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话 「笼中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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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体伊都见离开横滨的这一个月中，武装侦探社招收到一位新的调查员。他是名性格很好的可爱男孩，据说是被福泽社长亲自带回来的好苗子。
虽然是刚刚来到横屏的乡下孩子，但却能在短短时间内和所有人打成一片。作为调查员而言，他，名为宫泽贤治的金发男孩拥有出类拔萃的天赋。
「可是这也太年幼了吧？」
十四岁的调查员，还是武装侦探社这种不接受普通委托的特殊侦探社的调查员，这也太夸张了。就算缺人手，也不至于要让青春少年来干活——伊都见是这么想的。
但武装侦探社终归是一个名叫‘侦探社’的异能力者组织，所以不能完全按照正常的思维去思考在侦探社里发生的事情。福泽社长将少年带回来，说不定也是为了让他的能力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并且帮助他控制原本不受控的异能。
满井伊都见的各个异能体之间能够共享记忆到现在的程度，也都是多亏了福泽社长的异能。因暴乱的异能而遭受苦难的异能者，侦探社这样的存在或许是梦中都不一定会出现的理想乡……和港口黑手党可大不一样。
「宫泽少年各方面的情况比□□的少年好太多了……最起码他大约不会被逼着杀人，也不用因任务失败而承受酷刑。」
如果说侦探社的所作所为是帮助异能者拥有正常的生活，那么□□就在完全相反的方向疾驰。
她原本就觉得白发少年在□□的生活太暗无天日，如今褪去对某位□□首领的滤镜，伊都见更加认为让本性善良的他在黑手党工作是绝对错误、绝对非人性的行为。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无法把白发少年从深渊中拯救出来，甚至无法看清同年挚友真实的内心。
她究竟还能做到什么？
“……不知道。”
满井伊都见有些迷失了。
——
本体带着一个烫手山芋终于回到横滨。
尽管有不少日子没亲自回来，但每天汇合的记忆让她对侦探社还保持着熟悉。
她正式回归文职工作的第一天，旁边擦肩而过的名侦探颇为‘稀奇’地刺了她一句：“哦，你终于回来了。”
“……对不起。”虽然实际上并没有消极怠工，但伊都见不知为何有点心虚，“乱步先生果然能分清我和异能体之间的差别，这是为什么？我和异能体不是双胞胎，应该是一模一样的人才对。”
一模一样。
尽管不少人都用双胞胎来形容两个人的相像，但真的双胞胎并不会在每一处都完全相同。他们有不同之处，只是属于双胞胎之间的‘不同’与普通人之间的不同相比起来如沧海一粟。
在满井伊都见的场合，双胞胎都无法形容她们的一致性。性格、痣的位置、她可能不知道的胎记、习惯性的小动作等等用以区别的标准应该全都一致，因为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甚至还拥有几近相同的记忆。
“稍微看几眼不就很明显了吗这种事，我可是名侦探大人啊。”
明明是困难到她本人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任务，从江户川乱步的口中说出来，倒成了随手可为的小事。出类拔萃……不，正确来说应当是超群到简直像异能力似的，堪称作弊般的推理能力，令人敬畏。
如是往常，伊都见或许还有心情寒暄几句，但她现在很害怕与太宰关系的破裂被名侦探看出，所以低下头想快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然而越是逃避就越是会暴露破绽，她的心思在乱步面前和敞开的大门没多大差别。
伊都见和太宰的关系看似和乱步没什么干系，可她不敢小看名侦探的推理能力。要是他从小小的‘失恋’分析出失恋的原因，继而推测出书的位置该怎么办？她知道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极低，然而伊都见即使心中对太宰的好感转变成恨意，也不至于要通过将如此重大的秘密暴露出去的方式来报复他。
……也许，也许书保存在侦探社比保存在他的手里更好，但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那么做。
本来打算悠哉悠哉回到座位查看最近有没有感兴趣的事件，名侦探大人的视线却停留在文员极力装作镇定，实则除了落荒而逃外没有其他解释的背影中。
“喂，那个泉。”
想逃离这里的背影应声而停，转身时脸上已是惯常的职业笑容和一丝慌乱：“怎么了？零食的话我也没办法，钥匙在晶子那边。”
