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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第三章,火龙最后独自看守着珠宝(郑锡涛) ...

  •   我觉得,自从知道世上有一个小怪物郑雨歇之后,我就一直没有停止过他赌气。哪怕是他离开的这几年,我也没有停止过。
      知道他离开还是万航告诉我,我知道他非池中之物,早晚都是要离开的,但是……真的就这么被人丢在脑后始终是有点火大。
      他不是说我是火龙吗?或许他说的是对的,我一辈子都只能是一只只会对他喷火的火龙。
      像是刻意的,我故意的把那个小子忘记,任何人都不能在我面前提起他,他不是走的很干脆吗?那我也把他忘了,我们看谁比谁狠。
      有些时候回过神,我觉得我有病,真的,我真心的觉得自己有病。

      记得那年我毕业,心血来潮的开着车子去了郑雨歇家楼下,盯着那间一直漆黑状态的屋子我回忆起很多事情。
      其实,他没有对我不好,或者说,他一直都对我很好,只是……他对别人更好,像是肖谷,像是雨扬,像是易灵隐,还有穆老师。
      我是贪心的,从小到大,郑家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错失过,可是郑雨歇让我见识到,世上总有些东西是我得不到的。

      浓稠的黑夜像是在提醒我过往的一切,我很清楚,我比万航更加拥有自我,所以我也最先识破爷爷的谎言:
      真相就藏在黑色的幕布背后,那个影子巨大,暴露獠牙的可怕怪物,只是一只伤痕累累的兔子,一只没有攻击能力的兔子。然后有天森林里战火纷飞,保护宝藏的火龙也受伤了,那只兔子推开的石门,背着医药箱过来给火龙包扎伤口,他治好了火龙的伤口,然后趁着火龙睡着的时候,从石门里离开。火龙清醒过来的时候,山头的绵羊告诉他,兔子为了森林的和平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尸首都没有找到,还有,那一直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跟着兔子一起去了深渊……

      火龙很生气……
      因为他再也见不到那只兔子了。
      再也见不到了。

      趴在方向盘上,我死死的盯着户人家,就是想着它能亮起来,见面吧,咱们见一面,遥遥的看到你也行,你总要让我知道你到底是死是活。
      郑雨歇,我虽然是一只火龙,但是我很好哄的,只要你愿意哄,我真的很容易就熄火。
      可是你一次都没有哄过我,我明明那么好哄。
      然后我的车窗被人敲响了,是那个跟着兔子一起去了深渊的太阳,他笑意灿烂,是森林里的胜利者。我开门下车,他晃着手里的宵夜:“要不要上来吃一点?”
      鬼使神差的,我说:“好。”

      小太阳住在死兔子的家里,他是主人了吗?我盯着这个家里熟悉的陈设摆件,肖谷没有动过一点痕迹,问他:“他把房子卖给你了?”
      “没有啊,我只是住在这里帮他看房子而已,他说怕回来的时候家里没水没电,叫我看家护院呢。”
      听着肖谷口中熟练的打趣,心底极其不是滋味,我就一次,我就听一次他的消息,听完就忘掉:“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他自己说还要多念一年。”
      “你和他……一直都有联系?”
      肖谷吃着串,笑呵呵的说:“我刚从英国回来,做交换生的时候一直和他住在一起,放暑假也会去找他玩,不过他挺忙的,修了好多的课程,没日没夜的看书。真够癫狂的。”
      太阳放弃了高高在上的位置,转身跟着兔子去了深渊,从此它们两个再也没有分开过……

      “他过得好吗?”我想知道的只有这个,哪怕一点点也好,我想知道他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这个太阳大口嚼着鱼豆腐,嬉笑道:“详细一点还是简单一点。”
      “简单一点。”
      “特别的好。”
      “你还是说的详细一点吧。”
      “详细一点啊,他又漂亮了,在学校里面没有一个朋友,对人不冷不热。那个学校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求着他,不过,我们清然就是高岭之花嘛。”
      “你不是也陪着他快三年,他才成了你的朋友嘛。”我说。
      肖谷眉目舒展,回忆起某些不太好的事情,稍显落寞的开口:“他喜欢易灵隐你知道吧。”
      “嗯。”
      “假期的时候我和他去法国度假,我们在法国街头看到易灵隐了,他们两个遥遥相望了一眼,最后当做不认识的路过了。”
      我心底一惊,随后愕然的看过去,肖谷说:“他好像丧失了‘喜欢’这个能力。”夜风萧瑟,肖谷依旧是灿烂如阳光的人,他说:“他过得很好,可是有些东西就是补不回来,没有办法。”

