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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双人棺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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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一行追着那神秘的女人脚印走出了那座被黄沙覆盖的古城,而女人的脚印却消失在莽莽黄沙中。
“难道,古城只是一个幌子?”姜舒趴在云虚的怀中,若有所思。
忽然,云虚脚下一空,身形一晃。
姜舒低头一看,“完,踩进流沙了。”
云虚不敢动弹,陷入流沙,越挣扎沉得越快。
姜舒从他怀中一跃而出,稳稳的站在了他们刚走过地方,“手给我。”
云虚却迟迟未动。
“怎么呢?”
“底下有动静。”
烈日炎炎,映得云虚的嘴唇有些发白。
“是什么?”
云虚摇了摇头,“要下去看看吗?”
“如果我说不去,你会不去吗?”
云虚却是笑了,“那走吧!”
沙漠的地底却是另一片风景,沙漠之上,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而地底,却是异常的阴冷,空气里弥漫着恶臭。
“这味道……十步必杀!”姜舒被薰得晕头转向。“你有没有觉得,此处,灵力的滞塞感没那么重了?”
云虚施法,将灵力聚于手心,“的确。”
“那这里离那阵法岂不是更远了?我们会不会走错了?”
几乎是一瞬间,两人的脚步同时一顿,二人顺着细微的声响一路追了过去。
越走,那声音就越清晰,像是野兽的嘶吼声。
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腐烂的尸体,数量惊人。
突然间,又在另一条路上,出现了人影。
“谁?!”
姜舒追了两步,便被云虚拽住了。“这里的尸体都是被同一种毒液腐蚀的,千万别碰。”
云虚顺手提着姜舒腾空飞行,但这里的空间实在是太过狭小,时不时撞上了山洞壁。
姜舒乖巧的化出真身,钻进了云虚的怀里。
此处灵力受限,云虚又多带着一个人,前行的速度自然是更慢了,但还是追上了那人影。
是一个女人。
姜舒才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从云虚的怀中跃起,直直的落在女人的背上,连人一起摁在了地上。
“想跑,问过我没有?”
女人的头发凌乱,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还有多处深浅不一的淤青。
姜舒惊讶的看着她。
云虚道:“你与山洞中的东西,是什么关系?”
姜舒疑惑的看着他,心道:好奇怪的问法。
“她不是怪物,她是我娘!”女人歇斯底里的喊着,“她是我娘!是我娘……”
狐狸跳到地上,化出人形,“站起来,慢慢说。”
云虚问;“引我们来此的,是你?”
女人答:“是……”
姜舒笑道:“我开始还以为是这女人的体味比较重呢,原来是不小心沾到了这里的腐水。”
云虚又问:“这不归海的主人,你可认识?”
女人悲戚的表情忽然变成了狠厉,“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女人忽然抓住了云虚的手臂,“求求你们,救救我娘!是他,是他把我娘变成了怪物!呜呜呜——”
云虚宽慰道:“不急,你慢慢说。”
“我娘每天都会清醒一两个时辰,每次清醒的时候,就会看到满地的尸体,她根本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娘一旦变成怪物,见人就吃,连我这个女儿都不认识。”女人说的凄凄切切,“可是他!他逼着我娘去看她变成怪物的样子,逼着我娘每日忏悔!”
“姑娘口中的‘他’,可是这里的主人?”
“是他!”女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恐惧,“他在叫我……”
女人忽然一溜烟的跑了。
留下姜舒和云虚愣在原地。
“也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将这母女俩折磨成这样,一个变成怪物,一个快疯了。”
云虚淡声道:“这女子三魂七魄少了一魄。”
“人有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以七情为之七魄,让我猜猜,少了哪一魄。唔……猜不出。”
“想知道?一起去看看不就行了?”
***
窄窄的甬道尽头,却是一片宽阔宏伟的天地,偌大的山洞张灯结彩,红绸遍布,一片喜气洋洋之态。
但,是冷冰冰的喜气。
满地红烛摇曳,排列有序,有几百支之多,围绕的却是一具棺木,鲜红的喜绸系在棺木之上。
洞顶的喜气的长命灯,在此情此景下看上去,更像是一种讽刺。
姜舒听过无数故事,见过无数故事,将棺木摆上喜堂的,还是第一次见。
姜舒不禁感慨,“若真是杀妻之恨,那母女俩,也算是咎由自取了。若是换了我,每日都要凌迟她们一遍,把她们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来,再将她们的骨头一寸一寸的敲碎,完了再用上好的丹药将她们养好,等伤好了继续。定叫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舒只觉得腰间吃痛,“你掐我作甚?”
