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成为怪物》故人行知

38、第六章，也就是说校园暴力并没有结束（1）

　　第六章，也就是说羔羊事件并没有结束（1）
　　今天水霜满地，一如过往，该来的人坐在该做的位置上，该离开的人趁着时光正好，大肆张扬的飞入人间。秋凉落在每个人的衣服上，我们不断的加厚衣服才能抵挡住眼前的寒冷。就这样，十一月，很快过去了一小半。

　　期中考试当天，我坐在考场靠窗户第一排，身后是年级第二，男生戴着眼镜看起来很精明。按照入学成绩的排名制定的座位表，我盯着手里的号码牌，陷入沉思，距离考试还有五分钟，第一考场的氛围很好，所有人都在看书。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种话我听了很久，虽然语文这种东西可以敲定，但是数学要怎么办？

　　我趴在桌子上有些犯困，老师还没有过来，距离战争还有一段时间。身后的第二很好奇的看着我，眼底并没有不安，反而上前一步拉着我身边的椅子坐下，开朗的笑着，有点肖谷的感觉……
　　本能的想要回避他。

　　“你好，我是四班的吴敬文。你是郑雨歇吧，你开学考试甩了我二十多分。真厉害啊。”
　　“嗯。”
　　他笑：“果然和大家说的一样，你一点都不明朗嘛。开心有点，考完试咱们有一整天的假期。对了，我……”

　　正想着怎么处理眼前这个家伙的时候，有人的脚步声靠近，易灵隐不急不慢的推门而入，看到我之后对我露出浅笑，清丽如百合花酿：“阿拉，我还以为我迟到了呢。”
　　“还有比你更迟的。”
　　她环视了一圈对我笑：“谁？”
　　“时间。”
　　轻松的说了两句，按照座位号，她数了位置，然后在我隔壁坐下，一副高傲的姿态，单手托腮灵动一笑，习惯性轻松的和我对话：“放学吃什么？”
　　“遵义羊肉。”
　　“他家要排队的。”
　　“所以早点交卷赶在高峰之前过去。”
　　“先陪我去买文具吧，过了高峰期再去也一样，那边新开了一家甜甜圈铺子我要去试试看。”

　　吴敬文一脸好奇在我们两个身上来回看：“你们两个在谈恋爱吗？”
　　“没有。”
　　“没有。”
　　统一到我以为我和易灵隐有心电感应。

　　“那我也一起和你们去吃羊肉好了。你们没有在谈恋爱，我去也不算打扰，对不对？”他极度自来熟有一种……在找亲戚的感觉。

　　我们两个都开始准备考试，没有理会他。

　　考试开始，我们早上考，下午休息，考三天。
　　第一天上午最后一场，我和易灵隐早早的交了卷子，默契的躲过了吴敬文的纠缠。

　　第三天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好命，交卷之后被那个人缠上，他一副很受伤的表情：“你们两个这么冷淡很伤我的心啊。”
　　“我们今天不一起吃饭。”这是真话，我今天要去参加郑老爷子的生日宴会。易灵隐今天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我们本来就打算各自回家。

　　吴敬文一脸落寞：“还以为找到了能一起玩的朋友呢，你们两个和传闻中的一样太冷漠。”他碎碎念着，低着头走出校门。
　　“他什么情况？”易灵隐愕然的看着我。
　　“我知道就好了。”

　　一场莫名的闹剧，我和易灵隐都不认识这个名叫吴敬文的家伙，不过……与其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担心今天要见的那些人。在家里换好衣服，带上该带的东西，我要学会认命。
　　在老宅附近下车，远远的就能听到老一辈人的笑声，郑老爷子家那辈比较发达，家底较为殷实，生父当年为了和生父在一起同家里闹翻了，这才出去创业，我生父倒是个很有能力的人，那些年和我生母拼下来的生活也很不错。

　　说是爷爷，其实我只见过几次，每次都是在他生日的时候，我们不熟，我也不喜欢他，他也很厌恶我，只是过生日都会叫我爸把我捎上，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什么怪癖。真希望能和他们这一家子此生不见。

