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似此星辰非昨夜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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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阿姜又是很晚才回来，依旧带着浓重呛人的香气。
这回，云虚没有等他开口，就把他赶去沐浴。
不禁皱眉问道：“你这两日都去哪里了，这味道为何这么呛人。”
“女人的胭脂水粉味吧！”阿姜脱口而出，并不觉得这有何不妥，“是挺呛人的，也不知她们施香味这么重的胭脂水粉，不会把自己呛到吗？”
云虚连自己也未曾发觉，他生出了一丝妒火。
少年沐浴完出来，像往常一般粘了过来。
“你离我远些。”
看他的样子似是很嫌弃，连姜不禁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还有味道吗？我闻不到啊！”
云虚板着脸，道：“我不喜与他人太过亲密。”
少年“哦”了一声，便乖乖的往后退了一尺，仍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云虚被他那灼热的目光盯得十分不自在，“还有事？”
他摇了摇头。
“这么晚了，你不回房歇息，还在这里看着我做什么？”
他微微垂眸，“你好像很不高兴……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云虚被他这略带委屈的目光看得心头一抽，略带歉意道：“没有的事。”
“这可是你说的。”话音一落，他又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些年，云虚已经习惯他这么粘着自己，但这得寸进尺的毛病始终未改。
“你今日可有喜欢我？”
“你太闹腾了。”
少年把脸转了过来，“你不喜欢？”
“我素来喜静。”
接下来的几日，少年果然安静了，安静到云虚都有些不习惯了，云虚打坐他在一旁跟着打坐，云虚看书，少年便在一旁看着他，不吵也不闹。
云虚问道：“你不觉得闷吗？”
少年迟疑的点了点头。
云虚笑道：“那你自个儿去玩。妖市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肯定有你没去过的地方。”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我不爱热闹，你自己去吧！”
“那我也不去了。”
云虚轻笑道：“我喜静，我不代表我要拘着你，去玩吧！”
“我就想陪着你。”少年凝视着他，“云虚，看在我这么有诚心的份上，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如何？如果有一天你厌烦了，我一定乖乖的走得远远的，不会碍你的眼。”
云虚脱口而出道：“要烦早就烦了，哪里能拖到现在。”
云虚甚至没有意识到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更没有意识到，他说完这句话时，心湖漾起的阵阵涟漪。直到他想执笔写字的时候，才惊觉手心已经汗湿了，虽有些疑惑，也未曾深想，便施了个祛尘诀，化掉手心的汗。
手心干燥了，但这次，念再多的清心咒，心也平静不下来，只要他抬起头对上少年灼灼的目光，心就跳得更快，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云虚已经记不清自己第几次抬起头，对上少年的目光，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打扰到我了。”
少年明显愣了一下。
“你在这里我没法静下心来。”云虚补充道，“总有一双眼睛看着我，让我感到很不自在。”
少年怔怔问道：“只是……这样吗？”
云虚哑然，他发觉自己也说不清这样的感觉，他摇了摇头，正斟酌着如何与他说清楚，少年却因为他的摇头呢喃道：“原来不止是这样。”
少年垂头道：“那我不打扰你了。”
少年离去了，但心却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心跳得没有之前快，却莫名的觉得烦闷，胸口总闷着一口气。
云虚决定去散散心。
夜间的妖市十分热闹，人流熙熙攘攘，云虚不由得环顾四周，阿姜最是喜欢热闹的，也不知他此刻玩得开不开心，这么想着，便忍不住去寻他。
最后，云虚停在了一处名为“温柔乡”的店门口。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味，与之前阿姜回来时身上沾染的味道一样。
耳畔是各种调笑以及……不堪入耳的声音，不用进去，便知道这是秦楼楚馆。
云虚脸色黑如锅底，径直朝阿姜坐在的房间走去，此刻，少年早已喝得酩酊大醉，哪怕他站在少年面前，少年也用了许久时间才辨认出他来。
