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我有个恋爱和你谈谈》神俏

11、被告知真相

　　两日后，去往长洛的山林里，姬沐华又碰见鬼怵，还差一点迎头相撞。

　　这回鬼怵打扮的像个赶考的明朝书生，一袭浅蓝色道袍，戴着标准的方巾，愣头愣脑的，附近又是高概率撞鬼遇妖的地方，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cos宁采臣。

　　鬼怵倒吸了一口凉气，以一种‘见鬼了’的神情瞪着姬沐华，大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姬沐华一跺脚，“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还问我！！”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对鬼怵撒火，她觉得自己前天遇到的破事都是因鬼怵而起，若非鬼怵让她去找神栖，就不会正面对上冒牌货，所以她现在心情不好都要怪他！——当然这纯粹是女孩子在情绪失控时候毫无逻辑的控诉罢了。另外，鬼怵身上散发着让她觉得可以依靠的气息也是他被炮轰的原因。

　　鬼怵露出浮夸的无奈表情，咋舌摊手道：“谁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的啊，你这样的展开我也没想到啊……让我猜一下，你是被人截胡了，对吗？”

　　姬沐华想了想，点点头。

　　“然后你就放弃了？跑路了？”鬼怵追问，语气像是姬沐华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姬沐华又点头。

　　“你这也太随便了吧！”鬼怵惊呼，“你知道你抛弃的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姬沐华不以为意地反问。

　　鬼怵憋了半天，似乎不太想告诉她，又不得不告诉她，最终低如蚊鸣地道：“天道……”

　　“什么？”姬沐华以为自己听错了。

　　鬼怵撇撇嘴，昂首，用响亮清楚的声音道：“天道！”

　　“我一定是出现幻听了……”姬沐华喃喃自语，捂着耳朵转身，“而且，妈妈告诉我不要听陌生人瞎说……”

　　“你别自欺欺人了，”鬼怵搭着她的肩膀，强行令她转身直面自己，用吓唬小朋友的语气道，“你抛下了天道哦~，要遭到天打雷劈的哦~，你完蛋了哟~”

　　姬沐华放下手，瞪大杏眼，暴躁地道：“怎么可能是天道啊！你怎么不说是如来佛祖、观世音、孙悟空啊！”姬沐华觉得鬼怵在戏弄自己，“那就是个残废！！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让我去找他……再说了，丢下他他也不会怎么样，那个女人可宝贝他了，怕是会比我还认真的照顾他……”越说越难受。

　　虽然只是她养的小废物，拱手让给一个‘惯偷’，她还是高兴不起来的，可当时那种状况她要怎么办，带上小废物一起跑吗？她可是反派欸，关键时刻扔队友，有什么毛病吗？

　　鬼怵看着她难过，沉默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像是安慰小动物，待她情绪稳定下来，他以郑重的口吻道：“唉，虽然令人很难置信，不过我说的是真的，神栖是天道。”

　　“天道怎么可能是——”姬沐华的嗓音原本十分高亢，拔至最高处却陡然落下来，“血肉之躯啊……”

　　她想到了神栖身上的异常，比如强大的生命力、他宁死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的固执以及那睥睨众生的傲慢眼神。或许、或许……难道、难道……

　　“准确说，”鬼怵严肃地解释，“那具身体里装着天道的意志。”

　　这么一说就能解释得通了，不过姬沐华没有办法立刻消化这信息。

　　她虽然活在一个比较扯淡的玄幻世界里，但是世界观的基本构架还是现代都市，家人、朋友和敌人都是拥有一定灵力的普通人罢了，像是天道这么高远的存在，对她而言根本是天方夜谭。别说天道是她照顾了月余的残废男人了，就算说天道会突然出现在高空之中，居高临下叨叨圣旨，她都觉得不可能！

　　不过……鬼怵这个人本身就很神秘很神奇——比如他那无法被偷走的钱包，比如他总是能追上她的瞬移，比如他能凭空化为灵子消失，让人完全没有办法追踪，他就像是某个神秘的高阶存在，连他没有灵力这点都被姬沐华理解为完美隐匿，因此他说的话，莫名有几分可信度。

　　再加上之前通过鬼怵，听到的林沐沐和系统之间的对白，连系统都出现了，再出现个天道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应该吧？

　　应该个鬼！！姬沐华的内心被搅得天翻地覆，混沌无比。

　　如果她临阵抛下的真的是天道老儿，那么她会不会被打击报复啊？接下来是不是会很倒霉啊？姬沐华欲哭无泪，有点想死。

　　鬼怵看她这样，倒是笑了，像是个看好戏的茶客。他拍小狗一样拍了拍姬沐华的脑袋，“行吧，自己打烂的牌，后果你自己受。”

