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成为怪物》故人行知

54、第八章，我们不过是流水线上的作品（3）

　　领着郑雨扬买齐材料，一手提着东西，一手牵着孩子。快要家门口的时候，我说：“郑雨扬，去便利店一趟。”便利店里暖气开的很足，李伟的脸都因为缺水填上了类似高原红的热气，看到我领着孩子过来，他有些讶异：“哦，你怎么还带个孩子啊。”多看两眼，他就笑了：“这是你弟弟吧。”
　　我对他点头，提着篮子把该买的东西买齐，蹲在货架前，我左右对比着牛奶，纯牛奶这孩子肯定不喝，带点甜味的，要是营养不够该怎么办？我小时候喝的那种核桃味的牛奶这里也没有卖。
　　“郑雨扬。”蹲在我身边的小孩子对我的呼喊应了一声：“嗯，哥哥。”
　　“咱们每个牛奶都买一种，你都试着喝喝看，喜欢哪个，以后每天都买一瓶来喝。”
　　“一定要喝吗？”他露出嫌弃的表情，不喜欢喝牛奶的习惯和我是一样的。
　　“不喝就是小矮子。”我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自己挑牛奶，虽然不情愿那孩子还是没办法的低下头开始挑选，真不愧是一个爸，纯牛奶全部跳过，看都不多看一眼。
　　又买了橙子还有水果，水果维生素也要补充，我一个人倒是无所谓，有个小孩子在身边就不能马虎了。

　　李伟结账的时候和我闲聊：“你上次说的那个编程，我回去看了。”
　　等待着他的回答。
　　“是挺有发展的，但是我完全不行啊，我家根本就没有那个条件。”
　　我点头：“我那里有不用的电脑，可以借给你。”
　　“借？”李伟苦笑：“你那个借期有没有终点？我可没什么能回报你的。”
　　“眼光放长远，以后你赚钱，就把电脑钱还给我。”我打开手机开始扫码：“我要十倍。”

　　“真黑心啊你。”李伟一脸被吓到的样子，我把袋子拎起来。对他说：“明天我把东西带给你。”
　　他没有感激，好像已经习惯我，轻松的笑着：“谢谢啊。”
　　“嗯。”

　　因为两个手都提着袋子没有办法牵着郑雨扬，他很不满的苦着脸，想从我这里拿走袋子，我只能认命的把比较轻的那个给他拎着，然后对他伸出手，他立刻握住。
　　“兄弟关系真好啊。”李伟搬着一箱可乐在我们身后说着。
　　郑雨扬高兴的又握紧了一点，我先推开门，挡在小孩子面前，迎面的风稍微停歇一点，才把那孩子放出来。

　　城市的夜在我们面前展现出繁华二字。
　　“哥哥。”
　　“嗯？”等红灯的时候那个孩子拉了拉我的手，我伸手把他身后的帽子给他戴上，晚上风大，然后再牵住那孩子的手：“干什么？”
　　“你好像有很多朋友。”
　　“没有。”
　　“肖谷哥哥，刚刚那个哥哥，还有灵隐姐姐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
　　我听着那孩子的话，看着他暴露在寒风之中的脖子，想着还是要买条围巾给他，真的冻着就不好了，小孩子的身体都很金贵。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
　　“灵隐姐姐呢？”
　　“她？她是我的……”说到这里我也说不准，我和她都没有做朋友的准备，即使是现在。
　　红灯转绿灯，我领着孩子往小区走，然后找了个比较合适的词：“我和她是搭伙吃饭的人，不是朋友。”
　　“哥哥你也不想要朋友吗？”郑雨扬迈着小短腿，跟着我穿过斑马线。
　　我在寒风之中呼出一口雪白的气，霓虹之下，那道白雾显露，随后又消失：“不想要。”
　　“我也不想要。”他的手很小，我可以完整的把他的时候包住，一直都是暖的，对了，还有手套也要买，鞋子也要处理好，冬天了不能冻着脚，寒从脚起。

　　“郑雨扬。”我喊他，他捏着我的手，略带反抗的低下头，闷声说：“扬扬。”
　　先是一怔，随后明白了，我轻咳了一声，重新叫他：“扬扬。”
　　“嗯，哥哥。”再抬起头时，他笑的很灿烂。

　　能高兴也不错，拉着那孩子走上的行人道，我牵着他让他去走高阶梯的边边，带着玩闹的心情一起回家，路灯下他踩着我的影子，我问他：“周六给你买点冬天的衣服，鞋子也要买新的。周六就和易灵隐一起玩一天，好吗？”
　　“上次不是买了吗？”
　　“你太低估北城的冬天了，再冷一点你就两套衣服换洗。虽然不是女孩子，但是……一定要保证自己是干净的。”我想着小时候期待的关怀语气，露出严肃的表情对郑雨扬说：“听到了吗？”
　　“知道了，哥哥。”他对我嬉笑着。

　　应该很快吧，我很快就能对这个孩子露出笑来。

　　打过门禁卡我领着这个孩子进了小区，先去拿快递，郑雨扬新买的画册到了，打卡入门，楼下物业人员身边坐了个熟人：“你们真能玩啊，这么迟才回来？叫哥哥我好等。”郑锡涛捧着本书坐在那边，好像真的等了很久的样子，视线落在我和郑雨扬牵着的手上，他下意识的挑眉，随后笑着对工作人员说：“谢谢啊，姐姐，让我进来等，不然等我弟弟回来，我就在外面冻成冰块了。”
　　我护着郑雨扬，带着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别这么警惕嘛，大哥来看看我两个宝贝弟弟，有什么不对吗？”他露出明朗又灿烂的假笑：“带我上去吧，我快饿死了，你们兄弟两个倒是吃的很欢啊，还买了这么多吃的啊。”

　　来者虽然不善，可我不太会对付这种人。避免在别人面前留下口舌，还是息事宁人为好：“走吧。”

　　按了电梯，我们三个一路沉默上楼，打开大门。
　　“扬扬，回来，把拖鞋穿起来。”看那个孩子脱了鞋子就往屋子里面冲，我喊住他。他乖乖的回来踩上自己的拖鞋，把买来的文具都放进书房，然后过帮我拿书包。郑锡涛自己坐在沙发上不用任何人招待。

　　“我还没吃呢，你们家有没有什么吃的？”
　　“回家吃去。”我并不打算让他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