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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滇缅公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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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的快餐店,看着Jason狼吞虎咽,Erich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原来布莱克夫人是好人?我误会她了,这么多天都没吃她家的饭,这对女主人是不是不太尊重?”Jason瘦了很多,但一定不是这么几天瘦下来的。
Erich告诉他:“别担心这个,她们这些纯血巫师家的贵妇很少自己下厨。我很感激她,但是我不放心你住她们家,委屈你继续住在棚区了。”
至高的纯血和至高的日耳曼人总归不会对盘,Erich也不好意思麻烦她,毕竟布莱克夫人身体也不太好,Erich和她又没有交情。
和她女儿与侄子也没有交情。
和她儿子也没有交情。
她不由感慨自己这几年:“日子过得一团糟,并没有因为魔法而梦幻,也没有因为心怀理想而充满激情。事实上,我连这辈子能不能实现报国之志都不敢肯定。”
Jason大笑:“报国?我曾经以此为信仰,就像大哥一样。”他笑得呛住,“你原本应该姓什么?我不想再以他的名字呼唤你了。”
Erich回答他:“我不知道,父亲是个地下党,用的身份都是假的,倒是母亲来自苗寨,外祖父原是卖烟土的,混了军阀,在割据中死了。外祖一支姓蚩。”
1944年。
1月3日,中国军队在缅发起反攻。
1月8日,墨索里尼判处齐亚诺等死刑。
开学了,Jason送Erich到国王十字车站,之后由马尔福家的人送去前线参军。他是医疗兵。
“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马尔福。”Erich和阿布拉克萨斯在级长车厢前分开,“别激动,我只是说以后不用再麻烦你了。”
她走进级长车厢,阿布拉克萨斯在门外等他们开会,Erich知道他等的是Tom。
级长和学生会主席的任务不一样,Erich很高兴巡逻不用遇见Tom。
她倒是在级长车厢遇见了一个熟人,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火红的头发,格兰芬多级长,一定是韦斯莱家的人。
Erich就站在那里,目送这个红发少年推开车厢的连廊门,走到下一节车厢。
那应该是格兰芬多车厢,他们在里面吵吵闹闹玩得很开心。有可能麦格也在,但她多久没有邀请过Erich了?记不得了。
Erich问自己,你都在忙些什么呢。
那扇门再次被推开,耀眼的金发在阳光下把车厢都提亮了。她以为是马尔福找进来,却看见尤菲米娅站在门口。
手拉着门,随时逃走的样子。
“你回不来了吗?”她又像是要开始哭了。
Erich不知道作何回答,只有哄她:“瞎说,邓布利多教授说我回不来了没。”
“没!”小姑娘急忙摇头,“他说他不想你跑,逃课不好。”她还是哭了。
“广西打得那么厉害,云南也是,你留在英国不好吗?战争就快结束了,弗利蒙说要把魔药生意做到中国去呢。”
Erich和她说实话:“出口中国要等到1978年以后。”
眼泪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你不想我回家吗?”Erich循循善诱。
尤菲米娅觉得那是狼外婆骗小红帽的语气。
她转身跑出去,随手就把门关上了,金发在车厢中照出的光亮一下子收尽,像晴后忽雨。
她在门外哭得很压抑:“你都没有听教授的话,还要我们怎么信你。”
1月14日~3月1日,列宁格勒-诺夫哥罗德战役。苏军彻底解除德军对列宁格勒的威胁,重创德军北方集团军群。
1月25日,中国军队在缅甸发起全面反攻。
阿尔法德再来找Erich时,带着他压抑至今却与生俱来的叛逆,诗人一样的幼稚可笑狂妄自大,也浪漫到让人想死。
他又说要娶Erich,不论她是否对黑魔法痴迷,不论她是否对某个德国空军一往情深——这是Jason住他家时诓他的话。
迟了就是迟了。
Erich第二次犯罪后再找他,是本能的最想做的事,却因为肆意满足自己这么点欲望被他勾出已经忘记的那场告白。
他依然是怕,怕所有黑暗。
Erich自认无德无能让他别怕。
他说了Erich对他说过的话,她再拒绝,就当只是为了找回场子。
不能浪费时间,恋爱是生活的锦上添花,可惜她得先活着。
为什么要招惹他?因为阿尔法德很像那个叫Erich的痞子。尤菲米娅有和那个痞子一样的金发碧眼,马尔福也有。
