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
少女没想到这个扈敖竟然如此小肚鸡肠，让她宴请那些胡商，如今倒是生起了自己的闷气，不过是赊了些账竟然赌气至此。姚瑛无奈，只好自己回客栈，可刚刚经过怡红楼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少女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揉了揉自己有些迷蒙的眼睛，只见那人穿着官服在楼前徘徊着。一旁穿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子正挥动着手上的罗帕，媚眼带笑。
“爷，我们楼里美女如云，您要不要进来瞧一瞧。”
少女真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这平素一本正经的大理寺卿原是装出来的模样，没想到还会到这样的花红柳绿之地。
她热情地打着招呼，“咦，这不是李毓廷大人，您怎么到这种地方了？”
李毓廷面不改色，方才他却是准备进去查一查五石散的案子，只因身着官服他并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他打算择日再一探究竟，哪里会想遇到了姚瑛。
少女吹了冷风，胃里一股翻江倒海，她抱着男子的胳膊作出了反胃的姿态，男子立马警觉地抽出了自己的手面脸鄙夷地说道：“撒开手，不要吐我身上。”
少女凑上前，两颊微红就好似两只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她笑了，醉的东倒西歪，“死沉这脸，不知道还以为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脸。”
男子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不屑一顾道：“你一个小女子醉醺醺的在街上游荡，难道不怕有失体统？”
又想起那日何骞上当受骗后荔枝被少女尽数拿走他对少女便没有几分好印象，“还有，你骗我牢里的那些兄弟将面粉做的粉干说成是驼峰，连几个荔枝都要骗，你果然不是个良民。”
少女见他嘲弄自己，看了看不远处的怡红楼，冷哼一声，“您是良民，您往里头跑，就不怕您的那些兄弟知道？再说了，我用我的东西换了几颗荔枝，也不算抢别人东西。”
男子不相同她争辩，如此有失体统的女子他不愿再继续多管闲事，可未曾料想自己刚走几步少女便又抱住了他的手。
李毓廷看着醉眼朦胧的少女，呵斥道：“把手撒开。”
怎料少女抢过了他手上的官帽，嘴里还不停地呢喃着：“我要吐～”
男子愕然地注视着她，想从她手里抢回自己的东西，“这是我的帽子！”
只是他终究还是没能如愿，看着少女如释重负地一笑，“呵呵～终于吐出来了。”
男子扶着自己的额头，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想把这个女子扔在这长街上，但他不可如此做，她是个孤身的女子，万一遇到了登徒浪子若起了歹心，他必然成了罪人。他不敢往下想。
男子叹了一口气，又看向了身后的少女，她靠在柱子上竟然睡得正香，她的嘴还在不停地嘟囔着，如此娴静的样子倒是让人觉得分外的娇憨可爱。
由不得自己多想，他只当眼前这个人是个陌生人，一把将她扛起放在了马上。
翌日，少女从睡梦中醒来，陌生的环境令她错愕万分，昏沉的脑子甚至于让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她揉了揉眉心，呢喃道：“这是哪里？”
只是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袍不见了，穿着的竟然是一件素净的睡袍，少女的神情有些仓皇，“我的衣服呢？”
她来不及去考虑太多，甚至于来不及去穿好鞋袜便跑到了外头，见到少女的莽撞，又见她百般狼狈之态，男子冷笑了一声，“真是一个邋遢的女子，不穿鞋袜就跑出来了。”
少女实在回忆不起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只知道现在站在的是一个男人的家中，并且还找不到自己的衣袍，她哪里还需要什么理智？
“我在一个男人的家里，你现在还要告诉我注意自己的形象。”
男子耸了耸肩，一脸无关紧要地说道：“是啊，你为何会在一个男人的家里，你自己的脑瓜想不明白？”
自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全然不知，这天下哪里有如此可笑的事情。
少女想起了昨日是宴请了迈尔哈巴，之后她便在回客栈的路上遇到了李毓廷，再之后……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昨夜见我醉酒，心生歹意将我带回了家，对我做了伤风败俗？”
