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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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少女有些愠怒道：“我期待，我再饥渴也不会去垂涎鬼的美色。”
她真是觉得这个李毓廷要么不开口说话，要么语出惊人，莫非她还不如一只鬼，还要去占鬼的便宜？
“那可未必。”
少女见他依旧暗自笑话自己，心中不爽，便想着调侃眼前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男子，她上前打量着男子，又用极为轻挑的语气说道：“要有男色，此处便有个现成的，我何必去勾引男鬼，李大人您说是不是？”
对待这种言语相讥之人，就要用睚眦必报的办法，而李毓廷本就与寻常男子不同，他不近女色，更不会言语轻浮的去调戏别人，所以旁人才说他是个古板严肃，毫无趣味之人，而少女想来也是，一个天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人，又怎会有对付女人的手段。
这样的话一出，男子英俊的面容果然被涨的满脸通红，“你！出言不逊。”
他就像被占了便宜的良家女子，甚至找不出话来回应，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男子意识到了什么，抓起了少女的手腕拉着她进入了一旁的树林，“有脚步声～”
男子朝着少女打了一个噤声，“有人！”
他特意从后门进来，没有任何人知道，而后院直通古井，并未落锁，他便轻而易举的进来了。
少女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腕迟迟未放，她轻笑了一声，在男子耳边低声问道：“李大人，您那么快就对我投怀送抱了？”
这一句话犹如天火在全身蔓延，男子还从未被一个女人调戏，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低吼道：“闭嘴！”
少女知晓李毓廷是个正人君子，正是因为正人君子她才会出言调戏，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她这个非良民的标签是落在她身上永远都洗不清了。
来的是一个年纪不大，丫鬟装束的女子，她提着灯笼，另一只手提着篮子，她环顾了一眼漆黑的四周，从篮子里取出了纸钱跪下身，哽咽道：“夫人，婢女，奴婢真的不是要故意伤害您的，老爷轻薄奴婢也非奴婢所愿啊，可您却一直咄咄逼人，每日都为了那件事毒打奴婢，奴婢是个血肉之躯，又怎能经受得住你的屡次毒打，呜呜呜～”
女子依旧不停地说着，她说出自己是如何的在夫人的燕窝里下了迷药，又说出自己因恨之入骨划花她的脸将她扔进了井里。
直到少女站出来的时候，男子却还是伫立在原地不动，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先开口说话之人是姚瑛，“原来是这个奴婢！”
而就在她听到声音，女子发现了她的存在，神情错愕，“你，你们～”
而姚瑛只当是李毓廷今夜料到有人会前来祭拜，所以来个瓮中捉鳖，如此想来她是小看了这个大理寺卿的能力，如今倒是有几分佩服的意思。
“李毓廷，你真是有点意思，没想到这样就能破案，你是如何知晓这个罪魁祸手会在祭拜夫人的？”
人被这样带回了大理寺，而这名连姓氏都不知婢女竟然成了杀害夫人抛尸的主谋，她说出了自己的杀人动机和杀人经过，只是李毓廷仍觉得有什么可疑之处，昨日仵作验过夫人的尸体，她的致命伤大概是在脖颈，大概是被尖锐东西刺入，血流不止而亡，而那名婢女丝毫没有提到脖子上的伤口，这一点实在是让他不解。
见他从回大理寺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少女极为疑惑地问道：“李大人，人都抓到了，你何以闷闷不乐？”
男子定了定神，“你不觉得事情太过简单了吗？”
少女觉得他是经过的案子多了，所以才会疑心病极重，不是每件案子都会错综复杂，也许这就是一起普通的下药杀人而已。
“那您是觉得案情愈复杂，您的心里才好受一些？”
“我从未有这样说过，此案还有疑点。”李毓廷觉得如果说是这明婢女杀人还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他觉得只有明日审慎推鞫后才能真相大白。
“何处还有疑点？”
李毓廷面对少女的疑问一时半会还没有周全的解答，“若是当真是这名婢女记恨侍御史夫人，可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将她推入井底？”
有很多细节似乎可以说通，可又好像是说不通。
“侍御史的夫人身材应当并不胖。”
这一点确实如此，邢夫人并不胖，而这名婢女与她身形相当，能抬动夫人应该不是难事，再则溺死之前将人杀了避免落井后发出求救声，也许这便是凶手的想法，可那名婢女为何只字不提？
