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晴雯异梦》六里舒

47、第 47 章

　　“不用了，他都已经来京城一年了，现在是两榜进士在翰林行走。你派人查一查他同哪些人交好，在官员中为人行事名声如何。查好了来回禀本王。”忠顺吩咐完就让长使下去。

　　冯渊并没有把遇到两兄弟的事放在心上，每日里照旧翰林院家中的来回走动。

　　在翰林院终于找了个老学士肯教些东西给他。说来也是巧，那老翰林学士也是金陵人士，同那之前逼婚的许阁老还有些许恩怨。

　　许阁老同这姓蒋的学士是同乡也是同年，这样的缘分自然让他们比其他同僚更亲近。那阁老外放立了功升了高官，而蒋学士则专心修书做学问。

　　原本两家也没什么冲突，可两家原是门当户对的至交好友，在儿女还没出生时就指腹为婚订了娃娃亲。

　　随着许阁老的官越做越大，地位也越来越高。许妻就不满足与儿女与一个小翰林结亲，她说动了许阁老去退了婚。

　　蒋翰林也不是不识趣的，要是他们夫妻二人好好同他商议，他虽气愤但也多会同意。

　　可那一对狼心狗肺的确找一天约了他家妻女，说是去上香祈福，之后他家女儿就被人掳掠失踪了一整天。

　　当时整个京城都布满了关于他女儿的流言，就算第二天她女儿平平安安的回来名声也坏了。

　　许家这时上门退了亲，他家也不好怪责。女儿受此大辱差点悬梁自尽，还好被人救下。之后只好找一个边关的六品武将匆匆嫁了。

　　两家的交情也就断了，可后来他才从许家的一个管家口中听到些许当年事情的隐情。

　　那管家是喝醉了酒同人说话间露的口风，说是当家主母不满这门婚事觉着门不当户不对，许阁老又爱面子，不好做出悔婚之事，于是才有了蒋家女儿被掳掠之事。

　　蒋学士当时听了就气血上涌，憋着怒火回去问了妻子当日的情形。妻子回说当日是许家下的帖请的人，连上香的寺庙也是许家订的。

　　当时她与许家主母聊着天，就让女儿与许小姐带着几个丫头去寺里逛逛。结果就看到自家丫头回来说小姐被人掳掠走了。

　　那许家小姐确好端端的在殿里参拜，问她就说是我们家女儿自己要去逛，她们就分开了。

　　女儿回来受了打击不言不语的，也问不出什么，后面又不敢问怕刺激到她。那几个跟着的丫头说当时离的远，两人有说话太清，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蒋学士问过话就差不多知道当日多半是许家设下的局，为的就是让许家既退了婚又保住了名声，可确害了他的女儿一生为人所骂。

　　他知道自己官小位卑斗不过许家，只能是生生忍了半辈子 ，直到当今登位才找到机会报了这害女辱名之仇。

　　许阁老就算被贬回金陵，他也还叫下人盯着他们家的动静，好叫女儿知道他们家的下场心中畅快些。

　　所以冯渊被逼婚这档子事儿他也清楚。就连后来金陵城中的谣言他也参了一脚，让人莫要管，否则凭冯渊举人的功名也不会散播的这么快也无人管。

　　蒋学士做了半辈子的学问，在朝中清流也算有一席之地。冯渊若不是考了进士进了翰林院，他早就把他忘了。

　　之前半年蒋学士也被这一届的进士巴结讨好，就算在家贫的人都会写些文章说是让他指教。唯独这冯渊确既不巴结也不送礼，人家请喝酒还拒了送的人，最后得了个惧内的“美名”。

　　只是在翰林院看着他每日抄书看书，有时还帮着写些文章，看来也不是心中没有计较之人。

　　蒋学士也是快告老的人，就看在冯渊间接气的许阁老死了份上他就教一教，结个善缘。

　　冯渊莫名得了蒋学士的教导，平日里变的更加忙碌。但他也很珍惜这样的机会，有一位快告老的学士肯倾囊相授那是怎样的幸运。

　　蒋学士也就教冯渊平日里要注意哪些动向，如何给皇上起草诏书，让冯渊写些文章给他点评。

　　至于人脉这些就没有帮他结交，那要靠冯渊自己做官做人，能走到哪一步也看造化了。

　　冯渊对蒋学士还是心中感激的，他知道蒋学士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但也确实教了他很多，算是他在官场上的师傅了。