      有些东西就是补不回来,没有办法,这是肖谷告诉我的现状……
      郑雨歇,他……回不来了。
      那只兔子真的已经死在悬崖之下了。

      爷爷生日,家中院子,孩子们坐成一圈说着往昔校园的风云人物,一个留学回来的小男孩特别精怪,高声与人谈论着他口中的学长:“说真的我们学校一个学长长得那叫一个漂亮,成绩也好,跟着教授出书,帮着做日文,中文,法文的翻译,大二写的论文直接被发表在圣刊上,英理全额奖学金啊,免费上学就算了,学校还要另外给他钱,太厉害了。”
      “中国人。”
      “当然是中国人了,一个男孩子,就比我大三个月。就是人特别孤僻,除了一个过来做交换生的帅哥之外就没看他和谁说过话。我们学校好多人都喜欢他,就连老师都有喜欢他的,英国又比较开放,什么人都有。我们系的中国姑娘比较含蓄,只拿他的照片做屏保,说是累的时候用来洗眼睛。”他嬉笑着,对一群人说:“而且只要他在图书馆,那他的位置上就永远都有别人送的花和香水,夸张的有一次,一个女孩子把自己的内衣扔到他的桌子上,吓得学长花容失色的。从此再没在图书馆念过书。”
      众人大笑,有人颇有兴致的发问:“长什么样啊。”
      留学归来的小男孩把照片拿出来给几个听得津津有味的人看,那边的谭阳眼前一亮,他指着照片上的人问:“你这个学长叫什么名字?”
      “柳清然啊,好听吧。”
      我顿住,谭阳顿住,万航也楞了。
      小男生继续滔滔不绝:“而且学长身上还有一股很特别的百合花的香味,特别清爽,我听上一届的学姐说,学长好像是我们国家一个小提琴家的儿子,而且学长自己还是小提琴演奏大赛的金奖得主,开学典礼上一曲小提琴曲不知道把多少人的心勾去了。”他感慨着说:“有幸帮着学长搬过一次书,他对我温柔一笑,我都快心动了。”
      我拿过手机盯着照片上正在整理花束,云淡风轻的少年,突然觉得荒唐,世界还真小,这样都能遇上,和万航对上视线,我问那个小男孩:“他现在在哪?应该毕业了吧。”
      “毕业了,今年春天就毕业了。”
      “他回国了吗?”
      “没有,他毕业那天我还遇上他的,他说他要去环游世界,说是有东西丢了,要去找回来。”小男孩极其开朗,他问我:“怎么,锡涛哥,你也想认识清然学长吗?”
      清然吗?
      昊然,嫣然……他叫清然啊……

      他不是郑雨歇了,一张熟悉的脸,熟悉的冷漠态度,熟悉的云淡风轻,却顶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真是够讽刺的。
      所以呢,这只死兔子打算什么时候现身呢?他丢了的东西能找回来吗?

      时间就这么急切的飞逝着,十一归来之后,我们开始准备和游戏公司签约,死也没想到众人口中前途不可限量的业界新人是……肖谷。
      肖谷看到我也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好吧,冷静一点我们都是专业的。

      签约结束,合作愉快。

      作为公司的负责人,他和李伟很称职的送我们到电梯口,然后电梯门开了……
      时间和上苍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他们总是在不断的拿我们取乐,以供玩笑。
      那只死在悬崖之下的死兔子,现身了。
      他眼底毫无波澜的从我身边走过,对上肖谷的视线,肖谷指着那扇门:“你进去等我。”

      像是赶人,肖谷指着大开的电梯门,邀请我们下楼,然后亲自为我们按了电梯按钮,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听到那二缺一声:“娘子!我来了!”

      让助理他们带着东西回去公司,我去停车场拿车准备回家,越想越气,那小子见到我一副陌生人的表情,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还指望我去贴他的冷屁股吗?!
      你大爷的!!
      开车驶出车库,商用大楼前,郑雨歇那小子正仰头望着街边的车辆,他在等空车。
      车子停在他身边,一个急刹车,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降下车窗,瞪着他,他的反应不在我的想象之中,兔子急了:“你有病啊!!”
      “……”我也恼火,恨不得扬长而去,最后咬牙道:“上车!”
      他火气去的也快,然后靠近车窗,低头看着我:“你送我?”
      “快点。”
      “等一下,要我上可以,咱们先说好一件事。”
      “送你就不错了,你还敢提要求?”
      他眉目含着阳光,眉眼弯弯,今朝的清艳更甚从前,他已经破茧重生:“我上车了,无论怎么惹你,你都不能赶我下车。”
      ……
      “你不说话,就代表同意了啊。”他乐颠颠的摇着尾巴,坐上副驾驶,然后自说自话的把安全带系上:“麻烦你了,我要去陶艺教室。”
      瞪了他好几眼,这小子现在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闷了一肚子火,一踩油门发动车子。
      他静静的盯着车前的风景,我深呼吸几次,忍住那股想要喷火的冲动,稍稍冷静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秋天回来的。”
      “哦。”
      对话进行不下去,他也没有继续的想法,这个时间点又有点堵……困在公路上,心里烦躁索性的就开口:“你能不能说句话啊?!”
      他转过头,笑盈盈的问我:“你现在在做什么啊。”
      “在电子公司上班。”
      “哦,那很适合你嘛,你现在是领导了吗?”
      “只是个主任。”
      “年少有为啊,那你交女朋友了吗?”
      “没有。”
      “你也是独身主义者吗?我听大谷说郑万航和许文静在一起了啊。”
      “嗯。”
      我盯着他,察觉到他敷衍我的情绪,抱臂靠在椅背上:“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他迷茫:“什么是有用的?”
      “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和我说?!回来了,为什么也不说!”

