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下凡》余如恩

11、展昭怒救白玉堂

　　夜深人静，酒店大堂。
　　展昭抚着手里的一对神兵，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
　　他实在是睡不着。
　　明明才刚刚记起一切，还没来得及同老鼠道一声谢，他便走了。

　　微风轻吹，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肩膀一闪而过，衣衫骤起，上下翻飞。
　　展昭抚平衬衫，皱着眉头往沙发里窝了窝，隔了好久才开口：“是……王朝？”
　　空气静谧无声，好似刚才撞他肩膀的东西，只是幻觉。
　　“张龙？还是马汉？赵虎吗？”展昭一口气把那几个熟悉的侍卫名字都报了个遍，却仍不见空气中传来半点回音。
　　也许，真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展昭猛地想到，他还遗落了一个人不是么。
　　“公孙……先生？”展昭犹豫着问。
　　空气终于不再平稳，一阵青烟微晃而过，现出了一个斯文的青年身影。
　　“学生见过展大人。”公孙沉默良久，终是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
　　“没必要这样，公孙先生。”展昭忙不迭过去扶他，“早已过去上千年的事情，无需放在心上。”
　　“不……您永远是学生的大人，就像包大人一样。”
　　“公孙先生说笑了。”展昭拉他起来，“你我本就平起平坐，也皆是为包大人效命，何来大人一说。”
　　“说的也是。”公孙站起来，做到展昭对面的沙发上，擦掉眼角不慎掉出的眼泪，继续道，“学生是奉包大人的命来此守候展护卫的，具体的情况，我想……白护卫已经告诉你了。”
　　“我大致了解。”展昭点头，“只是……白玉堂，去哪了？”
　　“展护卫白日里应当听到，白护卫他，行罚去了。”
　　“真的行罚去了？”展昭震惊着，站起身来，“他究竟犯了什么天大的事，要行那么大的罚。”
　　“展护卫不是都听到了么，还问学生做什么。”公孙策摇头苦笑，“之前就让他留心，不要总是忍不住在你面前现身，他从来不听，这一次，还干脆解掉了你的封印……虽然也不仅仅是他的过错，但，没有人会替他顶罪的。”
　　“什么叫不仅仅是他的过错？”展昭抓住了话语中的重点，问道。
　　“其实……记忆的封印，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解开，而有些人轮回多载，十世的记忆早就不翼而飞了，怎么可能还会像展护卫这样被唤起。”公孙策解释道，“还不都是因为天帝念你一片赤诚，原想着等刑罚结束后，让你回归天庭，位列仙班，故而存了你于人世的这些记忆。再加上月老的桃花铛，本就有些法力，才促成了记忆的解开。可这又能找谁去说理？最终，全都让那可怜的白护卫顶了罚呗。”
　　“这……”展昭听愣了，良久才问道，“公孙先生，在下想问，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你说救白护卫吗？”公孙策摇头道，“包大人早已想过办法，但是……”
　　“但是什么？”
　　“雷鞭六十已不是常人可受，水牢十日，等白护卫出来，基本无力回天。”
　　展昭怔怔地坐着，攥着画影和巨阙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他深知，那地方是天庭，自己一介凡人，根本没法硬闯，但不知为何，他还是想要去，去把白玉堂救出来。
　　“公孙先生。”展昭缓缓开口，“我若是，想要救他，该怎么做？”
　　“……救他？”公孙策惊呼出声，“你是指……劫狱？”
　　“嗯。”展昭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
　　“这简直是胡扯！”公孙摆手，“展护卫你一介凡人，别说劫狱，就是上天庭，都已经是大罪难逃了。”
　　“人界不少修仙小说皆言，世间有种灵丹妙药，凡人吃后，便可隐遁上天，时效未过前，普通神仙无法分辨。展某想问，真有这种灵药么？若有，即可一试。”
　　“……也不是没有，只是……”公孙托着下巴思索，无意间瞥到展昭手里的两把刀剑，“或许，还真有办法！”
　　“什么办法？”
　　“传闻上古神兵皆有神力，可破水牢之界，展护卫你手里握着的一刀一剑，皆是上古神兵，尤其巨阙，更是神力非凡，也许持着他们，便能将白护卫救出来……只是这神兵，非其主人不可用，我等无法将其带入天界。”
　　“我可以上天庭，只要公孙先生给我灵药。”展昭定定地说道。
　　“并不是灵药的问题……只是，且不说展护卫你没有神力，无法在天庭逗留太久，更别提你现在，只是一介文弱书生，怎么进入水牢？”
　　“冲霄楼都能闯了，区区水牢，又能困得住我什么？”
　　“不行不行，包大人知道会骂死我的。”
　　“公孙先生，你应当知道，如果白玉堂死了，我也……不想要在人世间独活。”展昭低垂下头，爱怜地抚过画影，“我已死过多次，也就不计较再多死一次！”
　　“这……”公孙策犹豫良久，最终还是点点头，“好吧，我可以带你去，但你万事小心，不要逞能。”
　　“多谢先生了。”展昭得了允诺，立刻朝他叩首，屈膝跪地，许久不肯起来。
　　公孙策见状，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即便过了千年，这个人，还是这般的执拗。
　　于是，他也不想再劝什么了。

