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法成为怪物》故人行知

115、第十六章，被扼杀在眼前的乐章（2）

　　二爷爷和郑老爷子看起来并不相似，却又明显能察觉到是一家人，灵魂底子里的刻薄。
　　郑老爷子的声音响起：“这三个你都见过了，这是老三家的。”
　　二爷爷也用一种类似于小二伯母的眼神上下扫视，眼光里带着不屑和不满：“看着也是个好孩子。就是……呵，太柔气了，男孩子要有阳刚之气才对！”
　　郑老爷子低头喝茶也说话，我感知着四面八方的眼光，也没理会。
　　二爷爷见这边没有回应，接着说：“小娃娃这么弱气，将来出门遇到个事情怎么办啊，这拿的是个什么东西？”
　　我终于知道郑万航为什么会郁闷一整天了，这个二爷爷明显是来找茬的。
　　“二爷爷。”郑锡涛按着我的肩膀，依旧笑得很欢腾：“我们家雨歇可是从小学武术的，拿过不少奖呢，他只是看着文弱而已，实际上很能打架的。”

　　二爷爷话头一哽，我明显的看到了郑老爷子面上爽快的意头。
　　无非是利用。

　　“都拿过什么奖啊。”
　　我直直的看着他，觉得厌烦：“说了你也不知道，为避免老人家您不懂，我只你能说都是些大奖。”
　　二爷爷放下茶杯冷笑一声：“你这是什么态度？”
　　“对人的态度，对狗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老哥哥，你……”他猛地一拍桌子，对着郑老爷子讽刺开口：“呵，这孩子怎么说话！家里就没有长辈教过规矩吗？老哥哥还好我身子板硬，要是差一点，呵呵。”他看着我，讽刺意味十足地说：“都是托你的福啊。”
　　“我又不是阎王爷，你托我什么福？”冷淡的撇了他一眼，发现郑老爷子没有要解围的意思，莫名其妙被带过来，平白无故被人一通品头论足，一肚子火，在这家伙身上发泄一下怨气好了。
　　郑茜月和那两个都咬着牙根憋笑。
　　“阎王？！你这个孩子嘴里说的什么话？你爸妈呢？把你爸妈喊过来。”
　　“说不过我就要喊我爸妈了？要是我爸妈站在我这边，老爷子你要喊你的爸妈过来吗？”
　　他涨红了一张脸，怒目横视：“你！！”
　　“哦，对了，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要是把您能把您的爹妈喊过来，您可能就真的是托了阎王的福了。”
　　“哈哈哈哈哈。”四叔那边没忍住笑出了声，四婶拍了四叔的后背。
　　“伶牙俐齿啊，小娃娃。”二爷爷定定望来，冷笑着：“生了一张利嘴，还当真自己是个人物了？”
　　“不敢不敢，您没有伶牙俐齿都敢把自己当人物，晚辈小小年纪，学不来您的厚实脸皮，只能叹为观止。”
　　这次没憋住的是郑万航，郑茜月轻轻的撞了他一点。

　　“你！”
　　“我找妹妹还有事情，您继续和大家聊聊您活到今天到底是托了谁的福吧。”我望着郑茜月，她立刻跳了两步上前，与此同时，身后有物件飞上来，直直的砸向女生，身边有尖叫声响起，反手一挡，茶杯跌落在地，七零八落。
　　是那边二爷爷扔出来的杯子，他还颤抖着站在原地。

　　我看着满地碎瓷片，看了一眼护在身后的安然无恙的茜月，而后森然望向那个二爷爷：“您知道杀人未遂，蓄意重伤要判多少年吗？您刚刚这一下，我可以告你。三年四年的牢狱跑不掉。”
　　那边一直沉默的两个媳妇变了脸，出来打圆场，一直沉默的两个儿子也冲出来：“哎呀，这都是家里人开个玩笑，玩笑而已。孩子你说话也不好听，哪里有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就是，就是，你自己说话不当心……快和长辈……”

　　没必要听他们废话：“要么那位老人家立刻道歉，要么我报警，你们选吧。”

　　“哎呀……就是……”
　　“郑锡涛，麻烦你报警。”我的手机还在郑锡涛那里，他拿出手机的时候，我顺手把自己的机子夺过来。

　　“别别别。”几个人跑出来出自己替老爷子道歉，我冷笑出声：“好啊，既然能替他道歉，那你们也替他去坐牢好了。你们谁要替他顶罪？”

