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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pleasure ...

  •   胜戴把泥踩的吧唧吧唧响。但她并不在乎这点,她发泄着怒气似的,一脚一个坑的往篱笆处走。她走回到白桦木篱笆旁,裙子却又散开了,它落到地面上。胜戴一声不吭,弯腰把裙子捡起来,又卷起来。
      眼泪就在这个时候掉下来的。就好像之前承载在她睫毛上的是一些零散的水雾,但重力突然驱使它们凝结一般,她的眼泪唰唰的掉了下来。胜戴不敢,也不想哭出声。她拿起披肩胡乱擦了擦脸,然后翻了过去。
      胜戴小心翼翼踩在地面上。对,没错,确实还能再谈判一点,她想:但是她很快意识到了,赞莉雅神情充满戏谑。谈下去或许会在她的轻蔑中得到想要的结果,但她势必受到更多屈辱。
      她的心沉了下去。在激动过后,胜戴意识到现在或许不是应该讲面子的时候。

      但事已至此……她确实犹豫过,但是现在回去也不过是平增给赞莉雅玩弄自己的筹码……
      是自己走错了吗。胜戴顿了一会,内心惶然胜于愤怒,她冷静下来了,但她现在只能走下去了,无论如何,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胜戴感到微妙的有种绝望感。但她听见马蹄声从后传来,而她不想被看见这样的脸,只能紧绷自己的脸部肌肉。黑色的马很快将她的去路拦住,她紧皱着眉头,面无表情的抬头往上看。

      赞莉雅已经把长袍也穿上了,侧身坐在马上看她。胜戴起初是不想看她的脸的,但她实在无法排遣这种愤怒——悲伤?还是压抑的情绪。她分不清,但有什么热忱的情绪促使她抬头。胜戴慢慢地将视线转到赞莉雅的脸上,一瞬间她竟和赞莉雅对视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中有何等情绪。也许什么都没有,所以赞莉雅才会怔住。她看的很慢很慢,好像她第一次认识赞莉雅似的。
      胜戴低下头去。她的手拽紧了衣服,但还是又松开。她重复这个动作好几次,才缓缓转身。

      “别走了。”她听见赞莉雅说:“宴会散场了。你想就这样回去?”
      她浑身一个激灵。姑且不说别的,她这样子可难看死了。白色蕾丝勾的长款礼服裙子下摆浸满了泥水,足有十斤重。披肩也扯的乱七八糟几乎不能再用,侧身还有一条红痕。她的脸也哭的乱七八糟,简直像从楼上一路滚下来的。这要被人看到,当然是个灾难。
      面对别人的眼光,还是面对赞莉雅?胜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但她还没想好怎么作答,就有人强制她选择一方。她只感觉腰上一带,就被人整个抱起来——赞莉雅到底怎么做到的?她根本都来不及想,就被……压在马上。
      联想到上次这个姿势的不好后果,胜戴顿时紧张起来:“您,等一下,我——”
      “我可不用马鞍。”赞莉雅说:“还是说你会骑马?或者说……”

      她压在胜戴娇小的背上,冷不丁的嘲讽她:“你竟然妄想公主抱?”
      胜戴又气又羞,却在黑马的背部四处打滑。赞莉雅忍不住放声大笑。但她顿了顿,又轻轻搂住胜戴纤细的腰。胜戴又羞又气,但她甚至没法挣扎,就被突然加速的骑行吓了一跳,顿时乖乖作罢。
      魇影可不管她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仍然撒着欢跑。胜戴意识到在这情况下试图说话无疑等于挑战自杀——这颠簸的马路能让她说一句话咬三十遍舌头。她只能紧闭起嘴,努力抵挡马的颠簸。

      由于紧张,她甚至都忘了赞莉雅还从背后抱着她。
      魇影当然知道主人要干什么,它绕了两圈,直接冲进胜戴的花圃中,才不紧不慢地停在门前。胜戴都快被它颠的胃都吐出来了,趴在它的背上一动不动。赞莉雅跳下马,把她像小鸡一样拎下来,稳稳放在门前。
      她放她就像放一瓶牛奶:“现在想谈谈了吗?”