　　敲门之后，家里的保姆过来开门，院子里面坐着爷爷他们几个老友，生父他们也都在作陪。把买来的草莓交给保姆，走到人群聚集的地方同他们打招呼。
　　站在我面前的是我生父，他顿顿的望着我，眼底里满是陌生和惊艳，嗯，我们也有三年多不见了，从前住在一起的日子也不多，时隔多年相见，他被我外貌惊到也理所当然。
　　与郑老爷子对上视线，我欠身道：“您好。”
　　他也只是点头，我说过，他厌恶我，我也不想要见到他。
　　还真是够自虐的，明明极其不喜欢却还要见面。

　　“这是你家老三的儿子吧。哎呦长得真好啊。现在在哪上学？”一个姓刘伯伯问我。
　　“成绩好不好啊，怎么没在你家看到过他？真是你家的吗？和你家里人不怎么像啊。”这也是爷爷的老朋友，谭爷爷，看着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也不知道一中哪里招惹他了。
　　“雨歇，谭爷爷问你话，你回答他。”我的沉默惹了坐在那里老爷子不满，
　　我突然觉得不说话也不错，只是看着他们，等着他们尴尬，看他们自说自话。
　　“成绩不好也没事，你爷爷厉害，有你爷爷在你不用担心。”谭爷爷捏着胡子一副找着吵架的样子，我点头，没有多说话。“所以，成绩怎么样啊。”谭爷爷不肯放过我，指着某处带着眼镜正在看书的孩子说：“我家那孩子是一中的，自己考上的。”
　　不等任何人的回答，谭爷爷已经喊了他的孙子过来，一副炫耀的口吻：“谭阳啊，这也是你郑爷爷家里的孩子。过来认识一下。”莫名的，那孩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有些发慌的侧过视线。
　　“你好。”
　　侧过视线，我也说：“你好。”

　　所谓家长聚会，就是孩子的比拼大会，你有什么成绩都会被拿来比较，我们只是场面上的商品，随意的被大人定下优秀与否的标签。
　　让人不爽。

　　场面颇为清冷，我愿意同他们废话，老爷子都拉着自家孩子同大伙说话，我爸站在我的对面，蹙着眉头打量着我的穿着和模样。他这样的眼神，我在很多陌生人的目色中瞧见过……

　　谭阳是个沉默的人，却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浑身都僵住，表情也颓然下去，像是很畏惧此刻气氛。视线落在他手中的试卷又看了看他握住的绘画铅笔，还有手背上的黑铅印记。

　　我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接受着来着四方的打量和探测，静候着可以离开的时间，不过都是流程而已。

　　“让他们孩子去玩，咱们老东西说话。”吴伯伯适时的说出这句话，记忆之中他家的孩子好像成绩不算好。
　　“行吧。”郑老爷子与我对视上，稍显冷漠与讽刺：“你去看看你弟弟，你还没见过他吧。”
　　我点头，恭敬的说：“那我去看看，各位长辈慢聊。”
　　我不想在这种场面上惹事，也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牵扯。保持惯有的气韵和风度就好了，他们也不是值得花心思去对付的人。

　　我转身时，我的生父也追上来，他和我之间有些尴尬，毕竟不怎么见面这是正常的反应。
　　“我带你去看看你弟弟。”
　　“嗯。”欣然接受就好，没有必要在这样的场面让大家难堪，我只想快点度过这里的时间，切记绝对不能惹事。

　　我是第一次见到我生父现任的太太，她是个娴静美好的人，笑起来有个酒窝，我不了解她，我只能从已知的情况里推测出来，她很爱我的生父。保持着固有的礼貌，我们说话了，然后她指着那边正在地毯上乱爬的小鬼对我说：“那个就是雨轩。”我点头从书包里面拿出上次抓娃娃抓到了玩偶，直接的递给杨阿姨：“这个给他的。”我不想要任何人难堪，为了接下来在这里的时间能够平安的度过我不打算和任何人为敌。
　　我知道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有错，他们都只是在追求自己的人生。
　　所以，我绝不会惹事。
　　一定要用最聪明的方式来处理今天的状况。

　　我…
　　不可以丢脸。

　　因为这里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所有人都等着我看我是怎么处理这件事。
　　突如其来的继母，还有……两个弟弟。
　　这里每一个人都在看着我，每个人都拿着钢刀静静的等着我爆发。
　　我绝不会做出这种被人笑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