　　一时又安静下来。

　　我朗笑出声，望着那二爷爷道：“看来您这个长辈还真是谁的福都没托到，家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您这个‘人物’顶罪。”
　　“你！！！”
　　耸肩而笑，故作大方，学着易灵隐的样子可爱的眨巴着眼睛：“只是开个玩笑嘛，二爷爷你们都是郑家的亲戚，还真的能让你们去坐牢吗？我只是进门看家里氛围不好，想要活跃一下气氛，您可是长辈，是阳刚气浓厚的男人，千万别和我计较啊。”我明朗温和的看过去：“能原谅我吗？”

　　郑老爷子放下杯子，笑道：“老三家的这个啊，就是这么个性子，古怪的很，你也别和他生气，他恶作剧惯了的。”

　　行了，后面是郑老爷子的主场，与我无关，反正我怎么闹都无所谓，总有人会把局面扭转，这个老宅不就是船过水无痕的汇总地吗？

　　郑锡涛拉着我回到沙发边坐下，二爷爷那波倒是不怎么抬起头，郑家这边倒是扬眉吐气了不少。
　　“真厉害啊，好人坏人都让你做了。”生父给我递来一杯茶汤，郑雨扬坐在我怀里，替我挡下那被苦茶：“哥哥不能喝苦的东西，他会吐的。”
　　生父一僵，举着茶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我看了杨阿姨一眼：“阿姨您渴了吧。”他一向懂得分寸，顺着台阶走下去，茶水到了杨阿姨手里。

　　郑茜月越过郑锡涛和郑万航凑到我身边：“哥，刚刚不是要去我房间吗？”
　　“嗯。”
　　牵着郑雨扬就往楼上走，二楼尽头的角落若干行李箱堆积，有必要吗？这是偶尔过来玩还是举家搬迁啊。转头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两个‘黑黄’孩子，他们不上学吗？入了房间小提琴和书包都被放下，靠在沙发上休息，这个家里唯一安静的地方，郑茜月不是需要防备的家伙，她也比较好对付。与其坐在大厅和他们一群人扯皮，不如过来这里静坐。
　　郑茜月打开床头的台灯，抱着玩偶笑盈盈的说：“赶情你是过来躲懒的啊。哥，你嘴巴真厉害，两三句话弄得他们下不来台。”
　　“保护自己的本能而已。”
　　“啊？”
　　嗯，我小学的时候，我没有爸妈可以撑腰，被狗眼看人低的老师欺负过，那个时候有些东西在脑子里面爆炸，没过多思考，我就告诉她，我是未成年人，我杀你也不犯法。从此她就再也不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看到我就绕道走。
　　我说：“你们家人为了面子活受罪，都不会保护自己，你们只能吃亏。”
　　我揉着躺在我肚子上的郑雨扬：“扬扬可千万别和他们学，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那当然！”

　　房门被推开，郑万航和郑锡涛也进门，我发现郑茜月的表情和肢体僵硬了不少，从小一直长大的他们几个……不熟吗？
　　郑锡涛舒坦的坐在沙发上，万航有些僵硬的靠在衣橱边，屋子很安静。
　　为什么会这么尴尬？
　　是因为我？
　　还是他们几个本来就这么尴尬？

　　手机有人传来信息，郑雨扬自口袋里翻出我的手机，仰头盯着界面小脸笑成一朵花：“哥哥，讨厌鬼问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去他哪。”
　　嗯？我好像没说今天要去他那吧。
　　伸手拿回手机，把问题发出去。
　　柳予安嘚瑟的回复了一段：【我岳父说你提着个袋子去他那，一猜就知道是给我买的东西，以你的性格，明天的时候也恨不得今天做，肯定在我给钱的那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呵，臭小子，你以为我这么不了解你吗？】
　　嗯，就是太了解了，才觉得可怕。
　　无奈的笑了，告诉他稍微晚一点再过去，那边的暴龙才消停一点。
　　“哥哥你晚上去讨厌鬼家吗？”
　　“嗯，他托我帮他买东西，要送过去。”
　　“我也要去。”
　　揉着小孩柔软的肚子，觉得好笑就问他：“你不是不喜欢他吗？还要去？”
　　他只顾着傻笑，我清楚，他不讨厌柳予安，这小屁孩只是死鸭子嘴硬而已。

　　“真是忙啊，怪不得喊你来家里这么困难。”郑锡涛讽刺着感慨：“雨歇你以后打算做演奏家吗？和你那个柳老师一样？那倒好了，我们老郑家出了个音乐家。你以后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我们啊。”
　　“大哥……”郑万航捂脸似是无奈。

　　有时候我真的懒得理郑锡涛。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转个话题吧，为了能早点离开，我不想和他们一起吃饭。
　　“什么奇怪？”郑万航出声。
　　“那个二爷爷啊，他为什么突然来了？”
　　郑茜月摇头：“这有什么奇怪的？想来不就来了？”
　　这里唯一一个明白人就是郑锡涛，他明白我的意思，摸着沙发上的抱枕，耸肩道：“肯定有什么事吧，这么一大家子拖家带口的进门，事先连招呼都不大一声。”
　　仰头看着天花板，就算是为了扬扬吧，我说：“其实，我大致上猜到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那三个孩子立刻瞪大眼睛。
　　求知欲爆棚。
　　郑雨扬也翻身：“为什么啊！！”

