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堂本清风

21、再入皇宫

　　皇帝一行人的车驾缓慢的前行着，江雀和卫青也因为起了个大早，此时已经头挨着头呼呼大睡了，卫子夫看着睡得十分香甜的两个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下，也就他们俩能够没有任何忧虑的呼呼大睡了，卫子夫盯着两个人的睡颜陷入了沉思，这一次不仅是青儿，连小雀儿都跟着一起入宫了，其实自从八岁那年与皇上意外相遇，之后所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与前世有了很大的不同，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入宫后我们一家人的命运都会有所改变，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是不是应该对日后的生活有所期待？是不是应该对皇上有所期待？然而纵使卫子夫还不知该作何抉择，她们的车马终是驶入了长安城，向着那个困了她一辈子的皇宫驶去。
　　早在进入长安城前，江雀和卫青就醒了，他们从车窗里探出头，看着渐渐出现在视线里的长安城城门，江雀兴奋的回头对卫子夫说；“子夫，我们到长安啦！”与江雀和卫青的笑容相比，卫子夫此刻脸上的笑容就淡定了许多，然而江雀也没有在意，看着越来越大的城门，江雀和卫青也越来越激动，长安啊！终于到啦！他们的车驾进城时，驻守着城门的士兵们纷纷跪地行礼，卫青看着他们身上的戎装，感觉自己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这就是士兵！是随时可以奔赴战场保家卫国的士兵！卫青有预感，在这里，他可以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江雀和卫青还在探着头看外面，结果没有店家的吆喝声，也没有美食的香味扑鼻，入目的只有高耸的城墙，与期待的繁华街道完全不同，他们还在奇怪，这时卫子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不用再看了，除了城墙，你们什么也看不到。”江雀转过身不解的问：“为什么？长安不是很繁华吗？”“繁华的是横门大街，这是皇上的銮驾，怎么可能从那种地方走，自然是走皇上专用的驰道，而且这条路直通皇宫，除了达官贵族，其他人是一律不可以走的。”听了子夫的解答，江雀顿时提不起劲了，十分惋惜的说道：“怎么这样，本来还以为可以好好逛一逛长安呢，这下子岂不是连长安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就要进宫了嘛！”卫青拍着江雀的肩膀安慰道：“江姐姐，没事的，等以后有机会出宫了我们再好好逛一逛长安。”听卫青这么说，江雀又打起精神了，她重重的点头：“嗯！到时候我一定要吃遍长安美食！”此时的江雀还只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对于入宫这件事并没有明确的概念，在她看来不过是从公主生活的地方转到了皇上居住的地方，两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就连出宫这件事，似乎也过不了多久就会实现。卫子夫转头看着车窗外的城墙，这是她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风景，然后幽幽的说了句：“但愿吧。”
　　不知过了多久，车马终于停了下来，卫子夫他们对看一眼，然后看了眼车外，发现大家都停了下来，这时车外传来负责驾车的郎官的声音：“姑娘，请下车吧。”卫子夫他们起身下车后，便静立在车驾旁，听候安排。卫子夫环视着四周，这里的一砖一瓦一梁一柱都是那么的熟悉，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时，面对着这些满眼都是惊叹，对于未来也充满了美好幻想，再次来到这里，一切恍如隔日，可是此时此景，卫子夫的心里只有悲凉，自己终究还是对抗不了命运。江雀和卫青自下车后就低着头安安静静的站在卫子夫身后，全然没有了在车上时的新鲜劲，许是皇宫里的气氛过于庄严，连他们都不自觉的感到紧张。刘彻下车后便有一个早就候在边上的宦官迎了上来，卫子夫认出，那正是一直在刘彻身边伺候的内侍赵成，而在赵成的身后，早就有皇帝专门乘坐的步辇等在那里，刘彻走到步辇旁突然停了下来，赵成疑惑的看着刘彻：“皇上？”刘彻转头看向卫子夫的方向，随后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卫子夫叠放在腹前的双手随着刘彻的走进一点点握紧，最后刘彻在卫子夫面前两步外停了下来，他看着卫子夫十分平静的说：“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朕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卫子夫抬头直视着刘彻，用着同样平静的语气说道：“奴婢只想问皇上为什么改变决定？”刘彻似是觉得好笑一般轻勾一下嘴角：“为什么？不为什么，因为朕是皇帝，朕想做什么决定是朕的事情，应该不需要知会你吧。”卫子夫注视着刘彻久久没有说话，她努力保持着面色不变，其实此刻她的双手已经紧握到指甲几乎陷入掌心肉中，她深呼吸几次待情绪略微平稳后，声音有些喑哑的开口：“那…那为何连江雀和卫青也要随行入宫？”