      某些东西在他身上发生了质的转变,被我这么一吼,他反倒笑的更灿烂:“你忍得很辛苦吧,火龙哪有不喷火的!”在我说话之前,他又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走了?为什么又要说我回来了?怎么?郑锡涛你想我了吗?”
      “滚蛋你!”这小子什么情况?
      “你看,你又凶了。这么看来我家大谷同志脾气还是很好的,他至少能撑上三个回合再对我发火。”
      “你给我下去!”
      他笑嘻嘻的抱紧安全带,眨巴着眼睛,得意洋洋的开口:“我不干!咱们说好的,你不能赶我下车。”
      “你出趟国把脑子出坏了啊!”伸手就去推他的脑袋,那小子的伸手拦住我的手,然后顺势给我放在方向盘上,笑意温润的看向我:“不是啊,我本来就是这种性格,只是这些年藏起来了。”他那双灵动的眼睛里,再不见从前的镜子,破碎的镜片化成无数晶莹漂浮,粼粼水波在他眼底张狂的璀璨,一笑生花:“这是我的本性。”
      我曾经见过,他在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对着肖谷这样胡闹了,每天把肖谷气的一个头两个大,特别的难搞!
      “你过得好吗?火龙。”他总算不再逗我,开始认真的和我交谈。

      从深渊回来的不是兔子,而是一阵清风,那只兔子再也回不来了,它永远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火龙有些伤心,可是却又被这阵风吸引了视线。

      “托你的福,还不错。”车子依旧不动,时光就这么停止在眼前。我看向他愈发漂亮的脸蛋,伸手去捏他的脸:“你怎么还是这个瘦了吧唧的要死德行?”
      他对着后视镜里面的自己,清艳一笑:“是吗?我不好看吗?”
      “听说国外很多人追你啊,还有人给你送内衣?”
      说起这件事,他自己先笑起来,眼底的那份璀璨愈发的艳然,潺潺的泛出浮动涟漪,真个是耀眼夺目的人。
      “那次真的把我吓到了,还好我家大谷在我身边,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你怎么知道的?大谷和你说的吗?”
      “不是,是你一个小学弟跟我们说的。”
      “学弟?”他好像对那些事情都没有印象,只是耸肩:“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吧,你在国外有交朋友吗?”
      “没有。不过我有大谷。”
      我觉得好笑就问他:“肖谷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今天来找他干嘛?”
      “我们昨晚刚打了一架,我输了,然后我今天给他送饭,他没给我灌迷魂汤,只是他比较能忍我。也很疼我嘛,他有时候比昊然哥哥还疼我。”
      “……”
      车队开始行动,他趴在窗户边,盯着高高悬挂起来的太阳:“我过得很好。”
      “看的出来。”
      “所以,你也不用再对我有什么愧疚的心情。”他点破了我心底的那点不自在。

      车子停在马路边,他解开的腰侧的安全带,元气十足的对我说谢谢,转头就要下车。
      “我们是什么关系?”我问他,我不想和他做陌生人,也不想要端着这种不清不楚的距离:“我不是三叔,你也不用和我当陌生人吧。所以呢?我们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我从前就问过他,他并没有回答我,现在五年过去了,他应该能给我一个答案了。

      还是少年的青涩,郑雨歇他……正在把从前自己缺失的东西补回来,胡闹也好,撒娇也好,都是他在补偿自己的方式。

      “我们?”他给予我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后认真说:“故人吧。反正我是不打算找别的朋友,我家大谷其实挺小气的,要是知道我交了别的朋友,他估计要过来揍我。你也不愿意和我做陌生人,我也觉得你这个家伙挺不错的,至少比郑万航和郑茜月靠谱。而且,我也不需要哥哥,咱们就当故人吧,从前认识,将来认识,见面能打招呼的故人。”
      这是他给我的答案……
      我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