　　……
　　南天门高耸云间，抬头望不到边。
　　展昭服下公孙策的灵药，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进了天庭。
　　天庭的热闹比起人间也丝毫不会逊色，展昭一路走一路看，竟也被这大好风景给吸引了。
　　而服下公孙策给的灵药后，普通的神仙也当真看不出什么异状，以至于他们一路都非常顺利，很快就来到了水牢附近。
　　那是一条长长的天河，而水牢，便在天河底端的屋子里。
　　“展大人……学生只能送你到这一步了。”公孙先生说着，默念咒语，将展昭送进了滚滚天河之中，“切记万事小心，如果出事，便默念学生名字三次，学生会立刻赶到。”
　　“多谢公孙先生——”展昭的话还没说完，便没入天河之中，不见了人影。
　　公孙策站在河边，思索了半晌，还是决定回去，将此事禀报给包大人。
　　也许……有大人在，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天河底端，水牢门外。
　　展昭费劲全身的力气，用巨阙砍断水牢的大门，走进了牢狱之内。
　　里面关押着非常多的犯人，每个人都被水流没过头顶，呼吸困难，挣扎不休，却丝毫没有将死的状态。
　　仅仅只是看到这样的景象，他就觉得有些窒息，更别提下面这些饱受折磨的人了。
　　一想到白玉堂或许也在这些人中，他的一颗心就悬到了嗓子眼。
　　“玉堂……？”展昭出声轻唤，却不见回答。
　　也许，还在牢房的更深处吧。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继续轻声唤着。
　　一直走了很久，才看到一间牢房，里面关押着一个熟悉的人。
　　这个人虽是行着水罚，但所幸日子还不久，水还没没上他的脑袋，他的日子，倒是挺滋润的。
　　不过……看他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忍耐的样子，展昭还是觉得心疼了。
　　雷鞭60，也不是寻常之人能受得起的。
　　“白玉堂。”展昭走到牢房前，蹲下身看他。
　　那个人似是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脱口而出地问道：“猫儿，你怎么来了？爷还过得去，你不用担心。”
　　见他一副精神气十足的样子，展昭失笑了：“我来救你。”
　　那家伙再次怔住，隔了好久才回答：“其实、区区10日水牢对爷来说不算什么，你没必要犯那么大的风险，从人间跑上来救我的。”
　　“你先看看周围人有多痛苦，再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吧。”展昭摇摇头，拿巨阙把水牢的铁链子砍下，打开牢笼。
　　然而，仅仅打开笼子是不够的。
　　还得把那家伙身上绑着的链子给砍掉。
　　展昭先砍了绑着他手的两根链子，又潜下水去砍绑着他脚的两根链子。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轻松，神兵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所有的事情，反而让他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但他顾不上太多，只把早就没什么力气，却还是非常嘴硬的白玉堂背在背上，小心地离开水牢，默念了三声公孙策的名字。
　　公孙策闻声而来，身边还跟了个包大人。
　　“这么快就解决了？”公孙策见他万事俱备的样子，不由得惊讶了。
　　“也许其中有诈……但，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把白玉堂带回文曲大殿，其他的事再想办法吧！”包大人说着，挥挥手，把所有人都带回了文曲殿。
　　而白玉堂，因伤势过重，又逞能太久，此时此刻，早已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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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老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