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卿不悔》不归1

54、真相

　　苏季宅邸。
　　“芷儿，你刚回来没几日，这是又要去哪里？”
　　“我听青儿说亦儿今天回来，我找她说说话。”
　　“不准去。”
　　“爸，爸爸，我和亦儿都几年没见了，您就让我见见她嘛。”
　　苏季出了名的视女如命，但一碰到有关苏燮一家的事，两人便少不了的吵一通。
　　“苏家上下，我就这么一个小侄女，从小到大您为什么总不让我见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苏燮违背祖训，无视族规，是苏家的罪人。”
　　“那关亦儿他们什么事。”
　　苏季被她的话噎住。
　　“我说了不许就是不许！”
　　“我要是非去不可呢。”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苏芷冲苏季挑衅的扬了扬眉毛，扭头就走。
　　苏季火冒三丈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重重的一叹，由着她去了。
　　翌日一大早，吉祥宾馆的伙计被倒在血泊中的李代亦吓个半死。警察赶到现场，自是要询问一遍，那伙计面如死灰，嘴唇哆哆嗦嗦的叙述事情的经过。
　　“昨天夜里我还见她来着，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
　　“昨晚大约什么时候见她？”
　　“昨晚……昨晚十一点左右，她还和我打了招呼。”
　　“她身边还带了什么人？”
　　“一个丫头，听她叫她青儿。”
　　“此人现在在哪？”
　　“前两日就被她打发回去了，说是有事，具体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夜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没有。”
　　“再好好想想。”
　　“对了，我听到了敲门声，我当时太困了，就没去管。”
　　苏队长看了一眼伙计“你和我们走一趟。”
　　又扭头去吩咐属下。
　　“把尸体带回去。”
　　“是。”
　　孙跃微低着头颅，声音也是低低的，仔细听便能辨出其中的担忧与小心翼翼来。
　　“局长，苏小姐她她……”
　　苏为晟背对着来人，幽幽的开口。
　　“死了？”
　　“是。”
　　“尸体呢？”
　　“我命人带回来了。”
　　半晌，苏为晟开口，语气里头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嗯，你去安排，尽快送回苏家。”
　　“是。”
　　孙跃口张了张，最终缄默离开。

　　苏卿捧着一本闲书消磨时光，小金端了饭菜进屋，嘴里也不闲着。
　　“苏州还真是热闹，刚来就出事。”
　　苏卿合上书摸摸肚子，视线巴巴的在哑巴生煎和馄饨碗里来回游弋。
　　她下意识吞了吞口水，随口便问了一句。
　　“出什么事？”
　　“听说一姑娘死在什么吉祥什么馆里，死的很惨。”
　　“唔。”
　　苏卿饿的狠了，根本没有心思管旁的事，自顾自的夹了个生煎咬了一口。
　　小金见她一副兴致缺缺的神情，自觉失落，便无趣的收住了话头。
　　“怎么死的？”
　　小金一时间又来了兴致，本就不太大的眼睛眯了起来。
　　“枪杀，胸口一枪，腹部两枪。您说一个姑娘家能犯什么事，竟然下这么狠的手。”
　　苏卿没再言语，默默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

　　李代亦的死对于苏家来说，无疑又是一场噩耗。
　　柳惜文剥了一半的橘子滚落在地，半天缓不过神来。
　　李子怡瘫软在红木椅上，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燮目呲欲裂，笔挺得腰身终于佝偻下来，他一步一步逼近了李子怡的屋子。
　　“是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歹毒的母亲！”
　　李子怡打理好情绪，以同样的姿态逼了回去。
　　“痛吗？”
　　“我就是要看你苏燮受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看着你在苏家一步步的众叛亲离，最后落得个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苏燮阴狠的盯着她。
　　“你会后悔的。”
　　李子怡冷冷冰冰的哼了一声。
　　“我等着。”

　　李代亦离开苏家前，和苏燮前后脚去过李子怡的屋里。
　　恍惚站在这苏家的地上，她忽然便大彻大悟起来。
　　原来这苏府最可怕的人不是胡兰芬，不是苏燮，也不是她那个不管不顾的哥哥，更不是她柳惜文，而是她敬重了二十年来，牵挂了无数次的母亲，她把所有的柔软都给了那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到头来却是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人的心是有多冷才会这般残忍，牺牲无辜，利用子女之手，不惜把自己当做棋子让其深陷囹圄，只为把曾惜她如命的丈夫送下地狱。
　　李代亦像是掉入了冰窖，四肢百骸的疼痛如今已经让她麻木的移不开脚，亲眼目睹惹人怜的那个女人换了张面目，狰狞的如深山里的猛兽，踩着脚下的森森白骨俯视着一切可以当作食物的猎物。
　　“妈……”
　　“亦儿，我做这些都是为你好，如今我已经失去了你哥，不要再让我没了你。”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借着为我好，而肆无忌惮的去伤害我，为什么，妈您教了我二十年，您告诉我究竟为什么！”
　　“亦儿。”
　　“我会以我的方式阻止这一切。”
　　“亦儿，你这样会引火烧上身。”
　　“我必须这么做，您教过我重情重义。”
　　“我最不该教你的就是善良。”
　　李代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眉眼挤在了一处，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眼前之人可真是比她想象中残忍了不止千百倍，毁了苏家，如今连她这么多年来的认知度都要一齐否决掉。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像你一样苟且的活着。”
　　“你以为我没想过死吗？”
　　李代亦愣了愣。
　　“你以为你口口声声叫了这么多年父亲的人，能比我高尚到哪里去。”
　　“你什么意思？”
　　“亦儿，妈求你了，离开苏井镇，去找你哥做你们认为正确的事，别为了不值得的人牺牲。”
　　“我不走，除非你告诉我真相。”
　　她咬了咬牙，脸色更加的惨白。
　　“我答应你留他性命，但你也必须答应我离开。”
　　她终究不忍说出真相，不忍看她遭受双重的打击，不想让她看到一个比母亲还不堪的父亲，那会要了她的命。
　　“不管他有多么的不堪，但他终究还是我的父亲，妈，原谅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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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看吗，有看的招招手，不然没动力，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