“跟我回去！”云虚冷冷道，拉着他便往外走。
他就这么拉着少年，少年执了一壶酒，就这么一路回到了客栈，“我已叫人备好热水，你早些休息。”
哪知少年此时反握住他的手，却不肯松开。
“你想做什……唔……”
辛辣的酒液从他的口腔中渡了过来，一时间，云虚竟忘了反应。
“好喝吗？”
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脸上。
少年眼角眉梢都噙着笑。
云虚回过神来，直往后退，可不过退了两步，便已背贴着墙壁。
少年笑得更欢了，“你脸红了。”
他的头埋在云虚的脖颈间，温热的呼吸从耳畔吹过，酥酥的，麻麻的。
“你果然是心悦我的。”
“没有的事。”云虚猛的推开他，夺门而去。
云虚太过心慌，分明听到身后“哐当”一声，却不敢回头，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开始念起清心咒，试图让心平静下来。
但仿佛陷入了魔咒一般，越念心反而越慌乱，甚至，云虚发觉他似乎已经开始忘记清心咒的经文，少年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句“你果然是心悦我的”话，一直在耳畔回响。
他侧耳倾听，隔壁少年的房间似乎很安静，还能听到少年均匀的呼吸，云虚不禁悄悄的走到他的房间，这才发觉，他竟是倒在桌旁睡着了，一旁的椅子东倒西歪。
云虚忙走过去想将他扶起，还未碰到少年，心又开始“砰砰”直跳。
有人曾经告诉他：你是能漠视一切情感之人，会是一个成为元君的好苗子，云虚对此一直深信不疑。
只有参悟洪元天道，拜在三清天几位尊者之下才能够成为元君。也因此，云虚自记事以来，所追求的一直都是能有一天能参悟洪元天道，站在三清天之上。可他此刻的心情却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就着洒在室内的皎洁月光，他竟然觉得这样的场景正是他想要的，脑海里尽是“琴瑟在御，岁月静好”。即便，他与少年，是水与火。
他将少年扶到床上，又替少年擦洗，替他换了套衣裳。
分明一个祛尘诀就能解决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
***
已是日上三竿，少年悠悠转醒，他风风火火的闯进了云虚的房间，“我还以为是幻觉呢，原来昨晚替我换衣服的真的是你。”
“换衣服？”云虚蹙了蹙眉。
少年遗憾道：“原来不是你。”
云虚冷哼了一声，“谁知道呢。”
昨晚，云虚回到房间后想了一夜，这世间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参悟洪元天道，他天生感情淡漠，这是上天的恩赐，若是放弃自己的天赋，那是对天道的亵渎。
越想愈发觉得不该这样下去。
自己会心慌意乱，只不过是未曾遇见过像少年这样的人，有些手忙脚乱罢了。
这么一想，心好像平静下来了，云虚觉得他这是想通了，便不再深想，还趁着心情正好，修习那本难度极高的《浑天心经》。
天界之所以那么崇尚悟道，除了成为悟道后能知过去晓未来，更因为，只有元君及其以上尊者有能力随意操纵神力。
神力可以看做是灵力的浓缩，七神镜解除禁制会让神仙们觉得丹田灵脉有灼烧感，那是因为神镜释放出浓郁的灵气，这样浓郁的灵气，无须神仙以及修仙者吐纳，也会自发的往他们的灵脉丹田钻。
《浑天心经》虽然能教神仙如何操纵神力，但这部功法要求修炼者有极高的心境，否则便会走火入魔。云虚觉得自己修炼得十分顺利，少年对他的影响似乎消除了。
可方才，少年破门而入，那一刹那，少年逆着光的样子，心又开始狂跳起来。
一定是被吓的，所以有些慌。
否则又怎么可能那般顺利的修炼《浑天心经》？
似乎找到了心跳的理由，云虚便不再去看他，“下次进来，先敲门。”
少年似乎有些不乐意，“以你的本事，方圆百尺内，有几只苍蝇你应当都能知道，我敲不敲门有差吗？莫非……”少年欺身，凑到他耳边，笑道：“你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怕被我发现？”
云虚不屑道：“怎么可能。”
“那我以前也不敲门，你怎么不说？”
云虚抬头看向他，对上少年灼灼的目光又不禁避开，“敲门是一种基本礼貌。以前在王宫，你是君，我是臣，自然不好说什么。可现在不一样，你不是大虞国公子连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知道了。”
乖巧了几日，少年终于露出了本性，虽然没有吵吵嚷嚷，却也坐不住，左翻翻，右看看。
云虚发觉，只要少年在他眼前，他根本就没法静下心来，怒道：“坐不住了就出去！不要在这里吵我！”
少年似乎被他吓到了，愣了愣，“好。”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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