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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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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辰月一眼就看到了赵恒,心里稍松了口气的同时,更多的愤怒则涌了上来。
思绪混沌间,她也不是全然无知无觉,隐约间还是能感知到赵恒在她身侧的。
而醒来之后,看到了散落在一旁的小堆粗瓷碎片,更确定了心里的猜想。
罗家两口子起先见她醒来,还欣喜若狂,以为能再盘剥一笔不义之财。
一回生二回熟,尝到了赵恒这前车之鉴的甜头,这回两人都轻车熟路多了,李氏当天便催着老罗头去找买家。
燕辰月原就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之前病弱的模样却是给了两口子固有的印象,让他们少了许多提防,两人的谋划燕辰月都听了个十之八九。
她虽大病初愈,却也远不是普通的女子可比。
见着李氏近身送水的功夫,一改之前弱柳扶风的做派,直接暴起掐住了她的脖子。
李氏不过是个乡野妇人,何时见过这等阵仗?当场被吓得惊叫出声,面色一阵惨白。
老罗头闻声赶来,见着凶神恶煞的燕辰月,也被眼前的阵势所摄,踌躇着不敢上前,就怕惹恼了燕辰月。
两条人命捏在手里,燕辰月顺势逼问出了赵恒的去处,老罗头是一丝一毫都不敢赌。
简直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本以为的香饽饽,到头来却成了比豺狼猛兽还要让人生畏的恶女,别说在燕辰月身上刮层油下来,燕辰月没要了他们的命都是他们上辈子积德了。
贺老爷平常亏心事没少做,一见燕辰月这架势便知来者不善,吓得开口就要喊人。
“来……”人!
话音未出口,就被燕辰月看出了意图,她脚尖勾起倒在地上的杌子,随即朝着朝着贺老爷的脑门径直落了下去。
贺老爷的脑门直接被开了瓢,黏稠的血液蚯蚓般向下滑落了下来,小山似的身躯晃了几下,整个人如一堆烂泥般倒了下去。
“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贺家管事一看苗头不对,吓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燕辰月歪了下头,如实答:“走着进来的。”像是
“你你你……你别过来。”见她一步步逼近,贺家管事做贼心虚,彻底乱了阵脚,自觉逮着了个空隙,见缝插针撒丫子往外跑,嘴一边扯着嗓子喊:“来……”人呐!
后面两个字没能喊出来,就被燕辰月一脚踹在了胸口,一口气憋不过来,两眼一翻,当场昏死了过去。
燕辰月将赵恒身上的布条解开后,又在昏死过去的两人身上一阵摸索后,这才不顾赵恒的反对,扛着人翻过了院墙离开了贺府。
眼见着夜幕彻底暗了下来,两人找了一处荒无人烟的破庙落了脚。
赵恒就像是一个火炉,起初在贺府的时候,燕辰月并不怎么放在心上,然而眼下整个人却像是煮熟了似的,身子灼烫得下来。
便是燕辰月再粗枝大叶,也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儿。
“你怎么了?身子好烫,生病了?”
赵恒紧蹙了眉头,声音低哑得厉害:“没有,你先放我下来。”
将人放下之后,燕辰月才注意到赵恒原苍白无暇的脸色,竟是透着几分不自然的艳色,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很好的样子,刚放下的心不禁又提起了几分。
燕辰月几乎在一瞬间下了决定,再次将赵恒扛在肩上就往外走:“我带你去找大夫。”
赵恒冷不防又被当成了沙袋,脸色又是一白,脱口道:“我没病。”
燕辰月不赞同地瞥他一眼:“都这样了,你就别硬撑了。”
赵恒差点吐血。
“我没有。”赵恒呼吸粗重浑浊,话却说得无力,“姓贺的在屋里点了燃情香,这东西也不是毒药,等药性过了就好了。”
听罢了解释,燕辰月才将他重新放了下来,听这东西的名字她大概也能猜出了这东西的作用,赵恒这情况确实不太合适找大夫,总不能逼着人家大夫那个那个吧,就算人家大夫愿意……燕辰月看了赵恒一眼,大概这家伙也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死不屈的。
她叹了口气,看来关键时刻还是只能自己出马了。
燕辰月环顾了一圈四周,找了一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角落,将赵恒放了下来。
赵恒刚落地,就见燕辰月一脸豁出去的表情,牙一咬,随即扯开外衣的衣带,朝着他便压了下来,开始上下其手。
赵恒只觉得眼前一花,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燃烧了起来。
不是药性发作,而是气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矜持,不知廉耻的女子!
