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竹马》御崎渠

2、掩护阻击战

　　正走着神，这时候，门口又传一声呼唤。

　　叶知落整个人蓦地僵住，手指不由蜷禁了。

　　那不是…不是在做梦吗？怎么又出现了？？？

　　“叶知落！开门！”

　　叶知落埋头把自己围成个球，只露出个脸，朝后缩了缩，试探性的问：“……你，你谁啊…”

　　“咣！”

　　外面的门一个震响，叶知落吓一大跳，就听到人说：“除了你妈还能有谁，你怎么又把密码改了？给我开门！”

　　外面叫魂似得一顿不停，他努力平复心跳，顺带屡一下思路。

　　低血糖让他整个人都晕晕的，他捞起床头柜上的糖，胡乱塞进了嘴里，边叼着边想：

　　今天不是周末啊，他妈怎么会来，他不会是还没睡醒吧？

　　叶知落狐疑的下了床，推开门，眼瞧着客厅的蜡烛已经是散了一地，他惊疑不定，分不清到底哪个是梦了。

　　之后的事他是一点也没印象，他是怎么睡着的，又怎么回到床上的？

　　没等他想清楚是什么妖魔鬼怪，外面门铃又开始不停刻的叮咚直响。
　　他只好先去应付门口的事，但昨晚的事还有阴影，只能裹着被子下床，就这么光着脚，一步步的走到门口，以防万一，他又鬼鬼祟祟地去窥门眼。

　　一从门眼里猫见一个怎么着都不该现在出现的人，一声惊呼发出，嘴边叼着的糖差点吞下肚，比见鬼了还震惊。

　　叶知落噔噔噔后退数步，把被子往床上那么一抛，朝外喊了一声：“妈，那什么，再等会儿我穿个衣服！”

　　又跳下来拉开窗帘，随即奔出去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摆在客厅乱七八糟总之不能让他妈看见的玩意儿，能丢的都丢到了垃圾桶，剩下的一把拉开柜门胡乱塞了进去，又飞快跑回卧室。

　　一阵咣里咣当响动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又丢了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祸不单行，诚不欺他。

　　“我作业本呢？他大爷的我作业本呢？！”

　　叶知落本打算搬过来书打掩护，要知道他作业本向来都摆在明晃晃的位置，什么时候都不没，偏偏在他连夜奋战几天好不容易完成后没了！

　　没了！

　　叶知落反复默念几遍“冷静”，忽然感觉到了视线一样，一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墙角。

　　这时候外头门铃又开始响了起来，夺命连环催似的，叶知落一个激灵，只得蔫蔫的走过去，嘴里喊着：“妈，我来了！大早上的干嘛呀。”

　　这时，门不响了，他老妈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来。

　　“早上？你也不看看都几点了？！怎么回事！”

　　叶知落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的“案发现场”，深吸一口气，扬起抹笑打开门，果然见到一脸怒容的叶女士，叶女士正上下打量他，本稍和缓下来的神色倏然一紧。

　　叶知落跟着心头一跳，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再抬头时，只见他妈眼里染了悲怆，霎时红了的眼圈。

　　“落落，你学什么不好，现在都学会抽烟了。”

　　叶知落一个哆嗦，手心一颤，随即颤巍巍的顺着那个“烟卷”打开，好声好气：“妈，这是糖……”

　　叶茹迟疑起来，“糖……？”

　　叶茹仔细一看，还真是糖，再加上自己方才失态，不免尴尬，恼羞成怒吼：“吃什么不行吃长这样的，你是怎么想的，要气死妈妈吗。”

　　说着，一把推开他，不由分说进去换鞋。

　　叶知落比叶茹高大半个头，也照样被推了个跙趔，只得呐呐解释：“同学给的。”

　　叶母对已经乱掉的客厅见怪不怪，又想起自己在门外隐约听到的动静，扫了叶知落一眼，狐疑的盯着柜门瞧。

　　叶知落心里直打鼓，面上还只能故作平静，当他在心里不断祈祷时，叶母已经上前一把拉开柜门。

　　叶知落一颗心直提到嗓子眼里，只见叶母这时转过头来，眼神刀子一样森幽幽阴沉沉：

　　“又乱丢衣服。”

　　叶母系好围裙走到厨房，还问：“落落，想吃点什么？”

　　“都、都行。”叶知落还没缓过劲来，他瞄了眼厨房的方向，心虚的上前偷摸关上柜子，这才感觉踏实不少。

　　“你说说你，自己在家不知道好好吃饭，还这么晚起床，要不是我今天过来，是不是早饭都不吃了？这能行吗！你也不小了，到底什么时候能照顾好自己，啊？能不能少让人操心，再好的身体能禁得住这么折腾吗……”

