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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不归海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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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的速度无疑是极快的,半个时辰,便从太清天行至不归海。
不归海地处苍山之北,是一大片沙海。此地处处是流沙,叫人有来无回,因此,被称为不归海。
此刻已是正午,热浪灼灼。姜舒虽然讨厌太阳,但他原本体质属火,这点热浪对他并无影响,他回头看了云虚一眼。
似乎对他也无甚影响。
“你知道不归海的入口吗?”
云虚摇摇头,“不知。”
姜舒嘻嘻道:“真巧,我也未曾来过此处,只能先在这附近找找。”
腾云飞了一会儿,便有了发现,“前面有座古城。”
可一到古城上空,灵力好似被隔空阻断,两人从天坠落,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过突然,直到二人快落地时,姜舒这才使出灵力。
总算是平稳落地,姜舒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云虚问道。
“灵力滞塞。”姜舒道:“此地十分蹊跷,应该就是这里了。”又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云虚利用五识探知,须臾,答道:“不行,这里很古怪,我探知不了。”
“这里应该有一个极大的阵法,用来限制来人的灵力。”
言语间,又有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想来也是中招了。
“哎哟!痛死我了!”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姜舒看了过去,黑乎乎的一团,“君尧?”
这一身品味独特的血鸦羽毛,不是槐仙又是谁?
姜舒的嘴角抽了抽,拽着云虚就开始跑。
跑了好长一段路,终于看不到槐仙的身影,姜舒终于松了一口气。
二人气喘吁吁的,姜舒看着云虚,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你就那么怕他?”
“错!”姜舒觉得很有必要纠正一下,“我是恶心他,若非当年他救过我,我都不想搭理他。咦?”
“怎么呢?”
“这里有脚印,还是很新的脚印。要跟上去看看吗?”
云虚拉住他的手腕,“你带路。”
姜舒心中悸动,“可抓住了,别丢了。”
云虚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我不会再放手了。”
姜舒顺着脚印走了两步,又咀嚼他这句话有些不对劲,“再?”
“没什么。”云虚的脸上仍然洋溢着微笑。
云虚却发觉他不走了,“怎么呢?”
姜舒突然化出真身,被云虚抓住的手腕也溜了出来,姜舒嗅着脚印的味道,“这个人,好像似曾相识。”
“好像?”
“太久了,想不起来了。从脚印看上去,是个女人的脚印,但她没有熏香,你怎么看?”
云虚略一思忖,“能走到这里的,必定不是凡人。”
姜舒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重点是女人。什么样的女人不熏香呢?”
“可不熏香的仙子也不少。”
“可是,不会隐藏气息,又不熏香的女人呢?”
云虚摇了摇头,“这仍然说明不了什么。”
“来这种地方,为什么不隐藏自己的气息,还要特地留下脚印呢?”
“你是说,这脚印是她特地留下来的?”
“这些痕迹实在是太明显了,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有意为之。”姜舒恢复人形,仍是在思考:此人引他来此的理由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云虚突然神色肃然,“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说来听听。”
“我们手上有洞心镜,槐仙身上有易灵镜。或许,此人就是为了得到七神镜。”
姜舒皱了皱眉,“也许你说对了。此地设置了极大的阵法,能限制灵力。而七神镜,只要有灵力的地方,就能成为它的藏身之处。如果灵力被阻断了呢?”
云虚点了点头,表示赞成,“得到一面神镜之人,大多都会心存侥幸:万一能得到更多的神镜呢?只要此人放出消息,在这不归海有神镜的出现,就一定会有人来此寻觅。”
“说不定,跟上次将消息放给风神儿子的,是同一拨人。”
云虚摇摇头。
“为什么会觉得不是同一拨人?”
“上次的人,是利用别人夺神镜,目的为何不得而知,可这次的人,是将别人引来,目的就是自己想要神镜。因此,不会是同一拨人。”
姜舒了然的点了点头,“我们在明,敌在暗,怎么样,怕不怕?”
云虚不禁莞尔,牵起他的手,“走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虽然仍是隔着衣袖,但姜舒仍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正透过那块薄薄的布传递过来。姜舒忍不住凝视着这张脸,长得倒是挺俊的,尤其是那朱红的樱唇看上去十分可口,就是这满头白发,衬得自己像个小白脸似的。
而那头想的却是:如果他想起了一切,还会这么安静的任由他牵着吗?
