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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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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上了路还没多久,码头方向却有十数来人骑着快马,扬尘如浪,疾驰而来。那领头之人身着紫衣,衣袂扬起如翼而摆。
十数骑而来,马蹄声轰隆地面震动,白南心生警惕,对车内道:“妹妹,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说着,一手执缰,一手放在了佩剑上。
阿药在内轻声道:“哥哥不要急,看看再说。”
容江掀起车帘,回头看了一眼,道:“是冲着我来的。”
白南便到:“那我们还不快走。”
“他们快马,走不掉的,”容江淡淡道,“我能应付。”
白南停了马车,容江轻点足下,落于道中迎着来人。
见马车停下,来人纷纷勒住了马,骏马嘶鸣,只领头之人冲到了容江面前,猛然一提缰绳,马蹄扬起,距离容江不足一尺。
而对此挑衅,容江竟然神色不改,足下不动。
紫衣人马术极好,千钧一发之刻,控住了马,马头急转,马蹄落在一旁,扬起尘土,终未触到容江半分。她高高跨在马上,一手安抚狂躁的骏马,俯视路中容江,轻轻嗤笑一声,道:“容江女侠,别来无恙。”
容江抬头,神色冷冷:“紫衣姑娘,亦是别来无恙。”
“我还以为你要躲在傅家相夫教子,从此不敢出门,怎么听到洛阳王出事,还是巴巴地出来了。”
“我从未有何不敢。”
紫衣讽笑:“傅少城主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来京城吗?容江女侠你都嫁人了,还敢来京城,怕不是担心这全天下没人知道傅少城主,他捡的是个破鞋?”
容江不语,却已怒了,伸臂往后,微微使力,长匣中飞出一柄长剑,正落在容江手中。长剑古朴,锋刃不显,光华内敛。
此剑形制并不多见,紫衣见了这剑,一眼便认出,面色顿时一凝:“萧家的白虹剑!”
容江抽了剑,立了剑势横飞一削,剑气非如容江外观所见柔弱,而是猛如烈火,来势汹汹,紫衣亦是老江湖了,本能觉察不妙,弃了马飞身后撤。容江这一剑看着寻常,实则含了她多年所练之精髓,剑招返璞归真,招式虽不华丽,剑气却已练到了极致。
面前之马发出一声残鸣,平凡一削,将马身削成了两段,若不是紫衣退得快,必要被伤。
紫衣气得柳眉倒竖:“好啊好啊,你竟然是开始用剑了?”
容江淡淡道:“武功一道,并不在于使用什么兵器。”
“我呸!”紫衣后退了数步方能站住,她大怒,从腰上抽了长鞭,内力注入,软鞭抖直如钢,猛力抽向容江。
容江不退,也不硬对,顺着长鞭劲力长剑轻转,那钢一般的长鞭就如绕指丝被卸去了力道,轻而易举,就将紫衣的鞭子挥开到一旁。
紫衣见此更是怒不可遏,还要再上。
一边的白南忍不住出声:“你这个小娘子是怎么回事,人家姑娘已经让了你了,你还咄咄逼人是为何。”
“我咄咄逼人?”紫衣气极反笑,“你没见到是谁先杀了我的马!”
“那也是因为你说话太过难听了,人家是先动手,可你先动嘴的。”
紫衣若是迁怒,白南怕是也有麻烦,容江不想连累他人,只对紫衣道:“我无意和你纠缠。”
紫衣却答:“我却是有意要和你纠缠。”
说罢,鞭子抽了个花,又攻上前。
白南见状简直莫名,问车内道:“这紫衣小娘子做什么呢?她完全不是容江姑娘的对手,何必自取其辱。”
阿药在内低声答道:“她们之间恩怨由来已久,三两句解释不清。”
紫衣容江又对数招,紫衣自然是讨不到好,身后随从见紫衣讨不到好,不敢静观,各自亮了兵器,围上前来。
这下白南哪里还能看得下去,拔剑而上,要助容江一臂之力。
紫衣随从这十几位说是高手,也不过相较寻常江湖人罢了,比起白南当然远远不够。白南数招就接连拿下。
容江三招便逼得紫衣穷途,白虹剑下,将那软鞭绞成数段。
兵器在手,紫衣尚且不是容江对手,如今没了兵器,她只瞪眼道:“你不过仗着兵器强过我!”
容江根本不予理会,收了剑,看了四周一眼,紫衣等十几人人追赶上来,自然是也带了十几匹骏马上来,她本就发愁雇不到马进京,可巧紫衣这一行,人人都是骑着好马。容江环视一周,选了一匹,飞身跨上。
容江驱马而过,对白南道:“多谢这位大哥相助,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一夹马腹,飞驰而去。
白南见状,也不跟这群人再做纠缠,道:“那我也先走啦。”
抽身跃回马车,拉紧缰绳,也驾着马车飞速离去。
随从见了,上前问紫衣道:“夫人,咱们还追吗?”
紫衣气得反身抽了他一记耳光:“那贱人轻功比你们都强!已经骑马先走,还追得上什么!”
“那,刚刚那个男的呢?”
“我看着是那么闲的人吗?”紫衣气得扔了手上半截长鞭,“我还得上京见公子,谁耐烦和这些猫三狗四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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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南驾着马车走出了许久,回望身后并未追来,便说:“妹妹,他们没追来。”
“我又没露面,左右这笔账她都会算到容江身上,对紫衣而言,我们不过无关人罢了。”
“妹妹好似对她很了解?”
“好说。”阿药掀了帘子,探出身子来,笑问:“哥哥说来看看,若是这位紫衣娘子给人做侍女,和我比又如何?”
白南就笑了:“她这脾气,还给人当侍女吗?我看要被主家打板子的。”
阿药又笑:“那你可就猜错了。”
连着赶了两日路,阿药白南二人这才到了京城城外。
京城自然不同别处,凡入城之人皆需路引。
这难不倒阿药和白南的,阿药自小就喜欢旁门左道,伪造信件、私制印章乃是家常便饭,做个仿造路引之类的,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早在船上,阿药就趁着无事刻了印章,白南把假印章拿走,言说剩下的就交给他了。
阿药拿出那假路引一看,发现不知道何时,白南已经帮她完成了,具名已备,印章也盖上了。
这是两个人的路引,“探亲事特许,入京请准,男子年三十一白氏曰南,携妹曰月,收执准此……”
兄是白南,妹是白月。日月之光何其耀眼,单名为月之人,可见她出生之时家人是何等期盼欢喜。
阿药心道:只可惜了这个好名字。
此间,马车已经排队到了门下。
守城门将出声询问:“洛阳白月?入城探亲?”
阿药掀起帘子,答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