　　静默着陪着他们度过晚餐时间，我寻找机会准备回家，趁机把郑雨扬带走，家里的牛奶再不喝就要过期了。一顿饭之后二爷爷家像是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继续尖着嗓子耀武扬威。
　　小二伯母说嘴了一圈郑锡涛和郑万航如今正在说郑茜月：“你们这个姑娘什么都好，不也就是烦成绩不好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儿子从前成绩也不好，现在在班上能考上前十五名的。”
　　对比一下自家郑万航能考上全班前十二名，一直对郑万航成绩不满的二伯母突然看自家儿子很顺眼。我剥着橘子，喂了郑雨扬两口。

　　“说道成绩，哎，那个孩子你成绩怎么样？”她问的是我，我拆着橘子上的白筋，没搭理她，小二伯母也不闲尴尬，继续说：“成绩不好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你家里这么多本事亲戚，你嘴巴又这么厉害，人也漂亮，将来找个说话的职业，也方便。”

　　“小二伯母这么说话真是折煞，其实大家日子都难过，谁都是靠本事吃饭。自家日子都不好过，怎么顾别人家。”决定装一次阴阳怪气，突然明白平常易灵隐心态舒爽的理由，原来这么不阴不阳的说话，这么有意思。
　　“可不是嘛，爸爸不是最近也在为工厂的事情烦心。”郑雨扬按照我教他说了一嘴。
　　那边郑茜月也苦憋憋的扬言：“我爸妈最近也不太景气，大家都是过日子，闲钱都没有多少，紧巴巴啊。”
　　郑万航望着郑锡涛：“大哥，你刚刚不是大伯最近也很烦心吗？难道是公司出问题了。”
　　“市场问题，我能懂什么啊。反正我爸也说最近经济不顺就是了。”

　　一搭一唱，大人们都近乎傻眼的看着这个方向。

　　小二伯母逮到机会立刻说：“那也是，毕竟不是谁家都我们家一样有这么好的福气。”
　　心急的人，不需要任何人帮她引话，她自己就会说。
　　“去年有人拉着我们放债，不到半年就是一半的收入啊。”
　　一屋子里面有半屋子都是人精，这个话一出口，方才郑茜月他们几个的表现，大部分人都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伯立刻出口：“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
　　二爷爷那边也探过头来，像是在等候结局。
　　一直沉默的小大伯母开口：“其实啊，咱们都是亲戚，要是你们日子难过，我们帮帮你们也不是不行。”

　　“怎么帮呢？”大伯笑问。
　　“当然给钱给我们，我们帮着你们放债了啊。”
　　四叔问她们：“你们知道私放钱财是违法的吗？”
　　我盯着手机上的录音按钮，一切尽在掌握。

　　“这……这不是放的是私人借钱嘛，只是金额大一点不成问题的。”小二伯开口：“都是在合法范围之内的。”
　　我拍拍郑雨扬，郑雨扬跃跃的跳到郑老爷子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郑老爷子皱起眉头，不可置信的看了二爷爷一眼，然后火气中烧，怒目而起，他起身坐到了沙发最中央的位置，所有人都靠过来。
　　二爷爷也察觉到情况突变，微微靠近。

