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也辞

14、第 14 章

　　白观墨执手行礼，“臣认为可以让当地百姓协助，或埋或烧亦或是其他法子，以蝗虫来换取粮食，让百姓更有勉励。之后跟着大修水渠，从周边各地引水过去……”

　　“如此也是耗费人力，只是在梁爱卿的提议之上加快了消除蝗虫的时间，修建水渠也不是朝夕之事。”

　　白观墨同样苦恼，这段时日为了此事耗费心力，查阅史书，就是为了寻找更好的法子，若是可以他也想请命到灾地去。

　　司徒寻研磨的动作不知何时彻底停下来，燕隋注意到他在走神，“你在想什么？”

　　他一句话把司徒寻拉回来，“是挽之失礼。”

　　燕隋淡笑，突然变得温柔似水，拉过他的手硬是把人扯到自己腿上，这一动作吓到司徒寻，他只挣扎一下就克制着自己，白观墨眼底惊骇一瞬，立刻移开目光，脸色微微变换，显然对此不予赞同。

　　“你方才的模样，差点叫朕以为你有什么法子呢。”

　　“挽之愚笨。”司徒寻无法忽略身下的触感，只当作坐在一块石头上。

　　燕隋故意温柔起来，落在旁人眼里是柔情缱绻，在司徒寻眼中是装模作样，不怀好意。燕隋点过他的唇，软软的，倒是叫人爱不释手，燕隋当然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他没有继续戏弄司徒寻，只道：“放心，即便你愚笨，朕也不会怪罪的。先回雍和宫，朕想尝尝挽之泡的茶是如何的。”

　　得到机会，司徒寻从容的离开他，同他和白观墨见礼方才出去。

　　他走出太极殿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前候了片刻，白观墨果不其然的出现。对于跟前的人，白观墨先是一愣，随后见礼。

　　司徒寻同他颔首，“方才蝗灾一事，我……小有见解，不知可否同大人多说一二。”

　　“这…”白观墨略微犹豫，他现在所有精力都在这件事上，只好答应他，两人走到角落处，白观墨显得有些急切，“不知贵君有何想法？”

　　“大人方才提议是好的，只是大人有没有想过……或许蝗虫也可以拿来裹腹呢？”

　　“你的意思是吃虫？”白观墨从来没想过，以前焚烧蝗虫算是大忌，不大推行，后来没法子只能试用，一直沿用至今，至于吃蝗虫这事儿，无人敢想。

　　想法虽然奇怪，司徒寻还是得继续说，“不瞒大人，我……我曾经尝过，不过这东西不能多吃，所以人还是不要吃得好。我的意思是可以让家禽来吃。焚烧土埋是办法，也可以试着将灾地干地换做水田，如大人所言广修水利一一改善。”

　　白观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你……怎会这般了解？”无论方法是否得当，初听确实在理。

　　“我出自民间，听过楚遥那边治干旱蝗灾的法子，虽有不当之处，但可取之处是可以借用的。”

　　“楚遥几年前的天灾我知道，那时他们下了及时雨，并没有用到你说的这些。”

　　不怪白观墨质疑，这等事非同寻常，自然要斟酌谨慎。

　　“嗯……那段时日我……去楚遥探亲，见识过楚遥处理灾事，当时的楚遥太子曾提出过这些法子，只是在小部分灾地试用，效果是有的，巧的是老天爷垂怜，化解了这场天灾，所以这些法子并没有宣扬出去。”

　　白观墨知道这事，“是的，当时主理此事的正是楚遥太子，天降及时雨也为那位先太子搏了好名声。”

　　司徒寻清楚，都是运气，雨下得及时，化解旱灾，百姓便以为是太子心诚祈雨得当……民心尽收。

　　白观墨受了启发，心里有了想法，几句话间他眉宇间的沉重化解不少，对司徒寻再次执手见礼，“承蒙贵君提点，只是为何方才当着陛下的面，贵君不说出来？”

　　“我等身份不得干政。”他一句话把自己的行为解释得堂堂正正。后又道：“我在楚遥见过百姓疾苦的样子，自然希望百姓安好。”

　　白观墨会意一笑，“没想到顾贵君如此仁厚，只是把这些法子告诉我，贵君自己却无甚好处。”

　　“既然被白大人称赞一声仁厚，又岂能贪图益处。”

　　司徒寻说这些的时候脸上一直淡淡的，白观墨能体会到心口如一，他信自己不会看错人，第一次的印象就是好的，这一次更令他刮目相看，后又觉得惋惜。

　　“白大人为何叹气？”

　　白观墨摇首，“深觉顾兄有想法，若是能入朝为官便是另一种建树，而我不才，也能与贵君交个友。此话唐突还望贵君莫要介怀。”

　　“我也……很欣赏白大人。”

　　“嗯？”初一听难免会误会，若是寻常男子这样说，白观墨会当作赞赏，换了陛下的侍君听起来就有些奇怪了。

　　司徒寻解释道：“白大人……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十分投缘。”

　　原来如此，白观墨恍然大悟，笑自己多想。

　　只有司徒寻自己知道，那个所谓的故人是指从前的自己。

　　雍和宫

　　好的是，司徒寻赶到时燕隋还未曾回来，泡茶他不在行，但能凑合。

　　试着泡了下，燕隋一进殿就见着司徒寻拿着茶杯倒腾，脸上带着迷茫，少见他如此生动的模样，平日里端的只有无趣二字，也就戏耍他时，偶时会露出忍耐的神色。

　　实在好奇，这个人的底线在何处。

　　撕破外面淡然的皮会是如何的。

　　“你泡的这茶，估计下不了口。”燕隋过去看也没看落座下来，有专门的宫人上前为他泡茶，司徒寻准备撒手之际被燕隋喝止，“跟着人学学，你泡茶的手艺太差了。”

　　司徒寻：“……”

　　“是。”司徒寻专心观察小内侍泡茶的动作，这种事是需要磨砺练习的，一朝一夕间是不可能做到精髓。

　　“待会儿你陪朕去安宁宫请安。”

　　司徒寻微顿，垂目间闪过一丝疑惑，这是他伺候燕隋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燕隋要主动去安宁宫，他只得颔首应答，毕竟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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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蝗灾那些办法大多是参照度娘哟，不必当真。