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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飞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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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察觉到赵嘉黎的情绪,季述稍稍松了手。
“没事。”
赵嘉黎仰头吻季述的唇,季述被她亲的有些动情,俯下身想继续。
赵嘉黎突然抽身,季述一不小心,亲到了她的掌心,蹭了一手的口水。
知道赵嘉黎有洁癖,季述连忙桌上的餐巾纸给她擦了擦。
“时间还早,晚上吧。”
季述没好气:“后天就要回去了,还早呢。数着指头算次数。”
“以后还有机会的。”
赵嘉黎没说刚才在门口她其实一直怎么和他分手的事。
目前来说,季述是她谈的最久的一个,也是最让她心软的。
“回去你又要天天早出晚归,约你还要排班,哪还有时间。”
“要不在A市买套房吧。我给你出钱,挂在你名下,我知道你这两年交了A市的社保。”
季述蹙眉:“我自己有钱。”
但他没反对买房的提议。不用赵嘉黎说,这件事他也想了很久了。
“我想买在市政府那块。”
赵嘉黎顿了顿:“太近了。我看燕庭就很好。”
燕庭离赵嘉黎家隔着两个街区。
“那就燕庭。”
季述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心里其实高兴极了。
*
海岛之行很快到了尾声。
早上下楼,酒店老板正在柜台前和阿弦聊天。
见赵嘉黎过来,老板止住谈话,招呼道:“亲爱的,要喝点东西吗?”
赵嘉黎看了眼大堂,还没到上班时间,这会儿柜台后只有老板一个人。
“一杯冰牛奶吧。”
老板清脆地应了声,转身走进后厨。
大概是马上就能回国不用再陪季述出差,阿弦脸上一直带着笑。
见到赵嘉黎,他往边上坐了点。
“赵小姐今天起得好早。”
“你也是。”赵嘉黎说,“你在说葡萄牙语?”
阿弦诧异:“赵小姐会葡语?”
赵嘉黎摇头:“不会,我去澳门听过。”
阿弦:“哦,我去葡萄牙留过学啦。这个老板刚好是葡萄牙人。”
“那你怎么做了季述的经纪人?”
“季先生给的太多了。”阿弦笑,“对了,刚才那个老板还跟我说,她就是冬天来旅游的时候,看中了这家酒店,花钱盘下来的,说冬天虽然是淡季,看到的风景却比夏天好,夸我们有眼光呢。”
“不过我倒是没看出哪里好看。”
赵嘉黎想了想:“可能喜欢的点不同吧。”
“也是。”
闲聊了一会儿,吃过早饭,将近十点多的时候,季述终于下楼了。
大堂里人来人往,接近饭点了,这会儿来的大多都是本地人。
季述看了一圈也没看到赵嘉黎的身影。
他走到门口,这才看到赵嘉黎正带着阿弦站在一辆越野车边边。
他们对面站着一个光头,赵嘉黎正在和对方说些什么。
今天化雪了,天气比前几日暖和了点。
街上很多人都没穿大衣,赵嘉黎也把外套搭在臂弯,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大圆领杏色针织衫,下面一双裸色过膝靴,头发在后脑勺盘了低丸子,看上去极为高挑。
她的脚边堆着一些行李箱,都是阿弦早就打理好的。
季述揉了揉眼,快步走到他们中间。
“.......谈好价格了吗?”
赵嘉黎回头,见是季述,还有些好笑。她扯了下他的领子,说:“怎么衣服都没穿好就下来了?”
季述嘟囔道:“我以为你又走了。”
赵嘉黎想说些什么,突然看向阿弦,阿弦早就扭过头去,拉着光头司机砍价,假装看不见他们。
赵嘉黎不喜欢季述在外面露出很黏着她的样子,也没顺着他的话,转而说:“你来了正好,帮我搬一下行李吧。”
季述没有拒绝,打开后备箱,把几个行李箱一个个放进去。
“不是说吃好午饭才回去吗?”