「啊，完了。」
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肯定被解读得清清楚楚。连分毫自欺欺人的安慰都做不到，毕竟伊都见平时不是这样和乱步聊天的……她根本不和乱步聊天。
明晃晃的欲盖弥彰，明晃晃的转移注意力，下意识使出这招的本人都无地自容的拙劣。
“我说你，你还真是把一个大麻烦带到横滨来了啊。”
“欸？”
满井伊都见以为名侦探肯定要就太宰的事情和她进行秘密会谈，结果没想到居然不是。真情实意的疑惑惊讶过后，她马上意识到对面同样童颜的成年男性讲的是翁长纯成。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应该直接叫人把他带走！觉得他能自己控制好的你也太天真了！”他孩子气地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质问伊都见，“假如他的能力意外发动，再次制造出类似于罗朱事件的案子要怎么办，你来负责吗！”
“……我已经关照过他远离人群，而且他也答应我会注意。”顶着名侦探越来越不赞同的目光，她气弱地低下头，“在东京寄住的几天里没出事，只要他不出去，我认为应该没有危险……呃、抱歉。”
她对翁长纯成的态度有时会显得有些恶劣，但在其他人面前伊都见绝对不会这样。
关于是否要收留翁长纯成，她自己烦恼纠结过一阵，意志原本就并没有那么坚定。所以被乱步一说，便立马有种做错事被家长老师发现的心虚和焦虑，第一反应也是为自己辩解，越辩解越没底气，最后干脆认输道歉。
“别对我道歉，赶快叫人来把那家伙关进去。那帮家伙的电话你不是有吗，只要拨打电话，说出大麻烦现在的位置就好了，连你也能做到的简单任务，快去快去。”
乱步和纯成不过一面之缘，他对后者毫无感情只想为横滨众多男性的种族安全做一份贡献。本来这地盘就很混乱，要是让翁长纯成再掺一脚，搅和出来的局面可就难以收拾了——毕竟现在对‘纯成’这种物质的研究岗起步不久，还没摸索出把被改变的□□恢复正常的技术。
满井伊都见明白按照乱步说的去做才是最正确的解决方法，但是……她做不到。
“……翁长纯成藏不了很久的，能不能容忍他在外面逗留一段时间？我保证他不会去伤害别人，我的异能体会看住他，不让他接触不该接触的对象。”
知晓自己的请求有多不占理的女性不敢抬头直视侦探的双眼，明明和纯成在一起生活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要是被发现了我可不要帮他’，甚至在某些瞬间暗中向神明祈祷过异能科的成员快点来把他带走。
然而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心软了。
意料之外的安静。
预想中的斥责或是恨铁不成钢的跳脚都没有出现，江户川乱步安静得可怕。他不比伊都见高多少，但却让后者深深地感觉到她面对这位小小的名侦探，是需要仰视的。
“如果你这么做能让你觉得轻松，我无所谓。但是有一点，绝对绝对不要让他接触侦探社的人。”
“……我明白。”
一个连正式的调查员都不是的平凡异能者的保证能起到几分作用，就连夸下海口的满井伊都见自己都不知道。
假如纯成真如最坏的预期那般脱离了控制，恐怕她对挽回局面起不到任何帮助。可是人总会信誓旦旦地保证一些力所不及的事情，仿佛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似的，用好听的场面话蒙混过关，盲目乐观地认为最差的情况不可能出现。
江户川乱步此刻明明应该大声呵斥伊都见的轻佻和不负责任，但……
说不出是怎样的心情，伊都见觉得可能还是训斥她一顿，再狠狠地毫不留情地骂她几声‘呆瓜’，她的心里才舒服些。
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被责备了会不高兴，反之逃过一顿训斥也并不会多快乐，甚至有时候后者造成的打击比前者更加剧烈且深远。
和乱步有过交谈之后，伊都见十分消沉。
下午的工作里出现不少错误，还差点把水杯打翻让键盘报废。以身体稍有不适为借口掩饰了过去，内心的烦闷始终无法用欺骗自己的方式简单消除。
郁郁地收拾好挎包，戴上口罩和围巾走出侦探社的大门。下班的时间即便没达到心情飞扬的程度，多少也会觉得轻快，可今天的满井伊都见只有不自觉垂下的脑袋和前倾弯曲的脊背。
那几句谈话不可避免地在她的脑中反复播放，时刻重温当时的难堪。
“我为什么要为了纯成承担那么重大的责任？结果还被名侦探、”
回家路上，伊都见的自言自语戛然而止，她停在横滨一条不起眼的街道边。这是回宿舍的必经之路，每天两次，已经熟悉到对路面地砖的凹凸不平处都了然于心。
她正巧停留在便利店门前，于是索性走了进去。
「被乱步先生怎么了……呢。」
