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本山海经》崛地而起

10、第十章

　　叶染对祭天这个人的感官十分矛盾，见到这个人时内心深处总是微微酸涩疼痛，没看到人时又无时无刻不在惦记。
　　明明只见过一面，这个人就总是写信给他，也不用手机，就像是一个老古董，信纸上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就像这次，上面只有四个字：记得吃饭！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他并不排斥祭天，但也并不想太过接近，好像总有一根紧绷的弦，牢牢牵扯着他的理智，不越雷池半步。
　　等叶染打开食盒的时候正生着闷气的王洋可伶巴巴的趴在床栏上，眼睛一眨不眨落在叶染的食盒里。
　　其实学校食堂的饭菜味道也非常不错，不过闻到香味儿的一瞬间，他就觉得自己半个小时前打的三个菜都白吃了。
　　这香味儿太勾人，王洋动作敏捷地翻身下床，冲叶染嘿嘿一笑，“小叶染，来，让你洋哥吃一口，就一口怎么样？”
　　张建国刚煲完电话煲，看见王洋那个蠢样儿，立刻嘲笑，“你每天蹭吃蹭喝还没吃够呀？”
　　王洋白他一眼，“我是没吃够，这可是饕餮楼的大厨做的，吃一辈子我也吃不够！”
　　叶染啧啧两声，“行了，都给你，不过白灼虾中间的胡萝卜雕像给我留下。”
　　王洋欢呼一声，赶紧端着食盒就跑到赵小奇桌上去，和另外两人分食，至于那个样子有点丑的雕像，有点嫌弃。
　　“饕餮楼的大厨是不是刀工不行，这雕的都是什么？”
　　叶染看着那一团圆溜溜，头上长着犄角，神态憨然的动物，眼睛弯起张口夸赞道，“挺可爱的。”
　　特殊办事处的小楼里最上面一层的房间内，祭天看着水镜内传来的景象，闻言轻笑出声，心情也被叶染的愉悦感染了。
　　默默缩小存在感的归元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不是很懂大佬的爱好，白灼虾中间明明是一朵精美的玫瑰花雕，大佬非要换掉，然后不知道从哪儿弄来这么一个怪模怪样的雕像，果然还是他家小奇好，爱好性格也合适，收到他的小木马时脸颊上的小梨涡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祭天关了水镜，收敛脸上的表情，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语气平静又严肃：“还没查到线索？”
　　“老大，这事半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最近这些异兽频繁出现，已经有多个阵点出现问题了。”说起正事，归元也很苦恼。
　　之前两百年都没什么大事发生，近两年各地频繁遭受灾害，断断续续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方向，有人在打万年前封印的主意！
　　从师门传承的语录中，他只知道一万年前有一个罪恶滔天之人将神鳖放出了归墟，引得人间灾祸不断，许多传承因此遗失，幸得一位帝君相助，才能再次封印神鳖。
　　所以，在人间界，有四个封印阵门，数百个小阵点，若是被人破解封印，那么神鳖将再次归来！
　　神鳖和吞天兽是洪荒时期最强大的异兽，据说吞天兽能够吞噬混沌，而神鳖的龟壳里包裹着的就是混沌，盘古开天之时是将神鳖的龟壳劈开一道裂缝，然后用神鳖的四肢支撑着天地，用自己的身躯固定山川河流。
　　有传言说，天地合并之日，就是神鳖归来之时。
　　祭天抿了一口茶，半靠在座椅上，轻轻颔首，道：“这件事继续跟进，恐怕第一个阵点已经被他们打破了。”
　　归元惊惧，眸光一冷，狠狠咽了一口口水，道，“是，老大，我立马让人去仔细查！”
　　祭天点点头，挥手让他出去，归元对他微微一鞠躬，轻轻关上房门。
　　房间内，一只白色的肥猫生无可恋的被祭天掐着后脖子，毛乎乎的虎脸上金色竖瞳泪眼汪汪，却是半点不敢出声讨饶。
　　祭天眯着眼睛，薄唇不悦的微抿，居高临下的打量了小虎崽一眼，淡淡道，“你既然早已找到他，为何不禀报我？”
　　小虎崽的视线落入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渊，整只虎骤然清醒，察觉到卖萌只对他家阿染有用，眼前这个男人，是整个天界都崇敬害怕的帝君，冷心冷情，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小虎崽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你很幸运，你对他很重要，所以，这一次我便不计较，记住，决不能有下一次！”
　　祭天也没想听它辩解，突然松手，小虎崽‘啪嗒’一声毫无准备地摔在地上，还没醒悟过来，这位大佬就这样放过它了？
　　“以后记着，不许和他太亲近！”祭天说完这句话，就将小虎崽送出了这一栋独立别墅。
