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也辞

17、第 17 章

　　这一出之后，马场就更热闹了，不少人开始摩拳擦掌耐不住手痒要去试试。

　　白观墨和司徒寻就地寻了一处坐下，面前瓜果美酒，琳琅满目。

　　“以前刚学骑马的时候老是怕摔，后来当真摔过一次过后就没那么怕了。”白观墨道。

　　司徒寻举着一杯果酒，果酒香气宜人，他抿了口放下，“可能是我运气好，从未摔过。”

　　“噢，那怕是教贵君的人技艺极好吧。”白观墨无意一句，叫司徒寻脸色微变，白观墨何等细心立刻看出来，准备换个话，哪知司徒寻回他，“嗯，教我的人是我的……原先是我的至交好友。”

　　此话听来奇怪，原先二字突兀非常，观其脸色不是一段好的回忆，白观墨自然没有继续问。

　　“白大人不必如此客气，贵君贵君的叫着总觉得生分，我没有字，白大人可以叫我顾挽之。”

　　司徒寻看起来并不好接近，可若相熟，就觉得此人性子正好。

　　虽说明知两人身份太熟不好，奈何意趣相投，说话也合得来呢。

　　“我字青云，若顾兄不介意可唤我青云。”

　　司徒寻浅浅一笑，明媚的柔光为他白皙的脸颊铺上细腻的光纱，如此美好娴静。

　　燕隋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他的侍君对着他的臣子笑得竟然如此温柔。认识司徒寻时日以来，他可从未见他笑过。更明显的是，司徒寻面对白观墨时，就收起了伪装的冷漠，与之言笑晏晏不亦乐乎……

　　诡异的不满占据燕隋的心绪，他欲上前时，一个老臣突然站出来与他要说重要的朝事，燕隋耐着性子往那边多看两眼，一边听老臣的叙说。

　　“诺，这果酒清甜不醉人，配上琉璃杯口味最佳。”白观墨递过去，方才他便注意到，司徒寻对这个多有留意，司徒寻谢着接过，果香萦绕，的确让人有口腹之欲，他一杯下肚，甚为好喝。

　　方才不过贪嘴多尝一口就被白观墨发觉，这会儿也不再掩饰。

　　“顾兄平日鲜少喝酒吧？”白观墨一语中的，司徒寻挑眉不解，似不明白他如何知晓的。

　　哪知白观墨笑了笑，指着脸颊，对他打趣道：“你脸好似上了胭脂，就像…傍晚的云霞。”

　　司徒寻手背碰脸，热意滚滚，不用看也知道他现在脸颊绯红，果然不该贪杯的。

　　“是我贪杯了。”

　　“今日难得，多喝一点亦无妨。”白观墨贴心的为他倒酒。

　　这等场合，司徒寻保持惯性的端正优雅，意识到自己贪杯失礼过后就不再多看酒杯一眼，理智清明是他时时刻刻要保持的。

　　突然，一只粗粝大掌贴上他的脸颊，大惊之下又被人牢牢按住肩膀，随后听到白观墨道：“微臣见过陛下。”

　　燕隋高大的身躯笼于司徒寻之上，他微微仰首，小脸通红，双眸水灵，清澈无垢得叫人想要亲近亲近。

　　燕隋捏了捏他的脸，滑滑的，软软的，手感极好，跟着多捏了几下，“难得出来，朕带你去骑马。”

　　他的话是命令，司徒寻被拉着起身，燕隋脚步快，快得叫司徒寻同白观墨告辞的话都没来得及说，被人急匆匆的架上马，他身形微晃间，强有力的身体落于他身后，帮他稳定身体。

　　“陛下，这样不太好吧。”他已经能感受到不远处数道目光集聚，充斥着探究和不屑。

　　燕隋环过他的身，拉紧缰绳，“有什么不好，你是朕的人，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难不成你怕了？”

　　“挽之是怕影响陛下。”

　　“朕从来不怕影响，驾！”马儿突然奔腾起来，司徒寻确实许久都没有骑过马，可以说是生疏了，这会儿只能依附身后的人，淡淡的龙涎香围绕着他，就像一个无形的牢笼。

　　“朕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白观墨这般相熟了。”前面是广阔草野，耳边飞驰的疾风充斥着草香，而燕隋的话吐露在耳边，带着他炙热的呼吸和低沉的嗓音。

　　“并非相熟，只是白大人平易近人罢。”

　　因为他的身份和近来独宠的名声，前朝后宫没人搭理他，朗熙朗清他们也没有来，云逍倒是来了，估计也是喜欢骑马的，早跑马上欢纵去了。所以说，连个讽刺他的人都没有。

　　这话说得合理，燕隋只笑了两声，意味不明。

　　司徒寻懒得猜测他的心思，想着这会儿骑马，估摸着明早起来双腿该酸了。

　　飞扬的发扫过燕隋的脸颊，有淡淡的清香，“朕许久没见你弹琴了。”

　　“陛下若是想听，挽之便弹与陛下听。”他从头至尾都未曾回头过，仿佛黏在身后的是什么洪水猛兽，燕隋只勾起恶意的笑，“好。”

　　话音一落，身下的马突然前蹄上扬，速度停下来，司徒寻没有依附，双眸瞪大眼见着要摔下去，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他的细腰，毫不费力的把他给捞回来，司徒寻抓着缰绳回头看去，对上燕隋带笑的眼，“怎么，以为真会摔下去？若是摔下去，就得伤筋动骨，朕会心疼的。”

　　司徒寻不是木头，他能感觉到燕隋无缘无故的火气施于他的身上，“挽之皮糙肉厚，只要陛下无事就好。”

　　“这一个多月来，你说了不少冠冕堂皇的话，不腻吗？朕都听腻了，那么喜欢和旁人说笑，你是得多怕朕呢？”他手指掰过司徒寻的下颚，命他必须看着自己。

　　原来是这个缘故。

　　“陛下是九五至尊，挽之怕也是该的。”

　　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当真刺眼。燕隋松开手，“下马。”

　　一句话，司徒寻立刻翻身下马，燕隋提着缰绳调转方向，高高在上道：“今晚就有劳顾贵君弹奏了，驾！”

　　司徒寻眼见着他离开，此处离热闹喧嚣的地儿甚远，走回去约莫一个时辰，司徒寻耐着性子往前走，他大抵是明白燕隋的怒火为何，无非是什么可笑的占有欲望，他的东西是不能多看旁人的，自然，旁人也是不能觊觎的。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燕隋是一个霸道的人，只是他猜测不到，为何这样一个霸道的人，会放任心头所爱自由。

　　走了半个时辰，他的背脊依旧是挺直的，就像是来散步一般，从容不迫。

　　直到他提听到马蹄声，抬眼望去，竟然是白观墨，他一袭白衣又骑着白马，像是落于凡尘的神仙公子，加之长相极佳宛如谪仙，更似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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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燕隋：我宛如一个深井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