回顾整个不长的过程，她自认没有被骂也没有被打，甚至也不是冷暴力。伊都见说不出来乱步存在任何过分的行为，因为他实际上也的确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但为什么……为什么她却那么羞惭，羞惭到无地自容。
牛奶、饭团、速食面。
这些食物她一律买了两份，一份自己吃，另一份带给纯成。其实她很想‘说到做到’，把翁长纯成带到横滨之后就回归自己的生活，不去管他在这座灰色的城市里怎么生存。
可是伊都见在乱步面前做下了承诺，把她和纯成绑在了一块儿。当时脑袋一热没有退路地说出那种‘豪言壮志’，她没法厚着脸皮假装无事发生。
更何况，满井伊都见也并没有她自以为的那么冷血。说着不管他，心里总会为纯成担忧。后者刚搬进去的旅馆就是在她的帮助下找到的，距离员工宿舍不远。因为位置稍显偏僻，所以人流量很小，对他来说比较安全。
昨晚好不容易搞定他，伊都见还在心里发誓短时间内绝对不要再看到纯成的脸——免得又一时心软败下阵来。
“结果还是变成这样了，果然逃不掉啊……”
明知逃避是不对的，伊都见的第一选择仍旧是基于侥幸心理的决定。
……但她想逃避的究竟是看住翁长纯成的责任，还是每次和他相处都会不由自主想起来的那个人呢。
提着沉沉的购物袋，女性自嘲地笑了一声：“就算避开纯成，也避不开其他人，更何况我现在站的地方还是他的大本营。他没有做错什么，我不应该因为那个男人的缘故对他摆脸色……我不应该的。”
满井伊都见对自己很失望。
她和太宰的纠葛终归只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爱到情愿奉献生命也好，恨到想要杀了他也好，多强烈迅猛的爱与恨都只针对他一人，翁长纯成是无辜的。
再这样将情绪发泄到无关之人身上，伊都见怕她会再次变得不是自己，再次变成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
伊都见在心中呐喊，加快脚步小跑着前往不起眼的小旅馆。软底的鞋踩在地面也不会发出多大的声响，但每踏出一步后的反作用力都真切地传达回脚底、小腿、膝盖，反传至她的心脏、她的大脑。
「快变回正常的我，快变回平时的我啊！」
沉浸在过去的悲痛无法自拔，被憎恶和恨意蒙蔽双眼与心灵。
伤害自己的同时也让外露的尖刺划伤了别人，愚蠢至极、没有一点好处的状态。
——‘我无所谓’
从未想过简单的几个字能让人如此失落，胜过十句百句的责备。
虽然是太宰牵线搭桥的工作，但是伊都见在侦探社的生活平稳而快乐，平凡而珍贵。和睦的环境、真心关心她的朋友，同样拥有超自然能力的同僚。即使藏着秘密，她也在不知不觉间将武装侦探社当成了一个归处。
而现在，她觉得自己正渐渐地离好不容易找到的归处越来越远——因为那些不理智的、不像她的言行举止。
“老师。”
微弱的声音从上方飘下来，奔跑后的伊都见抬头一看，正是纯成从阳台的窗口探出了半个身子。他仿佛预知到伊都见会在这时候赶来，笑眯眯地在三楼朝她挥手。
「都叫他不要张扬了……」
伊都见匆匆走进旅店，直奔她帮纯成租借的房间。都不用敲门，等待着她到来的纯成已经站在门口迎接她，房门敞开——明明她说过那么多次不要随便‘外出’，不要让人发现。就算是窗口的一道身影也有可能被路过的人看到样貌，旅店人员是稀少没错，但也不是没有人。如他这般站在门口，万一被同住的人看到也是个麻烦。
“快进去。”
满井伊都见把两袋食物一股脑塞到纯成手里，半推着他赶紧回房关门。门的另一侧是一间简陋的单身公寓，基本构造和东京的异能体住的那间差异不大。由于纯成身无分文，房钱理所当然地由他唯一认识的‘老师’垫付了半个月。
……虽然要支撑好几个异能体的基本生活，但她们自己也有在努力工作，所以‘满井伊都见’其实有些余钱以备不时之需。
“老师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找我有急事吗？”
当然，纯成自己是恨不得跟在伊都见后头寸步不离，但他也明白老师不会同意他这么做。帮他找到暂居处又叮嘱了许多事情的满井伊都见，在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过好你自己的生活，轻易不要来找我’。
想了想，他确实给老师添了不少麻烦，纯成本打算安静几天再去找她。而且听老师的语气，他认为起码最近一段时间她不会露面，没想到惊喜来得那么突然……但是显然，老师隔天就来看他，肯定不仅仅是为了‘看他’。
伊都见环视一圈，把阳台的窗户关紧后背对着纯成说道：“我所工作的侦探社，有一位推理能力非常厉害的名侦探。尽管不知道他是根据什么推测出来的……大概是他们的渠道消息和平时的小细节之类的信息？反正短短一天，这位名侦探就推理出我把你带来了横滨。”
“啊，真厉害。”翁长纯成单纯地感叹，“老师工作的地方似乎很有意思。有一位这么聪明的侦探的侦探社，应该挺出名的吧？”
