？不还是姓王吗？
　　门啪嗒一声被人推开，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的大和尚凶神恶煞的一路从医院门口杀到病床边，目光牢牢锁定在赵小奇略微苍白的脸上，像是要吃人似的。
　　“怎么回事儿，小奇怎么了？”
　　王洋吓得一哆嗦，对上归元恶狠狠的眸子，结巴着开口，“没，没什么事儿，有点发烧，还有点营养不良。”
　　归元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到床边，眸色深深，叶染瞥了一眼对方，他似乎看见大和尚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咳咳咳......”
　　赵小奇脸憋得通红，嗓子眼像是有蚂蚁在攀爬，难受的睁开眼睛。
　　归元看他醒了赶紧端过病床边的水杯，语气不善道，“让你不好好休息，快喝！”
　　借着大和尚的力道，随着水杯中温水的减少，赵小奇的脸色也好了些。
　　他咳嗽着，摆摆手，冲大和尚扬起一个笑脸，“我没事，就是没休息好，等会儿多睡一觉就好了。”
　　再多的火气都被这一个笑冲散了，归元故意板着脸，又和赵小奇说了几句话，临走前，将一个木质的小盒子递给叶染。
　　大和尚眼神诡异，隐约带着点佩服，顿了顿，说，“这是老大让我转交给你的，你好好收着。”
　　叶染愣了愣，想到那个男人，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总喜欢送他东西，之前是饕餮楼的美食，现在这个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于是嘴角抽了抽，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