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论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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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少歌行到中庭，忽有随从上前耳语，似乎有些事情很棘手。
路未然听了两耳朵，似乎在说那个异族客商的事，说他被困在了隔壁沛安，那里最近闹瘟疫，城门被封，无手令者无法出城。
桓少歌皱眉：“此事不是一早就劳烦大哥报给了点月堂，要来了手令？怎的还没把人接来涪阳。”
随从面带难色，支支吾吾：“这……那位破多罗……什么的老板，他自己不愿意出城，说，说是沛安山好水好美人好……”
桓少歌挑了挑眉：“怎么，我送他的美人，他一个也没看上么。”
哦豁，小公子你还干这事呢。路未然偷偷瞅了他几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看到了桓少歌的真面目，如今他笑一下便觉得他笑里藏刀，弯弯眼睛便觉得他生了阴谋，勾勾嘴角也觉得他不怀好意，先前还琢磨小公子有没有婚嫁，现在有人来告诉路未然，桓少歌的一窝孩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他也会信的。
桓少歌感到路未然看着他的目光，一边吩咐随从牵马过来，一边侧眼回视了他好几眼。等随从去了马厩，他才弹了路未然脑门一下，笑道：“我很好看？”
“唔……”路未然乍然被唤回神，下意识点点头，“好看。”
桓少歌笑着把脸凑上去：“那你就多看看。”
路未然转开头退了两步，目视前方，没有搭这句话。
可恶，那个正经的小公子去哪里了！如今这个他怕了。
等随从牵了两匹马过来，路未然惊了，扭头问小公子：“为、为什么不坐马车？”
桓少歌道：“沛安城最近出入城查得紧，马车不便，就你我二人简行即可。”
路未然心在流泪了。他不会骑马啊，这不是逼他露陷吗。他勉强镇定地看着小公子踩镫上马，站在底下仰视着小公子，一本正经道：“既然要从简，一匹马就够了吧。”
他眨眨眼睛看着桓少歌，桓少歌也眨眨眼睛看着他。
半晌，桓少歌不确定道：“路少侠……的意思是你我二人同乘吗？”
路未然依然仰着头，保持着正经严肃的表情：“你也说了让我跟在你身边的意义，这样我才能更万无一失的保护你。”
桓少歌微微讶然，随即笑了一声，伸出手来：“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路未然将手搭在桓少歌的掌心中，借他的力往上一跃，努力做出很熟练的样子试图踩住马镫，然而由于缺乏经验，脚下一滑，险些掉回去，幸而被桓少歌稳当拉住，利用巧劲将他提上马背，跨坐在了前面。
桓少歌把缰绳递到他手中，在他耳边笑道：“路少侠紧张什么？”
“没有紧张。”路未然挣扎道，“有点冷而已。”
“是吗？”桓少歌歪着头，天真地眨眨眼，把路未然往自己怀中拥了拥，“这样好多了吧？”
底下的随从：…………我是谁我在哪四少爷和路少侠在做什么？？
桓少歌一夹马腹，御马往前小跑两步，马儿扬起脖子嘶叫一声，吓得路未然身子往后仰，一只手紧紧扯着缰绳，另一只手无处安放，情急之下往后一抓，抓在了桓少歌腿上。
桓少歌：“……”
桓少歌：“路少侠，抓马鬃，别抓我。”他声音压低了一点，带着些危险的音色，“再抓偏点就不好了。”
路未然匆忙收回手，目不斜视：“知道了。”
随从：…………我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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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安的瘟疫似乎还没调查出究竟是什么病源，但瘟疫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危险，路未然一点也不想来这种危险的地方，奈何桓少歌坐在后面，就好像一把刀抵在他后背一样。
进城后，路未然从桓少歌身上摸出一块方巾来捂在了脸上。
桓少歌整了整被他弄乱的衣襟，问：“路少侠这是……？”
路未然的声音透过方巾闷闷传出来：“你太没疾病防范意识了吧，瘟疫欸，万一是什么肺炎性鼠疫，会通过空气中的唾液传播的！”
桓少歌半听懂半猜的，大概明白路未然在说什么，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样子有些好笑：“路少侠有内力护体，哪就这么轻易染病了？”
路未然像是没听到一样，紧紧捂着小方巾。
开什么玩笑，他只有意念护体好吗。弱小，可怜，又无助。
桓少歌驾着马停在了一家酒肆前。