      那阵清风是兔子的原形,它和太阳一起飘啊飘的去了远远的高地,火龙有翅膀可以飞的很高,却并不能飞到风的身边,可是那阵风说了,他偶尔会回来这里看火龙。在森林里相遇的时候清风也会绕着火龙飞舞,可是清风无法为火龙停留,风是自由的,风属于一个叫做云斋的地方……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

      “再见,雨歇。”我对他说。
      他摇头,纠正道:“雨什么歇啊,我叫清然好不好。”

      回不来了。
      盯着他衣袂飞舞的背影,我知道那只兔子真的已经死了……
      我一直在赌气的那只兔子它真的死在悬崖之下,再也不可能回来,你看,那阵风很美,很好。
      可是……它不是那只陪着火龙的兔子,火龙想念的那只兔子再也不可能回来。

      那个故事里,火龙永远的失去了兔子。

      我家贝贝是个人精,她很小就会卖弄自己的眼泪,只要一点不顺她的心意,她撒泼打滚全然娇气,郑家这么多孩子,就她最难搞。
      那天带着她过来陶艺教室找郑雨歇,他们正在做准备工作,两个半大的孩子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帮着他拿颜料,又帮着安抚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孩子。
      他看到我也很平静:“哦?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妹妹,贝贝。她说想玩这个,我就带她过来。”
      他顺势点头,然后指着那边空缺的位置让我们坐下来,贝贝这个小丫头像是被郑雨歇的脸蛋惊艳到了,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儿才羞红了脸,问我:“哥哥,这个漂亮哥哥是谁啊。”
      “……”忍住无语,我这才开口:“是这里上课的老师。”
      “哇。他比茜月姐姐还好看呢。”我冷笑,这话要是让郑茜月听到了,估计又是一通难受,郑茜月很在意郑雨歇比她漂亮这件事。
      “你比他好看。”出于对女人的共同弱点攻击,我妹妹也很轻易的接受了我的夸耀。

      一屋子孩子,都很乖巧的自己做着手里的活计,没有人吵闹,也没有人喧哗。
      我家贝贝没啥耐心,玩了一会儿泥巴就去别的小朋友桌子前探看,我坐在原地看着她,一般她闹一下家里就有一群人哄着她,这里不一样,这里的孩子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即使她过去说话,也不见得有人对她热情,贝贝的心受伤了,转头过来我身边:“哥哥,这里的人都不可爱。”
      我和郑雨歇对上视线,他无奈一笑,伸手帮那边正在捏黏土的孩子调浆水。
      因为这里很安静,贝贝闹腾了一会儿,也就嫌无聊了,她几次三番的往郑雨歇身边跑,郑雨歇也只是教她怎么把泥巴捏好,没有别的话可说,小孩子没有了兴趣,一脸无趣的把东西推到我手里。
      盯着眼前那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果然我们家的孩子都没有什么艺术天赋,这孩子估计也是个做‘辟邪娃娃’的料。
      中场休息,孩子们聚在一处喝甜粥,今天甜粥是紫米椰浆粥,贝贝的兴致被一碗粥吊起来,过来给我们送粥的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眉眼之间有些柳予安的样子,莫名的和郑雨歇很像。

      “宸宸。”
      我听到郑雨歇这么喊他,随后那个孩子叫了一声哥哥就兴冲冲的跑去郑雨歇身边。还有个小姑娘,名字叫惜君的,两个孩子都紧紧的黏着他,一如当年的郑雨扬和天骐。
      或者说,那是年幼的‘郑雨歇’和‘易灵隐’。
      时光总是在重复……
      然后,我家贝贝就被那个叫做宸宸的男孩子拐跑了,当那个小妞妞红着脸靠近宸宸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些事情不对劲……我的天那……我家的那个小精怪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

      孩子们被放出去玩,院子里一群小孩被指挥着浇花,施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棵花。我看着被宸宸和惜君带着的贝贝陷入沉思。
      “我们家宸宸很招人喜欢的,院子里面大半女孩子都喜欢他,你不用担心他会把你妹妹拐走,他喜欢惜君,对别的小女孩没有兴趣。”
      “你不是说过初恋都没有好结果吗?”
      “青梅竹马是不一样的。”他给我递过来一杯冬瓜茶:“妹控是要不得的。”

      “茜月谈恋爱了。”我和他说:“是我一个室友,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人不错,有上进心,现在自己在开健身房,还有一家餐厅。”
      “嗯,那还挺不错的。你和徐辉,李长城他们还有联系吗?”
      我想起某些事情:“徐辉现在每天都和尸体打交道,他和海韵大二的时候分手了,现在和一个女法医打的火热,李长城嘛,他毕业之后就做了背包客,最后留在云南开了一家画廊专门教小朋友画画。他让我告诉你,这辈子影响他最大的人就是你。”
      “他本来就喜欢画画,从前也爱逛画展,我送了他两套书之后,他应该自己也明白了不少事情。”
      “是吗?”我总觉得郑雨歇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做了什么事情。
      “是哒。”他笑嘻嘻的点头。