　　一家之主的威严张扬而起，我在郑老爷子站起身的那一瞬间就起身往二楼走，利用价值消失，余下来的戏不归我唱，该去找柳予安了。

　　楼下的闹剧应该正在上演，我避过他们对着郑雨扬招招手，带着他，两个人偷偷的离开，在郑家憋屈了这么久，屋外的空气舒畅顺滑，顺路领着他去了柳予安那里，把CD送了，扬扬还陪柳予安和柳奶奶，柳爷爷一起吃了个巧克力慕斯蛋糕。
　　我被扣下强制性的陪着练琴的时候雨扬的手机响了，应该是那边的戏散了。
　　“扬扬你去哪里了？你哥哥呢？”杨阿姨的声音带着焦虑感和电话接通之后的平和。
　　“我和哥哥在讨厌鬼家里。”
　　“讨厌鬼？”
　　“就是柳予安。”
　　杨阿姨也明确的听到了小提琴的声响，然后说：“你们两个孩子怎么走也不说一声，害得我一通找。”
　　“哥哥说你们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登场唱戏，他一个外人，我一个孩子不方便在场，就领着我来讨厌鬼家里吃东西了。妈妈结果怎么样啊？最后怎么样了？”
　　“你爷爷叫了警察过来，把他们一家子带走了。爷爷啊，发了好大一通火呢。说郑家居然出了个违法乱纪的害虫，差点还害得他丢脸。”
　　“都是哥哥聪明看穿了，不然他就等着丢大脸吧。”
　　杨阿姨笑了笑，叮嘱道：“那你在别人家要听话啊，别给你哥哥添麻烦。小心他生气。”
　　郑雨扬小肚子一挺，一脸幸福盎然：“没关系，就算添麻烦哥哥也会很疼我的。”他说的底气十足。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为了什么演奏，可怎么说呢……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啊，握住小提琴的时候我很快乐，把快乐的情绪转化成音符，不知道能不能算一种魅力的价值。
　　十点半谢绝了柳予安送我们回家的好意，马路上灯火通明，遍地生花，郑雨扬吃着排骨，鸭脖，一脸崇拜的望着我：“哥哥，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是来避难的？”
　　我护着他小心又缓慢的走着，然后引导他思考：“我问你，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五。”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星期四。”
　　“二爷爷带来的两个孩子现在上什么年级？”
　　“说是上初三。”
　　“那周四，周五，初三的学生要干什么？”
　　郑雨扬恍然大悟，亮着一双眸子道：“当然是上学啊。”
　　“是啊，初三是关键时刻，别上不上课了，就连放学都应该抓紧时间补课才对。还有住宿的问题，他们的行李箱堆在二楼的角落里面，明显是房间里面放置不下，而且行李箱都很大，明显是打算常住。既然常住为什么不能去住一个房子？因为他们没有钱，为什么一来北城就去了爷爷那，不能去住酒店？以他们的性子，应该会去找一家极其豪华的酒店，然后彰显自己很富有才对。不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没有钱，因为他们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

　　“你这么聪明，你说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我问郑雨扬。

　　他摇头，我笑了，这个问题对他而言确实有点过头了：“因为有人在追查他们的下落，他们不敢败露，能追查到旅店的人应该和正轨渠道有关系。今天早上我听郑万航说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晚上用警察吓了吓他们，扬扬不觉得他们的反应太大了吗？按照那位太爷的脾气，应该会大怒一声，说，你要找警察你找啊！！我活这么多年就没怕过！！”

　　他听了哈哈直笑，伸手牵住他，走过四向马路，过了马路后侧眸盯着身后车水马龙，孤灯光影之中，我问他：“所以，得出结论，他们家一定是犯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要举家搬迁，还不能暴露行踪。之后又引出来他们放债的事情，结论就是他们一家子心术不正，私放高利贷被发现，在劫难逃。”

　　走到小区门口，压在胃上的绞痛还是彻底发作，在郑雨扬惊慌又担心的目光之中，我把在郑家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胆汁带的苦味席卷了我整个口腔和心脏。那个家里的一切，都让我无比恶心。

　　蹲在马路边，郑雨扬的手一直放在我肩头。
　　“哥哥，你没事吧。”
　　“哥哥？”
　　他带着哭腔，慌忙地流出几滴泪，我伸手按住他的脑袋，摇头：“扬扬，一定不要变成他们那种人。”
　　他泪眼婆娑，诚然许诺：“我不会成为那种人。”
　　“在郑家千万别被人欺负了。”
　　“嗯。”

　　周六，郑雨扬觉得我身体不好，死活不让我看书，一个劲叫我睡觉，我问他要不要出去逛逛，他也没有兴趣。一副大人的模样，活活的瞪着我：“哥哥，睡觉。”
　　我躺在躺椅上，他也顺势趴在我心口：“哥哥，睡不着的话我陪你说话。”
　　说话啊，我和一个孩子有什么好说的，平常都是他说我听着。
　　“对了下个星期二是家长日，喊你妈妈去吧，哥哥要上课。”
　　“嗯，妈妈也是这么说的。”他滑梯一样从躺椅上滑溜而下，从厨房倒了一杯水过来：“哥哥，不舒服要多喝热水。”
　　“谢谢你啊。不过我不渴，你自己喝吧，顺带着把那边的牛奶也喝掉。”
　　这个孩子立刻发出猫一样的不满叫声。

　　我揉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他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眸一副求人办事的傻孩子模样：“周二放学了，我可以带着妈妈上来一下吗？她想看看我们两个住的地方。”
　　“你平时不是都随便带人进来的吗？怎么今天这么犹豫了？”
　　能察觉到这个孩子的贴心和杨阿姨的小心，我点头：“你带她过来吧，让她看看，她儿子在我这里是怎么称霸王的。”

　　郑雨扬喜色满眸，整个人如牛皮糖一样的黏了上来。

　　离别的号角开始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