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我有个恋爱和你谈谈》神俏

12、姬氏臭流氓

　　姬沐华转回头，怒道：“姬深海，你到底放不放？”

　　姬深海心说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有几分纳罕，却不肯放弃耍流氓的机会，扯着姬沐华的脚踝将人往自己怀里带，“嘿，我就不放，怎么着？你要打我吗？”话音未落，迎面就是少女的铁拳。

　　姬深海不信那粉嫩拳头有多大力气，没太认真去躲闪，结果被拳头打中了眼角，那携着精炼灵力的一拳头打得他眼眶下凹，疼得龇牙咧嘴，手不自觉就松了，捂着自己的伤口嗷嗷叫，鲜血模糊了视线，眼球红了一只。

　　他用没红的眼睛瞪向姬沐华，不可置信，瞧着清纯乖巧的一个丫头，路子怎么这么野？他还以为路遇小白兔，想不到是只铁齿钢牙的！

　　姬深海大怒：“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姬氏。”姬沐华淡定地道。

　　“那你怎敢……”

　　“姬氏不该留你这个败类！”姬沐华冷笑道，“连自己的手足都轻薄，你要不要点逼脸？”

　　方才被姬深海要求十八摸的正是他们的八妹姬灵芝，姬灵芝十八岁，生得凹凸有致，性感漂亮，脑子发育却十分落后，信任的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绝不反抗，也不会有自己的思想，姬深海平日里就经常调戏姬灵芝，但姬沐华没想到他真的会利用灵芝的懵懂去欺侮她！

　　“什么跟什么啊，我又没真把她怎么样……”姬深海有些委屈，不过他也不好和外人多解释什么。

　　姬沐华扭头一看，姬灵芝还穿得好好的，衣服整齐，圆溜溜的猫眼空茫茫的，对于自己的义兄被揍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丝毫没有要出手帮忙或者解释的意思。

　　姬灵芝的痛觉只有常人的百分之一，因此痛觉对她而言反而是珍贵的体验，被打、被凌虐对她而言是一种关注甚至于爱，因此她并不觉得姬深海被打是不好的、是应该被阻止的。

　　姬沐华见灵芝真的没事，有些赧然，又不大信任地觑着姬深海，“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难道你能对天发誓，对她真的没有非分之想吗？”

　　姬深海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而后居然毫不犹豫地摇头了。

　　“畜生——”姬沐华又飞起一脚。

　　……姬深海摸着被踹地骨头都碎裂的脸，陷入了沉思，为什么这力度和角度都跟小七一模一样？

　　姬沐华最敬慕的人是姬烈魅，玩的最好的还得属姬深海，他俩时常争吵打闹，似一对欢喜冤家。姬烈魅被冒牌货迷惑的原因未可而知，姬深海却是第一时间察觉出了异常，他不曾见过冒牌货，到在见到顶着卫楚壳子的正牌时，他就有了感知。

　　姬沐华收腿，睥睨着姬深海，注意到他
　　眼底的深思之色，不由也多了思量――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他会相信吗，还是和大哥一样冷冷无视？如果他信了，他会帮自己吗，怎么帮……

　　两厢都未言语，空气几乎凝滞，飒飒山风，还是姬灵芝打破了沉默，她平调道：“回去复命，不得耽搁。”这话是对姬深海说的，姬灵芝与姬沐华交情一般，可识不破这皮囊。

　　本来被踹至地上的姬深海站起来，沉声道：“知道了，稍等。”他还有事情要弄清楚。

　　在姬玲珑诸多孩子里，姬深海是最聪明的一个。姬沐华不过是稍稍与之接触，他已看出端倪。

　　“你是什么人？”姬深海问道。

　　姬沐华想了想，用她在他面前惯有的骄傲语气道：“森沐光！”浅色的杏眼里流淌着火焰一样灼然的色彩。

　　这是姬沐华原本的名字，她生父姓森，为其起名沐光，是希望她一辈子沐浴在阳光之下，可笑可叹的是她为血妖所侵，注定一世与永夜为伴，无法享受阳光。

　　姬玲珑为她改名的时候说：“你叫沐华吧——从今往后，你沐荣华。”从那之后她的世界荣华无限，却再无光……

　　森沐光这个名字没几个人知道，连姬氏内部都只有两个，一个是姬玲珑，一个就是姬深海。

　　姬深海是姬沐华见到的第一个姬氏子弟，那个时候她还不认可自己的新名字，在少年姬深海问自己姓名的时侯，她用稚气的嗓音响亮地回答：“森沐光！”

　　两张截然不同的面孔在姬深海的眸中重合了。

　　姬深海沉默半晌，随后笑问：“你叫我怎么相信你？”笑意微寒。

　　姬深海有着健康的蜜色皮肤，看起来十分健康阳光，但是他的眸子是光都照不亮的漆黑，宛若海洋的最深处。

　　姬沐华知道冒牌货知道跟自己有关的事情——或许是拥有她的记忆，因此再没细数自己跟姬深海之间的事，而是沉吟半天后说了句：“我讨厌你。”

　　这并不是在表达感情，语气平淡，没有情绪，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姬沐华讨厌姬深海，绝不会喜欢，绝不会示好，如果“姬沐华”亲近姬深海，试图示好或通略，那就一定是冒牌货。

