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斥卿

5、变态的诗意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是大部分人心理变态，而我跟他们不一样，所以他们就说我的想法有问题罢了。”霜儿在咖啡厅这么跟我说的。
　　“有时候我觉得我们的现代社会跟古代社会只有一墙之隔而已。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状态，它就像不同时空的共存一样。我几乎可以看到颓圮破旧的青石墙壁在炮火里巍然屹立，古人通过战争抢夺地盘，在战争之后整个世界荒芜了很久，久到让人无法去计算衡量，只觉得在一片荆棘地里面狂奔却看不到边际，不知道目的的那种久。撒血泪，在这无涯的荒野里，在兵荒马乱的时代里，荆棘终于开始发芽，开了花。”
　　而后我看到了面前的一堵墙，我无法忽视，无法逾越。于是我带着美好的假面具，在一片虚无空洞的空间的包裹之下挣扎，越是挣扎，越是禁锢，越是禁锢，越是让我难以喘息。有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很多年前，也有人走过这片荒野，是否他们也深陷困囿无法自拔，是否他们也曾如我一般地疼痛。我放弃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感到阳光刺穿我的眼皮，依稀让我看到了泛红的曙光。墙缝里面长满了野草和藤蔓，而且还像蛇一样的缓慢蠕动、生长，我看到藤蔓爬满半面墙壁，叶子发芽一样地生长出来，在叶子的中央有零星的花苞缓慢舒展开来，好像急需滋养的女子的柔美和热烈。整个世界也变得有了色彩和生机。我以为已经过了很多年，我放下心里的紧绷的那根弦，赶紧顺着花开的方向前行，路上没有一个人，除了我。可是我能听到周围有声音是时不时传来，或是嘲笑，或是训斥。终于，我始终没有走出那片荒野。
　　我也不在乎继续负重前行，毕竟我已经这样很久了。
　　可是，生活总是如此精致，它给你设置精细的坎坷，也给你设置美好的惊喜。
　　我遇到了一个男人。
　　长相我几乎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不是传说中的白马王子，也不是我曾经幻想过的那种帅哥。但他让人感觉很舒服。
　　他就那么看着我，一言不发，随着我往前走。一路走来，我脚下被荆棘刺穿的烂肉慢慢愈合，身上的淤青和心里的伤痕慢慢恢复。就好像这条路越走越宽，越来越美丽。他就那么陪着我，始终没说一句话，我也没有问一句话。我担心，我这一问，他就消失了，或者就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我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一段旅程的时间，我几乎是数着每一秒走出来的，因为我怕再一次错过。
　　的确，生活就是这样的。有些故事好像一开始，我们就都知道结局。
　　我走出来之后，他就不见了。我也没有找，也没有来得及思考任何关于情感的问题。或许，他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陪我走过那一段艰难的路程，而我就是他完成之际使命的一个促成因素而已。就像林黛玉还了贾宝玉一辈子的眼泪也就只是绛珠仙草还恩罢了。表象是浪漫悲凉的，本质根本就没有那么凄凉。又或许是他不舍得我心痛罢了？总之，也算是一段完满的经历。

　　霜儿说这些的时候，满心满眼的幸福，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也从未在别人脸上看到过。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一个人，遇到以后他就是可以让我们内心所有的经久不灭的委屈和怨恨像沙滩上的脚印一样，轻轻一抹就平了。
　　我好像第一次认识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