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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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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见顾兄同陛下一同而去,可陛下回来都半个时辰,也不见顾兄你,便想着来瞧瞧,没想到还真遇见了。”他跳下马,动作娴熟,与他刚才所说马术不精的话实在违逆,想来是谦虚之话。
司徒寻颔首,“陛下有急事赶着回去,我便自己走走。”
“离晚宴还早,不如我陪顾兄走走。”他把马牵到司徒寻跟前,却也挡住司徒寻的路。
“嗯?”
白观墨指指乖巧的白马,“顾兄想必走了许久,不如坐上去,我牵着便是,也可说说话。”
“无妨的,怎可有劳青云。”
第一次听他唤自己的字,没有任何不妥,仿佛旧友多年再见。
白观墨怔愣片刻,自觉失礼,微微侧首,“以为顾兄走了许久,必是乏了。”
“并非辜负青云好意,这里人多眼杂,我……身份特殊,若与你太过亲近,会为你招之非议。”司徒寻难得解释。
白观墨恍然大悟,不自禁的笑了笑,他笑时两眼弯弯,好似盛了星月与之赠送。
“是我考虑不周,如此我便同顾兄一同而走吧。”
青草香扑鼻围绕,自由的气息令人心驰神往,只要一抬首,洁白的云仿若触手可及。
“幼时曾幻想过,若能如天上的云,悠转的风自由自在的该多好。而今,这般远远看着虽有羡慕却也满足。”白观墨一手牵着马,另一只手抬起,灿烂的光束从他指间滑落,他才是那个用温柔包裹自己的人。
“那为何拘于朝堂?”
“拘于吗?”白观墨问。
司徒寻点头,“青云不像为功名利禄所扰之人。”
“顾兄此话有误,你我相识不过三面,万一我只是伪装呢?”
司徒寻低首认真沉思,“我情愿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不知为何,他认真思虑的模样,跟纠结终生大事般郑重。
白观墨舍弃逗他的话,“功名利禄的确不是我所看重的,只是和大多拥有初心的人一样,尽自己绵薄之力为国为君王,更是为百姓。盼着这份初心永远不会改变。”
他见过许多的臣子,一开始本着臣子忠心鞠躬精粹,可因在朝堂周旋,渐渐被权利亦或是其他迷惑改变初心,一朝完已。
司徒寻没有说话,但他是信的。
一路上,他们说了许多,都是不大重要的琐事,亦或是各地趣事,白观墨说话是缓慢渐循,不会招人厌烦催促,反而希望他永远说下去。
司徒寻觉得他适合去做使臣。
他俩走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人侯在那里,定眼一看正是从喜,见到司徒寻从喜眉宇间的愁闷顿时化解,忙的冲上来,“主子,您没事吧?”
“你怎么在此处?”现在正是傍晚,马场上已经没有人了。
从喜擦擦脑袋上的汗,顾及到有白观墨在,只说:“是陛下吩咐奴婢在这里等您的。”
他望天估算了时间,“陛下还说,今日夜宴,希望能听到主子的琴声。”
白观墨闻之,双眉微蹙,已经是贵君的身份,大庭广众之下弹琴表演,实在不妥。可他就是不赞同也不能说什么,他去看司徒寻,对方似早已知晓,无甚不适。
“顾兄……”
“时辰不早,青云快去吧,我先回去换身衣裳再过去。”
白观墨看着那主仆二人的背影,捏着缰绳的手感知到一分疼意,他立即回神,深知自己是走神了。
聊了许久,他能感觉到司徒寻博学多识,家世家风都是极好的。可偏偏就成了侍君。
他为之惋惜……
司徒寻回去整理仪态,换了身干净衣裳,至于那琴早就有人备好,从喜帮他插好簪子,“陛下一回来怒气冲冲,奴婢起初担心主子遇到危险,自发等在那里的。”
燕隋自然不会如从喜撒谎那般细心,或者说这份细心绝对不会用在他身上。
司徒寻嗯了一声,别无其它态度。
从喜摸不着头脑,把琴捧过来,“这琴是陛下吩咐人送来的,奴婢不大懂,不过看起来不是寻常物。”
司徒寻瞥了眼,“是凤尾琴。”他抚过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凤凰,每一道纹路深浅都用了心思,勾弦一起,低沉古朴的琴声比之以往所用的确高下立见。
从喜是个不懂琴的,除了这把琴瞧来比较珍贵之外,其它的差别是看不出的。
“走吧。”
他到的时候,夜宴已经开始了,按着位份,燕隋没有立后,那么他身畔坐的便是姚圆圆。这会儿姚圆圆脸上尽是得意,头上的发钗极为隆重奢华,在这等场合已算出格,只是没人说她。
外臣不敢说,燕隋压根没放在心上,或者说就没看清过。
燕隋抓着酒盏在指间摩挲,酒盏冰凉,与头顶月色倒是相衬。
“还没来吗?”他问身侧的高闻。
高闻立刻放眼而去,低声道:“顾贵君到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表演的是什么,直到司徒寻的身影出现,手中环抱凤尾琴,云逍嘴里藏着颗葡萄,一见司徒寻险些噎着,他不满道:“这是搞什么,他不会想在这等场合之下哗众取宠吧?”
“朕的顾贵君弹得一手好琴,朕想着若是只得朕一人听,岂不浪费,反正顾贵君的琴艺拿得出手,便叫各位爱卿赏析赏析。”燕隋靠在椅子上,幽幽黑眸仿佛藏着讽刺。
“在下献丑了。”
司徒寻面不改色,他手指是极为好看的,可以说这双手配这张脸十分可惜。在场人不少都是这般想,青葱手指勾勒琴弦,乐音不似柔情,反而汹涌澎湃,令人一听咋有气血翻涌的错觉。
仿佛眼前不是夜宴,而是烽火硝烟,马革裹尸的战场。
厮杀,怒吼……明明没有用到乐鼓之类,只是一把古琴就轻而易举调动心绪。
不少人原本看笑的目光渐渐改变。特别是武将,神色竟然开始追忆。
一首琴音不长,待乐音停下,有人脸上意犹未尽。
姚圆圆低声道:“弹的是什么玩意儿。”
燕隋余光扫过她,姚圆圆马上扬起甜笑,“陛下,这曲子臣妾听不大懂。”
作者有话要说: 白观墨不是男配攻,相信我他是个好人,特别特别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