偏偏他这两辈子就遇上了燕辰月这朵奇葩。
“燕辰月,你做什么?”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燕辰月眨了下眼睛,一脸坦荡地看他:“自然是在帮你,药效这会儿已经发作了,你别不好意思。”
她一副“我很懂你”的表情,说着,还想伸手去扯他的衣服。
赵恒一口气喘不匀,差点被气死了过去。
“你给我住手!”赵恒冷着脸推开了她,一双眼睛蕴满了寒意。
燕辰月有些悻悻,在药性的催发下,赵恒一双微挑的桃花眼眼角微微泛着红,他长得并不女气,这样瞪着人人的时候,却平添了几分脆弱与媚色,竟是比女子还要艳丽了几分,也越发的秀色可餐了。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赵恒眼下又是药性上头,燕辰月原还以为自己英勇就义救人于水火,该是能水到渠成才是,未曾想赵恒却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固守原则,不免有些可惜。
赵恒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心里打得什么算盘,气得七窍生烟之际,当即也沉下了脸来,咬着牙道:“燕辰月,我警告你,别对我有半分非分之想,我就是憋死,跟了头猪,也不会让你得逞了去,你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
话落,赵恒感觉燕辰月不老实的双手突然一顿,他胸口没来由的一窒。
赵恒觉着自己话说太狠了,纵然再怎么想划分界限,也该委婉着些才是,燕辰月再怎么离经叛道,毕竟也是个女子,女子心思总是娇弱敏感些的。
燕辰月眼角余光落在角落里的一团黑影上,眼底不由闪过一抹诧异。
方才她只顾着解决赵恒的问题,竟是没发觉这深夜破庙里还藏着第三个人。
看着那身形瘦小,像是个小孩儿。
确定了没有威胁性,燕辰月才稍稍放松了警惕。
燕辰月朝着赵恒嫣然一笑,指着那处角落,好心的提着建议:“猪是没法找了,不过你觉着他怎么样?”
赵恒怔愕。
藏在角落里的身影往后缩了缩,见两人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
小身子不由剧烈一抖:“我是个带把的,不能给你做媳妇。”声音里带了一丝的哭腔。
赵恒:“……”
赵恒发了狠,这女人是吃定他了!
既如此,他更不能羊入虎口。
“我觉着你还是别为难人家了。"燕辰月像是有些不忍小孩被糟蹋似的。
赵恒额头瞬间滑下了三根黑线,将人小孩儿推出的难道不是你?
燕辰月一点不介意被人旁观,故作娇羞地顶了下赵恒的肩膀,“都这样了,你还逞什么能,就咱俩的关系,反正迟早都会到这一步的,你还害羞个什么劲儿?”
赵恒一脸黑线:"……”他还是远远低估了这恶女的无耻了。
燕辰月开导了他两句,见着人没什么反应,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张黑脸,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看这脸色,莫非自己又说错话了?
燕辰月将前前后后仔细捋了一遍,觉着赵恒还是面子薄不好意思,这被她当着面揭开了说,这会儿应是更加愤恨难当了吧。
毕竟是个男子,便是染了情香,那也是件丢面子的事。
便是她愿意帮之缓解,说辞也该委婉着些,不能太直接。
那词叫什么来着?
对,欲拒还迎!
燕辰月觉着自个儿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对着赵恒那秀色可餐的俊脸,也不再跃跃欲试了,而是板起了脸,正经严肃道:“你也别觉着我趁人之危,我只是急你之所急,你身子本就弱,万一往后不行了,吃亏的还不是我。”
赵恒微怔了下。
燕辰月见他没什么反应,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似的,不由紧皱起了眉头。她觉着这人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来还得再下一剂猛药才行。
于是燕辰月再次将矛头对准了角落里:“你不会真想对他下手吧?”
话音落下,便见赵恒一张艳色逼人的俊脸霎时憋成了猪肝色,看着她的眼神也幽沉沉的,摸不准他在想什么。
赵恒看了她半晌,随即毅然地撇过了脸去,咬牙朝着角落里招手:“你过来。”
燕辰月惊讶的一时忘了言语,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
这人什么意思?
燕辰月恍惚,恍然,继而恍然大悟:“赵恒,你是断袖?!”她一脸痛心疾首。
赵恒僵住,好一会儿才从嘴里恨恨地吐出了两个字:“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