      “你为什么会去救他们?”其实这是我想不明白的一点,当年他几乎处在崩溃边缘,为什么还会有闲情雅致救别人?我不否认郑雨歇是个善良的人,但是我觉得他做这些事情一定有别的意义存在。
      天真无邪的表情在他脸上显露,少年抱着自己的杯子,略作思考后,一笑生花:“可能是因为当年的我太无聊了吧。不然也不会答应水袖玩这个游戏。”
      “游戏?”
      “嗯呐,就是……我和她都是废墟的守护者,偶有路过的人,我们坐在高处可以看到过路人的目的地,也知道哪一条路布满荆棘,哪一条路比较安全。所以就顺口玩了一下。毕竟我和她都是傲慢的人,想要见识一下所谓的happyend到底是什么样子。”
      “所以呢,你觉得李长城获得happyend了吗?”
      “我怎么知道。”他轻松的在椅子上坐下,望着院子里面正与飞花为伴的孩童们:“我连我自己能不能获得happyend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了解别人?你们都太看得起我了。”
      “你见过易灵隐吗?”我问他。
      “见过,也只是遥遥一眼,然后就各自安好了。”他说的很轻松,像是已经将一切都放下了。
      “还喜欢她为什么不去找她?”
      “喜欢不一定要得到。”他回答我:“我和水袖太了解对方了,如果真的在一起,说不定会因为想起从前的事情而生出罅隙。她很好,可是她和我不能在一起……”
      “初恋都没有好结果?”
      “差不多吧。”
      我捏着手里的汤碗:“你打算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吗?”
      “谁说的,我不是还有我家大谷呢嘛?他脑子最近也不太清楚,还和我说过独身的问题,我们两个就着这个问题聊了一夜,打了三次架,他果然不是可以聊天的对象。”
      “如果有一天你和肖谷在一起了,我一定不会惊讶。”
      说完他大笑,眉目明朗:“是吗?你们都这么说啊,晚上回去我来调戏他一下,看他什么反应。这次我肯定能打赢他!”
      觉得莫名其妙,我问他:“你怎么性格变得这么差?”
      “哦?你觉得我原来的性格很好吗?”
      “都不怎么样!”白了他一眼,随后,他从一旁拿出自己的小提琴,梦幻的颜色染上他的眉宇,少年拉起陌生却熟悉的旋律,他说……
      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他蜕变了,耀眼到不易接近。

      徐辉有时候会过来找我喝酒,他知道郑雨歇回来了也只是浅笑着说了一句:“哦,他回来了啊。”再也没有下文,我不懂他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对上我的视线,这小子露出无奈的笑容,开始和我解释:“当年郑雨歇提醒过我,叫我不要太早和海韵在一起,迟个几年说不定会有很好的结果。”
      “你还喜欢海韵?”
      “当然了啊,初恋都是极其难忘怀的?我现在看到钢琴就会想起她,那天在琴行无意遇上江弘时了,你知道吧,就是那个从前和你弟在一起吃饭的江弘时,他过去教课。他和海韵现在在一家音乐机构教人音乐。”
      “他认出你了吗?”
      “认出来了啊,还是他告诉我,海韵现在和机构的副主任在一起了,两个人好像已经确定要结婚了。”
      “这么早?”
      “算迟的了,听说那主任对海韵一见钟情,恨不得当场就娶她做老婆。”他一饮而尽:“知道吗?郑雨歇和我说过,学音乐的人都有一种浪漫主义色彩,对于感情有很强的需求,海韵渴望的轰轰烈烈,我一个冷静到极点的人是给不了的。如果迟上几年,说不定海韵和我都会有改变,那个时候可能会有结果。”
      察觉到他情绪上的变化,我问他:“你后悔了?”
      这家伙终于不再逞强,不再一味的认为自己的决定是绝对的正确,他低下头,抿唇难堪道:“我后悔,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是,我也有后悔的事情,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谁都不可能万般圆满。

      那天领着贝贝去买衣服,钱正霖一脸无语的盯着小公主手里花花绿绿的裙子,他一脸无语的问我:“大哥,这……这有什么不一样啊!!”
      哇,女人逛街无论是小的还是大的,都很厉害啊,盯着那边正在纠结的小姑娘,我仰躺在沙发上叹息,这丫头简直了:“贝贝啊,你到底为什么要买新裙子啊,家里的裙子不是还有很多吗?”
      “那些都不好看,我要穿好看点见宸宸。一定要让他夸我漂亮。”
      这些有的没的!!苍天啊,我妹妹到底是个什么物种啊。