　　周末寝室里只有叶染一个人在，胖球最近几天特别安静，也不跑他跟前晃悠讨食了，赵小奇出去打工，王洋回家，张建国和女朋友约会。
　　于是叶染早早就上床睡觉，连张建国和赵小奇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
　　过了几天平静日子，京大再一次发生命案。
　　星期一的早上，负责整理体育馆器材的保安打开紧闭了两天的大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高高壮壮的保安就被满地的鲜血吓破了魂。
　　忙掏出手机打110，他没敢进去，一是怕破坏现场，二则是吓破了胆，脸色白里透青，两条腿哆哆嗦嗦，步子都迈不开。
　　幸好警方的人很快赶到，受害人的尸体就躺在平时学生们做仰卧起坐的垫子上。
　　受害人是名男性，经过查证，是今年古文化专业的大一新生，名叫张启福。
　　张启福平躺在软垫上，染满鲜血的脸上还带着一抹奇异的笑容，肚子被破开一个口子，露出里面的内脏。
　　“从伤口来看，这像是被什么动物的利爪在瞬间破开，没有得到救治失血过多而死的。”法医戴着白手套，一双手在张启福的肚子上比划，似乎在寻找划破肚皮最恰当的角度。
　　“还有，这动物的爪子恐怕非常锋利灵活，十根利爪从肝脏划过，落下一模一样的血痕，像是故意折磨这人。”
　　法医摸着下巴得出结论。
　　赵乾眉头蹙在一起，“不，不对，如果是猛兽，受害人的表情不该是这种兴奋玩味，最起码也该感到害怕！”
　　“所以推理这就是你们的事情了，从鉴定结果来看，人类的爪子不可能做到这一切，不过详细报告你得等会儿让人过来取，我先回去做化验。”法医拍拍手走人，留下刚来实习的小警员面对这血腥的尸体和严肃的上司。
　　赵乾想到法医的话，人类的爪子确实不可能做到这样，猛兽也不可能出现在学校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而不被发现，但若是非人类呢？
　　想到这种可能，赵乾眼睛一亮，指挥小警员道，“你，快去调查一下受害人张启福的生平以及事发当日这附近是否有目击者。”
　　几个警察封锁了体育馆，正带着学生来调借器材的体育老师一脸懵逼，被赵乾三两句话带着学生回操场了。
　　体育馆外面，记笔录的警察站着，保安局促不安，腿一直哆腿，显然还没能缓过神来。
　　警车鸣笛声在校园内回荡，体育馆发现尸体的消息很快在校园内扩散，体育馆周围很快被好事的学生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叶染和舍友站在人群外，从宿舍楼到食堂必须经过体育馆，今天早上叶染起来的时候发现赵小奇有点低烧，便和王洋过来买早餐，正巧碰上。
　　“说起来叶染同学，这位受害者张启福似乎是你们班的学生吧，你对他了解吗？在学校他有没有和其他同学结仇？”赵乾不知何时从后面走了出来，嘴里叼着根烟，慢慢吐着烟圈。
　　叶染目光从搭着白布的尸体上掠过，摇摇头，道：“我和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平时他也不来上课，只知道他好像有几个玩得好的兄弟。”
　　“警官，你说这是张启福？”王洋在旁边接口，面带惊奇，“这小子的情况，我知道啊。”
　　赵乾挑挑眉，“说说。”叶染也侧头看向王洋。
　　王洋看了一眼尸体，咽了口吐沫，说，“这张启福是远洋集体的少东家，平日里没少仗着自己的身份欺男霸女的，听说开学之前还调戏了他高中班主任老师的女儿被爆了出来，他的其他三个兄弟也是些龟孙子，没一个是好东西！”
　　王洋狠狠啐了一口，语气不善道，“有件事警官你可能不知道，开学之前这小子把一对乞讨的老人打得半死，说什么命贱就活该被人欺负，他一脚就把老人的肋骨踹断了，这件事当时还在微博上闹了一段时间。”
　　“后来被这小子的父母花钱摆平了，所以这小子最近都没敢太逍遥！”
　　“那你知道他几个兄弟的情况吗？”赵乾问。
　　“他几个兄弟都是和他一个地方出来的，”王洋笑了起来，语气非常不屑，“说来可能没什么人相信，听说这张启福，刘轩还有李建以及王仁都是从同一家福利院出来的。”
　　“这件事我还是听我妈说的，听说十多年前京都的阳光福利院出了火灾，里面许多孩子都被活活烧死了，这四个家伙因为贪玩跑了出去，因此逃过一劫，所以后来才被人收养的。”
　　叶染突然眯起眼睛，眼睛里快速闪过一道微光，问道，“福利院着火的原因有查到吗？”
　　王洋愣了下，挠了挠脑袋，“别说，还真没有具体的说法。”
　　叶染转头看向若有所思的赵乾，“赵警官若是想知道更详细的信息不妨回去查一查当时的卷宗，想必会比王洋说的更加详尽。”
　　赵乾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直到叶染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