“原本是这样的。”赵嘉黎顿了一下,“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我今天得过去,不能陪你回h市了。”
原本是打到她手机上的,可是手机被季述扔了。于是秘书处给她发了几封邮件。
收到邮件第一时间,赵嘉黎就做出了决定。
虽然早就知道在赵嘉黎心里,工作永远排第一位,季述还是忍不住酸了一下。
“本来你也不会陪我。明天周日,晚上你要回父母家吃饭。”
赵嘉黎一愣,自从丢了手机,离开了晏祈钰每天早晚一通电话的叮嘱,她似乎也把这事给忘了。
季述一提才想起来。
说起来,他记得住也是有原因的。
从前赵嘉黎每次去找他,总在最后关头被晏祈钰电话叫走,次数一多,季述就渐渐摸出规律来了。
一般的时候,赵嘉黎也不会随叫随到。
只有周末晚上,一家人聚餐,不论出于面子考虑还是其他,赵嘉黎都不会爽约。
“那就下次吧,你约个时间。”
“知道了。”
那边阿弦已经谈好价格了:“赵小姐,季先生,我们走吧。还有一个小时刚好有一艘轮渡要走。”
赵嘉黎嗯了声,弯腰上车,季述跟她一块儿坐到后排。
从酒店到码头大约半小时,接着是三小时半的轮渡,然后打车到最近的机场,等上飞机时已是晚上六点多。
阿弦又饿又困,直接买了最后的位置,吃完饭直接睡觉,全然忘记打工人的本分。
赵嘉黎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季述这一路上都罕见的安静,她又不是傻子。但要她拉下脸去安慰他,赵嘉黎又做不到。
或许冷一冷他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么想着,赵嘉黎也不再去看季述,问空姐要了眼罩和毯子,放倒座椅开始睡觉。
季述没等到赵嘉黎说话,回头一看,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呼吸声轻轻地,看上去睡得很香。
一时间,季述觉得自己刚才的作都白作了。
没了观众,他作给瞎子看么。
*
首都机场。
从通道出来,远远地,赵嘉黎看到一排密密的人群,多是女生,手里举着各种礼物,呼啸着朝前方挤去。
空气里回荡着她们急促的脚步声。
被簇拥在人群中心的青年,个子很高,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身边跟着一个背着双肩包,一面打电话催促保镖一面艰难开道的小伙子。
赵嘉黎站在宽敞的过道上,隔着重重人群,看向青年。
隔着墨镜,不知为何,赵嘉黎似乎仍能感觉到对方愤愤地眼神,仿佛在怪她下机时宁可叫醒阿弦也不叫醒他。
赵嘉黎翘了下嘴角,转身走开。
f出口处,一辆黑色路虎停在路道最前方,久久不走,后面不断有汽车鸣笛,越过。
赵嘉黎快步上前,把行李放进路虎后备箱,转而拉开后车门。
车后排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他的皮肤白皙,眉毛和发色呈现不饱和的鸦青色,细腻俊秀的五官,眼型是少见的丹凤眼,内折外翘,线条流畅,一切都克制有礼。
车里打了暖气,男人只穿了件灰色针织衫,里面翻出白色衬衫领,黑色西装裤,袖口一双钻石袖口,很普通的穿法。但在他身上,似乎就显得不平凡起来。
晏祈钰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每次赵嘉黎看到他,就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听到赵嘉黎开门的动静,晏祈钰放下看到一半的平板,朝她望来。
大约是因为浸淫在医药世家长大,晏祈钰长了张很古典的脸。
他个子并不是很高,赵嘉黎一七二,晏祈钰只比她高半个头,远没有季述那么有气势,但正因为此,晏祈钰看上去也没有季述这么有攻击性。
每当赵嘉黎对季述营造的令人窒闷的甜腻感到厌倦时,一回到家看到晏祈钰,感受到他身上淡淡柔和的药香,她就觉得整个人像一只重新注入了氢气的气球。
只是季述也很可爱。
她不想选。
“乌兰岛好玩吗?”
晏祈钰的声音温和,音色像甜味很淡的西凤酒。
赵嘉黎:“还好。”
10小时飞机让她有些精神不济。
“玩了什么?”
“就那些,钓鱼,帆船,喝酒,打冰球。”赵嘉黎拍了下晏祈钰,“一个人玩挺没劲儿的,你什么时候空了我们可以一起去。”
晏祈钰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吗?那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赵嘉黎抬头。
晏祈钰的嘴角挂着松和的笑,仿佛刚才那句只是随口说的。
赵嘉黎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但她还是靠在晏祈钰的肩膀,没有移开。
为了迁就她,晏祁钰把肩膀垮下些。
“你也想去?那我们订个时间。”
晏祈钰摇头:“开玩笑的,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忙得抽不开身,哪有空去。”
“最近打你电话打不通,如果不是收到你回的邮件,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出事了。”
提到这事,赵嘉黎对季述的那点不满又有些死灰复燃。
她从晏祈钰怀里坐起,从包里取出一只纸盒:“别提了,玩垂钓的时候一不小心掉海里了。乌兰岛不卖国内的手机,我到机场才买到。”
晏祈钰不知信了没有:“下次别这么不小心了,我和爸妈都很担心你。”
“你告诉他们了?”
赵嘉黎一面输账号密码把原来的资料转移过来,一面问道。
“不是,你失踪那天,妈刚好有事找你。”
“什么事?”
晏祈钰正要开口,赵嘉黎突然听到一阵密密麻麻的信息弹送声。
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赵嘉黎时常会这样忽略他。
他以为自己早就习惯,原来并没有。
看着赵嘉黎专注盯着手机,晏祈钰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放在另一侧车窗的手心却早已被他自己抠出了血痕。
赵嘉黎现在在看什么呢?
他的恶意控制不住地发散。
在看酒店房间里那个抢她手机的男人发来的消息吗?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多久了,每次跟他说出差其实都是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吗?
她喜欢那个男人吗,喜欢到为了他对自己撒谎?
他的能力比他好吗,他会玩多少花样,她就这么离不开他,连一年一次的个人旅行都要巴巴地带着他?
那个男人凭什么让赵嘉黎为他放弃原则?
晏祈钰感觉自己的心疼得像被毒蛇的汁液灌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