      遥遥的就听到孩童的喧闹声,侧目看去,是郑雨歇和他身边一男一女左右护法。

      场面乱了,平时在家里,我这个妹妹要什么都要给她,她看到宸宸夸惜君穿某条裙子好看,立刻就说要那条,看到宸宸和惜君相视一笑,她那小表情就要吃人。
      我和钱正霖捂脸颇为无语的盯着那任性妄为的孩子。

      郑雨歇倒是将这一切视若无物伸手拿过两套衣服给两个孩子试穿,店员面对他时是一副半花痴的表情,他要什么店员就给什么,大美男的便利。
      那两个孩子很乖的自己跑进试衣间,郑雨歇无事,又碰巧看到贝贝不高兴,他蹲下来与她平齐,笑问她:“小朋友你为什么不高兴啊。”
      “我穿得衣服都不好看。”我家小公主一脸纠结的对他哭诉,到底还是在美貌前败下阵来,对他说话是柔声细语的娇气,郑雨歇倒是不吃这一套,然后拿起两条公主裙:“叔叔觉得你穿粉色会很好看,这种墨绿色也好看,让你哥哥帮你穿上看看好不好?”
      小姑娘眉眼舒展立刻抱着裙子过来我身边,让我和钱正霖给她换上。
      我听到郑雨歇自称叔叔……火气冲天的瞪着他!
      你有病啊,这是你堂妹啊!!

      他彻底的无视了我的怒火,只一心挑选着孩子的衣服,那边他们家的两个孩子对着镜子臭美了一番,很满意自己打扮,然后各自掏出手机付钱。钱正霖有些愕然:“他们这么小就有自己的账号了?”
      郑雨歇总是那么有道理:“嗯,经济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两个孩子很认真的扫付二维码,乖乖的等着自己的衣服,我盯着还在纠结的自家孩子,问他:“你怎么想起来带他们出来买衣服?”
      “他们今年要上一年级了,带他们两个出来买上学用的装备,好歹是新的人生阶段,要闪亮登场。”
      “这样啊……”
      他们付完钱,两个孩子极其有礼貌的和我们道别,三个人往别的店去了。

      可怜我们家小公主还在纠结,我受不了了!!指着那边四条裙子:“麻烦您都给我包起来。”

      那天下班公司门口站了个人,一个让我感到意外的人,我没想到还能在北城看到李长城,他是特地来找我的,他后来把当年借的钱用微信转账转回来,我以为这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意思。
      阳光之下,那人开朗的对我笑了笑,他约了我和徐辉在附近的饭店吃饭喝酒,不必刻意,我发现他眼底的光变了。
      “怎么想起来回来了?”
      “回来看看我爸妈。”他洒脱的笑出声:“不孝子总要回家看看。”
      徐辉和我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谈论那些陈年旧事。
      “我和他们两个吃了一顿极其尴尬的饭,然后给他们丢了一笔钱,就出来找你们两个了。”他养了胡子,头发也稍长,颇有艺术家的姿态。
      “你和你爸妈没话说吗?”
      “是他们两个和我没话说,我是个忤逆他们两个想法的逆子,他们两个说了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他们有老二了。”
      他的问题无法解决,父母根深蒂固的想法和他的想法到底是背道相驰。
      为了解决这场尴尬,我转移了话题:“郑雨歇回来了。”
      李长城的眉眼微微一动,像是回忆起什么好的事情,笑问我:“他过得好吗?”
      “要去见他吗?还在老地方,你应该有话要告诉他。”我知道,李长城永远都是雨歇伸手拉出来的人,如果当年没有雨歇,这个家伙应该会走错路。
      徐辉也是个机灵的,见他不说话,立刻开口:“我也好久没见他了,我们一块去。”

      当年的铁三角还是老样子,谁都不会在岁月里面向从前的关系低头,徐辉还是徐辉,长城也还是长城,我还是我,我们改变了吗?或许样貌改变了,但是内里的天性是不会变的。夜幕寒凉,过了马路就是郑雨歇所在的小区,远远地我们就看到路灯下正在闹腾的肖谷和郑雨歇,他们两个保持着高中时期的相处方式,一个赛一个的吵。
      你看,他们两个也没有变。
      像是吵累了,还是在闹什么,郑雨歇坐在行人道边仰头望着肖谷傻笑,肖谷也笑,双手叉腰,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最后在他面前蹲下。
      侯着绿灯过了马路,肖谷最先看到我们,我蹙眉问他们两个:“你们闹什么呢?”
      肖谷叹气,多为无奈一拍手:“喝酒了。”
      被酒精弄坏了脑子的小子笑盈盈的看向我们,对我挥手:“嗨火龙,你怎么来了?”
      “……”
      “……”
      “哈哈哈哈哈哈哈。”肖谷没有顾忌的大笑出声,伸手把那个坐在地上的人拉起来:“地上凉,起来。”
      就看肖谷替他拍身上的土,他半歪在肖谷身上迷糊的盯着我身边的徐辉和李长城,眼底的光却异常的明朗,他灿然精怪道:“哎?这不是海豹和熊仔嘛。熊仔,你留胡子了啊,看着好老啊。嗨,叔叔好。”
      “……”
      “……”
      “……”
      见我们一副无语的表情,他有些受伤的低下头,拉着肖谷挡在身前,委屈巴巴的说:“大谷,他们表情都好差,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额……”肖谷看看我们,再看看身边的郑雨歇:“怎么会呢!当然没有做错了,我们清然这么乖。”他看向我们,焦急道:“快点表情好一点!”
      “……”
      “……”
      我蹙眉,直接反吼回去:“什么表情好一点?!他喝了多少?!”