　　柳沅眼看着冯渊忙碌起来，晚上都不顾烛火昏暗伤眼在书房看拿回来的文书。

　　她劝也不听，说是要努力些把东西学到手。真有机会就早点选官，他现在虽是入了翰林院的庶吉士，确没有品级，被人瞧着怪尴尬的。而且蒋学士年纪也大了，不知什么时候身体就吃不消要告老还乡了，不抓紧时机错过了就后悔都来不及。

　　柳沅只好每日给他多熬些明目补身子的药膳茶汤，里头多少加点空间水，只希望他的眼睛不要熬坏了。要知道在这可没有近视眼睛可以配戴，那许多官员老了都眯着眼看人，被人看了还以为是瞧不起人呢。

　　冯渊就这样学了几个月，转眼入了冬，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一夜间世界就变成了一片雪白，冯渊今日还没休沐，上了之前买的马车由阿来驾车到了翰林院。

　　蒋学士年老体迈着了寒气，已经病了几日。冯渊上门去探过病，送了些柳沅自己配的药丸就走了。给人送药这事终究不好，要不是蒋学士家中人还算明理，他也不会把药丸拿出来。

　　进了翰林院回到自己位置上的冯渊觉着冷的厉害。因着他们庶吉士只有俸禄，没有当官的那些冰敬炭敬，所以其他屋子的人都有炭盆烧起来多少有些暖气。

　　而他这屋中都是与他同届的进士，大家半斤对八两都是一样。

　　屋子进了人就马上关起来，不然就等着被风吹着的人指桑骂槐咒骂不休。也是因着没烧炭盆，门关起来也不用留缝，穿的厚实些还能有一丝暖气。

　　冯渊觉得差不多，房子就算把门给关上了屋顶与梁缝间还是漏风，房门窗上又是用纸糊的，就算有丝暖气也很快就消了。

　　可到了衙门里也不是干坐着什么都不用管的，拿毛笔的手都冻的直发抖，上官交下来的任务还是要完成。

　　冯渊就算有银子买炭也不敢自己一个人用，别的同年冻着，你自己花了钱买了炭烤火。不等被人说你就要被同屋的腹议死。

　　就算你把炭火给大家伙分了也不会得一句好，背后还要说你显摆人傻钱多。

　　所以柳沅说给他送些炭过来，他给推了，明知道得不着好的麻烦事还是少做。柳沅觉着心疼，从空间取出暖宝宝给冯渊里衣贴上。

　　外面还要穿棉衣外套，不用力搜身是看不出来的。冯渊就贴着暖宝宝穿着厚大衣斗篷去上的。

　　“冯兄身子骨可真好，我们这几人脸都快冻紫了，你还是坐直了身背都不躬一下。脸色还是那么好，真叫我等羡慕啊。”坐在冯渊对面的肖青云说着。

　　屋里的其他几日闻言停笔看见看冯渊，见他确实脸色比其他人好多了，嘴里纷纷应是，打探着冯渊平日里吃些什么药看哪个大夫。

　　冯渊也是被几人问的无力，就随口说了柳沅去买过几次药材的医馆。

　　“各位也是让人敬佩，这数九寒天的还在坚持做学问写文章。在下也就是穿的厚实些，也顾不得文人的风度了，所以看着不怕冷。药这东西还是慎用，平日里家中也不常用。实在冷了就喝碗姜汤驱驱寒。”

　　冯渊生怕几人听了他的话去医馆配药，哪有吃了能让人不怕冷的 。

　　临近年关翰林院也不是特别忙，上头的几个上官却布置了一堆活给他们，美其约历练历练他们。

　　实际上有人从上官的办公屋子前走过，里头生着炭盆，上官几个在里头烤火聊天，有时还喝着烫过的热酒。

　　冯渊几人又能如何，气愤咒骂埋怨，最后还是要把工作完成。

　　职场中的纷争冯渊也多少经历过，无非是老人欺负新人，把工作交给下面人做却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他不想做无畏的争执，官场经历那么长时间的人都心中有杆称。上官的上官未必不知道东西不是交给他们的人做的，但那些上官也从不去管，只要工作完成了，事有人做好了就可以。

　　但是每个人写字写文章都有自己的风格，他在做这些工作文章的时候还可以练字练文笔，等到上官习惯了他的行文风格，在想改也会觉着别扭难受。

　　而他确熟悉了各项工作的流程，不管怎样知识经验学到手了才是自己的。别人怎么抢也抢不走。

　　所以与屋里其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人不同，他反而还要把那些难的事揽在手上，把它解决了。同屋的几个同年遇到公事上的难处都会来找他，冯渊又都解决的不错，几个人就亲近起来，他的人缘也慢慢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