她就是爱看这些人,给她带来安全感。
她难道不怕吗。
7月24日,诺曼底登陆战役结束,盟军共投入288万人,5300多艘战舰和13700多架战机。
她给了Tom一块双面镜,是她和Jason最早用的那对旧双面镜中的一块。
“你居然会做双面镜?”Tom很惊讶,不是因为Erich的能力,而是因为这块镜子诞生的年头很久了,她一直瞒着。“那么我们的团队更加需要你了。”
明天是他那个什么骑士团的成立仪式,Tom目前已经开始为明年夏天毕业后的一切做计划了。
他计划每一部分,包括Erich。
他希望Erich在他的每一个计划中,被他规定在一条轨迹上,丝毫不偏移地永远运行下去。
属于他的机器,助他开拓他的帝国。
可惜Erich今天来找他就是想要脱离规划的蓝图自己瞎搞。
“我必须做,准备了那么久几乎是一出生就想去做的。”Erich已经没什么逻辑了,放在平日Tom乐意看她着急看她语无伦次,但今天绝不。
“明天很重要。”他只是冷冰冰地强调。
Erich忽然站起来,什么也不说就想离开休息室,Tom倾身拉她的手,没有够到。其他人不敢拦她,但Tom没有放弃,他用无声咒关上了地窖的门。
无声咒。
他们每一次对峙都是完全没有声音的,就像两个失声失聪的盲人在下棋,同时下两盘,各为先手,各自输到一塌糊涂。
“我明天会到场,霍格沃茨中也不会有人发现我不在,因为未来某天的我会来。”Erich背对着Tom,余光看见沃尔布加牵着奥莱恩往离门远的方向撤了一张桌子。
很敏锐,Erich确实随时会激怒Tom。
“你果然还是仿制了时间转换器吗?可以往后回溯多久?”
“最多一年”她只要用一年时间。
“我给你两分钟,告诉我一年前的现在我说了什么,喝得是什么茶。”他在等Erich回头,只要她看着他,他能保证Erich今天不会走出这扇门。
但Erich告诉他可以。
她从领子里拽出一个时间转换器,转了很多很多很多下,她的身影也闪烁了很多很多很多下。
两分钟后Erich告诉他,一年前的今天,也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汤姆·里德尔刚刚写完他的算术占卜论文,正在休息。
他说:我对世界做出的所有贡献都是特别的,仅我可以。就像Adolf,认为但凡对群体做出贡献,走路都会昂首阔步。
他喝的是太平猴葵。
“明天见,我卑劣的lord。”
“我知道你的茶是哪里来的。”
他不就是喜欢这种感觉吗,他是全世界最神秘的,没人比他洞悉更多,也没人能猜透他。
充满安全感。
“我知道你准备了很久,你为此连踪丝都摆脱了,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了我们的骑士团做了多少?”Erich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
但她还是打开了门。
“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一年后我一定补上这一天。”Erich关上门。
很多魔咒砸在地窖的门上,Erich听得见,她只是赶时间,想在他察觉端倪前跑掉除了把他惹毛别无他法。
因为明天他看不见Erich的。
如果她真的能到一年前,她为什么要来告诉Tom呢!
她完全可以假装明天就是现在的自己,只是刚睡醒,对昨天发生的事的记忆不清楚了,像一年前发生的一样模糊了而已。一年后的她甚至可以回来参加毕业考试再端端正正的离开。
但是明天不会有Erich来假装是一年前的自己了。
她脖子上挂的是个假货,她怎么可能违反魔法部的规章,私自制作时间转换器呢。
她记得一年前的今天Tom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个他们一起活着的日子里他说的每一句话,她根本不怕这种问题。
准确来说,Erich是来道别的。
携一颗赤诚心归故里,过二四十拐到陪都。
作者有话要说: 日方想断掉国民政府获得外援的国际通道,以逼迫国民政府低头。按照计划于1939年冬季在广西云南一代侵入我国,直接截断了国民政府的对外交通线。
在中国的公路史中,除滇缅公路外,从没有一条路,是80%以上依靠老人、妇女和儿童组成的劳工修筑完成。
跨越濞江、澜沧江、怒江三大江,翻越云岭、怒山、高黎贡山等横断山脉,纵横滇西河谷,直通缅甸首都仰光。
30万滇西人民用血铸成“生命线”。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别逞能。
别对做不到的事抱有期待,别幻想活在抗日神剧里,没有人会那么牛逼。
也别以为人能在不那么想死的时候设计好自己的死亡。
人总会死在自己意想不到的时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