　　姬深海猜到了她简单话语后的深意，既然眼前这个相貌荏弱的陌生少女说自己是姬沐华，那么姬氏宅邸里的“姬沐华”就是人假冒的，而如今陌生少女提供了一个证伪的方法，这方法是姬深海认可的。

　　不过，姬深海闻言一笑，“谁说姬沐华不喜欢我的？”

　　姬沐华恼羞成怒，“我说的！”

　　姬深海哈哈大笑，不以为意。

　　姬沐华越发恼怒，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姬深海正欲长笑离去，忽而一只蛱蝶飞过，让他骤然停住了步伐，他喃喃道：“百幻蝶？怎么会来到这？”这蝶有着玻璃似透明的翅膀，翅上满是斑斓的纹，流光溢彩，飞舞间因光线变化，而不停变幻色彩。

　　百幻蝶常见于南海，曾被记载于山海经，传说肉质鲜美，外表变幻莫测，是为灵物。

　　随着百幻蝶的出现，林子传来追逐的喧嚣声，有三四个人正在疾速靠近。姬沐华最先看到的是一袭金衣，熠熠华彩，耀比朝阳，而后是剑眉星目的古典贵公子，他持着汉剑，身子如流水旋转，一剑刺向百幻蝶，正中它细小绵软的虫体，百幻蝶并非未躲闪，而是这剑委实来的太快，连电光火石都不足以形容，其势态之凌厉若泰山压顶，避无可避。

　　百幻蝶翅膀狂扑，摩擦出锐利的呼啸声，接着蝴蝶迅速变大，璃翅遮天，身形若人，长身玉立，长发披散，竟是个雌雄莫辨的柔美儿郎，胸口染血，插着汉剑。

　　金衣公子笑容明丽，讥笑道：“就凭你，还想逃？”

　　百幻蝶愤怒地凝视着金衣公子，振翅掀起风暴，这风暴凌厉至极，直接令草木横飞，在场者若非都是修真者，定然皮开肉绽。金衣公子冷笑道：“蝼蚁。”持剑寸金，令对方嘴角雪溢。

　　接着赶到的是暗紫古装的冷郁美女、黑白休闲服的清俊少年、牛仔复古连衣裙的清丽女子。四个人包围了百幻蝶，谁都没在意一旁的姬沐华等人。

　　姬深海见到这些人，神色一边，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折扇，遮住半张脸，悄声对姬灵芝道：“撤！”姬灵芝不明所以，但还是愣愣地点头。姬深海和姬灵芝悄然遁去，只留下姬沐华。姬沐华已经非姬氏之躯，自然不好跟随，她不知道这四个人是谁，也不清楚情况，傻在原地。

　　百幻蝶腹背受敌，却不减风度，寒声道：“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迟早会有报应的！”

　　一听这台词，姬沐华就知道对方肯定与自己是同道中人，正儿八经的反派人士。

　　清丽女子神色忧虑，以劝慰的语气急促道：“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你杀人害命，是天大的错误！回头是岸，你现在忏悔还来得及！”

　　“忏悔？”百幻蝶以深沉的语气重复道，随即苍凉一笑，“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你们修道者百年来，为一飨贪欢，对我族类赶尽杀绝，你等食肉之时，可曾想过那也是天大的错误？可曾想过立等成佛、回头是岸？！”

　　清丽女子顿时哑口无言。

　　姬沐华算是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了，百幻蝶怕是因仇恨而入了魔道，肆意杀戮，导致被正道修真者给找上了，即将被绳之以法。虽然百幻蝶值得同情，还跟姬沐华同为反派，但是姬沐华丝毫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反派就是这点不好，一点不团结，不似正道喜欢抱团。

　　姬沐华瞅着他们，见他们并未将注意力分到自己身上，悄悄后撤，打算溜走。清俊少年却是连风吹草低都能惊动到，如箭的视线刺向姬沐华，姬沐华心下一凉，不敢动弹。若是原本的她，行为自然要更为肆意，如今身为战渣五，下意识就束手束脚、谨言慎行起来。

　　清俊男子眸子闪过一丝诧异，似乎认得姬沐华的壳子。

　　四个人围杀一只灵妖，后者自然毫无反抗之力。正道并未想要赶尽杀绝，可反派蝶妖眼神一冷，孤注一掷，疯狂煽动翅膀，卷起予人末世之感的狂烈暴风。

　　面对致命风暴，金衣公子抬袖遮眸，严声寒胁道：“你若再不束手就擒，别怪我等不客气！”这是最后通牒，其眸中闪着某种残酷的寒光。

　　姬沐华不知道金衣公子是什么身份背景，不过对于这种眸光却最为熟悉不过，正道在痛杀反派之前偶是这种眼神，在他们看来，杀死一个反派并非恶事，所以不需要愧疚，不需要心生怜悯，因此毫不犹豫。姬沐华有些兔死狐悲，但依旧不打算出手相救——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反派基本原则。

　　百幻蝶并未束手就擒，因此就被金衣公子轻易割喉杀死，另外三人只是负责围堵，防止百幻蝶逃逸。可惜百幻蝶倾国倾城貌，却是香消玉殒。

　　事情尘埃落定，姬沐华因为看好戏忘了离去，当她意识到应该转身遁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身后想起金衣公子天然温暖的嗓音：“就这么走了么，卫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