      胜戴被她“放”在门前。她警惕了一下,但对方就这么看着她,表情里挑不出任何不耐烦的阴影。她试图寻找之前赞莉雅所特有的那种……表情,但什么也找不到,一时间她甚至找不出词语形容那个表情。赞莉雅就这么专注的看着她……游刃有余,毫不在意,胜戴想。
      她靠了靠门扉:“我以为我们已经谈……完了。”
      她顿在一个很有趣的地方,赞莉雅笑了两声,随后还是大笑出来。她用眼神示意魇影,魇影会意,转到后院去了。胜戴忍不住出声说:“请……请不要吃我的蓟!”

      赞莉雅逼近她:“还有余裕担心你的花圃?”
      “当然不是。”胜戴顿了顿,用一种怪异的认真回答她:“但是如果您想继续戏弄我的话,就是把我从悬崖上推下去。”
      她的目光像剑一样,但充其量是直率和天真在撑场面:“我很清楚。您是残酷的,冷漠的,或许我再谈下去会成。但您也会……”
      “所以你就那么容不得一点羞辱吗?嗯?”赞莉雅继续侵犯她的私人空间,胜戴微微缩起肩膀以示抵抗,当然没用。赞莉雅几乎都要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了。

      胜戴的腰和背都贴在门上。她紧张兮兮,顿觉刚刚的轻松气氛肯定是幻觉,心里也后悔刚刚说出那句话。她谨慎选择用词:“不……但……”
      赞莉雅盯着她看。胜戴的眼光轻轻触碰到她的下眼睑,就像被烫到一般垂下去。
      赞莉雅接着说:“你其实根本没法承担后果,你以为你自己可以面对流言蜚语,但你真的想过她们会怎么看你吗?你是神,无法自杀。而那些和你玩得好的小家伙们,会千百年的在背后和每一个新来的神说你的‘辉煌经历’……”

      “你会没有朋友。因为你作为处女神竟敢违背神格!”她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又尖锐又粗暴,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吓得胜戴猛地抖了一下。赞莉雅缓和了一下,围着她走了半圈。
      她低下头去靠近胜戴的脸,轻声细语添油加火:“而你总不能像我一样无视宴会。所以,你必须和我谈谈。”
      胜戴的手揪紧裙摆,揪的骨节发白。“那您到底要我怎么办呢?”她用一种几乎是抽气式的说话方式说出了这句话。

      胜戴感到自己的眼睛一阵涩痛,湿润很快缓解了一些。她感到呼吸不畅,但还是无力地说:“是您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是您让我陷入这样的难关……”
      “我很高兴你知道这是个难关。而且……”赞莉雅又转了个半圈,现在正对着她。看起来她挺欣赏胜戴这副绝望的脸:“现在也不早了。”
      胜戴抬起头来试图查看天色,但她只是刚抬起头,对方就蛮横的捏住她的下巴。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就全部被堵住。脑袋猛地磕到门上,她顾不得喊痛——事实上也没机会,就想去推赞莉雅。但是她的手刚抬起来,就被对方一手抓住两只,全部按在她的胸前。

      赞莉雅强行撬开她的牙关,将她小小的惊呼按在舌根上。她又不想要伤害对方,因此无能为力,只能任凭对方肆无忌惮的将她的热度夺走——赞莉雅的体温非常低。她感觉自己都快被冻结在这个吻中,脑中也一阵发麻。
      对方冰冷的手紧紧拽住她的手。她的背后一空,已经落进了屋子里。赞莉雅刚刚趁空把门一推,她被对方硬是推了进来。胜戴还想要反抗,对方用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按。她几乎被赞莉雅困住了。
      这是一个又粗鲁,但又冷漠的吻。她的双唇几乎被磨蹭的发麻,大脑也飘飘然,甚至有一刹那她乖乖顺从。但她猛地清醒过来,集中力气一下推开了赞莉雅。