一想到阿姜会甩开他的手,他不会谩骂,不会生气,却能让每一句话都狠狠扎在他的心上,云虚觉得难受、心疼,悲伤得不能自已。
“就算怕走丢了,也用不着抓这么紧吧!”
云虚突然松开了手,须臾,回过神,他发觉不对,“抱歉。”复又抓住了他的手,“阿姜,你真的不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吗?”
“我的确很好奇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更不想再体验一次喝忘忧水的过程,那感觉……一定是痛不欲生……”
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云虚的脸上有些难看。
“君尧从来不跟我说天界的事情,若我问起了,也没一句好话,若是问得急了,便劈头盖脸的将我骂一顿,说什么若不是我与天界那群道貌岸然的神仙纠缠不清,也不会弄得满身是伤,奄奄一息的趴在槐约客栈的门口,求他给一碗忘忧水。
但我想,既然我决定忘记一切,那就是恩仇全泯,否则我一定要清算过去的帐。所以,我也没想去了解过去发生了什么。
初见你时,我还以为你是无官无职的一介散仙,虽然修为深不可测,但你打扮得实在是太过朴素,而且,君尧也没认出你。所以,当念安说你是天庭九殿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有意瞒过槐仙。毕竟,无论君尧多么惹人厌,但就凭他当年救我一命一事来说,我是信他,至少,他不会害我。”
云虚闻言,不禁想起槐仙那句话——“初见殿下时,您还是丰神如玉,不可一世的 ,如今满头鹤发,沧桑得老朽几乎都认不出了”。
云虚思绪飘远,冷不防被他抚上了眼前那条白绫,云虚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覆上他的手背,“别看!”
姜舒并没有想要去解开白绫,“回头,我让君尧用易灵镜,换一只眼睛给你。”
易灵镜,乃以物易物之镜,用自己的眼睛去换他那双废掉的眼睛,完全是可以的。
“不要。”云虚摇摇头。
“为什么不要?你是嫌弃我的眼睛?”
“这样,”云虚的嘴角勾起一抹十分温柔的弧度,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溺毙在这样的温柔里:“任世间斗转星移,日月如梭,任世间春去秋来,沧海桑田,我的眼中,始终只有一个你,再容不得这世间千万颜色。”
“嘁——”姜舒面上是不屑,但心底却是涌入一股异样的情感,这样的情感正一点一点的侵蚀他最后的防御,他贴近他,“你都看不见,凭什么说你的眼睛里只能看得到我?”
云虚不但半点也不生气,反而面带微笑,像是很高兴,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有没有这双眼睛,我都看得到你,也只会看得到你。”
心湖漾起一圈圈的涟漪,掩藏于心湖湖底的心思随着这一圈一圈的涟漪荡漾着,浮出水面。这一刹那,姜舒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对着眼前这个不熟悉不记得过往的男人,他希望这一汪春水,永远荡漾永不停歇,永远留在自己的心湖里。
姜舒将他拥入怀中,忘情的吻着,不似以往那般蜻蜓点水,而是直接撬开他的关齿攻城略地。
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个男人深爱着他,正如他心湖水底掩藏的心思一样。姜舒从来都不喜欢瞻前顾后,他只知道,他心湖里所有的动荡都源自于眼前这个男人,他现在只想跟他在一起。
姜舒吻得动情,云虚也礼尚往来,一寸一寸的,去探寻贝齿后的的领地。
最后变成了两个人争夺主权,谁也不肯认输。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大汗淋漓,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粗重。
姜舒戏谑道:“这回,你怎么不推开我了?”
“平日里我都可以依你。”云虚直言道:“可是念安还小,我不许你把他带坏了。”
这张白皙的脸颊仍是烧得通红,姜舒桀桀的笑了起来,“明明脸皮这样薄,说起情话来却是这般直白。”
“我不如你,说不出那么动人的情话,但是我想告诉你……”姜舒将唇凑到他耳边,似媚非媚, “你说话时我想亲你,你不说话时我也想亲你,你高兴的时候,我想亲亲你的脸颊跟着得意,你生气的时候,我想亲你哄哄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想亲你。总之,我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抱着你亲着你。”
言罢,灵巧的舌尖调皮的舔舐他的耳垂,云虚的脸似乎更红了。
须臾,云虚红着脸,牵起他的手,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郑重的,轻柔的牵着他的手,“你带路。”
姜舒顺手将他打横抱起。
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