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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调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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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多罗分享多年来得出的经验,本以为能得到赞同和迎合,没想到对面两人皆十分不悦。
腰好的小美人还能理解,桓公子是为什么不高兴?难道桓公子其实是个正经严肃传统的人,见不得别人这样开玩笑?那实在是太无趣了。
哎,严肃的生意场虽然无聊,但他也不是没见过。破多罗无奈地稍微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态度。
他拿过了桓少歌递来的第一块短布,好好观察了一番,道:“手感细腻,弹性也好,确实是好布。桓家纺织厂的质量我是信得过的。”
桓少歌微笑着刚要说话,却被破多罗截断:“不过论起日产量来,还是洛家丝织品令人满意啊……”
桓少歌眉梢一挑:“哦,这话意思是……?”
“我知道你们中原有句话,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是我偏偏都想要。”破多罗说,“我不喜欢弯弯绕绕,就直说了,如果桓家的织厂能满足我要的供量,我就跟你合作。”
“您想要的供量是?”
“在目前基础上,至少再增加一倍。”破多罗的语气不容商量。
桓少歌眉头微微锁住,沉吟了一阵,道:“翻一倍……在下不敢立即肯定,可否明日再给你答复?”
破多罗知道这件事并不容易做到,大度一笑:“自然。”他身子忽然又往前一凑,冲桓少歌眨眨眼睛,“不管咱们合不合作,看在桓公子送我那么多小美人的份上,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我从家乡带了几匹好马过来,如果桓公子喜欢,都送给你!你看能不能……考虑再送我一个小美人?”
桓少歌哈哈一笑:“没问题。”他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破多罗胃口不小啊。”
破多罗也放声大笑,忽然伸手去抓路未然的胳膊:“我就想要这个小美人!”
路未然悚然一惊,忙要抽回胳膊,却被抓得紧,甩了一下没甩开。桓少歌这时截住了破多罗的手,用了些不客气的力道将人逼退,把路未然扯回了自己身边。
破多罗被桓少歌刚才那下弄得生疼,龇牙咧嘴道:“桓公子,你这可不够意思了!”
桓少歌皮笑肉不笑:“破多罗老板,他是我朋友,不是能送给你的美人。你要什么样的美人我可以帮你找找,不过他,你就算拿你家乡所有的好马来换,也换不走。”
路未然感激地往桓少歌身边靠了靠,对坐在对面的客商重重点头,心中庆幸小公子尚有人性,没有为了利益卖了他。
破多罗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提溜了个来回,似乎看明白桓少歌说得是真的,才模仿着中原人的礼仪对路未然一抱拳:“哎哟,那是我误会了,刚才对不住了。”
路未然勉强接受道歉,表示不计较了。
桓少歌也懒得再和此人应酬,既然对方连合作目标都说明确了,就没必要虚与委蛇了。他拉起路未然站起身,道:“今天本是来接破多罗你去涪阳的,不过既然你喜欢沛安,在下也不强人所难了,不管咱们有没有机会合作,明日会给你一个准确答复,再会。”
破多罗摆摆手:“好啊,我等你明日的消息。”
路未然巴不得赶紧离开酒肆,他怕桓少歌还要和破多罗寒暄,自己率先走出了雅间,桓少歌紧跟着也出来了。破多罗还留在里面,谁知道他还想干嘛,路未然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对身后人小声道:“你的事办完了,这下是不是可以办办我……”的事。
穿过回廊时,路未然不经意朝一间半开着的房间内望了一眼,脚下猛然一磕。
房间内有两道身影过于无距地纠缠在一起,时不时溢出几声调笑,男的一偏头,大半张脸显露出来,竟然和桓少歌有几分神似,这才叫无意偷窥的路未然平地一绊。
什么鬼?!房门关严实点好吗??这……这果然不是什么正经酒肆阿喂!
路未然这么一滞,走在他身后的桓少歌就撞在了他背上。桓少歌伸手扶了他一下,故意道:“办你?”
办……办你个大头鬼!
“嘘!!”路未然回过头示意他噤声,别扰了人家的一屋子春-情。桓少歌不由扭头看过去,随即面上明显怔了一下。
路未然见状问道:“那个人……?”
桓少歌顿了一下,道:“是我二哥。”
果然啊……就觉得很像。不过居然真的是他哥?没想到小公子的二哥忒荒唐了点……原本就是三个哥哥里赋闲在家没有正经事做的人,居然跑来沛安风流,还不关门!!
桓少歌在后面推了推路未然:“怎么,看到这个走不动路了?”
