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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他不知是否是胡思乱想,还是魔怔了。

      听到琴声,他内心一直压抑的东西仿佛要冲出来,可是冲出来做什么他却是不知道的。

      “娘娘,陛下已经休息了,娘娘留步。”

      福顺苦口婆心的劝诫,今儿个他当差可不想出什么差错。

      姚圆圆让人挡着福顺,一把推开门,乐声在她听来尤为刺耳。前几日她就听说一个侍君伺候陛下,今儿又换了个,她好歹是太后的亲侄女,入宫几个月别说侍寝就连亲近陛下的机会都没有,满心的不甘让她今夜实在没忍耐住。

      燕隋已然坐起身,神色称不上好,“爱妃怎么在这里?可是有何急事?”他明知故问道。

      福顺辛苦的跑了进来,跪在燕隋脚边,“奴婢无能,没能拦住贵妃娘娘。”

      姚圆圆见到日思夜想的人,观他衣衫整齐,身边也没有人……没有人……等等,这琴声她寻音望去定在一画屏之后,刚刚浇下的火气一下冲到脑门,“臣妾参见陛下,臣妾想着给陛下备好安神汤,被告知陛下在双栖宫,臣妾这才辗转过来的。”

      她甜着声音万般柔弱,仿佛刚才拂开福顺的不是她。

      福顺有苦难言,只盼着陛下莫要迁怒自己。

      听到姚圆圆委屈的话,倒像是自己没在处理公务反而来此招人侍寝是故意冷落了她,事实上燕隋从未想起过她。

      “爱妃的手艺是好的,只是朕今日唤了顾贵君,爱妃这一番,倒怕是伤了顾贵君。”

      姚圆圆故作懊悔状态,立刻认错,“是臣妾唐突,万是没想到这回事,还以为陛下在此处观赏乐舞,不成想误了顾贵君。”

      对于她的演戏,燕隋假意受用,他微微侧首对着屏风那处道:“顾贵君宽厚仁义,断不会怪罪爱妃的。”

      他这话明着是夸奖司徒寻,实际上给司徒寻愣是找了个麻烦,这个麻烦就是姚圆圆。

      姚圆圆心底压抑的火气和嫉妒烧得快要看不清眼前,一个男子凭什么能入这后宫,还叫陛下如此赞赏,不过都是些下贱胚子,也能与她相提并论。

      “臣妾除了安神汤,其他的只要陛下喜欢的,臣妾都能做,陛下若是有空来清凉宫,臣妾定然好好准备。而今因臣妾糊涂打搅陛下和顾贵君就先回宫自省去。”

      “爱妃如此懂事,朕心宽已。”

      明明是姚圆圆蛮横无理在先,结果演变成她还懂事了?福顺伺候燕隋多年,头一回觉得陛下脾性如此好。

      纵然不甘心,可燕隋就在眼前,姚圆圆没有理由久留,更不能放肆,方才被冲昏了头脑才冲进来,一见到燕隋她的理智算是回归。

      如今,姑母也不帮衬自己,在这宫中她就只能靠自己站稳脚跟,她不信她姚家就只有一个皇后!

      吵闹结束,福顺有眼力劲儿的告退,安静下来燕隋只手枕在脑后,“既然不愿意吭声,就好好弹吧。”

      司徒寻瞥着画屏,仿若一个局外人,“是。”

      从喜等在双栖宫外,好不容易看到福顺,连忙上前,“福顺公公,主子他……”

      福顺满脸愁苦,摆摆手,“没事儿,你找个地方歇着去。”

      此话回的敷衍,方才他一心在自己小命上,生怕受姚贵妃牵连。陛下的脾性他是知道的,一丁点儿错处就饶不了人,前些日子跟陛下出宫一趟的小李子不知犯了何等错处被遣走了,他今晚受了惊,哪还管得了他人。

      从喜观他面色,总觉得里面局面不妙,可他偏偏什么也做不了。

      这等无能为力,叫人心凉。

      等了一夜,天终于见亮,朝阳悬在远处,炙热灿烂。也叫从喜凉了一夜的身子得到一点回暖,这一夜他双目一直盯着殿门,望眼欲穿。

      心头念叨着,门儿终于开了,见到自家的主子完好无恙,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他连忙上前,“主子。”

      福顺不知何时出现的,立马带笑上前来,“贵君,奴婢派人送您回云华宫吧?”他谄媚道,其实自己也摸不准这贵君昨夜与陛下到底如何。

      司徒寻一夜未眠,面上看不出什么,“有劳公公。”

      从喜本还想问些什么,最终因为福顺什么也没说。

      回去的途中,福顺一直拐着弯儿的打听昨夜,都被司徒寻绕过去,愣是半点儿风声没得到。

      云华宫

      从安一早就候着的,见从喜一脸疲累,倒是没有立刻打听。司徒寻对他道:“我要沐浴。”

      “是。”

      泡在水中,消减一夜的疲累,从安从喜双双伺候着,直到他们看到司徒寻手指上的伤,从安倒吸一口气,“主子,你的手……奴婢这就去取药。”

      说完,一溜烟儿的跑来。

      从喜揪着眉,“主子……”

      司徒寻缓缓捏拳,眸中尽是冷然,“不必担心,只是昨夜弹了一宿的琴。”

      “弹琴?”从喜觉得荒唐,后一想是幸好。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司徒寻却有一事疑惑,那香囊对燕隋貌似不起作用……

      他定不知晓自己香囊的事,那问题就出在他燕隋身上。

      “罢了,无需多想。”他道,从喜微微颔首,心头总是揪着的。伺候着司徒寻更衣,用完早膳,从安小心仔细的帮他上药,“主子,您疼不疼?”