刘彻微弯下腰，平视着卫子夫的双眼，眼神戏谑的问：“你觉得呢？你说我带他们两个入宫有什么作用呢？”听了刘彻的话，卫子夫猛地睁大双眼，她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刘彻的意思，见卫子夫露出这种表情，刘彻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赞赏，不愧是他看上的人，这么快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卫子夫愤恨加不敢置信的看着刘彻，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做！刘彻没有起身，保持着平视的姿势，一边说一边慢慢靠近：“怎么？没想到是吗？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朕？如果是，就一直恨着朕吧，带着你对朕的怨恨在这宫里好好活下去，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能有一天站在朕的面前，发泄你的怨愤，谖儿。”这声轻唤在卫子夫的耳边炸开，如来自地狱深渊魔鬼的呼唤一般，令她浑身发颤。刘彻满意的看了眼被他的话惊得一动不动的卫子夫，转身坐上步辇，他低头对身边的赵成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赵成低头回复道：“是，奴婢明白。”刘彻点了点头，又用余光瞥了眼还呆愣在原地的卫子夫，然后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了。
　　江雀和卫青一直站在卫子夫身后，所以方才皇上说的话他们听的很清楚，虽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却也被皇上那阴沉的语气吓得不轻，特别是江雀，昨日她还觉得皇上并不是个可怕的人，可是就在刚才，她彻底颠覆了之前的看法，在她看来，皇上已经不是可怕了，而是冷血，他可是子夫心仪的人，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子夫说出这么一番话，怎么可以这么对她！江雀担忧的看着卫子夫，见她面色惨白，身形几乎摇摇欲坠，忙上前扶住她，这时，赵成走到他们的面前微微行了个礼：“奴婢赵成，见过姑娘，请几位随奴婢来吧。”经历过刚才那个场景，江雀有些害怕的看了眼子夫，卫子夫虽然还是面色不佳，却也缓过神来，她轻拍江雀的手表示安抚，然后对赵成点点头说：“有劳大人了。”赵成轻点下头，便转身在前面带路，卫子夫他们跟在他身后，走了很长一段路，终是来到了一条狭长的小巷口，江雀望着似乎看不到尽头的黑漆漆的巷子，有些胆怯的小声问卫子夫：“子夫，这是什么地方啊？”卫子夫望着面前的一切幽幽的吐了两个字：“永巷。”永巷？江雀皱着眉看着眼前看起来十分凄凉的巷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紧紧的跟在卫子夫身后进入了永巷，刚走没多久，赵成便在一个门洞前停了下来，然后转身对卫子夫恭敬的说道：“请两位姑娘稍等片刻。”说完便进去了，不一会儿，赵成带着一个宦官走了出来，卫子夫一看，原是永巷令，两人出来后，赵成指着永巷令对卫子夫说：“这位是永巷令杨谨杨大人，日后姑娘们有任何吩咐和需求都可以找杨大人，奴婢还要回皇上身边伺候，接下来就由杨大人带二位姑娘去居住的处所，奴婢先告退了。”卫子夫向赵成行了个礼：“多谢赵大人。”江雀也连忙效仿子夫向赵成行礼，杨谨对赵成作揖说了句“恭送赵大人”之后，便对卫子夫她们说：“两位姑娘请随奴婢来吧。”卫子夫她们便跟杨谨进去了，卫青也正欲进门，结果被赵成拦住了：“这位少年请留步。”卫子夫和江雀闻声转过身来，卫青被拦下后无措的看着卫子夫，卫子夫走上前问道：“赵大人可是还有什么安排？”赵成回答道：“姑娘明鉴，永巷是后宫宫人们生活的地方，是不允许外男进入的，所以奴婢要带这位少年去其他地方。”卫子夫明白宫里的规矩，虽不放心卫青一人，却也只能照赵成说的去做，她对卫青嘱咐道：“青儿，你随赵大人去吧，记住，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坏了宫里的规矩，有什么事就到这里找我，知道了吗？”卫青点头：“阿姊放心。”说完便随赵成一起离开了。卫子夫她们随杨谨来到一间小屋门前，杨谨对她们说道：“以后这里就是两位的住处了，两位若是没有什么吩咐了，奴婢就先告退了。”见此卫子夫从随身带的钱袋里掏出一串铜币放到杨谨手上：“多谢杨大人，以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了。”杨谨轻轻的颠了一下估计这串铜币的数量，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随后喜笑颜开的说：“姑娘放心，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找奴婢就好，只要是奴婢能做到的绝对照办，两位姑娘好生休息，奴婢告退。”卫子夫和江雀进屋后，江雀放下行李很是不解的问：“子夫，你刚才为什么要给那个人那么多钱啊？”卫子夫边收拾行礼边说：“这个人是永巷令，是掌管永巷所有事务的人，我们要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以后少不了需要他帮忙的地方，所以还是先提前打点他的好。”