……该说他心大好，还是说他洒脱好呢。
对自身的未来不重视到这种地步，满井伊都见反而想向他学习几分了。
“有用担心这种事，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的情况吧。”
伊都见无奈地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盒牛奶喝了起来，一路小跑的干渴被缓解了一些，“最开始，名侦探先生告诫我要通知异能科的人把你抓回去，我是以自己的名誉为担保才让他答应暂时不追究。所以就算为了维护我的信誉，纯成你也绝对不要轻举妄动。”
“嗯。”
翁长纯成乖乖地点头，丝毫看不出刚才又是探身出阳台又是出门迎接的人是他。
“老师说过，我要像爱着老师一样爱着其他人。所以老师别担心，我一定不会连累你的。”
「这样轻易地相信他真的没问题吗？」
伊都见对翁长纯成的信誉抱有极大的怀疑。
“……算了。我还是让复制体来看着你吧，免得出问题。”
先前她顾虑到自己还有恋人，不适合单独与异性同处一室，所以始终坚持本体和异能体两人在场。但现在她和太宰的关系已经结束，或者说起码伊都见认为结束了，对待特定的对象也就不用太过在意男女之防。
“老师的复制体？那就太好了。”他为此事感到非常高兴，神秘的气质也被这份纯粹的愉悦冲淡几分，“真期待啊，老师的复制体也和老师有相同的记忆和思考方式的话，我在这里的生活一定不会无趣。”
满井伊都见移开视线。
她从不觉得她是一个有趣的人，就算为了看住他而搬来此地暂时生活，伊都见日常的行为活动也不会发生变化。
说实话，应该是很无趣的。因为习惯了一个人居住的伊都见根本不会想要和同居者有事没事沟通几句，无聊的时候玩些游戏或者一起做点其他的事情。她独居的时候很安静，即使发出声响也大多是自言自语和练习表演。
“现在发消息的话，最迟明天下午就能到这里，做好准确……也不需要你做准备，好好待着。念书、看电视、浏览电脑、玩电子游戏，宅在家里也能有很多娱乐活动，用来打发时间充实精神，我觉得绰绰有余。所以别到外头去，千万不要。”
临走前的再三叮嘱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别惹事’三个大字深刻地印在他脑袋里，但至少翁长纯成点头的频率和小鸡啄米似的，勉强让伊都见能在一天不到的空档期里安心做自己的事。
当大门关闭，伊都见和翁长纯成被这块门板隔开在两个区域时，后者忍不住疲倦地叹气。
和翁长纯成进行对话的死后，她每时每刻都要和心中某些糟糕的情绪作斗争。伊都见努力地让自己的态度好一点，排除那个男人带来的影响，可结果看来却好像变得更加‘生人勿进’。无数遍地默念纯成和他是不同的、纯成是无辜的，才把时不时冒上来的厌恶和躲避的情绪再压回去。
回程的时候路上的风刮得很大，把伊都见的短发搅得张牙舞爪，还差点把帽子也吹走。轻质的丝巾仿佛不愿意待在她的颈间似的，顺着风的方向奋力飘动。娇小的女性顶着逆风吃力地迈出脚步，五官都皱在一起抵抗着气压的捶打。
“嘭！”
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大门关上，回到宿舍的伊都见被大风摧残得浑身上下都是刚经历了一场混战的遭难模样。
“怎么突然风这么大，差点连我都被吹跑了……”
心有余悸地换上居家便服，和自然作斗争的女性总算能躲在钢筋水泥的庇护所里安稳休息会儿。她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随后起身为自己冲泡一杯咖啡。微妙地和酱油相似的香味飘在半空，蒸腾的白雾给伊都见的脸孔做了一套轻缓的按摩。
如果再用手机播放点音乐，气氛瞬间就像异国街头的咖啡馆一样舒适。
但是满井伊都见没有心情做这件事。
在同一座城市，吹向她的风大约吹不到一直躲在囚笼里的那个男人，但必然会吹过港口黑手党的高楼。假如过一阵要下雨，那么伊都见在宿舍里听到的雨声，同样会在漆黑办公室的窗外响起，尽管他不一定听得见。
伊都见可以逃离这座城市。
她可以去其他地方，甚至可以去国外，再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能够乘上飞船去遥远的其他星系。但是这样有用吗？她和他始终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地球、同一片宇宙，逃得再远，只要伊都见还活着，她的生命、她的记忆就是她自己与太宰的连通器，不管去哪里都一样。
满井伊都见被困住了，被困在名为‘太宰治’的笼子里。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64话 「笼中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