　　刀在菜板上咣当当剁响，叶母正絮叨着，叶知落早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他刚想伸手去冰箱里拿盒牛奶，这时，叶茹也伸手扶住冰箱门要拿鸡蛋，两人都没多想，也不知道是谁先使了劲。

　　——哐当。

　　冰箱门大开，两个人都顿住了。

　　这屋子虽然是叶知落一个人住，可叶茹偶尔也会过来，家里总会多出生活气息。
　　冰箱里存放的东西不少，除了水果、奶制品、饮料，最显眼的就是那一团肉制品，也不在包装袋里，就这么大剌剌的横摆在塑料袋上。

　　那是个肝脏，暗沉的一团，虽然算是食物，但摆在冰箱里却别扭极了，尤其是他们家的冰箱。

　　叶母一眼就看了出来，不禁咯噔一下，立马起了疑。

　　——叶知落又不会做饭，整一个生肝脏做什么？

　　她眯着眼扭过头来，“叶知落，跟妈妈讲清楚，这是什么？”

　　一听她叫自己全名，叶知落就知道坏事了，也只好强装镇定：“这是鹅肝。”

　　“鹅肝？”

　　“嗯。”叶知落上手利落的把那肝脏套回塑料袋里，“听说煎起来很好吃，就想试试。”

　　叶茹动动眼珠，也不知道信了没有。“不是我说，肉你就别碰了，你还太小，冰箱里摆个这个多吓人啊，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帮你做。”

　　一会说他小，一会说不小，叶知落忍着吐槽，捋起袖子，忙做出帮衬的样子，说：“妈你开冰箱找什么？”

　　叶茹睨了眼几乎满当当的冰柜，“鸡蛋有吗？”

　　“有，我帮你找。”

　　叶茹转过身去，菜滋滋的在锅里泛响，叶知落取了两盒牛奶，又心虚地飞快看她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小袋鸡蛋，另一手打着掩护，从旁搬过来面包，把后边彻底堵了个严严实实。

　　随着动作，只见一滩挂着血丝的肉软踏踏地颤了颤，正是颗动物的心脏。

　　一颗心脏就有够不好解释了，更别说那直插在上面锃亮的刀，就这么硌在冰柜子里。

　　——“碰”，叶知落轻手一推，关上箱门前最后扫了一眼遮掩严实的地方，长睫下琥珀瞳眸一半浸在阴影里，乌亮，随着这声轻响，里面终于重归黑暗。

　　彼时，叶知落安安分分地坐着吃着早餐，对面的叶茹静看他一会儿，忽然说：

　　“快开学了吧，记得跟人同学好好相处，缺什么跟妈妈说，少去你爷爷家里添乱。有什么事找老师，别傻子一样跟人打架！动手能解决实际问题吗？别等着受伤才知道吃亏。你奶奶让你学点拳脚功夫，是让你保护好自己的，不是让你出门逞威风的。”

　　叶知落顿住，用筷子戳着饭哼哼：“我没打架，那不是闹着玩嘛……”

　　“闹着玩也得注意分寸，你们这年纪的小孩，脑门说热就热，到时候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捅出篓子，你说怎么办？”

　　叶知落敷衍地左右应着，叶茹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沉默了一会，才说：

　　“……你爷爷让你开学前回家吃个饭。”

　　叶知落看她一眼，“我爸来吗？”

　　“管他干什么。”叶茹放下碗筷。“你还小，我不想让你太早接触这些，跟你爷爷家的人保持距离，别管他们说什么。等你长大……再说吧。”

　　叶知落随意嗯了声。

　　“还记得你那林哥儿吗？”

　　“谁？”

　　“林哥儿啊，你林叔叔的儿子，你们不是打小就爱混在一起吗？”说到这，叶茹也不禁笑了。“你不懂事的时候，没事就去人家那恶作剧，经常干坏事，好在人林哥儿脾气好不计较，不然你妈我都不爱管你！”

　　“不爱管我别管我，爱管不管。”叶知落还嘴，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小身影，虽然模糊，不过确实想起了一些事，嗤笑说：
　　“……哦，原来是那个林妹妹啊，他怎么了。”

　　说完，脑门就是一痛。
　　叶茹目露不善：“还打岔！人家比你小三岁，还越来越懂事了，比你更像个哥的样子，哪哪让人放心，再看看你！浑身上下你自己说说，什么时候能让我少操点心？你还有脸还笑话人家？！”

　　叶知落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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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知落：“林妹妹是林妹妹，关他叶宝玉什么事？”
林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