“我还活得好好的。”云虚咬牙道:“你要再敢胡说,我掐的就不是腰了。”
“你不是还没嫁给我吗?”姜舒捏起他的下巴,“还是你迫不及待的……想嫁我了?”
云虚将手覆在他的手上,拇指轻一下重一下的在他手心摩挲,复又捧着那只手,往嘴边送,落下一个吻。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
“齐子敬!你不得好死!”
是方才那位女子的声音。
紧接着,姜舒就看到那个女人从另一个山洞滚了出来,撞倒了两支红烛后停了下来。
身穿喜服的男子满脸怒色,对着女子又打又踢,接着又狂扇女子的耳光,看着斯斯文文的,下手却是又狠又毒,“谁让你碰这鸳鸯红烛的?!”
姜舒朝云虚的耳边小声嘀咕,“都说打人不打脸,这人倒好,专打脸。”
“你不是说,你觉得这女子的气息似曾相识吗?想起她是谁了吗?”
姜舒摇摇头,“想不起来。”
“那边两位,是来参加在下的婚礼吗?”不过半杯茶的功夫,男子便气喘吁吁,分明就是打得累了,这才有闲暇看这两个不速之客一眼。
云虚直言道:“我们,是追寻一串脚印而来。”
“呵。”齐子敬冷笑一声,“你特意引来那么多人,可有一人愿意救你?”
“我没杀过人!”女子被打得鼻青脸肿,说起话来也显得有些含糊不清,“你敢让我看看她是谁吗?”
闻言,云虚淡声道:“这是双人棺,棺内只有一人,应当是位女子。”
姜舒奇道:“哟,这是打算报了仇,然后殉情吗?”
云虚低低耳语道:“奇怪,这位叫齐子敬的男子,也少了一魄。”
“那一魄是不是放在棺椁里了?”姜舒幽幽道:“这天界不是常有吗?爱侣死后,将自己的爱魄与爱侣葬在一起,从此以后,不会再爱上他人了。”
云虚摇摇头,“此地灵力受限,那棺椁上又设了许多禁制,能探知里面有人已是不容易,这棺椁里有没有灵魄,我着实不知。”
“胡说!我没有杀人,我娘也没有杀人!”
眼睛骨碌一转,姜舒笑道:“开棺看看不就知道了?”
“阿姜!”云虚紧紧的拉着他的手,生怕他又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举动来。
哪只那男子周身冷如冰霜,“你们若是来道喜,在下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倒是还有两坛好酒。”
听说有酒,姜舒咽了咽口水。
“你们若是来捣乱的,休怪我不客气。”
姜舒抿唇轻笑,“既然来了,就是我命中注定要管一管这事,若是不弄清这事的来龙去脉,我俩就算离开了,也于心不安。”
话音还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姜舒却已经闪到了男子身后,一手朝齐子敬的脑门探去。
一息之间,皆已明了。
齐子敬哪里知晓这么多,一字不发,挥手便与姜舒过了几招。
奈何这书生实在是没有修道的资质,弱到姜舒觉得他一扇子能将他扇出这不归海。
姜舒叹道:“你在女儿身上种了死蛊,母亲身上种生蛊。虽然你灵力低微,但脑子倒是挺好使的。”
生死蛊分为生蛊和死蛊,种下死蛊的人,会代替种了生蛊的人去死,所以,要想让那个怪物母亲死,这个做女儿的,必须替母亲先死。
“阿姜,这棺椁里的,是何人?”
姜舒应道:“淇水君之女,静澜神女。”
齐子敬青筋暴起,攻势加快,“你是谁?!到底是何方神圣?!”
云虚脸上惊现讶异之情,“淇水君私率亲兵攻打鲛人族,全族皆已伏诛,为何她的法身还留着?”
正是因为淇水君攻打鲛人族一事,鲛人族已经许久不向天界供给鲛绡,想要鲛绡就得花重金去异珍楼购买。
齐子敬:“哼!淇水君那是被陷害的!”
云虚:“为何人所害?”
齐子敬:“汾水君。”
云虚更加诧异:“此言属实?汾水君乃淇水君之亲家,为何害他?”
齐子敬不言。
“为了神镜。”姜舒道。
“神镜如今可在你手上?”
齐子敬冷笑一声,目光锐利,突然眼前景象大变,天与地皆白茫茫一片,让人不知此间何间。
云虚淡笑道:“幻影镜。可惜你修为不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