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成为怪物》故人行知

39、第六章，也就是说校园暴力并没有结束（2）

　　第六章，也就是说羔羊事件并没有结束（2）
　　毛绒玩具带着绵软的感觉，放在太阳下晒过还会留有暖洋洋的气味，记忆里，只有柳老师给我买过这种东西。我记得，我收到的时候，很高兴。

　　生父和杨阿姨倒是很讶异我的行为，杨阿姨受宠若惊的收下了我的礼物，转头去逗那个孩子。
　　转头，我发现，另一旁还坐着一个孩子，低着头一言不发。生父招呼着我坐下来，我选择稍远的地方坐下，保持一个尊重他的距离，这个孩子充满防备的在这里待着。生父对我说：“这个是雨扬。”
　　八岁左右的孩子警惕的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点头：“你好。”
　　他愕然于我平等对待的态度，稍稍犹豫的对我点头。

　　那边的雨轩要换尿布夫妻两个人手忙脚乱的走过去，客厅里面只剩下我和那个孩子。没有多话的必要，他盯着手机，我拿出switch，易灵隐那个丫头居然已经冲破关卡远远的超过了我，那丫头得意洋洋的样子真让人火大。
　　好久都没有情绪上的波动了！！

　　正是关键的时候，怪物一个反戈把我击倒。
　　我泄气的倒在沙发上，发现原本和我保持距离的郑雨扬坐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他在看我玩游戏。对上视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我从背包里面拿出准备好的东西。
　　“我觉得你这年纪应该会喜欢这个。”
　　另外一台switch。

　　那个孩子接过我递过去的东西：“谢谢。”他迷茫地看着我：“你为什么刚刚不给我？”
　　“你看起来警惕性很强，还是等你靠近的时候给你，免得我们之间尴尬。”我教他打开机器，游戏卡我之前玩通关的那款，楼上传来脚步声，我察觉到四面的视线，没有退路的，我在那个孩子的耳边说：“今天所有人都是来看我们笑话的，所以……绝对不要表现出不满。不要在他们面前丢脸。”
　　那孩子僵住。
　　我知道，他一定能懂。
　　他
　　一定懂。
　　毛茸茸的脑袋轻轻的点了点。

　　很好，今晚最大的风波已经有了结局。

　　郑雨扬，这个孩子是我爸妈离婚的第二导火索，第一导火索是我妈出轨被发现，然后这个孩子也出现了。
　　他是无辜的，就像当年的我一样，是无辜的。

　　我们静默的在沙发上坐着各自玩着游戏，他是个很擅长沉默的孩子，我们相互冷落着彼此，平静的度过分分秒秒。
　　四面观察的视线，渐渐失望。
　　晚上的宴席上，我们小辈坐在一桌，长辈一桌。
　　我们这一桌上最大的就是大伯家的孩子，按辈分来算，他是我的堂哥，叫郑锡涛，现在高二也在一中，只是我们不太熟，或者说不认识更贴切一点，只是他有时候会莫名的仇视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
　　然后是二伯家的孩子郑万航，比我年长，目前在国外念书，侧过视线灯光之下的他看起来有点浑浑噩噩的样子，我察觉到了一些事情，惊得冷汗都出现。

　　郑雨扬静静的跟在我身边，我盯着满桌子的菜，开始挑选自己爱吃的。
　　“雨歇还是胃口很好啊。”郑锡涛讽刺的笑着，说：“你从小吃饭就香。”
　　“嗯。”我直接干掉碗里半条鱼，然后熟练的把鱼刺挑出来，白嫩的鱼肉在碗里，我舀了半勺鸡汤泡着然后一饮而尽，完全鲜美。
　　“真是会吃啊。”四叔家的女儿今年初三，叫郑茜月：“三哥，你才是大家口中说的吃货吧。”
　　“嗯。”
　　面前好吃的东西不断叠加，北京烤鸭这些名菜也都被端上来，还有扇贝等一些东西。桌上的人好像胃口都不太好，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或许是看不得我平静，惯性仇视我的人突然开口：“听说你和你们年级的易灵隐在谈恋爱？”郑锡涛当着所有人的面前问出来。
　　我理所当然的摇头：“没有。”
　　“别急着否认嘛，那可是易灵隐啊，整个学校都很有名气，你和她走得近闲话里面肯定会带上你。”他说。
　　“没有的事。”
　　“真的假的？你和大哥说实话啊，大哥又不会嘲笑你。”

　　“哦，三哥你恋爱了啊，谁啊，漂不漂亮？”她是个很有活力的孩子。
　　大人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基本上把我们这边的声音盖住，我说：“没有。”
　　坐在对面的其他家的孩子都低着头，各个不敢出声，深怕自己做错事情被大人责骂。我身边的郑雨扬想要吃扇贝却够不到，我问他：“要我帮你吗？”
　　“谢谢。”
　　我帮他拿过三只，那孩子低下头开始往嘴里塞东西，真的饿了吧。

　　“你对他挺好啊。”郑锡涛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吊着眼角笑道：“我还以为今天会看到你这家伙失态的样子呢。真是白期待了。”
　　“嗯。”
　　还真是辜负你的期待了。
　　桌子上还有不少菜，他们一个个胃口不佳，我胃口很好，所以大部分东西都进了我的肚子。

　　饭桌上有大人们拼酒的声音，大伯是个很争强好胜的人，他绝不会在人前认输，场面一时闹得不可开交。
　　吃完晚饭，我去洗手间洗手，从二楼走出来，我看到了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的郑万航。想要印证我的猜测，我在他身边落座，他警惕的几乎一跳，防备的看着我：“有事吗？”
　　看来没有错……
　　“你……”我犹豫着开口，四面的黑暗被时间包裹着，他隐藏的真相被我发现，我急促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他几乎是一瞬间暴怒起来，奋力的甩开我的手，警戒的和我拉开距离，颤抖着沉重了呼吸。
　　我惊愕的松开，然后和他拉开一段距离，有些不可置信的发问：“你在学校被欺负了吗？”
　　他眼中的警惕松开，如同死结被烈火燃烧殆尽，他颤着身体，咬着牙对我发出近乎呜咽的求救：“雨歇，雨歇。”不断的向我靠近，最后握住我的肩膀，整个人都依附上来：“雨歇，雨歇。”
　　“救我，救我。”

　　那是白人的领地他们连自己人都不会放过，更何况一个黄种人。
　　因为做字幕我认识了很多在国外留学的孩子，他们口中的经历，远远比我想的更让人崩溃。

　　“你先冷静一点。”稍稍拉开一点距离，我看清楚了他眼底的恐惧和浑噩，已经快要到极点了：“二伯呢？他不管吗？”
　　“他不可能让我回来。”
　　二伯是极其好胜的人，他不可能让郑万航在这个时候回来……一旦郑万航说出缘由，二伯可能会不顾一切的责备郑万航的无能。

　　“雨歇，你救救我，你……你一定有办法，你连爷爷都不怕，你一定，一定有办法的。”他声泪俱下的向我求救，这是我第一次在别人身上感觉到如此深刻的恐惧。

　　“我来想办法。”下意识的我这么说：“你先别怕，现在在中国，不是国外，你先别害怕。”控制好眼前人的情绪，我转头去看楼梯处，郑雨扬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站在那个地方，他呆呆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他。
　　那个孩子摇头，静静的走到我身边坐下来。

　　餐桌上，二伯豪气冲天的声音被笑声掩盖，今天晚上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我对郑万航说：“你，今晚去我家，我们好好商量。”
　　郑万航擦干眼泪，对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