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也辞

16、第 16 章

　　“啊？”朗熙没能立刻明白这话的意思，“陛下对你不好吗？我看这一个月都盛传你专宠。”

　　“宫中谣言，不可全信。”

　　朗熙跟着点头，“唉，顾兄你还是运气不错的，起码能接近陛下，不像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他有些郁闷，原先觉得在宫里混吃等死也不错，不像在家被爹娘时时唠叨着，这儿还能得个清净，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而司徒寻考虑的与他正相反，如果他知道燕隋的真面目，怕是会收回方才的话。

　　“也许……陛下并非你想象中那般好。”

　　朗熙反应过来，盯着司徒寻左看右看，“顾兄，我怎么觉得你对陛下有怨言？”

　　“不是。只是你与他初见，还是莫要把一颗心全给了出去得好。”这是司徒寻最后的劝谏，再多的话他不能说了。

　　最后，朗熙有没有听进去他不知道，反正走的时候魂不守舍的。

　　接下来几日，司徒寻特意留心前朝之事，听说白观墨重新起草了诏书下达，想必已经和燕隋商议决定了更好的法子。

　　这日，白观月主动上门，司徒寻没有接到燕隋的命令，恰好得了空。

　　毕竟一个是嫔妃，一个是侍君，身份不妥不适合单独一处，所以双方的人都候着呢。

　　白观月是头一回来银杏园，“这里的景色竟如此美，我入宫数月鲜少外走，错过了许多美景。”她叹息一声遗憾。

　　“正是银杏盛开时节，娘娘若有兴致随时前来。”他刚学泡茶的皮毛，这会儿就班门弄斧亲手泡了一盏递给白观月。

　　白观月生得秀气，不知是不是早知道她的身份，她与白观墨站在一处，浑身上下确实没有一处相似。

　　她抿了口清茶，“不苦，反而有一点甘甜回味，甚为清香。”

　　“娘娘谬赞。”

　　白观月莞尔一笑，“其实今日前来，本宫也是受家兄所托。兄长称感谢顾贵君的办法，碍于身份不能当面道谢，所以拜托本宫来。”

　　这一点，司徒寻早就猜到了。

　　能以此见到白观月也不枉他那番口舌。

　　“娘娘和白大人兄妹感情很好？”

　　“嗯，家中是兄妹三人，本宫还有个幼弟，不过在他地学武还未回元都。”

　　“能生出娘娘和白大人这等温柔近人，才学俱全的，我都有点羡慕白老大人。”

　　从安在旁觉得奇怪，今日的主子话似乎有点多？同样疑惑的不止他一个，从喜亦是如此。

　　“父亲一向宽厚待人，家风清廉。本宫……”她说着顿了顿，没有继续，“也是本宫的福气。”

　　第二回见，她自然不会全然吐露。再说这等事，就是亲近之人也不能随意说。

　　司徒寻没想这么快就能清楚白观月是否真是于先河的亲女儿，虽说有苏越川的信誓旦旦……司徒寻自问心思一向敏捷，苏越川有事瞒着他，他须得弄清楚。

　　与白观月相谈甚欢，白观月对古来诗词颇有见解，在闺阁之时当也是才女。

　　鲜少能找到这般投趣的人，白观月说着话都忘了时辰，等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白观月才记起来是时候回去，太久就引人非议了。

　　司徒寻让从喜去送，顺便准备了燕隋赏赐给他的好茶转赠给白观月。

　　也因为今日的相熟，两人摈弃男女之嫌，半个月来，双双熟稔起来。

　　这几日，宫中筹备着赛马会，从安本来在准备衣物，突然想起马赛时，主子会不会也要骑马来着，他忙去问，“主子，奴婢要不要多准备几身衣物，主子也要骑马吧？”

　　司徒寻和从喜正在看马场的地图，听闻此话，“不必。”

　　“主子不会骑马？”从喜在旁问。

　　“会，但不喜欢。”司徒寻谈及此事，神色冷淡许多，因为说到骑马，会让他想到不好的人，不好的事，干脆就不想了。

　　北昭马赛是天下闻名的，各地州也会同时进行。

　　当然，最盛大的就是皇家的马赛。

　　这个时候，后宫女眷也可以出场，无关那些礼数分别。许久之前，北昭是不允许后宫女子参与马赛，后来因为一任皇后酷爱于此，当时的帝王纵容，就废除女子不得参赛的禁令。

　　御马场离皇宫不远，宽阔无边的马场格外令人向往，不少达官贵人都来凑这热闹，马赛之前是马戏，精彩绝伦的表演，引得在场人的一片喝彩。

　　还有一幕万马奔腾的景象，分外惊艳。

　　燕隋是骑马的好手，毕竟他曾带过兵驰骋沙场，没点儿马背上的功夫是不成的。

　　骑马与射箭是分不开的，燕隋和几个年轻的臣子骑在马背上，当得是英姿勃发，潇洒纵情。司徒寻站得远，勉强能看清楚，燕隋驰骋马背上，仿佛丢开了束缚和平时压抑的一切，他身姿卓越，又灵敏稳健，与臣子谈笑风生。

　　射出的箭，百发百中。

　　如此张扬桀骜的人，更合适沙场。但他也能稳坐江山。

　　“贵君会骑马？”

　　温和的声音把司徒寻的神识拉回来，他侧首正是淡笑的白观墨。

　　“白大人。”他颔首见礼。

　　两人默契的离开人群，来到相对人少的地方，白观墨看着马场，“贵君不去试试？陛下很喜欢骑马。”

　　“我不大喜欢。”

　　“嗯？原以为贵君是不会呢，毕竟是很危险的。”

　　“白大人会骑马？”他问。

　　“能跑走，但不精通。”

　　“我看月妃娘娘今日没来。”司徒寻老早就看到后宫几个打扮庄重的妃嫔聚集，目光纷纷落在马场一人之上。

　　“月儿一向不喜欢这些的，也很少去凑热闹。”白观墨相当了解的口吻说道。

　　“月妃娘娘同我转达过白大人的谢意。”

　　“如今面对面，在下还是得再谢谢贵君的法子。”提及此事，白观墨对司徒寻更加热情，仿佛对方是他的恩人。

　　“白大人客气了。”

　　这时候，马场那边又是一阵热闹声，两人定眼看去，原来是燕隋蒙着眼，也将利箭射中。

　　“陛下果真是文武双全。”白观墨发自内心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