      听完我高昂的音调,肖谷大难临头的闭上眼睛,然后就听到郑雨歇哭唧唧的说:“大谷,他凶我,我是不是做错事情了?”
      肖谷急躁的否定,忙着给少年赔笑脸:“没有!绝对没有!”
      “肯定有,你看我喜欢水族馆也不对,你知道吗?”说着说着那双漂亮眼睛落下两行清泪,我们呆愣愣的看着,听到他说:“虎鲸,海豚他们都特别可怜,每天都要被逼着做表演,他们都死的很快。特别残忍,我以后都不去水族馆了,所有逼动物表演的地方都不去。”
      “对对对对。”肖谷连连点头,哄孩子的语气:“都不去,都不去。外面好多坏人的,来来来我们回家了。”
      “那大谷和我牵牵手,我们回家。”他如幼童一样破涕为笑。
      “好,我们牵牵手回家,清然先乖一点,我和他们说两句话,好不好?”
      “不好!大谷不理他们。”他警惕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肖谷‘嘘’了一声,小声说:“火龙会喷火的!他以为我们是来抢他珠宝的坏蛋,我们快跑!”

      我盯着身边两个当机的家伙……
      厉害吧,现在的郑雨歇厉害吧。

      “他喝了多少啊。”回神的徐辉问肖谷:“怎么醉成这样?”
      “就一口,我逗他喝的,结果我……就自食恶果了。”肖谷一脸无语的伸手拦住那边到处张望的郑雨歇:“你乖一点,别乱动!”一怒之下,那小子甩开肖谷的手,转头在一旁坐下,也不说话,也不乱动。

      确定了那家伙没事,肖谷叹了一口气,问我们:“你们来干什么?哦,李长城你回来了啊。”顺势又去盯着那边一动不动的熊孩子,一副老母亲的表情,深怕这小子惹出什么事情来。我感慨,肖谷真是不容易。

      “哦,本来是打算找郑雨歇聊天吃饭的,现在看来要改天了。”李长城心底的阴霾消失,眼前的场面治愈了他吗?他蹲下身看着醉醺醺的郑雨歇:“你还记得我吗?”
      还在闹脾气的孩子点头,天真烂漫的说:“记得,你是森林里面受伤的熊仔。”他伸手去摸李长城的胡子,眼底有泪光晶莹,委屈的开口:“对不起啊,我没办法救你。熊仔你的伤口痊愈了吗?”
      “还没有,但是也快了。”
      “那就好,你可千万不能学丁玉河啊,我跟你说世界还是很美好的,火龙他!”这小子猛地伸手指向我:“火龙他虽然脾气不好,性格很差,人也不怎么样,还喜欢胡乱喷火,但是他是真的担心你的。海豹他也是好人,他们两个都是真心对你的,你记得要好好活着。没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
      “嗯,我知道,我不会像丁玉河一样。”李长城伸手揉了他的头发,问他:“那你呢?你过得好吗?”
      “我?”他点头又摇头,小声的说:“大谷总是欺负我,他天天都和我打架,也不知道让让我。特别小气,还不如天骐对我好呢。”
      这小子眼底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喝醉了什么话都能往外说,肖谷这个混蛋还逗他喝酒!脑子一热,我说:“那你别理他啊,换个朋友啊。”听到这句话,肖谷立刻就要踹我。
      “那不行!”郑雨歇固执又认真的握紧拳头,再三给自己鼓劲:“那不行!我就要大谷,别人都不要!”
      正在为眼前事烦恼的肖谷笑了,无奈的侧过视线对我们说:“过两天再说吧,他这个状态根本没办法好好聊天。”

