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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三天后,北方边关军营

      “哗啦——”

      宋凌轩手里的上好紫砂壶狠狠被摔在了地上。

      司晨和苏成冉被吓了一大跳,两人对视一眼,知觉不好。

      底下的副将们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吓得白了脸。他们是见过宋凌轩上阵杀敌的,那杀伐之气,化为实质铺天盖地的划过天空,光站在那里就叫人胆寒。

      但是,今天的宋世子爷,比起在战场上还要可怕十倍。几个副将向司晨两人使了个眼色,暗自溜了,只留下司晨两人退无可退。

      司晨看着地上碎的都黏不起来的紫砂壶,这可是世子最爱的一只茶壶。走哪里都得带上。

      这么心爱的茶壶都摔了,可见宋凌轩心里的气有多大。

      苏成冉捅了捅司晨,司晨硬着头皮问道,“主子,可是敌军出现了什么状况?”

      宋凌轩的手掌重重拍到案上。“她竟然为了顾着兄长的面子,亲自受了三十杖!”

      她?

      司晨两人一对视,两人心里清楚宋凌轩口中的她是谁。

      这世上,能在宋凌轩口中出现的,能把宋凌轩气到这个程度的,除了那位远在金陵的薛清行,这天底下没有第二人了。

      宋凌轩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脸上像是笼着一层寒霜,眸光如电,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雷声划过波涛汹涌的海面,着实骇人。

      对上那眼,苏成冉不动声色的转开了头,伸手轻轻捅了桐司晨,向他使了个眼色。

      宋凌轩发过不少火,但是司晨还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心里也有些颤。两人暗自用眼神交流了这么些年,一个眼神早已领会了其中的意思。

      司晨:你怎么不去,世子正在气头上,你叫我去。

      苏成冉:那就这么让世子继续发下去,我们就好过?你现在不说话,我们底下所有人谁敢动一下?

      司晨:我有点怂。

      苏成冉:那我去。

      司晨死命的慌眼珠子,苏成冉当没看见,动了动唇,像是酝酿着什么。

      司晨心里哀嚎一声,就苏成冉这么个比他还刚直的铁憨憨,估计不是安慰人,是火上浇油。

      “主子……”

      苏成冉作势刚要张嘴,就听见司晨试探着喊了一声,苏成冉往后挪了几步,对着司晨的背,暗自出了口长气。

      “听说那薛大爷生性顽劣,被母亲惯的不成个样子。薛公子不这么做,想来薛大爷那阳奉阴违的性子,怕是难改。”

      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司晨大概也猜到了几分。

      听了司晨的话,宋凌轩虽然没说话,脸色倒是好了几分。

      司晨暗自松了口气,继续道,“细说起来,薛公子也是艰难。母亲性子软被三房五房暗中谋算了不知多少去。如今虽说当了家,但就薛大爷那么个憨直倔强的性子,若不从根上改过来,是会遭人暗害的,也是个隐患。”

      司晨说完后,安静退到了一旁。不说是错,但说多了同样是错。这些年来,在“铁面阎罗”手里他已经找到了生存之道。

      帐篷内一时无言,只有铜更滴漏滴答滴答的水声。

      是自己的疏忽。

      宋凌轩的心里暗恨,只是自己现在在北地,与她相隔千里,该如何是好。

      宋凌轩修长手指曲着,指腹重重的沿着杯盏划过。过了半晌,手指忽然停住,脸上的乌云散了大半,他哑声吩咐司晨道,“备纸墨。”

      当夜有两骑人马出了主帅大帐,一骑往东向京城而去,一骑往大运河而去。

      ~~~

      “哎呦,你轻点,嘶——可疼!”

      看见这么骇人的伤,韵墨本就又是伤心,又是恨泼墨的歹毒心肠,手本来就抖的厉害,被薛蟠这么一喊,手连药瓶都握不住了。

      声音都带了哭腔,“爷,你忍着点,啊——”

      “哎哟,哎呦……”

      薛蟠哀嚎着,把一个枕头捏的不成个样子。

      韵墨一边小心翼翼的上药,一边试探着劝道,“爷,你以后就改了吧昂。我昨天在门口见了莺儿,两个眼睛哭的跟个核桃一样大,我将问了一句姑娘,她就哭的连不上声了。”