“夫人身材瘦小，她断然是可以将她推入井中，那她又何故多此一举毁了她的容貌？”
“这很简单，因为心中仍有愤懑，于是在赵夫人死后仍要将她的脸划花，以此泄愤。”每日的毒打怀恨在心也是必然之事。
男子顿了顿，“为何一个女人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那还不都是因男人而起？”她想杀人之前有些杀人者必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是因为实在的忍无可忍所以泄愤。
“若不是侍御史朝三暮四，调戏那小婢女，又怎会引起这场命案？”她想杀人者虽然是那名婢女，可与侍御史也脱不了干系。
男子定了定神，在他眼里或许只有枉法，并没有法外容情。他的目光凛冽，“不论如何，杀人便是大错。”
“大人是觉得所有的杀人犯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少女并不能全然赞同他说的话，虽然罪大恶极之人死不足惜，可那些因为长期受到暴力压制，所以出手伤人之人也许也有背后的无奈。
男子看着她微微挑眉，“如若不然？”
少女与他对视了一眼，回应道：“大人应该明白长期受暴力反抗杀人和故意杀人并不是同一回事，而这名婢女所承受痛苦我们也一无所知，所以事情的真相又怎么看表面呢？”
每个人都有自身的无奈，虽然用杀人的方式确实是过于极端，或许他们可以用报官的手段让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男子凛然，“犯罪者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一命偿命，明白吗？”
少女见到男子闻言变色，连忙将话锋一转，“李大人我们只是单纯聊聊天，何必如此一本正经呢？”
她确实对很多事并不了解，也没有批判的意思，可面对这样的事李毓廷似乎是从来都是极为认真。
说罢，他转过身，“你我之间，无话可聊。”
少女见他沉着脸的样子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他的脸就和这黄梅天气一般，阴晴不定。
“那李大人就是小狗咯。”
男子见她拿自己打趣，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前面和自己聊了好些话，后面又说不想与自己说话，那前面和自己说话的分明就是小狗嘛。
少女冲着男子吐了吐舌头，“因为前面是小狗说的话呀～”
在李毓廷的眼里少女有很多种姿态，娴静时就如一株娇俏的芙蓉花，活泼时就如一株热烈的向日葵，她的笑容总是那般有感染力。
事情就在第二天早上应卯时，男子所不愿看到的一切就这样发生了，他刚到了大理寺。
何骞的神情很是仓皇，“大人，不好了。”
看到他这般气急败坏，他连忙追问，“发生了何事，何故如此慌张？”
“昨日您带回来的那名婢女在刑狱中畏罪自杀了。”
果不其然，那昨日带回来的婢女竟然上吊自杀了，而她究竟是不是畏罪自杀，这还不得而知。
男子转眸问，“刑狱昨日可有其他人进来？”
“交接之时属下查看过牢房，那时她还是好好的。”何骞就是怕会出什么事所以一直叫人好生看管，可没想到纵然是这样这名婢女还是会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见男子在一旁默不作声，他好像猜到了什么，问道：“您是怀疑有人在交接班的时候潜入大理寺将她杀人灭口？”
“不排除这种可能。”
有人想让她顶罪，然后杀人灭口，当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或许这名婢女从一开始便是替人受过。
何骞的神情有些担忧，“大人要不要叫仵作前来验尸？”
如果说有人想杀人灭口，那必然还会做恶。
李毓廷的心中似乎已有打算，他进入了牢房，紧盯着地上那具尸体，随即又蹲下了身查看她脖子上的伤口。
“脖子处只有一处淤青，身上没有其他伤口，不是杀人灭口。”
脖子上只有一处伤痕，面部发青，双目圆睁，确实是上吊而亡的现象。
“那她真的是畏罪自杀？”
李毓廷在牢房中徘徊了几步，“只怕是替人顶罪。”
他昨日出现在府上，而这名婢女在他来后前来祭拜，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蓄谋？
“又是替人顶罪，这年头的人都不惧生死吗？”
李毓廷顿时觉得心中有些烦乱，就像理不开的的丝线，“何骞，我出去走走。”
话音刚落，此时的男子注意到了放在桌上那只绣的歪歪扭扭的荷包，其上绣的似乎是一只小猪的纹案，他只知有人绣鸳鸯、花卉、瑞兽，只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会绣一只猪头。
何骞见到男子入神，连忙问道：“大人，你喜欢这个荷包？”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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