　　若神栖是天道，那么让她去找天道的鬼怵又是个什么鬼呢？姬沐华想到这，莫名恐惧起来，连被轻轻拍脑袋都有一种脑袋要掉的惶恐感，不仅浑身颤颤。

　　刚才还吼他的姬沐华忽然怪如鹌鹑，这引发了鬼怵的好奇，他弯腰低头好与那双显出怯意的杏目对视。

　　“嗯？被吓到了？”鬼怵低低道，嗓音清醇，藏着绵软的笑意，宛若上好的桃花酿。

　　姬沐华见他眸底清澈，并无恶意，胆子大了起来，挺直腰杆，抬头，直视鬼怵，并直白地问道：“他是天道，那么你是什么人？”

　　姬沐华相信了“神栖＝天道”这条不可思议的公式，虽然她还没有百分百坚信这个结果，但她愿意先试着接受。

　　若是过去，她是不会相信天道出没这么扯淡的可能性的，但如今扯淡的事情是一出接着一出，先实她莫名其妙换了个身体，然后是某个带着系统的女人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若非她的世界也是有网络小说的，她还当真无法一下子接受这些古怪的变动。既然连天外之人都有了，连这个世界都可能是本书，再有个天道又怎么了呢？

　　而眼前的男人，好像什么都知道，那么他是谁？

　　鬼怵长卵状的星目含笑凝视着姬沐华，“这我现在可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不好玩儿了。”‘玩’字这个音在他舌尖打转，像是甜甜的棉花糖，透着恶趣味。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姬沐华不爽他隐瞒，梗着脖子傲娇道。

　　“你知道什么？”鬼怵眨眨眼，一脸无辜。

　　“知道你肯定很厉害！”姬沐华脱口而出，然后为自己的幼稚和无脑吹捧对家而脸红。

　　鬼怵一定是个高人！这毋庸置疑！

　　不过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什么目的，什么立场，是帮自己还是坑自己，这些姬沐华都无法确认，甚至有些怀疑他接近自己的用意，可青年笑眯眯的，像是凛冬的太阳、三月的春风，总是轻易驱散他人对自己的戒备，令人下意识地想要相信他、依靠他。

　　“你说你，做事情笨手笨脚的，把本公子的混沌扇都给弄丢了，你说说看，要怎么赔？”责备怨怪又透着点不正经的声音在不远处的树后面响起，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并排靠近姬沐华他们。

　　那说话声对于姬沐华而言十分熟悉，像极了姬沐华的三哥姬深海。

　　另一个人的声音空灵而低迷，“灵芝知错，灵芝一定赔偿三少爷，只要是灵芝能做到的，灵芝一定去为三少爷做。”此人语气几乎毫无起伏，无平无仄，听着乏味，可以相见其主人是何等的空洞无魂。

　　姬深海的声音又响起，透着点淫/邪，“嘿嘿嘿，那不如这样，你把衣服脱了，让本公子摸上十八摸……”

　　听到这里，姬沐华就忍不了了，不禁闪身到声音所在的那棵树后面，飞起一脚试图踢在姬深海的脑壳上，嘴里不自觉呐喊出“禽兽——”。

　　姬深海条件反射地一猫腰躲了过去，敏捷转身，反扣住姬沐华的脚踝，他下意识笑道：“好你个小七……七？”他发现这并不是自家七妹“姬沐华”的脚，而属于一名陌生人的。这也是个妙龄少女，光看外表比“姬沐华”还要小个一两岁，个子娇小，连骨架子都小，脚踝细细的，不堪一折，短头发，相貌清丽，下垂杏眼，泪痣盈盈，就算不哭，光是这样斜眼睨着你，你都觉得她楚楚可怜。

　　这是谁？竟会使出小七惯用的飞踢，连那一声“禽兽”都像极了她，害得他以为一回来就遇见冤家对头了。

　　“快放开我！”姬沐华恼怒，如果不是换了个弱身体，她至于被他抓住吗？她愤怒挣扎，试图从姬深海的手中把脚给抽出来，奈何对方的手掌就跟铁桶一样。又羞又恼的她红了脸。

　　姬深海素来流氓，突然来个软妹子，他怎么可能立马放过。

　　“鬼怵——”姬沐华喊人了，却没有得到任何应援，她扭头看向之前自己站着的地方，却发现哪里只余清风，鬼怵那家伙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一刻姬沐华很能理解被自己抛弃的天道的心情，大概就是这样愤怒又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