男子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鼓掌说道：“好故事。”
“李毓廷，你道貌岸然。”昨日那几个胡商一直不停地对她劝酒，只是没想到那酒如此烈，多饮了几杯竟然会失去了理智。
男子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我只是见你醉倒街头，怕你扰民，坑害了长兴城孤身男子。”
没想到这个李毓廷竟然是这样想自己的，甚至觉得自己是个不入流的市井女混混还对长兴城的公子哥蓄意骚扰，这会说故事的应该不是自己，而是面前之人吧。
“我？坑害？”她虽然思想确实比古人前卫了一点点，她也不至于开放到在长兴成的街道捕食猎物啊。
男子扔给她一件衣服和一顶官帽，目光泠泠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还有，这个，拿去洗了。”
他的官帽也就罢了，只是她让自己浣洗的分明还有自己的衣服，少女贴近自己的鼻子嗅了嗅，一身的酒气让她有些反胃，不过她突然意识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她抬起了水灵的眸子与男子对视了一眼，愣愣地问：“大人，我的衣服怎会在您那里。”
难道昨夜她真是醉的不省人事，饥不择食做了什么？
男子挥了挥衣袖，“放心，我对市井女流氓不感兴趣。”
不过少女是相信李毓廷是个正人君子，他虽然表面上赤口毒舌，但他身为大理寺的司法长官更会以身作则。
今日睡过头时辰晚了，少女方才想起今日是她去醉香楼上工的第一天，她来不及多想，于是便勉为其难的将昨日那件满身酒气的衣服换上径直往西市跑去。
见她来迟，男子就好像是特意为了抓他的错处早早的在醉香楼等着，他拂了拂手中的青瓷盖碗，不疾不徐地饮了一口茶，看着面前这个气喘吁吁的少女，似笑非笑道：“怎么，第一天应卯都要来迟？”
“我是为为了今日第一天的的差事好好做准备。”她好不容易能留下来，怎能因为此事而功亏一篑？
“强词夺理。”
可好在扈敖并未与她计较，君子一言他必然会信守承诺，只是他也当众给了少女一计下马威，今日这样的事只能有一次，若再有下次，两罪并罚，不可饶恕。
少女知道男子向来喜欢守时之人，也知今日之事本就是她的过失，不敢再做狡辩。
梅雨时节的醉香楼外雾霭重重，丝雨绵绵，可这般天气并不让人觉得温柔，反而让人觉得格外的烦闷，今日醉香楼的客人极少，少女倒是空闲了些。
就在此时，堂倌扣子垂头丧气地端着盘子进来，神情就如同这天气一般阴雨绵绵。
姚瑛见他这副一筹莫展的模样，轻笑道：“扣子，你那么愁眉苦脸的干什么？”
少女索性调侃道：“莫不是因为昨儿你娘提亲没成功，婚事不成了？”
扣子回了一嘴，“才不是呢。”
少女无奈地走上前，“那怎么了，我第一天来这上工，你不高兴啊？”
“下面来了一个客人，挺奇怪的，坐了一个下午了，只喝茶，一样菜都不点，又不好赶走，这茶水虽然是不要钱，可哪里有这样一喝一下午的？”
若是将他赶走必然是不妥，若是将他赶走人家又会说醉香楼小器，所以扣子才陷入两难。
“那我去问问？”这样的小事情也值得苦恼，姚瑛不解。
“这人他经常来一坐一下午，你啊，问不出什么缘由来的。”
他总是来，又从未点过醉香楼的一道菜，正因为这点才让扣子为难，这上好的雪山云雾白白的浪费了几壶。
与其放任不管，姚瑛觉得不如探个究竟，少女来到正堂，她见到了扣子口中的男子，他的年岁看起来比她大不了许多，衣着随性飘逸，看起来倒像是个行走江湖的武士。
少女缓步走上前，笑容就好似一处盛放的芙蓉，“客从何处来？”
男子看了身旁的宝剑，“从来处来。”
少女声音依旧温柔如水，“您风尘仆仆，就不打算用些什么？”
“你是何人？”言语间，男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少女。
“小女子是这里的厨子。”
姚瑛的模样或许很难让人相信她是个厨子。
可男子并未多言，看着茶杯，只是漠然地一笑，“你们这做不出我想要的菜。”
“您不说，我如何知道大哥喜欢吃什么菜呢？”
姚瑛不厌其烦，因为她从男子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有趣的东西，他的心里有故事，他没有流露言语间，而是她却能感受到。
“一种此生都难忘的味道。”男人似乎是在回味，只是眼神中又带着细微的伤感，他的下巴留下来青色的胡渣，粗犷之中又带着一种成熟男人的气息。
少女猜到了几分，“家乡的味道。”
这样在外闯荡的人怀念的不是自己的亲人，就是自己的家乡，所以姚瑛猜中也是在情理之中，她扬了扬唇角。
“大哥不妨让小女子试试，兴许小女子能做出大哥心里的味道。”姚瑛有信心，此事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