      他见这么好看的手,指头上都是茧子,更何况现在满是血泡,想来是疼的。

      “没什么感觉,你不必多想,玉墨可还好?”

      从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哽咽了一下,低着声音道:“玉墨起初不大习惯,满宫里找主子,奴婢哄了半夜才稍稍消停。”

      “得让它习惯习惯,毕竟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它身边。”

      从安点点头。

      从寝殿出来,从安和从喜撞上,从安立马拉着从喜往角落里去,“昨夜……昨夜主子是不是受欺负了?”

      “你别问了。”从喜心里也难受。

      “可是主子他……”

      “主子没事,放心吧。就算咱们操心又有什么用呢?”从喜的理智叫从安正视自己的身份,无力感从心底蔓延。

      “是啊,有什么用呢。”他低落道。

      从喜看不过眼,拍拍他脑袋,“好了,只要尽心照顾主子就好,这是咱们的本分。”

      “嗯。”从安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事实上他俩担心司徒寻受了委屈,而当事人压根没放在心上。

      玉墨窝在司徒寻怀中撒娇翻滚好不开心,司徒寻抓抓它的脖子,“真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叫你这般。”

      从安突然跑进来,急匆匆的模样,“主子,陛下身边的近侍高闻公公来了。”

      高闻带着赏赐,一路而来,声势浩大。这阵仗让司徒寻微微蹙眉。

      “顾贵君,此乃陛下的赏赐,称贵君昨夜表现不错。”这话说出来,叫云华宫的人纷纷红了脸,只有从喜和司徒寻心里跟明镜似的。

      “多谢陛下赏赐。”

      既然赏了,司徒寻受着便是。就当是他一夜弹奏的换取罢了。

      高闻瞧来正儿八经 ,没有福顺那等小人面相,送到东西就打道回府一刻不耽搁。

      从喜面露担忧,时不时看看司徒寻的脸色,可惜他什么也瞧不出。

      在从安指挥着人搬东西的时候,从喜跟着司徒寻回到殿中,“陛下这样落旁人眼中便是对主子的宠爱,还如此大张旗鼓……”

      司徒寻想过,燕隋之所以对自己百般嘲讽,大抵是因为姚太后。也就是说他与姚太后之间的矛盾已经水火难容,离撕破脸是临门一脚的功夫。

      “他想让我成为眼中钉。”

      从喜猜测到却没有明说,如今被司徒寻挑破他也不再隐瞒,“主子咱们该怎么办?”

      咱们……这话听起来倒是受用,司徒寻站在窗前,“那就如陛下所愿吧。”

      “可是这样……主子不就很危险?”他自小长在宫里,里面的腌臜事他岂会不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可不认为姚太后会真心护着自己,毕竟自己在她手中只是给燕隋找不痛快的棋子。

      用过午膳,玉墨老想着往外跑,司徒寻没法子只好抱着它准备出去走走,从喜从安都在身后跟着。

      整个皇宫东西两边各有花园,因着西边宫人少,所以西花园不如东边花园那般繁华艳丽。

      这个季节正是秋菊盛开,若不是司徒寻抱着玉墨,这小黑球早扑上去了。

      “奴婢看玉墨是早忍不住要自己去扑腾扑腾。”从安笑了笑打趣玉墨。

      “是我拘着他了。”司徒寻俯身将其放下,玉墨果然闲不住有了自由跑得比谁都快,司徒寻对从安道:“你去跟着,别叫它抓人。”

      从安应声追上去,这话不是唬人的。头两日从安照顾玉墨,手臂上没少遭殃,和玉墨混了几日才熟起来。

      “主子,前面有亭子,若是累就去坐会儿。”从喜指着不远处的矮亭,四周围绕着月季花,艳丽多姿,独占眼帘。

      司徒寻过去,指尖抚上月季花瓣,“花落花开无间断,春来春去不相关。”

      “月季四季常开,论百花不输牡丹芍药。”

      清朗的声音叫从喜吓了一跳,“你……你是……”

      司徒寻回眸,不知何时亭下站了一人,身姿玉立,温文儒雅。

      “并非有意偷听,在下白观墨见过贵君。”他执手行礼。

  • 作者有话要说:  花落花开无间断,春来春去不相关。—《月季》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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