      “他这样你能处理好吗?”李长城摸着郑雨歇通红的脸:“他好像有点发烧啊,额头温度好高。”
      “没事,这是自然现象。行了,这么多年都是我这样处理过来的,有什么处理不好的。”肖谷摆手,顺势在郑雨歇身前蹲下来,向他伸出手:“跟大谷回家吧。”
      “切。”
      “为什么又生气了?”
      “你刚刚凶我!!你说我不乖,我明明很听话!”
      肖谷立刻认怂,笑呵呵的逗他玩:“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凶你,大谷跟你道歉,咱们回家吧。好吗?”
      “那我乖吗?”
      “乖。”
      “这还差不多,大谷你要疼我。”
      “叫声哥哥就疼你。哥哥背你回家,成吗?”
      喝醉的人失去自己的坚持,亲昵了笑意和态度,整个人往肖谷心口钻:“肖谷哥哥~”
      “哎!”肖谷心满意足的把人扶起来,然后背上身,我一脸无语:“你差不多得了,趁他喝醉这么占便宜的?”
      “那是你没看到他有多能折腾我,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肖谷叹气,顺势要和我们告别。

      奇怪的是一直安静的徐辉却开口了,他对正拉着肖谷耳朵玩闹的郑雨歇发问:“雨歇,为什么说我是海豹?”
      郑雨歇抬头,指尖却还拉着某人的耳朵,天真无邪的嬉笑道:“因为你看起来很温顺,却莫名是个攻击型的人啊。而且……海韵是鼹鼠,你们两个远远的看上去像是一个品种,靠近一点就知道不是同路人。”
      他就是这么聪明的怪物,很久之前就察觉到了我们的未来。
      失去海韵是徐辉心底永远的伤痕,他急切的上前:“那如果我后悔了呢?”徐辉问他:“如果我真的后悔了呢?”
      总有人向郑雨歇提问,所有人都很期待这个答案,谁都有后悔的事情,都想要知道后悔的时候该怎么办,四面清风徐来,百合花酒清酿熏人,郑雨歇从肖谷的背上跳下来,摇摇晃晃的站直,上前拍着徐辉的肩膀道:“那就去争取一次。”
      “争取不来呢?”
      “嗯……”那孩子在认真的思考:“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然后……好好生活。”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像是窥探到某些东西,他依旧是从前那个一眼就能察觉旁人心思的小怪物:“火龙,没有人惦记你的宝藏,所以不要害怕了。”

      说完他就撞回肖谷心口,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往下瘫:“大谷……我们回家吧,我好不舒服,我是不是要生病了啊。”照顾他多年的肖谷很熟练的将人护住,语重心长的开口:“是啊,你又要生病了。好好在家躺几天吧,一天天的……”
      我问他:“怎么回事?”
      肖谷稀松平常的和我们解释着:“他身体没办法分解酒精,最后就会化成热度烧上两天,这段时间他太辛苦,医生就叫我灌他一点酒,我这不才逗他的嘛,不然吃饱了没事干给自己找罪受!烧两天,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辛苦?”怎么可能,郑雨歇一个无业游民,一天天的闲暇度日,怎么可能会辛苦?
      “陶艺教室,还有小提琴课,画展,我们公司人手不够也喊他过来帮忙。所以一下子积累太多辛苦,他有点缓不过来。”
      肖谷把人抱稳了,然后跟我们话别……
      路灯下,那两个人越行越远。

      李长城见证了肖谷当年的拼命,面露浅笑道:“肖谷真厉害啊,想要的东西真的全部都拿到手了。”
      他在想什么?希望自己也能成为肖谷那样的人吗?
      徐辉只是笑:“郑雨歇也不是一个人了。”

      我没有话可以说,是啊,肖谷变成了大谷。他们两个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相依互助着度过了很多年。
      肖谷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郑雨歇也不再是一个人。这是最好的结局吗?或许吧,这是那两个二百五的最好结局。

      和徐辉,李长城告别,我踏上回家的道路,盯着道路两旁胡乱冒头的杂草,总觉得心里不对劲……

      郑雨歇和我说,火龙,已经不会有人再来抢你的珠宝了,你不用害怕了。
      不是的!
      我不害怕有人来抢我的珠宝,我害怕的是没有人来陪我一起看护珠宝。

      故事里,火龙常常会去空中看看那阵清风,想从它身上找到那只兔子的影子,想要得到一点安慰,可是……无数次的现实告诉火龙,兔子真的已经不在了。
      很久之前,那只兔子就已经重伤垂危,还有些伤口是火龙刻意刺去的,当时的火龙以为这只兔子是一只可怕的怪物。
      有没有谁可以帮火龙给那只远去的兔子带个话?
      纵使现在的清风很好,当年那只兔子也被火龙真的喜欢过,想要留它在身边一起看护森林里的宝藏。

      森林里……
      兔子重生为清风,被太阳带领着去了极高的地方。
      绵羊拥有了自己山头。
      混乱之中重伤的熊仔也得到了治愈。
      鼹鼠和海豹认清楚彼此的种族,归于陌生。

      最后的最后,漆黑空荡的山洞里,独留下火龙一个看守如山般的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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