      她的浑身颤抖着。这感觉从未有过,她几乎从脚底凉到天灵盖,就好像被什么诡异的,在她从未知道的地方传来的冷气浸洗了一遍。她甚至无法看清赞莉雅的脸,视线都没能聚焦。
      胜戴坐倒在地,好一会——她才慢慢醒过来。
      不,倒不如说是从冰冻的战栗中苏醒过来。她由衷的感到恐惧,但这不是因为被吻这件事。这种恐惧完全是因为……赞莉雅身上微妙的气息。

      日光渐渐西斜。那女神的脸早已笼罩在黑暗中,她根本看不清赞莉雅的脸,只有她猩红色的眼睛像闪着光似的,留在一片黑暗中。赞莉雅轻轻地说:“黄昏到了。”
      胜戴仍陷在恐惧中。她过了好一会才谨慎的屈起膝盖。扶了扶头,仍不敢看窗外。倒是赞莉雅不怎么耐烦,靠过来一把把她拎了起来。她连忙扶住桌子,但眩晕感一下充满了她的小脑。
      “您做了……什么?”她尽可能抑制住头晕感,一边询问赞莉雅。

      “……我没做什么。”赞莉雅说,“只是因为我是恶神。”
      胜戴楞了一下,没理解过来。赞莉雅也知道她不可能那么快理解过来,于是也没打算和她解释。她一边找了蜡烛,一边熟练地点了火,把灯挂起来。虽说只是黄昏,但室内当然很昏暗。
      她看见胜戴的脸。处女神脸色苍白,只有唇边擦出一点红印。她海蓝宝似的眼睛仍然很执着,但是又充满困惑。赞莉雅平静地说:“难道不要感谢我吗?”

      胜戴脸上一阵红晕。但这肯定是因为气愤,她小心翼翼转到桌子后,才说:“不。即使现在您做了这件事,但之前如果您没有做那件事的话……我们双方都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的确是这样。赞莉雅心想,可现在情况可不是这样,这女人还不懂吗?无论怎么说,天平都向她倾斜,只因为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件事。就算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石板上,以力量区分的恶神也根本不在乎这件事。
      至于父神——她更没心情管。

      她好暇以整,语重心长:“或许你这次就应该学会和别人谈判之前,先不要数落对方……还有,听完别人的条件。”
      她的语气当然很不客气。但是胜戴在刚刚之后意识到她不是好人,于是这次试图露出柔和一些的表情。处女神双手撑桌,肩膀垮了下来。她低声说:“很……很抱歉。所以,您的……条件。请告诉我。”
      胜戴说的磕磕巴巴,不影响赞莉雅。她坐下来,翘起二郎腿:“让我们来拟定契约吧。你知道的……约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违背的事物,即使是神也不可违背。”

      她接下来就用手指在蓝白格子布上,用金色的神力书写。她还是反着写的,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字体优美而流畅。胜戴低头观看——过了一会她才困惑的抬起头来:“这……”
      赞莉雅只是保持微笑。胜戴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她看着条约,一边读一边说:“为您准备一间房间,今晚我就能收拾出来……不要公开这件事,这也是当然的,但是金星已经猜到了……”
      “我也猜到了。”赞莉雅说:“别和她有太多接触。”

      “但您为什么要禁止我其它的——异性之间的来往呢?”胜戴说:“即便我根本就没有异性朋友。”
      赞莉雅则回答她:“你可以选择不问这个问题。”
      胜戴无法理解这莫名其妙的回答,于是选择跳过不理。接着她说:“最后一条……您……发病的时候,无论怎么样都别……违抗您?但您是神,怎么会患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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