路未然非常不情愿去这种看上去就人多口杂、乱七八糟的地方，他又从桓少歌身上搜罗出短布，想方设法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一些，才跟着桓少歌一同进去。
进去后发现，并不只是看上去乱七八糟而已呢……事实上好像真不是什么正经酒肆。
二楼搭建的戏台上，刚唱罢一出好戏，远听下面皆是欢呼鼓掌，近了听便是些面红耳热的起哄之词。
有一扮着青衣的女子水袖挡面，咯咯直笑，路未然跟着桓少歌一同进来时，当头便听见客人中谁说了一句：“小娘子，别唱什么路大侠救美的烂俗曲子了，不如唱唱我和你啊~”
路未然脚下一绊，差点左脚踩右脚。唔……他们说的这个“路大侠”，不会这么巧吧？
青衣娇笑道：“就不，奴家偏要唱路大侠，你们在座的，谁能打得赢路大侠，奴家明儿个就唱他！”
起哄的客人出手大方，干脆丢了一锭黄金上去：“不唱就不唱，那小娘子下来陪我吃酒怎么样？”
这位客人口音略奇怪，路未然循声看过去，便见着了一张异域特征明显的脸孔。唔……这位异族大款，不会这么巧吧？
他侧头看了看桓少歌，见桓少歌果然一副头疼的模样。
那小娘子再次丑拒：“要奴家下去，金子可不够。除非……”她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珠狡黠一转，“你能拿出路大侠的东西相赠，奴家才会过去呢！”
异族客人道：“啧，路大侠究竟有什么了不起？如果让我见着他，我一定要向他讨教讨教中原功夫！”
他本还要侃侃而谈，突然被人从后拍了拍肩，唤道：“破多罗老板……”
叫他的正是桓少歌。
这个姓破多罗的异族商人转过头，诧异道：“桓公子，你怎么来了！哎呀呀呀，你来的正好，我听说你们桓家在武林中混得不错，你一定认识那什么路大侠吧？你有没有他的东西，快借给我，让我把那小美人请下来！”
桓少歌瞥了路未然一眼，后者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茫然无措，着实好笑。他摇摇头，低声道：“对不住了，这个我也没有。”
破多罗眉毛眼睛都挤到了一起，愁苦了好一阵，眼见着美人扬长而去，裙角都摸不着一片，才终是被桓少歌好说歹说，劝进了雅间里谈一谈正事。
破多罗坐下后，嘴上还念念有词：“那个路大侠究竟是何方神圣？叫沛安的美人们一个比一个念着他！”
路大侠本尊正捂着脸坐在他对面，闻言低头咳了咳。
“念着他么，也是情有可原。”桓少歌调侃道：“那美人又是何方神圣？叫破多罗老板一句又一句念着她？”
论美人破多罗便来劲了，身子前仰，神秘兮兮道：“桓公子有所不知，我看美人呀，就看一处，你可知是哪里？——腰！”
“哦？腰也有讲究？”
“大有讲究！”破多罗挤眉弄眼道，“你先前送我那些美人嘛，好是好，却非顶好，女子束腰使腰变细却太过畸形，不协调，在我家乡可不兴这套，要说最赏心悦目的啊……”
他似要侃侃而谈，桓少歌及时抬手制止了他：“呃……破多罗老板，不如来谈谈你和桓家的买卖吧。”
破多罗哈哈一笑：“不必叫我老板！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扎西尔多吉木阿孜野巴尔提努。”
桓少歌：“……”
桓少歌：“破多罗。”
他随手扯下了路未然裹着头的织布，那是他特意带来的一块样品：“我虽然没有那位路大侠的东西，他却一定有我家的东西，你瞧瞧这块布料？正是如今涪阳城最受欢迎的料子。”
破多罗眼睛突然一亮，却不是被布料吸引，而是看着路未然。先前没注意到此人，等他摘下了裹头的织布后，破多罗以自己多年来看头发丝儿都能识美人的经验，识出了个别具风情的美人。
“这块布料……”破多罗指了指路未然脸上捂着的方巾。
桓少歌一愣：“这就是块普通的棉布，没什么特别。”
“拿过来我看看？”他说。
路未然眨巴两下眼睛，怕干扰到两人谈正事，忙自己主动把方巾递了过去：“喏，扎西尔多吉木阿孜野巴尔提努。”
桓少歌：“…………”
破多罗没有接，直勾勾看着路未然，他眼神越来越露骨，叫两人忽然明白过来什么，路未然一下把方巾重新挡在脸上，目含惊恐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桓少歌。
桓少歌清了清嗓子提醒破多罗：“扎尔……嗯，破多罗，你在看什么？”
破多罗往后一靠，目光在路未然身上上下游走了一遍，忽然道：“中原真是块宝地啊。”
桓少歌微微皱眉。
破多罗连声咋舌，片刻，兴奋道：“桓公子，刚才我还没说完，这最赏心悦目的啊……就是练过把式的细腰，不能太硬，不能太软，劲瘦，又细又有力……”他说到这里，笑的十分有深意地看着路未然：“在上面最有滋味。”
路未然差点当场掀桌：……？麻蛋啊！你在说啥？！
这是当着他的面开颜色腔消遣他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论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