“可是，我看他对我们挺恭敬的样子，应该不用这么刻意讨好他吧。”卫子夫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江雀十分严肃的说：“小雀儿，宫里不比公主府，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所以我们说话行事都要万分的小心，切不可得罪那些不能得罪的人，总之你记住，在这里除了我和青儿，你谁都不能相信，知道了吗？”江雀虽然有些不明白，可看着子夫这么严肃的表情，还是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知道江雀还是不理解，卫子夫也不强求，等在宫中生活了一段时间她自会明白的，只是不知道青儿现在怎么样了。卫子夫有些担忧的看着屋外，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似是即将要迎来一阵暴风雨一般。
　　卫青跟在赵成身后走了很久，虽不知道这位大人要带他去哪里，可他也不敢问，只好默默的跟在后面。而刘彻回到未央宫后，就以要处理政务为由告诉守门的侍卫谁来都不许进，然后径直走进寝室瘫倒在床榻上，他发呆的看着殿顶，眼前闪过的全是子夫那苍白的脸色和怨怒的眼神，刘彻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绝望的闭上眼睛，这下子子夫绝对不会原谅朕了！回想自己对子夫说的话，连刘彻都忍不住厌弃自己，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通，可是话已说出口，事也已成定局，接下来就只有想想怎么样才能保住子夫了。他缓缓睁开眼，轻抚腰侧玉佩上的穗绳，轻声的自言自语：“子夫啊，朕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呢？”这时，殿外传来赵成的声音：“皇上，奴婢赵成回来了。”刘彻连忙坐起身喊道：“进来吧。”门打开后，刘彻朝着赵成走去：“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赵成恭恭敬敬的回复道：“回皇上，奴婢已经照着皇上的意思，把两位姑娘安排在了永巷，并且奴婢已经跟永巷令交代好，让他多多关照两位姑娘。”刘彻点头：“嗯做的很好。”得到刘彻的赞赏赵成很高兴，又往前迈了一步对刘彻轻声说：“那随两位姑娘同来的那位少年，皇上打算怎么安排？”“青儿？”刘彻这才想起来永巷是后宫女眷生活的地方，卫青作为外男是不可以进入的，他想了想对赵成说：“卫青现在人呢？”“奴婢因不知该如何安排，便把他带了来。”刘彻点点头：“那让他进来吧，正好朕有些话要跟他说。”“诺！”赵成将卫青带进来后便退下了，他打刘彻还是胶东王的时候就在他身边服侍，十分了解皇上的心思，此刻皇上要对卫青说的话自是不想让别人听到的，所以他便退到殿外守着，还能防止有人闯进来。卫青进殿后，就一直战战兢兢的盯着地面，跪拜行礼后就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直到皇上让他起身才敢起来。刘彻看着站在殿中间一动都不敢动的卫青，有些好笑又有些自责，这小子现在哪还有之前在卫家小院和公主府的气魄，看来是被自己吓到了，于是刘彻便语气温和的对卫青说：“卫青，还记得朕吗？”听了刘彻的话，卫青微微抬起头，待看清皇上的样貌，卫青惊讶的说：“啊！你是那天在公主府的……”卫青没想到自己当时执剑所指的竟是当今皇上，现在皇上单独召见他难道是要找他算账，那阿姊怎么办？阿姊会不会因为我受到牵连？卫青吓得连忙跪下：“奴婢当时不知皇上身份，冒犯了皇上，请皇上赎罪！”刘彻明白卫青显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开口宽慰道：“你不用害怕，朕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朕找你前来是有事情要跟你说。”卫青慢慢的抬起头有些不确信的看向刘彻，只见刘彻脸上带笑的看着他，不知为何，他觉得刘彻给他的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许是这份熟悉感让卫青慢慢放松下来，也没有了刚进来时的胆怯，见此刘彻这才将想要跟卫青说的事说给他听：“朕记得你说过你想要上战场杀匈奴是吗？”听到杀匈奴，卫青眼睛顿时有些放光，重重的点了点头，刘彻会心一笑：“那如果朕给你这个机会呢？”卫青忍不住跪直起身子，睁大眼睛看向刘彻，那眼神里有惊喜，惊讶和不敢置信，卫青想要掐一掐自己看看自己有没有听错，皇上他说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去杀匈奴！那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刘彻起身走到卫青身边将他扶了起来，按着他的肩膀说道：“朕可以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去上战场，杀匈奴，但不是现在。”