“哪有!别胡说。”路未然恼道,“有点吃惊,所以走神了而已。”他本想瞪桓少歌一眼,但习惯了面无表情,所以看向对方以后愣是没瞪出来,反而被这张和屋里主角相似的脸弄得歪了心思,脸上一红。
好在这里光线晦暗,想必桓少歌也看不清他的变化。
路未然被桓少歌推着往前走了两步,匆忙扭回头,却感觉到有双手在自己腰上捏了一下。
桓少歌原本是不经意扶在了那处,一触之下觉得这腰真是细得很,还真是不软不硬,手感刚刚好,他甚至有些过分地想,路未然皮肤这么好,若非隔着布料,手感应该更好吧……
幸亏路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光是听见桓少歌对他说的那句话,他就气得想打人了。桓少歌从他身后俯了过来,低笑着说了一句:“当真是好腰。”
桓少歌及时收手了。路未然旋即也加快了脚步,几乎是用竞走的速度窜出了酒肆。
可恶啊!他刚是不是被调戏了?连理都没处说去,不会有人相信,他这个天下第一还要落得被“废物”桓小公子占便宜的地步。
路未然气成河豚,然而回程的路上少不得还要同骑一匹马。他坐后面吧害怕掉下去,还是坐了前面,被小公子以来时同样的姿势虚搂着腰,却是怎么也不能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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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未然依然没能够如愿去秋山学堂会一会邱先生,桓少歌嘴上说什么先不急,带着他直接去了纺织工厂。
路未然之前听他和桓伯达的对话,猜想桓少歌还是很想做成和破多罗的生意的,不过要提高日产量就要投入新的人力物力,路未然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弊。
他默默跟着桓少歌,看他视察了工厂一圈,找来领事问了些话,之后便陷入沉思。
路未然对工厂里的纺织机器十分好奇,恨不得贴上去拆解下来研究一番,但他不好表现得太奇怪,便只有站在桓少歌身边,假装深沉地暗中观察那机器的运作,在脑内把它拆解了一遍。
过不多时桓少歌突然唤他:“路少侠?”
路未然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嗯?”
桓少歌笑道:“你又走神了?怎么,待在我身边就这么无聊?”
有点像送命题,路未然不敢回答,只是摇头。
桓少歌拉着他走到一间耳房前,方才那领事快步赶过来,捧着一匹布,恭身双手奉上。桓少歌示意路未然接过:“先前说要赔你一套衣裳,这里正好有合适的。你去里面换掉这件吧。”
对了,这件领口之前被桓少歌用刀架着脖子时沾了血,还没来得及换。既然白送衣服不要白不要呗。路未然接过来,道了声谢,钻进了耳房。
桓少歌给他的,是一套交领广袖暗纹织锦,白色的内衬缝了朱红色的边,白灰色的外套上有精致的野鹤刺绣,素净淡雅,还染着淡淡沉檀香。
合身是真的合身,他好奇桓少歌怎么就知道他的尺寸了。从头到脚都合身,唯一的问题是这腰带他不会系,正反都没搞明白。
他提着朱红色的腰带出去了,桓少歌负手等候他多时,闻声回头,看见他后怔了良久。
路未然惴惴道:“怎、怎么了吗?”
桓少歌浅浅笑了:“没什么。衣裳……果然很适合你。”
路未然举起腰带赧然道:“这个……”
桓少歌扫了眼他略显空荡的腰间,问道:“这是不想让旁人看出,你腰很细吗?”
“不是!”路未然立即道,可否认了以后,那话还是怪怪的,他微微着恼,“什么乱七八糟。我就是……这个盘扣它……”
桓少歌上前两步,接过了腰带,笑道:“我帮你。”
他双手绕过路未然腰间,垂头认真系腰带。路未然配合地张开手臂,忽然后知后觉的闻出小公子身上也是这般香味。
同款熏香叫他莫名脸红,路未然偏过头去不看桓少歌,转而盯着纺车看。
领事还在一旁向桓少歌汇报着什么,时不时抬头观察自家四少爷的表情,觉着四少爷有点心不在焉,再看看被四少爷伺候的这小白脸,心中咋舌。
先前四少爷带着人骑马过来时,他远看还以为是二少爷,毕竟走到哪里都温香软玉在怀的人,是谁也不可能是四少爷呀,可现在瞧着这二人举止亲密,态度暧昧,打心眼里觉得小白脸有些勾人本事,别看他们四少爷对谁都如沐春风,但那都是进退有度,多一寸都不会有,遑论现在这样,光天化日的……
路未然若是注意到领事的那般眼神,一定会骂一句你瞎了吧,不过他在观察纺车,因此忽略了旁人。
他想着,这好歹是纺车,不是手工一针一线的织,可比他进厂前想象的先进多了,不过想也知道以北夏的水平,再先进能先到哪去,先到北宋的水准都不错了。路未然对纺织业没什么涉猎,但观察过纺车原理心中大概也有数。
于是陡然间,他灵光一闪。
正好桓少歌替他系好了腰带,顺带帮他理了理衣襟,手刚撤回去,就被路未然猛地抓住。桓少歌先是一愣,再就笑了起来,把他这动作理解成挽留,不客气地探回了路未然的腰间:“嗯?”
路未然毫无察觉,认真道:“我有办法帮你短期内提高日产量。”
桓少歌眼睛一亮,经过前几天的相处,他一点也不怀疑路未然带来的突发奇想能否生效。倒是领事嫌弃地看着这个“小白脸”,心中啐道:为了讨好我们四少爷,大放厥词也不打草稿?
忽然听得他家四少爷兴致勃勃问了句:“路少侠有何良策?”
嗯……?路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