      哀嚎声戛然而止。

      薛蟠紧紧咬着唇,平生第一次眼神复杂起来。

      杖刑的第二日,宝钗就差人把审问泼墨的状纸连同那信就被誊抄了一份,给他送了来。

      当时看了状纸与那信,薛蟠就拼着全身的力气,摔了一只茶碗。

      随着那“哗啦”的瓷片碎裂声,臀部刚有些结了薄痂的伤口便裂开了。

      薛蟠当即就全身打了个痉挛,冷汗淋了他整个的脊背。臀部直后腰像是有人拿刀子直接插·进了腹部搅动,那疼直窜到嗓子眼里。

      全身从头发丝到脚底,撕心裂肺的疼。

      他仿佛有些明白那晚妹妹为何愣愣的站在大门口,为何问他可还记得家训。

      彻骨的疼痛伴着少年,成长只需一瞬间。

      这几日,最难熬的是王氏。

      当知道姐弟两都趴在床上,浑身疼的起不来时,她就差点就急背过去。

      她在心里想了千万个理由,但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当看到被誊抄来泼墨招认的口供后,王氏气的发抖。

      亏得自己还只夸泼墨的好,满心的怜惜他小孩子家家失了双亲,背井离乡。

      感情都是设的骗局,他居然教唆儿子去逛花楼,与一帮子成天混迹花楼赌场的人为伍。

      要不是泼墨的尸体被抬去官府报案,王氏都想将他碎尸万段,小小年纪的就这么黑了心肠了。

      如水性子,平时说话都柔声细气的一个人,难得的破口大骂。

      王氏抚着胸口,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她的姐姐从小就心思重,也明白她为何会提及金玉良缘,知道她为着自个女儿拉拢不缺钱的自己。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王夫人会有一天把心思动到自己儿子的身上来。

      王氏当即就给王夫人写了份信,信里言之凿凿,总而言之就是还钱。

      就是王夫人算计自己的多少钱财她都可以不在意,但是儿女是她的命,既然王夫人都开始要自己的命了那自己还念什么亲情。

      写了信,她就匆匆先去了水云居。

      一看自己从小金尊玉贵娇养着长大的姑娘,可怜兮兮,后腰血肉模糊的爬在床上。

      花容月貌的一张脸,如今像是打了霜一样,叫人心疼不已。

      王氏一边拿着勺子给女儿干的结痂的唇上润水,一边那眼泪就打到了手背上。

      嘴唇上被咬破了口子,一沾到水宝钗就被疼醒了。

      “妈,”她歪了歪头,看着王氏脸上往下滚的泪珠儿,轻轻扬了扬嘴角,拿手指去捏住了王氏垂到脸旁边的衣袖,“哥哥以后就不会再不学好了,你高兴吗?”

      “哎,高兴 。”王氏轻轻握住女儿的手,“我的儿,苦了你了。”

      宝钗轻轻用脸去蹭王氏的手,“不苦。”

      好容易从女儿那处出来,不想见了儿子后,更是险些就晕过去。

      比起女儿,儿子那伤触目惊心,只看着就叫人立起来了汗毛。

      王氏在窗外时还听到他的哀嚎声,还等着儿子告状抱怨。

      薛蟠不像宝钗一样懂事,从小就被惯的脾气耿直暴躁,稍微有点不如意就哭天骂地的闹。

      没想到,王氏一进屋,儿子反倒是咬紧了牙关,连哼都没带哼一声,还一个劲儿的来安慰自己。

      薛蟠身上的伤比宝钗的严重多了,连说个话都鼻腔里带出的都是体内发散的热气。

      王氏怕自己哭反倒叫孩子牵扯到伤口难受,生生忍住了眼泪。

      看到儿子突然间长大,王氏心里又是心酸又是欣慰,彻夜的难眠,光这头几日就用完了一月的蜡烛。

      等到两姐弟走路利索时,到了金陵一年一度的赏花节。

      说是赏花节,但实际是和三月里的踏青相差不大。

      江南民风开放,青年男女在婚前并不像京里的女子那样恪守着男女大防的规矩,或者只能远远的偷偷瞧一眼。

      江南的女子可以在婚前彼此相看一番,甚至还能在一起说上几句话,有意的还可以互相送个礼物,大多是花。即使以后不成,也不会有私相授受的嫌疑,也无伤大雅。

      这赏花节不知哪朝哪代传下来的,也没人做东道。只要是家中有适龄的儿女的,都会由长辈陪伴去郊外参加赏花节。

      王氏一早就开始打算了,只是她是寡居之人,这种不太方便出行,往年宝钗总也没去过几回。

      但今年,王氏准备叫自己一个手帕交来带着姐弟二人去,宝钗就快及笄了,转眼间就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

      薛蟠虽说是男孩不急,但王氏见他比以前话少,连性子都像是变了几分,突然沉稳了不少。

      王氏准备叫他们姐弟两个去散散心。

  •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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