见卫青露出困惑的表情，刘彻放下手背在身后，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面色凝重的说：“如今朝政局势主张和亲，朕前有大臣阻挠，后有太皇太后干涉，而且如今大汉的兵马还不足以和匈奴的铁骑对抗，就算朕想要出兵匈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刘彻见卫青皱着眉似乎还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便再次抚上他的肩头，笑着宽慰道：“朝中局势复杂，你听不懂也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你想要上战场，朕会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在这之前，你要等，同时要让自己成长强大起来，这样才能够把握住机会，才能有能力守护你想守护的人，明白了吗？”卫青注视着刘彻的双眼坚定的点了点头，虽然朝中那些所谓的大臣还是太皇太后什么的他都不明白，但有一点他听明白了，就是自己必须变得强大起来才行，这样才能有机会上阵杀敌，才能够保护阿姊。刘彻见卫青一脸坚毅的表情，欣喜的大笑赞赏道：“很好！不愧是朕看上的未来的大将！总有一天，朕会给你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不过现在只能先委屈你去建章宫做事，那里的事务不是很繁重，你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去阅读兵书和练武，日后能不能够把握住机会，就看你自己的了。”“谢皇上！卫青绝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的！”卫青双手抱拳对刘彻做出保证，这是朱七教他的，朱七告诉他，作为一个习武之人，只有令自己真心敬佩的人才值得自己以此礼相待，见到卫青做出这个动作，刘彻先是一愣，随后是感动的一笑，卫青这小子，总是不时给朕一个惊喜啊，希望下次再见，你能给朕一个更大的惊喜。正事谈完了，为了不让那些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起疑，刘彻便唤来了赵成，让他把卫青带去了建章宫。
　　卫子夫和江雀本身就没带多少行李，宫内的配备又是一应俱全，所以收拾起来很快，而方才永巷令又把宫女的服侍给她们送来，此刻她们已经穿上了宫服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聊天，江雀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空，不禁有些担心：“也不知道青儿怎么样了，这宫里我们又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能跟谁打听一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卫子夫同样抬头看着天空，故作放松的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我想，我大概知道青儿去了哪里。”如果还是跟前世一样的话，那么青儿应该就在那个地方，可如果真是这样，那青儿就可能会遇到危险，看来自己要想办法，不要惹到了皇后和窦长公主，不然又要连累到青儿了。卫子夫不禁陷入了沉思中，这时耳边传来江雀的呼唤声，卫子夫缓过神来，转头见江雀担忧的看着自己：“子夫，你怎么了？怎么皱着眉，在想什么啊？”原来自己又忍不住皱眉了，似乎自从知道皇上就是朱七后，自己总是不经意的就皱起了眉。卫子夫连忙摇头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不知道我们在宫中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原来是这个啊！”江雀笑着揽过卫子夫的肩膀满不在乎的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换个地方更大，规矩更多的地方嘛，公主说了，只要我们事事小心，不要得罪那些贵人们，就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这不还有我嘛，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罩着你的，谁叫我比你大呢是不是！”说完江雀对着卫子夫得意的挑了下眉，卫子夫忍不住被她这副表情逗笑了，是啊，这一次，自己身边还有小雀儿，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了。此刻的两人在夜色下开心的笑着，殊不知，在这样的夜晚，危险正一点点向她们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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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古时男女皆可自称奴婢，因实在没找到西汉时期宦官如何自称的资料，所以这里宦官也统一自称奴婢，若阅读起来不习惯还望见谅，下一章宫斗生活的第一个重要人物就要出场啦，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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